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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不一样的他和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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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鼻息扑洒在她头顶,带起一阵强烈的酥麻,林海蓝咬着唇,倔强地抬眼看着他,坚持道:“我要回家!你管不着。”

    “你方才那样钻进我的被窝里我管不着?”贺承渊轻嗤,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慢条斯理开口道,“既然精力充沛,不如继续刚才的事?”

    果然,林海蓝的脸猛地发白,又飞快涨红,方才被他不分青红皂白一番羞辱的感觉仿佛一下子都回到了体内,气恼地抬脚踩他,“无耻。”

    她的脚底光滑得像绸缎一般,踩在他的脚上就像被羽毛拂过,贺承渊平淡的表情一褪,不怒反笑,斜了她一眼,“无耻?以后你会更了解我。”

    林海蓝眸子大睁瞪着他,被他一句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冰山面瘫男人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对峙了半响,她无奈地垂下了眼睑,不再和他硬碰硬,“留下来就留下来,我睡沙发。”

    贺承渊眯眼打量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屈模样,莫名地,本气闷的胸口突然就顺畅了,很顺手地在她的脸颊上拍了一下,低沉道,“把浴袍换上,然后上去睡觉。”

    他指指床的方向。

    林海蓝忿忿地撇开头,咬着唇摆明了懒得理他,却见他已经迈开长腿,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流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林海蓝原本还保持着警惕,不敢安下心来说睡就睡,但后来实在抵不住虚弱的身体释放出的休息信号,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浴室的玻璃门,贺承渊泄了火,带着满身寒气从里面走出来,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冰凉的水珠顺着他冷峻的脸庞滚落。

    贺承渊一出来就看到微微蜷缩在床的一侧沉沉睡着的林海蓝。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馨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熟睡的脸上,让她柔美的脸部轮廓显得愈发温柔恬静。

    她睡觉的样子很乖,但总是蜷缩着,好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婴儿,保持着还在母体中的姿势,因为之前的事,她的鼻头红红的,眼眶周围也泛着绯红的颜色,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贺承渊站在床边,深沉的双眸凝在她的睡颜上,静静的,倏忽涌起的波动更像幻觉。

    他关掉壁灯,回到沙发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黑暗中只有香烟的红光一闪一灭,他的俊脸隐藏在无边的黑暗里,让人看不见脸也看不懂他此刻讳莫如深的心思。

    同房共处,悄然无声。

    直到临近凌晨2点,静谧无声的环境里突兀地传来一声朦胧的闷哼,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眸子倏地睁开,就听见床的那边不舒服的低叫。

    林海蓝觉得自己已经睡了有一个世纪哪儿久,要不然梦境那么长,她怎么有时间做完。

    她梦见了一个陌生的少年,个子那么高,长得那么好看,他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婴儿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她看呆了,连妈妈叫她吃饭都没有听见。

    那应该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最好看的哥哥,可是她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他?

    忽然,他不见了,妈妈骑着自行车带她出门,一声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后,她跌坐在地上痛得大哭,妈妈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侧脸紧贴着地面,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在她的面前,直直地盯着她,却失去了所有神采。

    撞飞妈妈的那辆车里,小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她扑上去拼命摇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林海蓝抬起头,看到了十二岁的高锦恒,他的脸上还带着几道伤痕和泥巴,头发上都是青草屑,可是他冲自己笑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让我好找,小海蓝,那些笑你没有爸爸妈妈的坏人我通通把他们揍了一顿给你出气,以后他们再也不敢笑你了。”

    “你是我妹妹,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谁也欺负不了你!”

    林海蓝微微睁开眼,迷惘视线里是一张宛如雕塑的俊脸,——依稀看见的是梦境里十几岁的少年。

    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像没有生命力的机械,“你会保护我吗?”

    一只大手覆盖在她额头上,低沉醇厚的嗓音听起来是温和的,“你有些发烧了,闭上眼好好睡觉。”

    “你会保护我吗?”而她,坚持要得到答案。

    贺承渊冷硬的表情慢慢呈现出一丝软化,虽然并不明显,但林海蓝犹如感觉到了似的,在他的薄唇微微一动吐出一个字后,忽然甜美地一笑,有些自满地道:“我就知道。”——你会。

    “不要走,有你在我才不害怕。”她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袖,带着满满的信任和依赖,还带着小小的撒娇意味,但她实在累了,只说完这句话,双眸便又慢慢闭起,再无声响。

    她抓得并不紧,轻轻一挣就能甩开,贺承渊却直接在另一侧掀被上来,微微将她的头抬起,手臂错过她的颈项,让她枕着自己,然后伸出长臂圈住她,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她像是真的虚弱坏了,任他这么一连串的举动也没有醒过来,反而还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越加平稳。

    黑暗中,贺承渊深邃的黑眸微垂地凝视着她的发顶,唇角一勾,合上眼,陪她一同睡去。

    与此同时,夜晚的安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飞驰电掣地开往半山的别墅区。

    到了家门口,开车的人狠狠一脚刹车,轮胎在地上发出长久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刺耳,然后刹车声骤然变成了“磅”地撞击声。

    宅子里的佣人听到巨响飞奔出来,就看见车子歪歪斜斜地撞在自家花坛上,车头都撞扁了一边。

    “少爷,是少爷!”有人尖叫,有人奔跑,还有人打开车门救人的。

    高锦恒的额头撞得鲜血直流,却依旧久坐不动,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还夹杂着其他显而易知的气味。

    和女人一起不到一个小时,突然飙车回家,但回家来做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家里有什么值得他半夜赶回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体才动了一下,一把推开来搀扶他的佣人,“滚开,我自己会走!”

    摇摇晃晃地从车里出来,他随手抹掉额头上的血迹,皱着眉抬脚进了屋就朝楼上走去。

    这时,被动静吵醒的何姨正好刚从床上起来,披着件薄外套过来,一看到是他,出声便叫住了:“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啊,你的额头……”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还是让那女人鸠占鹊巢了?你们都不认识谁才是主人了?”高锦恒讥笑地看了她一眼。

    何姨苦笑着摇头,“少奶奶都被赶走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还占什么巢啊。”

    “你说什么?”高锦恒脸上的表情猛地狰狞起来,混合着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他一把抓住何姨的手臂,“什么叫把她赶走了,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