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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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笑而不答。

    我蓦地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将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之上,“你与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就是你们,害得我与那速哥哥分开!可恶!可恶!”

    柳儿忙道:“娘娘,您如今是赤妃娘娘,这样子生气,有损您容颜。您还是心平气和些吧。虽然我的身份是奴婢,但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您可以将奴婢想成是您的合作伙伴,只要您按照义父的意思办事,柳儿便定对您忠心耿耿,让你在这皇宫里也有可信之人。”

    她说得好冠冕堂皇,我觉得可笑极了。

    “我哪敢将你看成是合作伙伴,你是来监视我的!”

    “某种意义上是可以这样讲。”

    “这么说,你们这群人,是早就盯上了我。当时你进恒王府,也是这个原因吧?你也不是真心的救了我,我的猜想是对的,是你拐了疯癫的我到了庙子里,然后谎称是无意间救了我,结果使恒王府收留了你。”

    “没错。”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猛地将桌子掀翻。一直以来,我总认为我的命运如何坎坷,肯定是上天对我不公,是命里注定的。如今我却明显地感觉到,我的命运被人为地设计过,是某些人,某些事,在我没有同意甚至是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硬生生地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

    随着桌子跌倒的碎裂声,我大声地问道:“为什么是我?那时候我不过是个疯子!”

    柳儿似乎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愣愣地望着我。

    而我却已经不想再知道她的答案,或许我只是不敢知道,将她狠狠地推了出去,“出去!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静静地坐于一片狼籍中,如同醍醐灌顶般地恍然大悟。这些年的经历,就像画在幕布上似的,一幕幕地在我的回忆里再次展开。那关闭的朱红色大门,那条仿佛是很熟悉的街道,还有雪姨与我乘车的马车,然后,我被丢弃在那里,然后,一切的一切,开始变得不可思议了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吗?

    那我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

    这些年来,第一次,迫切地想要立刻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一切,但是又完全没有胆量去问出来。我知道柳儿或许能够给我答案,但我始终没有问。后来的几日里,除了喧召我成为赤妃这件事还比较特殊,再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情。皇上要纳新妃,要纳一个当夜就被赐住寒香馆的新妃,实在是件太小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影起任何波澜。

    而宗伯孤注又另外下旨,没有他的口喻,我便一辈子只能生活在寒香馆,不许踏出馆外一步,也不许任何人来访寒香馆。寒香馆其实早就是冷宫了,从前清贵人居住时便是冷宫,如今还是。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本来除了想见澹台那速的心,便对什么都很木然了。

    我在等那个黑衣人,对于柳儿****劝我想办法获得帝宠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按照我与黑衣人当初的约定,我已然是顺利回宫,更成了宗伯孤注的赤妃,虽然并无实际上的恩宠,但赤妃职份仅次于贵妃,而事实上,贵妃和皇后两个位置都是空置的,而赤妃与其他二妃,平妃及佘淑妃,其实是平起平坐。

    说起来,我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宗伯孤注的身边人了。

    我即完成了我的任务,想必澹台那速也该恢复自由才对。

    那晚,终于被我等到了黑衣人。

    他就像是忽然出现在我的房间中似的,在我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被吓了一跳,而他则盯着我的脸看,好半晌才道:“怎么脸色还是这样难看?难道这几日,柳儿没有好好地照顾你的饮食吗?”

    果然,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你们到底是多久以前就开始盯着我了?是我在恒王府的时候吗?还是在恒王府之前,当我还是个稚子的时候,你们便已经为我设定了我将来的人生?你们是什么人?是我的亲人吗?还是,我的仇人?”

    黑衣人怔了下,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这个问题你迟早会得到答案,但不是现在。”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不是亲人,便是仇人,二者肯定为一,不过,无论是亲是仇,我都不可能原谅他们。想到这里,心反而定了些,道:“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你要我做的事,我回到了皇宫,回到了宗伯孤注的身边,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让我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现在我只想问你,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李速?还有,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自由?”

    他阴恻恻地一笑,“我说过,你不能完全任务的话,我是不会让他自由的。”

    “任务?什么任务?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的任务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哪里有完成?其实你也只是回到皇宫而已,却并没有回到宗伯孤注的身边。就像柳儿说的,你要想办法获得宠帝,获得他的信任,你明白吗?”

    我忽然明白了。

    “你们为什么要让我获得帝宠?为什么我需要获得他的信任?接下来呢?不仅仅如此吧?我还需要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杀了他?原来你们只是需要一个女人,替你们去杀一个你们怎么也杀不了的人吗?卑鄙!无耻!”

    “啪啪!”

    冷不防地,他竟然伸手打了我两个耳光,“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只怕你知道了后,便也不会再这样骂我们。不过即使你现在骂得多狠,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好好的做,否则的话,你今生都休想再与李速见面!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从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你的行动!倘若你还是无动于衷,休怪我对李速不客气!”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又道:“还有,别想耍什么花样,柳儿会将你的事一字不差地禀报我!”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想着澹台那速说的话,“千万不要回皇宫,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要再回皇宫。”

    “其实,宗伯孤注很爱你,但他必有不能爱你的重要理由,你如再进宫,恐怕对你对他,都是巨大的灾难……”

    那速哥哥,难道竟然被你一语中的,完全说对了吗?

    第二日清晨。

    柳儿早早地进来替我梳妆,发觉梳妆台上并没有多少钗及饰物,即便有也都是后宫妃嫔都有的极普通的货色。当然,宗伯孤注已经被我伤透了心,而且他似乎已经洞悉了他们的计划,否则不会在那晚我们再相见,隔帐而谈的时候,说那番话给我听。

    所以我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很大的侥幸。

    他应该杀了我的。

    但是他不杀我,我却为了澹台那速的生命,必然要伤他,虽然那个伤,不知道是有多深多痛多愚蠢,但我所预见的,只是两人黑暗的未来。

    柳儿从怀里拿出一支金灿灿的凤钗,“娘娘,您现在已经是赤妃,理应配戴凤钗,可是皇上并没有赏来妃职的冠服及一应首饰,但是娘娘又怎么能如此寒酸呢?这只凤钗便送给娘娘,以增补娘娘的妆粉之空缺。”

    我冷冷地笑,无所谓地将那钗拿在手里把玩。她真是天真,以为多配戴一只钗,便能够让皇上的目光聚在我的身上,她竟然以为宗伯孤注是那样无知而又容易受到诱惑的人吗?她见我如此神态,仿若也觉得此举多余了,却又道:“这是义父专程买来给你的,你若不收,柳儿却无法交待了。”

    我将那只钗轻轻地放回妆盒里,“我并没有说不收。柳儿,你可知你义父将我的那速哥哥藏在哪里?”

    她大概没有想到我如此直接地问出来,怔了怔才答道,“回娘娘,奴婢并不知。”

    我蓦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随着耳光声她的半边脸在刹那间充上了血色,但她却没有躲避,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心中怒意涌动,这几****时刻感觉到这种怒意,就好像藏在胸口的火山,随时都会喷发。

    我每日被这种怒意折磨着,夜夜无眠,就算忽然小睡了片刻,最终也会在这种怒意里倏地醒来,然后将枕头及身边能够抓到的所有东西,都狠狠地扔到尽量远的地方去。

    我又连续打了柳儿两个耳光,她的唇角流出鲜血来,但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就好像那张脸已然不是她的脸。而我却因为恨意,几乎想杀了她。

    她仔细地盯着我的眼睛,忽道:“你别想疯,你疯了奴婢也能将你治愈,难道你至现在还没有想通,奴婢当年为什么进入恒王府?因为奴婢真实的身份是个大夫,你天真地以为是一次意外的相遇,便忽然清醒的吗?却不知在那个时候,奴婢早已经照顾你服了很久的药。所以你别想疯,你即便真疯了,也不过是将事情延后一段时间而已,义父已经等这个时机十几年,他不会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的。”

    我笑了起来。

    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满脸泪水,不想被这个可恶的女人看到我的狼狈,只向她吼道:“出去!滚出去!”

    十二月中旬。

    我回到皇宫已经一个月,但是自那日泰和殿隔帐相谈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宗伯孤注。当然,更没有见过澹台那速。柳儿固然也逼着我。我当然也很心急,希望我能够早日接近宗伯孤注,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至少能够使澹台那速自由才对。然而,那日忽然听到柳儿说了一个消息。

    通常她说什么消息,我都听不进去的,但是今日,她却忽然提到了定难国圣君。

    “听说他已然带了议和书来到了荆北,真是不敢相信,李速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居然被宗伯孤注给蒙对了!可惜啊,娘娘,假如你和李速如今在一起的话,经过圣君的让步,你们必然永远不必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