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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另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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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罗煞困倦,在坤宁宫长窗边塞的紫檀榻上轻眠些许怅然醒转。眼前是坤宁宫陌生而华丽的殿宇,重重珠帘外,有一只燕子轻悄悄飞过,低婉一声。炉中乳白的香烟如一脉游丝幽幽细转,昏黄的斜阳一抹拂过九龙影壁,落进深深庭院。空落落寥无一人,罗煞才惊觉自己已是一朝皇后。

    皇后?罗煞凄然轻笑,再多荣华富贵,不过是披着华裳的孤魂野鬼一般的女子。多少算计,终于换来了这一切。

    发怔许久,才唤进宫女伺候梳妆。竹诺见罗煞醒转,方进来悄悄在她耳边道:“回娘娘,长春宫的宫女来回话,先皇后问了是否是新帝登基。”

    罗煞瞧着铜镜里端正的容颜,不觉冷笑:“她还惦记这个?”说着徐然起身道:“本宫许久不见这位皇后了。”

    竹诺俯首回话:“是许久了。”

    罗煞盈盈一笑,道:“皇上即将登基普天同庆,本宫也该去问候故人。”

    竹诺劝道:“长春宫空落许久,她名分未定……”

    罗煞理一理衣上流苏,道:“如何没有定她的名分?”微微一笑:“是了。只怕她也惦记着名分未定,所以记挂新帝登基。她以为是太子登基么?还是想若是晋王身登大宝,或许会尊她太后名位?”

    竹诺忙忙陪笑道:“她是痴心妄想!皇上、皇后留她性命至今已是宽仁无比。”

    罗煞静静道:“去吧!我也有事要问她。”

    凤辇去得又稳又快,又或许是深秋花叶落尽,让人不想长留。长春宫外萧索一片,金栏玉殿沉静伏之中,一点也瞧不出里头已是禁闭之地。

    时光荏苒若流星,一别经年,不知皇后已是如何面貌?

    晚秋煞微雨,洒冷宫,萧疏凄然。

    惹残烟,蝉吟蛩响,相应喧喧。

    罗煞让竹诺掌着随风飘摇而四摆的灯笼走进这座幽怆的“长春宫”——幽禁先帝皇后楚怜语的地方。

    推开半掩着的朱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响,忽觉一阵寒意袭身。

    罗煞借着微弱的灯光观望漆黑的内殿,里边摆放得极简单,一张圆木小正桌,几方椅子正歪歪斜斜地摆放着,正前方是寝榻,一褥单薄的棉被凌乱地皱成一团,几缕轻曼纱帐随风飞舞。这就是冷宫吗?当年权倾朝野的楚皇后竟沦落到如此地步,那么曾经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得来的又是什么?浮华名利终究是一场空。

    “你来这儿做什么?”幽怨凄然之声突然由罗煞身后传来,毫无预警地吓了罗煞一跳,手中的灯笼随之由手中滑落,冷汗由背脊渗出。

    一抹幽魂般的白影飘至罗煞面前,用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罗煞用力平复心中的恐慌,轻唤一声:“皇后娘娘……”

    楚怜语一听罗煞的话立刻戒备起来,但神色却多了几分茫然之态。

    罗煞立刻将手中的食盒摆放至早已沉积灰尘的桌上,再拾起掉落在地的灯笼,道:“是皇上派我来看您的。”

    “皇上……不要……我不要见他。”楚怜语的脸色惊骇大变,挥舞着双手,仿佛见到比鬼神还可怕的东西。

    罗煞连连暗惊,是什么令曾经那么坚定冷静的皇后这么惊慌?

    “娘娘,不是先帝,是您的儿子萧彻,他现在已是当今的皇上。”罗煞抓住她的双手,想让她冷静下来。

    楚怜语一听罗煞的话果真渐渐平复了激动,怔然地凝视罗煞,眼眶内闪着晶莹的泪光:“萧彻,当皇帝了?”

    罗煞颔首而回望,再扶着她坐上床榻。

    楚怜语将罗煞的手紧紧握住,冰凉之感如刀割蔓延罗煞的手心。再见她傻傻地笑出了声:“那么萧彻一定承受了人所不能承受之痛,他该有多么孤单啊!”说罢,眼泪顷刻洒出:“真的是萧彻让你来看我的?”

    虽不忍心欺骗如此狼狈的她,但是为了从她口中得知真相,罗煞只能瞒着她,或者给她一个期望也好,即使她从未将萧彻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便点着道:“是的,娘娘。”

    楚怜语自讽地一笑,悄然松开罗煞的手,喃喃自语道:“他还记得我这个母后吗?却又这样狠心对他的母后?”

    此刻她谈起萧彻,态度与数年前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这样?

    “娘娘,皇上要我来问您一个问题,一个藏在心中多年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我知道他想问我什么。”楚怜语了然地轻笑点头,伴随着止不住的泪格外凄凉:“他想知道为何我的眼中只有太子,把全部的疼爱都给了太子,却吝啬着不肯分一点点给他。是我的错,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娘亲呀。”

    “现在您的儿子已是一国之君,您再也不用有所顾忌,能如实相告吗?”罗煞隐约感觉,她也有着不可告人的苦衷。

    楚怜语低垂双眸,望着自己的双手,沉默许久都未说话,当罗煞以为她不愿意相告想继续追问之时,她却开口了。

    “不是我不肯给他疼爱,而是不敢给。”楚怜语止住了泪水,迷茫地盯着门外的皓月凄婉一叹,仿佛叹尽了世间悲哀:“有时候,权力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呢,我正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新帝即位,本宫是皇后。”罗煞轻启朱唇,却看见楚怜语的眼神中竟然有着一丝同情。

    楚怜语拨弄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道:“当皇后未必是女人最得意的事情。等你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你就会知道,你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厌烦,否则那些盯着后位的人还不把你生吞活剥了?”

    “萧彻不一样……”

    楚怜语轻蔑一笑:“不一样?所有的皇帝都是一样的,三年的一选秀充实后宫,新欢旧爱之间如何应对?皇后不得已的贤惠,也是最伤心最难过之处。”

    直到很晚,罗煞才由长春宫离开。

    月洗高梧,凄咽悲沉,竹槛透寒。蕙畹声摇,苔径纷铺,飘然尘冷。

    罗煞脚下踩着“沙沙”响的落叶,在这幽静的凤栖宫内徘徊良久,此时早已人去楼空,母亲你在黄泉路上走得可安好?女儿为你报仇,让那些曾经害你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这结果可好?

    罗煞狠狠地折下一枝残柳,再将其折成两段,最后重重掷在地上。

    方才楚皇后的话又隐隐传入耳中:“多年前,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谋害即将临盆的凤栖宫的凤妃。其实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凤妃的来历,但是我怕,怕她生下皇子后会夺去我的后位,夺走太子的太子之位。当下我就派了一个宫女在她的茶水中下了红花,只想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却没想到加速了她的生产之期。奴才们都以为她要生了,就请来产婆为她接生,凤妃太爱腹中之子,拼尽了全力将孩子产出,最后体力殆尽而去。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难产而死,却不知是因我那一剂红花。自那日起,我就陷入了内疚自责中,我不该一时鬼迷了心窍去害她,因此种下祸根。后来皇上竟起疑调查起此事,我恐惧之下将那名下药的宫女杀死,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但我发现皇上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目光里甚至有些厌恶,那一刻我就知道,皇上知道了一切,只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将我治罪。为了自保,我在朝廷里扩充势力,勾结党羽,只想让太子稳坐太子之位,将来登基为帝,就可以保护我这个母后。如若他不能顺利登基,那么我与太子将万劫不复,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为了不想萧彻牵涉进这场恩怨,我尽量疏远他,只为让皇上将来对他手下留情。天下,有哪个娘亲不疼自己的骨肉,每对他冷漠一分,我的心如同刀绞。多少次我都忍不住偷偷去瞧他,多少次差点控制不住想将他搂入怀中,多少次我想告诉他,其实母后是疼爱他的……可是我不能,我已将一个儿子推往风尖浪口,绝不能再将另一个儿子推向悬崖。为了与皇上斗,我已心力交瘁,最后还是输了。不是输在皇上手中,而是输在我一直欲保护的儿子手中。皇上他真的很可怕呢。”

    听完皇后的话,罗煞已猜到,萧彻纵容她杀害天阑帝只有一个原因,他发现了先帝的阴谋。那么先帝的阴谋又是什么?莫非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萧彻铲除东宫的势力?

    这又不太对,天阑帝曾经亲口承认过,他和萧彻有个约定,若是萧彻能够把东宫的势力连根拔去,皇位就是萧彻的。

    可若是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萧彻铲除东宫的势力,那究竟是在为谁在铺好道路?若是他一纸诏书就能够帮助那人,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还有,皇后口中的凤妃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凤帝,据皇甫瑾给自己的信上说,自己的母亲是因为生产过后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所以猝然长逝,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曲折故事。

    她在收到皇甫瑾的信之后,心中就一直疑惑,能让一个孕妇猝然长逝,连现代医学都不一定能够办到的事,这个连毛都没有的古代怎么可能会可能实现!

    “娘娘,夜深了,我们回宫吧。”竹诺的一声低叫惊醒了在沉思之中的罗煞,这个时候罗煞才感觉夜风习习,身上的衣衫早已经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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