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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别把表妹不当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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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云师太笑道:“哈哈,知已知彼,彼不我知,虚张声势,势不可挡!这才是展昭大吹大擂的原意!你和他从小耳鬓厮磨,还不懂他那点儿小花招?他跟众人说得天花乱坠,却只在背后悄悄告诉老衲,有那么本秘谱!可惜老衲不懂周易的奥秘,只得令他闭嘴……”

    董小卿一下子急了:“那……五台山的龙掌门懂不懂呢?”

    “他也不懂,秘谱放到他面前,恐怕也只识白子黑子,他还不知打吃倒扑,更不知什么棋筋被提,千疮百孔!”

    “哦,龙掌门连围棋都不会下!”听到静云师太嘲讽龙掌门的手谈浅语,董小卿忍不住笑了,“那古柏道长呢?还有儒家的高手……天下之大,芸芸众生,总该有人认识秘谱吧?”

    “老衲想起一个怪人,人称黄老怪,住在东海浮花岛上。五年前,华山派掌门主持天下剑道,他带了本棋谱上山,白天比剑,晚上下棋,第二天,赢过他剑的人,统统又输给他。谁有新招赢他,只要晚上下过棋,他又能反败为胜……他带的棋谱,不是很像小黑的那本秘谱吗?”

    董小卿一惊,连连点头:“像,太像了!……这黄老怪,会不会替人看病?”

    “哈哈,黄老怪怎么不会替人看病?”静云师太把她拉到身边,边招手让众尼姑跟着,边朝悬空寺山门走去,“他还有几个绰号:黄药师、圣手黄、黄一针……都跟看病有关!小卿问这干嘛?”

    “哦……那他当过官,治过国吗?”董小卿试探着问,“那本秘谱,除了是棋谱、剑谱、医谱药谱,据说还是本战国策……”

    “哈哈哈哈,真有这种万宝全谱吗?!”静云师太大笑起来,“老衲原还觉得有些神秘,现在都有些不太相信了!就如众人传言,那个黄老怪已经活了一千多年,那不成了黄老乌龟了吗?哈哈哈哈!”

    “师太,小卿只是问你,黄老怪有没有当过官。”

    “他当官?他当一千多年的官,咱们现在还是大宋王朝吗?该叫大秦王朝吧?哈哈哈哈!”

    董小卿点点头,坚定地说:“嗯,小卿明白了,黄老怪可能识谱,但他的棋谱,跟这本秘谱完全不同!”

    “当然不同!天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东西?中秋的天下剑道,黄老怪必来无疑,小卿,待他来后,你敢跟他比剑吗?”

    “怎么不敢?!”董小卿柳眉倒竖,转而一笑,“盛会三天,万千招式,他日以夜继,也研习不过来呀!”

    “哦,小卿,老衲小觑你了!”静云师太重又端详起董小卿,皱起眉头,“刚才那话,万千招式,不是说得太狂,就是真的很狂!对了,老衲明知,你使的那招,确是落地炸雷,却输得狼狈不堪,真是匪夷所思!小卿必定已看懂那本剑谱,深得用剑的神韵!”

    “没有没有,小卿懂得一点儿黑白围棋如何手谈,若说那是一本剑谱,连半页都看不懂!师太……”董小卿几乎耳语,“小卿怕出意外,上山前将秘谱藏下了,要不要去取过来……”

    “千万别去!老衲刚才说过,对棋谱略知一二,但要从棋谱中看出剑招,老衲却是一窍不通!小卿做得对,藏在何处,连展昭也别透露!”

    董小卿点点头,顿感危机重重,不禁心想:天下剑道,高手云集,又冒出来个黄老怪,会用下棋拆招,还说他已有一千多岁,他会不会……就是那个送秘谱给小黑的高僧?希望是,但不会是……董小卿犹犹豫豫问:“师太,那黄老怪,看上去老不老?”

    静云师太一怔:“看上去老不老?什么意思啊?哦,都说他一千多岁!嘿嘿,看上去不过五十岁吧!”

    董小卿这才吁出口气:“哦,也不像个叫花子,对吧?”

    “那当然,他常常身穿绫罗绸缎,只是瘦骨嶙峋,像个色鬼!他研制这药那药,号称为了练武,其实……不说也罢!”静云师太将袖子甩出,像在撵赶苍蝇,“今晚,小卿就睡在静空禅房,别管她或打坐或睡卧!”

    “是,师太。”董小卿忽然回头朝山下望去,不无担心地问:“艾虎去了多时,怎么还不回来?”

    “他呀,嘿嘿嘿嘿,爬上梨树,得吃撑了,再抱一兜回来!小卿不用担心,等着吃梨吧!”

    众尼姑都笑了起来。

    果然,直到悬空寺四十间殿楼几乎全亮起烛光,艾虎才抱着一大兜梨子回来,那只拴红布条的鸽子,在他回来前才放飞,此时早就钻进温暖的窝里。

    没人跟踪董小卿前来,使展昭松了口气。他逼艾虎睡下,拣了几只好梨,来到静空师太禅室。静空正在打坐,他放下梨,示意小卿跟他出了禅室。

    凉风飒飒,细月无痕,殿楼前暗黑一片。

    董小卿默默跟着展昭走到崖边,开口道:“展昭,该说的都不必说了,你想问的,我也疑惑不解,干脆我问你答,好吗?”

    黑暗中,展昭点了点头。

    “黄昏前,小卿使的那招落地惊雷,何其相似小黑的手法,几乎如出一人之手,对吗?”

    展昭又点了点头。

    “静云师太认为,双剑被小卿的单剑击断六截,缘于辽人的精钢好剑,小卿当时又怒火中烧,展昭觉得对吗?”

    “不对。”

    “静云师太又怀疑小卿读懂了那本秘谱,展昭对此付之一笑,是吗?”

    展昭弹了个两下响指,欣然同意。

    “展昭对那招落地惊雷,了如指掌,若你用腰刀,使出此招,一定也能击断师太长剑,对吗?”

    哈哈哈哈,展昭笑声突起,空谷里顿时四处震荡回响,惊得悬空寺四十间殿楼,哗哗开出三十扇窗户。

    “展昭,是你在扰人清梦吗?!”静云师太站在殿楼窗前,“哦,还有小卿,两人有什么开心事,明日再谈吧!”

    “师太,展昭今日太高兴了,活该挨骂!……让我小点声,问完几句,行吗?”

    “小卿长途跋涉,又陪老衲试过剑道,哈哈,别把表妹不当亲戚,让她早些歇息吧!”

    静云师太的话,先庄后谐,话音落地,引得窗后好些尼姑哈哈大笑,接着又是乒令乓郎一阵关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