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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掠食动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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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野兽……它在饱餐后会感到比在饱餐前更加饥肠辘辘。

    ——但丁

    时间从天黑走到天亮,米家在等待米雅最后的下葬。而宁城公安局内,江彻笔直地站在赵奎丽桌前。

    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如此严肃的姿态,然而帽檐下那双眼睛却泄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不安。上次他表现出这个模样,还是高中时候站在班主任桌前捍卫自己的初恋。

    “科长,”他开口,称呼的不是“赵姐”而是“科长”,“我觉得那件模仿案子,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

    “说说看。”赵奎丽脸色不好,这几天她的胃病又复发了,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模仿犯和陶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切割**手法上的专业性,并且使用的是专业手术刀。根据这一线索,我们把范围缩小到了外科手术医生。”

    “不错。”

    “但是科长,手法专业的只有外科医生吗?你还记得‘第三个人’吗?”江彻的勇气涌上来,“我把最近的几个案子结合在一起,那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挖出苏姈尸体的‘第三个人’,给陶暮打电话的人,模仿犯,这三个像是同一个人!但是如果按这个思路看下去,那个人对警方内部的行动是有一定了解的,至少那通电话那么及时!”

    赵奎丽沉默了一瞬,问:“你说凶手在警方内部?你从警才多久,不要妄下断言!”

    “科长,正因为我刚工作不久,所以才没有形成思维定式。凶手可能是任何人,但我们在破案时总是下意识将警务人员排除在外了!他清楚人体结构,他擅长肢解尸体,除了外科医生,不是还有可能是法医吗?”

    赵奎丽在座位上绷紧身体。这种可能性她的确没考虑过,难道真的是思维定式?不不不,警察局,怎么可能……她摇摇头,说:“这不是侦探剧。执法者变犯罪者的剧情不会让观众大呼过瘾,而是会让民众对警方产生质疑,产生不信任感和不安全感。”

    “但我查到了!”

    赵奎丽愕然,盯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自作主张,去了刘某的房子,在窗台上采集到半个拇指印。那个角度不可能来自里面的人,只能是顺着空调室外机和水管攀爬而上才能留下。”江彻眼里的焦灼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果敢与坚定,“所以我又拿了邹恪和季纬的水杯,让夏芸去做指纹对照。”他将鉴定报告放在赵奎丽面前。

    赵奎丽翻开报告,本来难看的脸色更加黯淡,半天才问:“邹恪人呢?”

    “我刚去找过了,他今天……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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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会想到,请了一天假的邹恪,此时出现在米家的院子里。米雅的棺材被钉上钉子,正要被抬到挖好的坟坑去。

    这不是个好天气,灰蒙蒙的天,似乎随时要下雪似的,然而它很契合米雅父母的心情。

    “米先生,沈女士。”邹恪拦住送葬队伍,把警官证晃了晃,“我是宁城公安局的警察。”自然,“法医”两个字被他用食指遮住了。

    抬棺材的汉子们面面相觑。面对这个面色灰白如同死人诈尸的警察,不知是不是该把棺材放下。

    “警官。”沈蕙捧着遗照,冷脸站到他跟前,“小雅就要下葬了,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这口棺材有这么沉,需要十二个人抬吗?”邹恪别有深意地说,走到棺材旁边伸手弹了弹,“里头好像有别的声音啊。”

    他这句话落下来,满场人心里都是一抖。送葬的亲戚们有些知道米雅穿的不是寿衣而是婚纱,后背麻起来,但谁也不敢说话,只是彼此交换着惶恐的眼神。从小受到的熏陶让他们联想的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谁也不会想到棺材里头别有玄机。

    沈蕙跟在他身后,语气也不大好了:“请不要打扰死者的安宁!”她这一声警告,竟是丝毫听不出心虚。

    邹恪转头看她,脸上隐隐透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米建国看着自己的妻子和这个莫名其妙的警察,额头上沁出汗来,忙说:“警官,我们这儿有规矩,棺材抬起来,不到目的地是不能放下的。所以……”

    “也是,不好意思。”邹恪从棺材边上退回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家的情况,没别的。”

    米建国松了口气,招呼汉子们赶快把棺材抬走。

    邹恪拉住他,小声问:“能用下你们的洗手间吗?”

    “可以可以。”米建国连连应道,像躲瘟疫一样蹿到队伍前头。

    邹恪沿着队伍走到尾巴,在陶夕身边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敏感的鼻腔似乎捕捉到什么腥甜的气味。陶夕狐疑地看他一眼,清洗过的双手交叠捏紧,身体一晃,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突然问:“你钢琴弹得好吗?”

    “什么?”

    “你知不知道,钢琴线的抗拉强度可以达到3000mpa。”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陶夕不想和他多纠缠,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跟着队伍往前走。

    可是,“钢琴”这两个字早已成为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纵使小心呼吸也难以避开那隐隐疼痛。

    陶夕使劲摇头,想把疯长的黑色情绪甩掉,右手不自觉抚上左腕。

    哎?

    手环呢?

    好像在洗手时取了下来,落在洗脸池上了。

    陶夕转头看,邹恪已经不在那里,她心里一凛,顾不上送葬的队伍就往回跑去。她在厕所门前站定,无声抽出藏在口袋里的藏刀,蹑手蹑脚往里走。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也没有,而且,手环不见了。

    她迅速明白过来,可是晚了半拍,锋利的钢琴线从头顶绕下来。陶夕的左手下意识横在脖颈前,厚实的袖子挡住了钢琴线。她挣扎了几下,藏刀插入钢琴线和胳膊留出的缝隙里,狠狠一割,坚韧的线“啪”一声断了,断口划伤了她的下巴。

    她用力在邹恪脚掌上一碾,转身毫无章法地朝邹恪劈去。刀刃上冷光一闪,邹恪颧骨上多了一道口子。

    邹恪捂着脸后退一步,紧盯眼前摆着作战姿势的陶夕,忽然笑了。

    他改主意了。微凹的双眼闪过一丝玩味,然后转身飞奔出了这间屋子。

    陶夕愣在原地,看看自己手中的刀,一咬牙跟着跑了出去。

    他就是那个警察!因为秘密被人泄露而想要杀人灭口的警察!

    陶夕还不能承受突如其来的奔跑,胸口有些闷闷的。等她跑到门外,邹恪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汽车开远的模糊影子。她扶着门框大口喘气,摸出手机拨打蓝越的电话。

    蓝越却关机了。

    屋外的北风呜咽着,鹅毛大雪降下来,打在棺材上,打在遗像上,打在送葬人的脑门上,冰凉冰凉的。

    陶夕靠在门边,袖口轻轻蹭掉下巴流出的血。她想了想,朝着米雅的送葬队伍抱歉地看了一眼,扭头汽车站的方向跑去。

    她想,蓝越,你千万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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