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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海峡战云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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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那镇镇长这段时间总觉得要出事。这不是杞人忧天,他的不安源自于几十年前那段悲惨的回忆。

    在东瀛入侵东南亚的时候,他才二十岁,相对富裕的家境使得他有条件接受较好的教育,眼界也就比一般人要开阔一些。早在东瀛舰队南下的时候他就预感大事不妙,预先作了一些准备。事情发展果真如他所料,东瀛动用强大的海陆空军像利刀切豆腐一样将列强在东南亚的殖民地一块块的切了下来,这段势如卷瓦锐不可当的日子成了大和民族在二战中最美好的回忆。而在捷报频传的同时是一场场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仰光大屠杀、巴丹死亡行军、雅加达大屠杀······在那个年代,东瀛人用飞机大炮尽情的给整个亚洲放血,放出来的血几乎将东亚大陆冲涮了一遍。资源丰富的爪洼是东南亚的重灾区,东瀛人疯狂掠夺着爪洼的资源,稍有抵抗就大开杀戒,四年功夫屠杀了至少一百万爪洼人!莫那镇长曾被抓到矿山当苦力,幸亏他有文化,又懂得巴结东瀛人,东瀛人需要他这种人,让他做统计,待遇谈不上多好,至少能吃上饱饭,病了能得到治疗。普通矿工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死于各种安全事故的不计其数,病死饿死的每天都有,最惨的还是试图逃跑的,被东瀛人抓住后以各种残忍至极的手段折磨而起,那种恐怖的场景,几十年来他每每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二战结束后,他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这段往事被深埋在心底,不愿意去回忆。然而东瀛人的到来还是唤醒了他的噩梦:尽管东瀛人是打着帮助爪洼人的旗号来的,尽管政府竭尽全力宣传着东瀛人的正面形象,尽管东瀛人来到北加海岸之后对当地人一直很客气,可是莫那还是怕,每次看到那些穿着军装扛着步枪的东瀛士兵,他两条腿就不听话的发抖。只不过现在他已经老了,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听天由命的留在镇子里,祈祷真主保佑。他想方设法动员儿子和孙子离开,有多远逃多远,但是没有经历过东瀛人的血腥屠杀的年轻人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相反,他们对东瀛人还充满了崇拜和向往。这不,深更半夜的,几名东瀛士兵找上门来,他们————包括他那刚刚十九岁的孙女,欢天喜地的迎了出去,喝都喝不住。莫那暗暗叫苦,他预感要出事了。

    不得不说,这个老头的“鸦之邪灵”的造诣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炉火纯青。那几名东瀛士兵一看到她那个漂亮的孙女,两眼冒出绿光来,邪笑着动手动脚,嘴里一口一个“花姑娘”,吓得小孙女小脸煞白。知道大事不妙

    的老头冲了上去,拨开摸向孙女胸部的爪子,用日语厉声责问:“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爪洼,不是你们东瀛!你们口口声声说是要来帮我们,结果就是这样帮我们?”

    几名东瀛士兵神色怪异的对视一眼,那个脸上有道伤疤的士兵低吼一声“八格牙路”,当着上百名围观者的面把这个老头推了个四脚朝天,然后指着小孙女,大声说:“你的,我们怀疑你向支那军提供我军的机密情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带走!”一名士兵淫笑着揪住小孙女的长发往车上拖,小女孩拼命挣扎哭叫,这一幕让镇长眼都红了————这跟四十年前有什么区别?野兽就是野兽,哪怕穿上了西装皮鞋,仍然是野兽,不会有丝毫改变!他爬起来扑了过去,抱住拖人的东瀛士兵的腿,老泪纵横:“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啊,你们不能带他走!”

    那名士兵火了,怒吼一声:“滚开!”一枪托砸下去,镇长顿时昏迷过去,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白发。他的儿子顿时疯了,惨叫一声赤手空豢的扑过去:“我跟你拼了!”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脸上带伤疤的士兵一脚踢在下阴,飞出五六米开外,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那个落入魔爪的女孩也傻了,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惨嚎,张开嘴巴朝抓住她不放的那名士兵的脖子猛咬过去!那名士兵一咬,没被咬断血管,肩部却被狠狠的啃了一口。他骂了一声“臭婊子”,两手交叉一扭,这个女孩的脖子被生生扭断,瞪大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倒了下去,直到死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

    瞬间出了两条人命,镇子里的人都愤怒了!一位跟镇长同时代的老人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四十年过去了,这帮畜生一点都没有变啊!我们总统这是引狼入室啊!”还有一个在当地有点权威的老人朝仍在发愣的青年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将这几个杀人凶手逮住啊!难道你们想看到他们将整个镇子的人杀————”话都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倒,三名东瀛士兵围着他用野战靴猛踢,边踢边骂。老人初时还在挣扎惨叫,很快就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砰!

    枪声响了,是一支老式步枪,子弹在一名踢得最凶的东瀛士兵手臂上擦出一道血痕。一名爪洼民兵一边往枪膛里塞子弹一边怒吼:“你们这帮畜生,竟然这样虐待我父亲!我跟你们没完!”他动作也算快了,眨归功夫就装好了子弹,又开了一枪,打得这三名东瀛士兵抱头鼠窜,可惜没能打中。其他民兵一听到枪响,知道大事不好,蝗军可不是好惹的,

    伤了蝗军士兵,东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绝对不能让这三名东瀛士兵逃回去!这些民兵这段时间玩得挺嗨,屠杀华侨拦路抢劫杀人越货什么都干,胆子早就练出来了,就在事发前他们还在玩着刑讯逼供的游戏,将几名华人四肢分别绑在四头大象身上,一点点的拉,逼华人供出存款账号密码以及黄金珠宝的藏匿地点,确定再也榨不出油水后就给这些可怜虫来了个五马分尸,当真是心狠手辣。这样一批狠角色要收拾三名东瀛士兵还是做得到的,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打,一阵密集的弹雨扫过去,压得三名东瀛士兵抬不起头,只能躲在拐角后面通过步话机鬼哭狼嚎:“长官,长官,我们遭到爪洼暴民袭击,处境非常危险,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什么?坚持五分钟?嗨!一定做到!请尽快来援,他们人数众多火力凶猛,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这帮家伙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哪怕是阵阵枪声都压不住他们的鬼叫声。爪洼民兵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出是在请求支援,这下子算是彻底没有退路了,打得更凶,子弹是一个弹匣接一个弹匣的扫过去。火力是够猛的了,可惜准头太差,打了几百发子弹,非但没有伤到躲在墙角的东瀛士兵,反倒被人家撂倒了好几个。更惨的是,几分钟之后,一大队杀气腾腾的东瀛士兵冲了进来,二话不说,见人就开枪,震惊全世界的莫那镇大屠杀就这样发生了。

    枪声密不透风,手雷爆炸声一阵紧接一阵,民兵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几分钟不到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只能放下枪跪地求饶。然而,东瀛人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一名军官拔出手枪走到跪在地上的民兵背后,一枪一个挨个打过去,二十多名民兵人人有份。最可怕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这伙东瀛士兵对小镇一切有生命存在的角落进行有条不絮的扫荡,见人就杀,听到房屋里稍有动静就往里面丢燃烧弹,整个小镇陷入血火之中,爪洼人的哭喊惨叫声震天动地。这是最彻底的大屠杀,整个小镇原有两千四百余人,仅五人侥幸逃出生天······

    北野政雄正在田间公路上散步,船越秀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失态的叫:“北野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北野政雄深深吸一口气,问:“东瀛陆沉了?”

    船越秀夫说:“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你还是赶紧回指挥部吧,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真的非常严重!”

    能让这位宿将如此失态,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北野政雄

    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大步流星返回指挥部。

    指挥部里,气氛有些怪异,众多参谋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看到司令官回来了,忙不迭的起立致敬。北野政雄示意大家坐下,沉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位参谋说:“刚刚得到消息,说在我们的控制区边缘一个小镇发生了一场大屠杀,两千四百多人仅五人幸存······”

    北野政雄眼皮微跳,问:“谁干的?”

    那名参谋说:“有很多证据指向我们······司令官司,你自己看吧。”说完,切换卫星频道,一个典型的小镇出现在屏幕上。这个小镇绝大多数建筑物都已经被摧毁,不少楼房正在燃烧,冒起滚滚浓烟。街道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一些人的头颅甚至被砍下来挂在门口,整个小镇成了杀人场,令人不寒而栗,正在现场采访的记者无不面色发白,拿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这也不能怪他们,身临其境,真正不怕的人又能有几个?那几个幸存者有老有少,每个人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红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红得吓人,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敢于跟这么一双蕴含了太多的悲愤和仇恨的眼睛对视。白发被血染红的镇长抱着儿女的尸体老泪纵横,嘶声说:“我全家人都被杀光了!四十年前我就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我好不容易逃过了二战时期倭军的屠刀,活了下来,结果在晚年,还得再经历一次!东瀛人,我跟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啊!”苍老嘶哑的哭号字字带披肝沥血,哪怕是石人也会为之落泪。

    记者小心的问:“镇长先生,你确定在这里大开杀戒的真的是东瀛人吗?”

    镇长恶狠狠的瞪着记者,嘶声狂吼:“你问我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东瀛人?你在问我?你看看我头部的伤口,你看看我身上的血,你再看看这满地尸体!哼,你问我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东瀛人!我告诉你,他们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他们的声音让做了四十年的恶梦,他们的身影令我心悸,我看到他们就忍不住发抖!这种恐惧陪伴了我整整四十年,如今悲剧再一次在我的身上重演,你却问我能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说到后面,他简直就是在咆哮了,活像受了致命伤,哪怕是死也要咬你一口的野兽,那凶怒的目光吓得记者连连后退。其他几名幸存者也一口咬定这是东瀛人干的好事,他们眼里射出的刻骨仇恨告诉所有人,他们绝对不是在说谎。

    北野政雄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眉头紧皱,似在思索什么。

    北野政雄扬手示意大盐平不要再说了,冷着脸问几个师团长旅团长:“诸君,这是你们干的好事吗?最好自己承认,如果被我查出,哪怕只是为了最起码的良知,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三个师团长两个旅团长纷纷摇头:“司令官阁下,按照你的指示,在登陆后我们一直严格约束部下,不准他们跟当地人发生任何冲突,就算有冲突也必须主动让步。没有我们的命令,他们连到爪洼人家里喝口水都不敢!我们以军人的荣誉担保,这决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北野政雄冷冷的环视众将领,那冰锥一般冰冷而锐利的目光令将领们胆寒,但还是坦然跟他对视,不作任何掩饰。北野政雄收回目光,说:“我信得过诸君。不是我们的士兵干的,那只能是别人冒充我们的人干的了。”

    船越秀夫说:“是有,极有可能。”

    北野政雄说:“跟到底是谁干的相比,我更感兴趣的是······”声音变得少有的严厉,怒形于色,“死了两三千人,为什么由始至终,我们的人却一无所知?我们的士兵都是死人吗!?我们的情报部门的人都睡大觉了吗!?”

    情报课长嗫嚅着说:“其实在事发的时候,附近的驻军也听到了一点动静。”

    北野政雄厉声问:“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不派人过去看看?”

    情报课长没说话,目光却一直瞄着第六师团的岩永德师团长。岩永大为恼火,一脸凶怒的瞪着一个联队长。那个联队长面有愧色,说:“士兵们给联队指挥部发了报告,我以为是爪洼人之间的械斗,这种小事实在是太多了,我谨遵司令官的教诲,严令他们保持中立,不得干涉······”

    砰!

    北野政雄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在场将领无不噤若寒蝉。这个一向好说话的老头真的发怒了,指着那位联队长的鼻子怒吼:“石田君,你真应该庆幸现在不流行武士道了,否则你就得剖腹向东瀛谢罪!这是小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由于四十年前那次圣战,东南亚对东瀛一直怀有戒心和敌意,帝国军队重返东南亚后,这种情绪迅速发酵,一点就着,所以我全命令你们必须严格约束部下,不准横生事端,以免让华国找到攻击我们的借口!你做得真好,好过头了,让人家在你的防区外围屠了一个镇子也不闻不问,任由人家将黑锅罩在我们身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一点道义和舆论上的优势就此化为乌有,东南亚各国对于帝国的恐惧和仇恨

    被重新唤醒,我们将陷入绝境!”

    一通怒吼吼得这位大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一声也不敢吭,连大气都不敢透。还好,船越秀夫出面解围,声音有些沉重:“北野君,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晚了,我们该如何应对世界各国政府和媒体的诘问?是不是该成立一个调查组调查真相,还帝国一个清白?”

    北野政雄苦笑:“没用的。敢使出这种屠夫手段的人,非柳维平莫属,他看准了东南亚各国对帝国的恐惧和仇恨,对症下药,用血淋淋的屠杀唤醒了这些国家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不管我们能不能查清真相,他的目的都达到了,整个东南亚都将视我们为侵略者,我们休想再在这里找到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柳维平,你好毒啊!”

    船越秀夫说:“调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否则全世界都当这是我们干的了。”

    北野政雄挥挥手:“这事就交给情报课吧,能挽回一点影响是一点。”踌躇半响,突然一咬牙,问:“海军作好准备了没有?”

    海军参谋说:“海军早已休整完毕。”

    北野政雄说:“好,让海军着手实施‘暗箭计划’。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肯定会如法泡制,制造更多的屠杀,然后推到我们身上,到时候不用开战,光是舆论压力就足以将我们打垮!”

    所有将领目露精光,齐齐起立等待命令。

    北野政雄却不看他们,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柳维平,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屠夫,我还是小看你了。我利用宗教发动整个伊斯兰世界攻击华国,你却利用历史煽动整个东南亚孤立我!这场看不见的战争,我们打了个平手,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恶战了,你准备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