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京中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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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祭酒，探花，我家大皇子知道今日除服，特地派我等众人前来给老太爷上一柱香的，他老人家生前和我家皇子最是相合，大皇子时刻将他老人家的教导记在心上，特地派奴才紧赶慢赶要赶上今日来给他老人家上香。”那太监带着笑，尖细着嗓子说道。
“看这个人就能看出和寻常老爷们的不同之处了，嗓音也未免太过尖细了些，寻常姑娘怕是都没有这样的，也不知是真受了影响，还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呢！”
红菱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吓了李疏影一跳，连忙捂着她的嘴，拉着她躲在角落的大树后，她分明看见那个太监往这边看来了，眼中的阴狠吓了她一跳。
等到那太监又和大老爷说话，李疏影才松开了红菱，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吓死我了，差点被那太监看见了，我看这人不是易与之辈，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红菱也注意到那个太监的模样了，这会子正用手拍着胸口顺气，点头低声道：“姑娘说的对，宫人也看过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后院吧，我看见老夫人她们都回了。”
这边淘气的两人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后院，前院的柳阁老却是头疼不已，这个大皇子一直想要拉拢柳家，皇上年岁已大，如今看来身子虽然还算不错，可年纪上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是说不好的，三弟又提醒过许多次，他也素来离这些皇子远远地。
他是阁老，有些事情下面的小官能做，但是他不能做，他做了就会为柳家惹来泼天大祸，只是没想到这个大皇子这么执着，居然派人追到姑苏来了。如今若是迎了他的人进去，到时候未免会被打上大皇子党的标签，若是不迎进去，毕竟是皇子，若是捅到皇上面前，那就是不给皇家面子，也是不行的。
大老爷正在头疼的时候，听见柳泽的声音，“大哥，来者是客，这是大皇子的一片心，迎进去上了香，上好的素宴款待便是！”
大老爷心想也只能这样，只能以后去皇上面前表明柳家的立场了，正准备将人迎进去的时候，柳家门外又来好好几行人，赫然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人到了，这一行人就热闹了许多，二皇子的人在前，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在后，你拉我扯就想早一步上前，将还未来得及走得众人看得一阵摸不着头脑。
等到理顺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各位皇子见到皇上和大皇子派了人来姑苏，这一行人也不甘人后，全部都来了。
大老爷眉间的川字一下子就平坦了，满脸笑容的招呼各位皇子派来的人，安排管事的将众位送来的礼品入了库，几不可见的向柳泽摆了摆手。心里舒坦啊，这事八成是老三的手笔，哈哈哈，大皇子不是想要来祭拜先父吗，那其他皇子不也得来，这样才能显示天家对我柳家的恩宠啊，既然大家都一样，那也别什么党不什么党的了，老三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这几位这么齐心，将大皇子的局一下子就破了，简直不要太畅快，原本除服的沉重都清爽了几分。
等安置好众人，这边重新开始除服的仪式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一次再没有人来打扰，柳家三位老爷带领着家里的两位男丁在宗族中德高望重的主事司仪的带领下朝各个方位行礼，上香，拜天拜地，行大礼，拜完四方就花了半个多时辰，仪式中，鼓乐者平和，吟诵者安详，跪者淡定，直到最后礼成撤走香案，吟诵还在继续。按照司仪的要求，大老爷几人将珍藏了三年的孝布和黄裱请出来，放进院内的焚香炉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的变成灰烬，淡淡的青烟随着鼓磬声随风飘去。仪式结束，柳老太爷的灵位被请进了祠堂，宾主也都按序入了席，柳家长房就算是真正的除服了，此后婚姻嫁娶，出仕入世便都可以自由来去了。
长房忙碌完这一日的除服事宜，送走宾客，各处事物归位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前院，书房内，长房三兄弟在柳家老太爷过世之后难得的聚到了一起。
“三弟，虽然知道你素来有见地，不过原先你说出那些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却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对上了，那位警醒你的大师在何处？不知是否能够一见？”
柳泽假托世外大师给两位哥哥说了李疏影预见的那些未来之事，大老爷这会见到他，忍不住询问。
“大师说过与我只有一面之缘，若不是因为与柳家祖上有旧也不会入世走这一遭，我事后也有追寻他的踪迹，不过都没有得到音讯。”柳泽不动声色的胡编乱造，小姑娘的事，他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嫡亲兄弟。
“三弟都找不到人，那就是真找不到了，罢了，得了这些提醒就已经很是难得了，不该再有其他奢望的。”二老爷开口说道。
柳阁老也很是清楚的知道他三弟的能力，知道他这样说，那就是真不可能有其他消息了。
“如今京城的局势风云诡变，那位又还不将后继之人定下，如今大面上倒还勉强过得去，一旦那位身上有一丝不对，只怕这水面就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二老爷皱眉担忧。
“原本想着跟着先辈的脚步保持中立，效忠于那个位子就好，可是如今虎视眈眈这几位明显在逼着众人站位，特别是今日早来的那一位做得这般明显，不将柳家拉下水是不会罢休的，我们怕是要早做准备。”大老爷也皱起了眉头，他原本是不同意柳泽明示暗示他选一位相帮的做法的，不过在柳泽提醒之后，处处留心之下，发现原本不在意的许多东西都那么明显，比如大皇子明显的不能容人，睚眦必报。
“看人这事还是要交给二哥的，二哥作为几位皇子的先生，平日和皇子相处也是最多的，哪一位更适合辅佐，还要看二哥的判断。只是如今，还请二位哥哥明白，柳家如今的地位几乎会让上位者赏无可赏，柳家不求更进一步，但求能够急流勇退，这才是根本。所以上面那一位可以飞鸟尽良弓藏，却不可以是狡兔死走狗烹！”
柳泽的话让场面陷入安静，片刻之后，二老爷开口道：“三弟所言极是，柳家再进一步便是进爵，当朝异姓进爵的家族，还没有一户落下好下场的，此事从三弟跟我说之后，我就一直记挂在心里。你们知道我素来更看重第二位的，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学问，更是因为他的性情，可能因为是中宫所出，这位从小到大就将中正平和几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柳家要想进也好，退也罢，这一位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虽说皇家无嫡庶，不过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第一位有时太过于想要在今上面前有所作为，反而容易走极端，从他们的文章里面其实也能看出来。”
说罢，二老爷从衣袖中拿出两张宣纸来，递给面前二人，“这两段文字是圣上布置的一个檄文，两位就如何用人去人进行的阐述，其他几位不提，这两位各有千秋，我偷偷记住了撰写下来，你们看一看。”
大老爷和柳泽接过去一起看了，柳泽是相信李疏影说的事的，因而心里有数，对这二位行事自然有了认知，并不惊讶。大老爷却是虽然最近留意了一些，但到底没有真切感受，这会子见到大皇子处事凌厉，对人雷厉风行，暗叫一声好，是成事之人，再看了二皇子的文字，又不由得叫一声高，原本大皇子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二皇子除了对事凌厉之外，对人又更添了一丝平和，不一味的惩戒，更有劝导之意。如果说大皇子有锐意进取之意，那么二皇子除了可以进取之外，又可以守成。
如今天下大定，大皇子固然是不错的，可像二皇子这样能够守成的上位者却更为难得，而且这文字是给圣上看得，前一位怕是还收敛了笔下的锐气，大老爷虽然心里已经在柳泽的反复叮嘱之下偏向了二皇子，可今日是彻底的定下心里的决定。
“如果这是乱世，那不好说哪一位更好，乱世之中想要打出一番天地，有时候更有兵行险招的勇气，可是如今，天下清平，更需要的是守成之人。就按三弟之前说的办吧！”大老爷下定决心开口道。
柳泽也松了一口气，柳家暗中的力量虽然在他的手上，可明面上还是大哥是族长，族中之事，需要他掌舵，虽然就算大哥不同意，他也有其他办法来保存柳家，但如果能够说服大哥，柳家上下心往一处，避免了无端的内耗，无疑是最好不过的。
“那我们就这么定下了，就是第二位了！”二老爷微笑开口，这一位是他的得意门生，若是能够得到柳家支持，那登上那个位子无疑是多了许多可能，虽然原本不打算涉及夺嫡之争，但是如果必须支持，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二皇子。
“阁老，祭酒，探花，我家大皇子知道今日除服，特地派我等众人前来给老太爷上一柱香的，他老人家生前和我家皇子最是相合，大皇子时刻将他老人家的教导记在心上，特地派奴才紧赶慢赶要赶上今日来给他老人家上香。”那太监带着笑，尖细着嗓子说道。
“看这个人就能看出和寻常老爷们的不同之处了，嗓音也未免太过尖细了些，寻常姑娘怕是都没有这样的，也不知是真受了影响，还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呢！”
红菱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吓了李疏影一跳，连忙捂着她的嘴，拉着她躲在角落的大树后，她分明看见那个太监往这边看来了，眼中的阴狠吓了她一跳。
等到那太监又和大老爷说话，李疏影才松开了红菱，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吓死我了，差点被那太监看见了，我看这人不是易与之辈，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红菱也注意到那个太监的模样了，这会子正用手拍着胸口顺气，点头低声道：“姑娘说的对，宫人也看过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后院吧，我看见老夫人她们都回了。”
这边淘气的两人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后院，前院的柳阁老却是头疼不已，这个大皇子一直想要拉拢柳家，皇上年岁已大，如今看来身子虽然还算不错，可年纪上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是说不好的，三弟又提醒过许多次，他也素来离这些皇子远远地。
他是阁老，有些事情下面的小官能做，但是他不能做，他做了就会为柳家惹来泼天大祸，只是没想到这个大皇子这么执着，居然派人追到姑苏来了。如今若是迎了他的人进去，到时候未免会被打上大皇子党的标签，若是不迎进去，毕竟是皇子，若是捅到皇上面前，那就是不给皇家面子，也是不行的。
大老爷正在头疼的时候，听见柳泽的声音，“大哥，来者是客，这是大皇子的一片心，迎进去上了香，上好的素宴款待便是！”
大老爷心想也只能这样，只能以后去皇上面前表明柳家的立场了，正准备将人迎进去的时候，柳家门外又来好好几行人，赫然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人到了，这一行人就热闹了许多，二皇子的人在前，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在后，你拉我扯就想早一步上前，将还未来得及走得众人看得一阵摸不着头脑。
等到理顺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各位皇子见到皇上和大皇子派了人来姑苏，这一行人也不甘人后，全部都来了。
大老爷眉间的川字一下子就平坦了，满脸笑容的招呼各位皇子派来的人，安排管事的将众位送来的礼品入了库，几不可见的向柳泽摆了摆手。心里舒坦啊，这事八成是老三的手笔，哈哈哈，大皇子不是想要来祭拜先父吗，那其他皇子不也得来，这样才能显示天家对我柳家的恩宠啊，既然大家都一样，那也别什么党不什么党的了，老三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这几位这么齐心，将大皇子的局一下子就破了，简直不要太畅快，原本除服的沉重都清爽了几分。
等安置好众人，这边重新开始除服的仪式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一次再没有人来打扰，柳家三位老爷带领着家里的两位男丁在宗族中德高望重的主事司仪的带领下朝各个方位行礼，上香，拜天拜地，行大礼，拜完四方就花了半个多时辰，仪式中，鼓乐者平和，吟诵者安详，跪者淡定，直到最后礼成撤走香案，吟诵还在继续。按照司仪的要求，大老爷几人将珍藏了三年的孝布和黄裱请出来，放进院内的焚香炉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的变成灰烬，淡淡的青烟随着鼓磬声随风飘去。仪式结束，柳老太爷的灵位被请进了祠堂，宾主也都按序入了席，柳家长房就算是真正的除服了，此后婚姻嫁娶，出仕入世便都可以自由来去了。
长房忙碌完这一日的除服事宜，送走宾客，各处事物归位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前院，书房内，长房三兄弟在柳家老太爷过世之后难得的聚到了一起。
“三弟，虽然知道你素来有见地，不过原先你说出那些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却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对上了，那位警醒你的大师在何处？不知是否能够一见？”
柳泽假托世外大师给两位哥哥说了李疏影预见的那些未来之事，大老爷这会见到他，忍不住询问。
“大师说过与我只有一面之缘，若不是因为与柳家祖上有旧也不会入世走这一遭，我事后也有追寻他的踪迹，不过都没有得到音讯。”柳泽不动声色的胡编乱造，小姑娘的事，他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嫡亲兄弟。
“三弟都找不到人，那就是真找不到了，罢了，得了这些提醒就已经很是难得了，不该再有其他奢望的。”二老爷开口说道。
柳阁老也很是清楚的知道他三弟的能力，知道他这样说，那就是真不可能有其他消息了。
“如今京城的局势风云诡变，那位又还不将后继之人定下，如今大面上倒还勉强过得去，一旦那位身上有一丝不对，只怕这水面就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二老爷皱眉担忧。
“原本想着跟着先辈的脚步保持中立，效忠于那个位子就好，可是如今虎视眈眈这几位明显在逼着众人站位，特别是今日早来的那一位做得这般明显，不将柳家拉下水是不会罢休的，我们怕是要早做准备。”大老爷也皱起了眉头，他原本是不同意柳泽明示暗示他选一位相帮的做法的，不过在柳泽提醒之后，处处留心之下，发现原本不在意的许多东西都那么明显，比如大皇子明显的不能容人，睚眦必报。
“看人这事还是要交给二哥的，二哥作为几位皇子的先生，平日和皇子相处也是最多的，哪一位更适合辅佐，还要看二哥的判断。只是如今，还请二位哥哥明白，柳家如今的地位几乎会让上位者赏无可赏，柳家不求更进一步，但求能够急流勇退，这才是根本。所以上面那一位可以飞鸟尽良弓藏，却不可以是狡兔死走狗烹！”
柳泽的话让场面陷入安静，片刻之后，二老爷开口道：“三弟所言极是，柳家再进一步便是进爵，当朝异姓进爵的家族，还没有一户落下好下场的，此事从三弟跟我说之后，我就一直记挂在心里。你们知道我素来更看重第二位的，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学问，更是因为他的性情，可能因为是中宫所出，这位从小到大就将中正平和几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柳家要想进也好，退也罢，这一位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虽说皇家无嫡庶，不过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第一位有时太过于想要在今上面前有所作为，反而容易走极端，从他们的文章里面其实也能看出来。”
说罢，二老爷从衣袖中拿出两张宣纸来，递给面前二人，“这两段文字是圣上布置的一个檄文，两位就如何用人去人进行的阐述，其他几位不提，这两位各有千秋，我偷偷记住了撰写下来，你们看一看。”
大老爷和柳泽接过去一起看了，柳泽是相信李疏影说的事的，因而心里有数，对这二位行事自然有了认知，并不惊讶。大老爷却是虽然最近留意了一些，但到底没有真切感受，这会子见到大皇子处事凌厉，对人雷厉风行，暗叫一声好，是成事之人，再看了二皇子的文字，又不由得叫一声高，原本大皇子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二皇子除了对事凌厉之外，对人又更添了一丝平和，不一味的惩戒，更有劝导之意。如果说大皇子有锐意进取之意，那么二皇子除了可以进取之外，又可以守成。
如今天下大定，大皇子固然是不错的，可像二皇子这样能够守成的上位者却更为难得，而且这文字是给圣上看得，前一位怕是还收敛了笔下的锐气，大老爷虽然心里已经在柳泽的反复叮嘱之下偏向了二皇子，可今日是彻底的定下心里的决定。
“如果这是乱世，那不好说哪一位更好，乱世之中想要打出一番天地，有时候更有兵行险招的勇气，可是如今，天下清平，更需要的是守成之人。就按三弟之前说的办吧！”大老爷下定决心开口道。
柳泽也松了一口气，柳家暗中的力量虽然在他的手上，可明面上还是大哥是族长，族中之事，需要他掌舵，虽然就算大哥不同意，他也有其他办法来保存柳家，但如果能够说服大哥，柳家上下心往一处，避免了无端的内耗，无疑是最好不过的。
“那我们就这么定下了，就是第二位了！”二老爷微笑开口，这一位是他的得意门生，若是能够得到柳家支持，那登上那个位子无疑是多了许多可能，虽然原本不打算涉及夺嫡之争，但是如果必须支持，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