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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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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怀璧两个多月前寄来拜帖,中间也通过几回电话,期间从不透露意图,或许是因电话里提及多有不便,又或许会显得诚意不足,这才要亲自上门当面言说吧。

    “先生的眼疾好些了吗?”张怀璧关切地问。

    红官点点头:“好多了,恢复得比较快。”

    “那就好,好就好。”

    听得出来张怀璧是顾左右而言他,红官转头向红福:“樊夫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了,福叔,您先带大家安顿下来吧。”

    红官这话一说,张怀璧就向身旁的樊英管家眼神示意了,樊英马上意会,连同着在场的两位助理,在红福的带领下去了西厢房。

    张怀璧环顾了一眼正堂的布置,看到了照片墙,迟疑了一下,开口试探:“先生是解家的第几任关煞将啊?”

    “第七任。”

    “第七任了啊……”张怀璧沉吟着,似乎欲言又止。

    “夫人有话但说无妨,”红官浅浅一笑,大胆猜测,“您来找我,和解家有关系吗?”

    张怀璧抬眸,缓缓敛起了笑意,神色逐渐严肃:“不瞒先生说,我来这里确实是因为解家,因为您是解家人,我原本不该来的。”

    “夫人多虑了,我除了身上流着点解家的血外,就和解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红官直言不讳,冷淡的态度让本有些难以启齿的张怀璧消除了顾虑。

    “我也是听说先生独立门户,虽然不知个中缘由,但还是厚着脸皮找了过来,万望先生不要见怪。”张怀璧实言相告,言语中多有抱歉。

    “夫人无须顾虑,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红官态度诚恳,张怀璧揉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还有为解家人守关吗?”

    张怀璧的蕴意耐人寻味,红官心下暗忖,大概猜到了张怀璧的来意了。

    “以前有,现在没有。”

    “那假使解家的人找上门来,让您守关呢……”张怀璧说得很没底气,她还不清楚红官和解家目前的关系到达哪种程度。

    “夫人,我跟您明说了吧,他们已经找过我很多次了,”红官语调轻松,话锋一转,“夫人选择这个时候上门来,是因为解家解四爷即将年满60岁吧。”

    解家老四解季德今年60岁,到了本命年,解老爷子三番四次各种威逼利诱红官为其守本命关,若红官真的答应守关,意味着他必须要让解老四过关,否则出关后他必死无疑。

    他知道以解季德的情况,必然过不了关,解家希望他能干预本命关,偷盗别人的气运渡给解老四,红官自认为没必要干到这种份上,这种缺德事往后还是少做为妙。

    倘若对方真的积了八辈子阴德,能逃过本命关一劫,红官说不定也会出手干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借”他的气运来度化别人,还是有借无还的那种,所以他也并不高尚。

    张怀璧微惊,随即佩服红官的料事如神:“先生睿智,我确实是为解四爷闯关一事而来。”

    红官点了点头:“冒昧问一句,您和解四爷是?”

    张怀璧没有直面问题,而是顿了顿说:“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的话没有下文,也许是想看红官的反应。

    红官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异样,猜测:“您是想让我给解四爷守关?”

    那异样是一抹不确定的担忧。

    张怀璧随即解释:“不是,我是想请先生无论如何……都不要为解四爷守关。”

    红官眉心一蹙,还在想原因,就听她低声地说:“我知道这事很为难先生,但……”

    “我答应您。”

    红官应得突然,张怀璧眨了眨眼,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忙追问:“您说什么?”

    “无论您今天说不说这话,我都不会给解四爷守关。”红官这话无疑是颗定心丸,张怀璧松了口气,眉眼一弯,再次露出了个和蔼的笑容,感激地说:“多谢先生!”

    “您不用谢我,解四爷入不了关,他没这个资格。”红官的语气稍有变化,变得更加清冷。

    张怀璧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动摇和犹疑。

    “如果只因为他是解家人,我也不会山长水远过来请求先生,实在是因为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张怀璧咬牙切齿地说,手中的帕子都揉皱了。

    红官微感惊诧,张怀璧话语声中的确蕴藏着怒火,是恨之入骨的那种。

    “是因为樊将军吗?”他能联想到的原因,或许和樊成良将军有关。

    “是。”张怀璧抿着微颤的唇,一提及丈夫,双眼就氤氲了泪水,“将军生于战火,死于战火,我以为这就是他的宿命,但是没想到,三十年前的那场战役,他原本可以凯旋而归,他可以不用牺牲的……”

    红官心头一颤,难道是因为解季德这个小人?

    “都是因为他!是他暴露了行动路线,出卖了将军,还背后开冷枪,将军到死都不明白他的副官为什么会出卖他!”张怀璧激动得站起了身,眼泪夺眶而出。

    这真相来得迅猛,红官压着突然上涌的火气,问:“既然这样,夫人为什么不去告发他?”

    樊成良将军可是剿匪英雄,要是张怀璧所言属实,那细数条条罪状,都是死罪!

    “我也想!可是我没有证据,就算他在我面前亲口承认他犯过的罪,到了法庭,毫无证据,他又咬死否认,还是会当庭释放,就算是在军队里,也只因为他有争议,而将他降职,罚他去了军火库!”

    满腔愤恨在张怀璧心里翻腾,她的声音在发颤,手也在抖,她无法抑制心头恨意,即使在关煞将面前失了态。

    这般仇恨,嚼穿龈血。

    红官的眼睛开始隐隐发疼,怒火直捣心腔,愤愤地暗骂了一句,这种人就算拿着把枪指着他的脑门,他都坚决不给对方守关,打死都不。

    他甚至都怀疑,解季德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去到军火库。

    解家人的不择手段,他可是深受其害。

    红官不会安抚人,尤其是他本人也在情绪中时,所以只干涩地说:“夫人,您请放心,不止解季德,往后解家的任何人,我红官都不会给他们守关。”

    就算没有老鼠屎,解家这锅汤到底也是坏的。

    张怀璧听到这样坚定的答复,心中的不平卸了一半,她知道关煞将言出必行,于是竭力平复着情绪,缓缓坐回了椅上。

    “当年检举解季德盗卖军火的是将军的另几位副官,如果不是他们,恐怕那贼子还逍遥法外,庆幸的是,他在牢中也不好过,将军曾对牢房看守的狱长有过一饭之恩,得知解季德入狱,特地给他安排跟重刑犯一间牢房,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生不如死。”

    那是罪有应得!红官心中叫好,之前他还在想解季德怎么进了个牢房,出来之后就半死不活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叫“天道好轮回”!

    “原本我以为解季德会在牢中度过下半辈子,以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没想到他还是被解家人给保释出去了。我找过顶级律师,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都还是斗不过解家,家底没他们厚,人脉没他们广,手段没他们狠辣,我一介女流……”

    张怀璧的言语透着心酸,走到这一步,终究是无计可施。

    红官恨不得能跟解家划清关系,他相信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张怀璧是坚决不会来求他这一个解家人。

    他惭愧地说:“身为解家人,我很抱歉,但夫人请放心,红官既然答应了您,就绝不会食言。”

    能为樊将军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关煞将高义薄云,我张怀璧终身铭佩。”张怀璧感激之至,起身来到红官面前,将一枚子弹递到红官手中。

    红官只觉手背一暖,掌心一沉,有些冰凉。

    “这是将军生前佩戴手枪的子弹,将军牺牲之后,我就将它珍藏起来,现在我将它送给先生,相信将军在天之灵会保佑您的。”张怀璧轻握着红官的手,温暖而有劲。

    “将军这么重要的遗物,我不能收,而且受之有愧。”红官心下不安,微微欠身,想缩回手去,却被张怀璧攒紧了。

    红官薄唇微抿,只听张怀璧郑重地说:“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请先生务必收下,这是将军乐意看到的,如果将军泉下有知,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于他人而言,这枚子弹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于张怀璧而言,意义非凡,这是无法替代的东西。

    张怀璧将樊将军的遗物送出,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打算。

    红官不再推拒了,而是握紧了子弹,起身庄重鞠了一躬。

    晚饭后,红官不敢打扰樊夫人一行人休息,让红福准备些点心送西厢房之后,自己就回去吃药了。

    红喜来电说蹲守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什么人翻找过垃圾桶,倒是来了辆垃圾车,将垃圾拖上车之前,进行了分类。

    红官隐隐觉得错过了垃圾分类这一环节,如果是他要翻找垃圾桶,又不引起别人注意,垃圾清运工无疑是最合适的!

    红官长舒了口气,让红喜不必蹲守了,及时回来。

    如果那人没有在垃圾桶里翻找到录音机,理论派会重新斟酌红官的话,实践派会偷摸上门来查,或者再次打电话确认。

    所以,守株待兔也不是不行。

    睡觉前,红官照例给祖师爷上香,他不知道的是,上午敬的香烧出了小莲花香的形状。

    “先生,三日内必有人来吉事相望啊。”红福满目惊喜。

    “这种好事,可以多听祖师爷的。”红官敬完香,就回房歇着了。

    好景不长,红官半夜又咳醒了,消停了好多天的咯血症又复发了,就这么反反复复挺能折腾人。

    红官蜷曲在被窝里,咳得浑身都发颤,不仅全身发热,还冒冷汗,也许是受到了冷空气的刺激。

    他的身体本来冷热不受,畏冷怕热,典型的操作就是吹着空调盖被子,但进入暮秋就不行了,他的身体在提醒着他所剩时间已不多。

    红官掀开被子想抽床头柜上的纸擦汗,一伸手就摸到了一个瓶子,熟悉的触感,正是那瓶特效药,可这药不是被他塞柜子里了吗?

    间歇性咳嗽一阵阵地折磨着他的喉咙,每次发作都刺痒难耐,似乎非得咳得整个胸腔腹腔都空了为止。

    趁咳嗽的间歇,他解开了领扣,匆匆打开了药瓶,给自己塞进了一片药,喉头一凉,这才缓解了躁动的痒意。

    靠床头板喘息了阵,他将药瓶放回时又触碰到了一个杯子,杯子里竟然还有温水,难道是红福给他准备的?

    没有纠结,红官拿起来,就咕噜喝下一口,那一瞬好像身心彼此和解,整个人松了下来,顺势就躺了回去。

    也许是药的作用,很快他就感觉到疲倦,意识朦胧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下他蒙布的眼睛,若有若无。

    那感觉如同蚊子,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蚊子就识趣地飞走,没过多久就又飞回来,很烦人,但他已经懒得抬起手驱赶了,就这么任由着蚊子在他脸上肆意停留。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红官第一时间就扯下蒙眼的布,光线有些刺眼,缓过劲来就扫视了整个房间,房门和窗户都紧闭着,没发现什么异样,唯独床头柜上的药瓶和杯子都不见了。

    他心中一动,一把拉开抽屉,药在里头。

    难道昨晚的咳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梦?

    不仅如此,印象中的后半夜,那个梦竟然发展到了羞于启齿的地步,是磁带听多了的原因?

    红官有些心烦地搓了搓脸,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

    生病之后,他就很少这个点数起床,多半是这个点数才睡着。

    下床去了浴室,发现双眼里的红已经退掉了,眨眼挑眉都不会痛了。

    终于可以不用做睁眼瞎了。

    才解开衣扣,他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