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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为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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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我们回来了。”

    二人回到那心往以久的家!这个家,外表只是一间朴素无华的小木屋,吐露出一阵生木清香,闻起来,顿时让人神清气爽。木屋的门外两侧,各栽着一棵秀竹,给这个小木屋又增添一分脱俗气息。这个小木屋虽然简陋,而屋内却没有一丝的灰尘,所有物品都摆列得非常整齐,使人感到十分舒适的感觉。

    “爹娘他们不在家。”流云说道。“别担心,可能买菜去了。”清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处缓缓走来,不远望去,他们正是清风、流云的父母——父亲诸葛青天,母亲箫玉萍。

    酉时四刻已到,诸葛青天将流云和清风带到一棵无人的参天大树之下,重复地练习着辨草辨木之法。

    “爹,这个世上真的有妖吗?”清风问道。听到清风这么问,诸葛青天便将七界生灵大略地讲了一遍,并问道:“怎么这么问?”“爹,大概在一个时辰前,我和清风遇见了三只妖。”流云说道。诸葛青天合口不语,闭眼深思,只叫清风、流云在此练习,而自己走到一旁,喃喃道:“妖已入人界,难道我那些兄弟坚持不住了?”诸葛青天深思一番之后,心里暗暗道:“不行,身为‘降妖人’,生来就为降妖,怎能只顾儿女私情!看来,三星镇的妖,唯有将风儿和云儿身上的法力收回,才可消灭。”

    诸葛青天将清风和流云叫到身边,给他们每人一棵红色的针细小草,让他们放进嘴里嚼。待将小草嚼成酸水之后,清风、流云只感觉全身炽热无比,有着用不尽的力量即将要散发出来。诸葛青天赶紧伸出双掌,按在两人的额头,然后用力往外吸,约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仿佛打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发出一身汗,感到轻松了许多。

    二人恢复神志之后,流云问道:“爹,我们刚刚……怎么了?”诸葛青天并未答话,三人一同回家吃饭,这时,已到戌时。清风、流云如往常一样,在床打坐半个时辰之后,便倒头呼呼大睡。

    夜已经很晚了,清风、流云被两个声音吵醒,二人轻轻地走下床,趴在窗户上往外窥去——却是父亲诸葛青天和母亲箫玉萍……

    “玉萍,妖越人界,我要走了!”诸葛青天抱着箫玉萍,满面不舍地说道:“天地将我孕育出来,我不可弃之凡人于不顾。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对不起!”箫玉萍摇头说道:“你本不该过这样平凡的生活,斩妖除魔是你来到这个世上的宿命,我又怎可怪你!风儿和云儿已经长大了,你不必太担心。”之后,箫玉萍从腰中取出一颗鹅蛋般大的红珠子,递给诸葛青天,说道:“青天,这颗‘惊雷珠’我一直代你保管,现在还给你吧!”

    诸葛青天拿着惊雷珠,满脸带着歉意,说道:“子时到了,我要走了!”箫玉萍心中实是不舍,而一语未道,诸葛青天已转身离去。望着漆黑雄壮的背影,箫玉萍也只有回房休息,在心中暗暗保佑诸葛青天,望他能够降妖平安。

    “哥,想必白天在暗处帮助我们的仙人,就是爹了吧!”清风说道。“恩,你想不想跟上去看看?”流云问道。只听清风嘻嘻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清风、流云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生怕弄出一点儿声音,从而惊到箫玉萍。外面月色皎结,虽然身在夜里,可犹如是白天一样,八方清晰,一草一木皆可明见。

    大街上冷冷清清,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清风和流云的脚步声;时不时地还会刮来两阵寒风,牵扯二人的衣角。夏日之季,昼炎夜寒,风忽冷忽热,已增添了一份诡异,又何况现为子时,正是鬼门大开,冥鬼出没于阳间的时辰,清风、流云害怕不已,更是清风,不知怎地,自生下来就十分惧怕鬼魅。

    大街上,只有流云二人,丝毫不见诸葛青天的踪影,他们言语就要离开,突然,天地一阵通红,犹如被火烧一般,而不久又恢复成了原样,这可将他们吓了一跳。

    两人一同朝天望去——只见一道红光擦天而过,后面又紧跟一道青光。这两道光在天搏击一番之后,共同落到了地面上来,就在清风二人所处的那条大街之上。好奇也不能丢了性命,清风、流云连忙找个地方躲避,待看有何异事。

    “赤蛇,别再执迷不误了,快快束手就擒。”这声音传自于一个高大的身躯——诸葛青天。

    “是爹!”清风二人惊呼道。

    诸葛青天的对面,是一头九尺余高的妖兽。蛇首人身,似女相,全体**,肤呈赤红色,还长有一条尖端蛇尾。这只名叫赤蛇的妖兽,相貌并不可恶,好像还暂有一丝良知。眼看就要依着诸葛青天的话,束手就擒,却从远处刮来了一阵妖风——赤蛇的身边便卧着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

    这条黑蟒张开血喷大口,长颈一伸,就把整个赤蛇活活地吞了下去,没有给人一点防备。

    “早晚要死,不如让我吃了也好!”黑蟒的声音犹如百鼓齐鸣,响彻整个三星镇。

    黑蟒将头轻轻一摆,口中便喷出了一股臭气黑烟,又浓又烈,足以使人窒息。用不了多久,这股黑烟密集四周,如似天降大雾一般,瞧不见有任何东西身在周围。

    诸葛青天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自己就被撞倒在地。诸葛青天心想:“十六余年没与妖魔相斗,难道反应退化了?”

    “爹……”清风起身就要冲出去,幸亏被流云一把拉住:“敌暗我明,你这样出去只有白白送死!”流云深思一番过后,说道:“我们在这儿用《天雷咒》。”

    说完,一齐念咒施法,却连雷丝也没有见到,二人不知怎么回事,以为是咒语念错。第二遍之后,结果依旧不变,清风气急怒道:“什么《天雷咒》,《天屁咒》还差不多!”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道雷电,从清风的手腕上发出,直抵额顶。又只听得“咝咝”的两声,清风便被电焦,从而导致昏了过去。

    “清风,你怎么了?”流云伸手去摸清风,可刚一碰到清风的身体,也被那道电给电晕了。

    黑烟之中,诸葛青天已被黑蟒打得遍体鳞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到诸葛青天如此狼狈的模样,黑蟒大笑道:“降妖之人,不过如此。”

    这句话可气急了诸葛青天。

    ——“无有无间,千虚择坚。”

    诸葛青天拿出惊雷珠,将惊雷珠悬浮于空,大声念出《天雷咒》咒语。只见一道金光霹雳而出,消去重烟,黑蟒便现身于前;又传来一阵爆裂之声,黑蟒便粉身成灰。

    “归尘天地。”诸葛青天的全身散发着金光——这就是“降妖人”亡死的前兆。

    “唰”地一声,一个白影飞了过来。只见他默念了一遍道家咒语,诸葛青天身上的金光,便全部被吸到此人手上的红葫芦之中,动作一气喝成,十分熟练。

    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一对眼睛炯炯有神,面无任何表情,长得十分精神。身着一席白衣,背背一柄长剑,看上去好像那不入凡尘的剑仙一般。

    他看了看手中的红葫芦,又朝清风二人的方向望了两眼,心中默道:“先把这个魂魄送回蜀山,留掌门定夺。”便双脚一踮,乘风而去。

    第二天,镇上百姓看着这一片狼藉和诸葛青天的尸体,不知所已。于是,便强行把清风和流云弄醒,可问来问去,也没问出些什么东西来,而两人全身上下的焦黑模样,却惹来一阵哄笑。等二人看到父亲的尸体,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就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父亲早已经深埋地底,与黄土为伴,非常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来,只得憋在心里难受。

    诸葛青天的坟墓,立在一座偏僻的荒山之上,此山平凡,没有名字。而镇上百姓都在传言,这座山的深处,常有妖狼出没,每到夜晚丑时,就会下山找东西吃,以导至镇上经常有人失踪。

    因为没人敢上山,所以诸葛青天的坟墓,也全由箫玉萍一人所立。镇上邻居的做法,箫玉萍是满不在乎,可清风、流云却一直耿耿于怀。

    想当初,镇上居民疾病缠身,无人可医,死伤不计其数,所有大夫也因此背井离乡,另寻生路。而诸葛青天却每日细心照顾病人,可又因此病离奇之极,诸葛青天也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配出药材;数年来,从未提过此事,并且虚心待人。而如今,死后连棺木都没有一个人抬,叫清风、流云如何不气?

    “清风,走吧!你已经跪了三个多时辰了。”流云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清风却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算了,云儿。”箫玉萍说道:“风儿一向脆弱,此次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让他自己安静一下吧。”

    箫玉萍带着流云,离开了这里。这两个孩子,流云的心灵较强,清风却恰恰相反,最让自己担忧的,就是清风了。箫玉萍也希望这次的悲伤,可以锻炼锻炼清风的心志,这样,诸葛青天的死,也算不完全都是坏事。

    “爹,孩儿不孝,若我习得《道言七界》中的法术,也可助你一臂之力,不会像现在这般,一点忙也帮不上。”清风痛声说道。</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