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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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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置可否,冯陈的话只说对了一半,红官对连古的态度犹如过山车,没有一如既往的好坏,全凭连古做了什么事。

    面对冯陈那含蓄式的控诉,红官只皱起了眉头,不大情愿地接了话头:“我相信自己看到的。”

    “如果真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睛,那就用心感受吧。”冯陈无奈起身拍拍屁股走人,真是个难搞的刺头,老大自求多福去吧。

    红官长长吐了口浊气,还好连古底下只有一个话痨,不然躺在这里一动不动,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庆幸的是,计承没事,不然因他所累,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得背负一辈子的愧疚了。

    红官不知道的是,计承就在二楼的房间,原来他住的房间里。

    此时的计承也苏醒了,一张脸被绷带缠得只剩下七窍透气。

    他的麻醉药效已经过了,只觉得全身酥麻无力,缓缓抬起一只手摸上脸,差点没发出一声惨叫。

    有这么夸张吗?毁容了?

    “好久不见。”韩杨以一个标准式的微笑出现在他逼仄的视线里。

    整齐洁白的牙齿和深邃的五官搭配出一张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脸,让恹恹的计承惊叫出了声。

    疑似毁容的刚才没叫,这回看到熟悉的脸却叫了出来。

    一定是错觉!计承激动地眨眨眼,想把眼里莫名出现的幻象给眨掉。

    “就知道你会惊讶,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韩杨的声音时不时在耳边响起。

    真见鬼了,被麻醉一枪还出现了幻听?

    计承心头似有万马奔腾而过,一对黑眼珠子灵活转动着,喉咙却像被卡住了般,没哼出个所以然来。

    “嗓子不舒服吗?来,我看看,张开嘴巴,啊——”

    计承竟鬼使神差地跟着韩杨的指令张开嘴,任医用手电在口腔里照来照去。

    “没什么问题,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注射器将水注入口腔刹那,计承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象,一激动差点没被几滴水呛死。

    “别激动别激动!就算好久没见,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眼看着韩杨拿来纸巾要给他擦拭嘴角,计承噌地一下坐起身来,情急之下,竟然分泌出了狗急跳墙素,直把韩杨看得一愣一愣,这么快全身就能动弹了?

    计承紧张得一咳,整个身体都麻了,又跌回了床上。

    天知道他最不想见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床边嘘寒问暖。

    韩杨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落落大方和温柔细腻……

    计承错愕地看着他,满脑子都是那些荒唐的往事,实在尴尬得无地自容,好想钻进被窝里。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往被子底下缩。

    韩杨整理药箱时余光瞥到了这个小动作,转过身来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别这么见外。”

    “认不出我来了吗?”韩杨凑近问他,那口气稀松平常,如同问病人吃饭了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吧。”

    “不!不用!”计承脱口而出的抗拒,将隐匿的小心思再次暴露了出来,窘得他目光都错乱了。

    “看来没忘记。”韩杨摇头笑了笑,指着他脸上的绷带,体贴地说,“你的伤主要在脸上,都是些撞击伤,当然把你包成这样,纯粹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为你考虑了下,也许你看到我会不好意思,所以干脆就把你整张脸包起来了。”

    “……”计承哭笑不得,不过韩杨算是说对了,现在真的没脸见他。

    虽然好久不见,但韩杨并不拘泥,反观敏感的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

    “韩、韩医生,我……”计承嗫嚅着开口,眼神始终飘飞。

    “叫我韩杨就好,你不用担心,吃些消炎药就好了,要是你习惯打消炎针的话,我也给你准备了。”

    体贴的韩杨没让计承觉得暖心,反倒急不择言起来:“我那个吃、吃药就好了。”

    他可不想才见面就露出臀部给人家扎针,虽然彼此都是医生,但给老熟人扎就很奇怪。

    这个人太过耀眼了,计承只觉得直视会被光芒灼伤,所以只要韩杨看过来,他都会躲开视线。

    “看你这样,该不会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吧?都毕业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事放不下?”

    还有面子!计承满脑子想的就是他的三寸薄面。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计承干涩地说着。

    “是啊,他们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我还很惊讶,上次见面还是在毕业前夕呢。”韩杨一脸感慨。

    计承的思绪被他的话牵引着,不由得回想起两人相识的奇葩经历。

    这俩人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却因为媒体的一次失误,把远在两个城市的人牵到了一起。

    当年因为优异的成绩,计承被科研组选中,参与研究禽流感防控技术,没想到研究成果荣获年度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作为成果第一完成人的他还获得了教育部颁发的学术新人奖,因此备受瞩目。

    在一次上台领奖时发表的获奖感言中,计承提到了自己最崇拜的人,这个人就是韩杨。

    韩杨幼承家学,少年时期便在医药学术圈内崭露头角,小有名气,自此以医立身,博闻强识,思想开阔,研究论文还多次被评选为优秀范例。

    计承也是在无意间读到一篇关于他的报道,才留意上这个人,每当他遇到无法攻克的难题时,就以韩杨为学习榜样,可以说韩杨是照亮他学术旅程的一盏明灯。

    后来,计承的获奖消息被登上了报纸、杂志,谁知因为刊登印刷时出现了失误,把“崇拜”印成了“崇爱”,一时间掀起了一阵热议。

    于是,韩杨的各种资料信息都被挖出来进行了加工报道,更有甚者,还兴起了一股拉郎配热潮,恶意剪辑的视频和杜撰的故事在网络上频频流传。

    等计承发现时,韩杨已经成为了他的“绯闻男友”,韩杨莫名背锅,吓得计承赶紧联系媒体为失误道歉,却成为了欲盖弥彰的表现。

    怕对韩杨的工作生活造成恶劣影响,计承亲自跑到韩杨所在的城市,约韩杨出来赔礼道歉。

    韩杨人在研究所,祸从天上来,对此除了无奈,也看得很开,几句话就消除了计承的顾虑。

    没想到的是,他们之间的见面,被拍下来传到网络,经过一番穿凿附会后,最终变成了:两大才子跨越千里的约会、天才间势均力敌的恋情羡煞旁人、当兽医遇上人医……

    就算计承辟谣跑断腿,也抵不过造谣的一张嘴。

    面对媒体们的大肆宣扬,两人干脆选择无视,那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往来,时间一长,大家就都忘了这事,但要搜索的话,多少还是能搜到一点花边料。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啊?”韩杨打开了话匣,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韩杨的声音一下又把他拉回了现实,计承转脸对着窗外:“还像以前那样,没什么进步。”

    “你对自己的要求总是那么高。”

    “可还是追不上你。”计承紧张的小手在被窝里缠绕着。

    韩杨是他的学术偶像,计承不止一次线上听过韩杨的课,虽然专业完全不同,但他学的是人家的辩证思维,靠着榜样的力量,完成了不少的学术研究。

    “我觉得你有些小看自己了。”韩杨实话实说,他敬佩有毅力的人,计承就是其中一个。

    得到榜样的肯定,计承颇感意外,一瞬消释了许多不堪,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很轻松,他环视了一眼房间,发现这就是连古家的客房。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只记得被一个野蛮的雇佣兵打了枪麻醉后,接下来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

    “昨晚那些雇佣兵发现有特卫队增援,把你拖上车后想离开,被褚卫及时给拦下来了。”

    “这么说来是褚卫……”

    “没错,是我救的你。”褚卫从门外走了进来。

    计承呼吸忽地一滞。

    傍晚,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已经恢复力气的红官只扫了眼屏幕,就把电话给挂了。

    随后不管打进来多少电话,只要是陌生来电,一律拦截掉,免得影响自己看日落黄昏的心情。

    落日将目之所及的整片大地都映上了金黄色,站在露台处远远望去,红宅就如同蝉蜕,脊背开了缝,里头的蝉逃脱出来了,只余下个空壳趴在枯黄的土地上一动不动。

    其实蝉应该再爬高一点,这样就不会轻易被人抓住了。

    别墅周边的火棘树苗长势喜人,明年的夏天或许真的就可以看到漫山火棘花的灿烂模样了。

    “明年夏天……”红官沉吟着,等不来了。

    这次是雇佣兵,下次不知道是什么。他有个强烈的预感,真正的劫数还没到。

    如果不是特卫的武装力量与暗里的强大势力抗衡,昨晚的他或许就被轻而易举拖上车去,之后会遇到什么皮肉之苦和精神折磨,难以想象。

    说到底,自己还是太过势单力薄了……

    除非重新下个订单,续签特卫协议,才有可能名正言顺地倚仗连家的力量。

    红官自嘲地笑了笑,昨晚才跟连家当众划清界限,头撞南墙了才绕回来寻求庇护,他很看不起自己,在这个念头产生后,骨气全没了。

    “先生,您在这里啊。”

    “福叔?”红官转头看是红福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马上上前扶去,“您怎么就上来了?”

    红福微喘着气,扶着露台栏杆,看着红官,叹气说:“先生啊,我听说了,偷袭咱们红宅的是解家那边的人,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福叔,因为我的事,对不起大家了……”红官心中愤懑幽居,解家出这卑鄙招数,无非就是要逼他回去给谢四爷守关。

    “您没有对不住大家,是解家欺人太甚了!”红福咬咬牙,解家的手段远不止这样,哪天一把火烧了红宅也不一定,把他们逼上绝境为止!“先生,咱们还有两条路可以走!”

    红官知道红福想说什么,长睫低垂,无话可说。

    “一条路得靠连家,您看咱们这次有惊无险,就全靠了连家,而且他们特卫成员还牺牲了好几个……先生,我知道您心存芥蒂,但一码归一码,人家连先生为了咱们的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咱们……”

    “福叔……”红官抿直了唇,一番纠结过后,忽然语气一松,承认了这个事实,“这些我看得到。”

    红福心间石头微沉,嘴角有了丝笑意,继续说:“还有一条路就是樊家。樊夫人说过,如果解家找咱们麻烦,可以求助他们樊家,虽说樊夫人是女流之辈,但她有樊将军旧部的势力,也是武装力量。”

    红官当时答应樊夫人提供援助的话,是为了让她心安,他不是没把樊家考虑进来,但经过昨晚一番较量之后,这种想法就打消了。

    “好是好,但我不建议舍近求远,再说了,连先生要是知道咱们信不过他,反倒是去求助樊家,这得怎么想咱们啊?”

    “连家怎么想都无所谓……”红官喃喃自语,扫眼别墅旁的山道,发出了声疑问,“他们是去干什么?”

    红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边红喜跟冯陈正搭着话上山:“先生您还不知道吧,这山的另一边是连家特卫的训练基地,非常大,好几千亩地呢,特卫们都在那边集训,红喜这是走山路过去训练,叫做热身运动。”

    原来是这样。红喜目前还在跟着连家特卫训练,在这个层面上,红宅和连家的关系就断不了。

    红官陷入了沉思中。

    红福趁热打铁:“先生,红宅的人跟着您这么长时间了,都知道您恩怨必报,解家的仇咱们咬牙得报,那连家的恩呢,虽然连先生做这些事不图回报,但咱们也得想尽办法来报啊。”

    “……福叔,您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

    见红官有动摇迹象了,红福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