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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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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官被连古的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显然,他话中有话。

    沉默了下,红官再次出声:“你先出去,我想好了再回答你。”

    连古抿嘴点头,却有些迟疑:“那,我帮你?”

    “不需要,快出去。”红官瞪了连古一眼,他不至于废到让一个伤患来照顾。

    他的腿脚确实是不利索,好在浴室里头装有无障碍设施,凭他一个人也完全没问题。

    等他收拾利落,一颠一跛出来后,连古貌似已经躺床上睡着了,他也讪讪然地躺下。

    脑海中不断回味着连古刚刚的话,他的思维被冲撞得支离破碎,心跳也是骤然加快,就很莫名其妙。

    思绪纷乱间,隔壁床恍惚有了动静,红官睁开眼时,浴室的门已经被关上。

    没过多久,里头就传出了淋浴的声音。

    这是在里边洗澡了?

    红官立马翻身下床,下床太猛,双脚震麻,差点跌倒。

    这个身体确实已经超出了他意料的弱,红官愈发讨厌连身体都控制不了的自己。

    跌跌跄跄地朝浴室门走去,连敲了几声,里头没反馈,于是出声提醒:“你的伤还没好,还不能洗澡,赶紧出来。”

    哗啦啦的水流声还在继续,连古仍旧没有半点回应。

    意识到里面可能出问题了,红官一只脚提起到一半收了回去,改用手臂大力一撞,将浴室门撞开了。

    一进去,双脚就湿了,整个浴室的地面已经积了水,淋浴隔断没有关上,里边的水溢了出来。

    “连古?”红官心里突然收紧,扶着安全抓杆往淋浴房靠近。

    磨砂玻璃里隐约透出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不像站着,更像是瘫坐在地。

    红官深吸了一口气,闯进淋浴房,被眼前一幕惊了下。

    只见连古颓然地靠墙瘫坐,任由头顶上的花洒淋着全身。

    水花飞溅得到处都是,玻璃和墙上全挂满了水珠,连红官进去也被溅了一身。

    “你在干什么?”红官被冷水淋得打了个寒颤,赶紧将花洒的水给关了。

    连古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几圈绷带少了水流冲击,立马晕开了红色,逐渐加深,将身下一滩水都染红了。

    他低垂着湿漉漉的脑袋,艰难地呼吸着,像在克制着什么,双肩也跟着胸口颤抖。

    很不对劲!

    红官赶紧从架子上拉了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手指刚触碰到了他的额头,不禁缩回来。

    不仅是额头,连胸膛也是滚烫的温度,在冰冷的淋浴房内,更加突出。

    “你发烧了?!”

    红官心头一怔,猛然想到了计承的那通电话,难道是默噬病毒已经发作?

    忍着酸痛蹲身下来,冷冰冰的手略微发颤地捧上他的脸,红官忐忑地问:“头痛吗?”

    连古抬起黑冷的双眸,视线却不与他相交,隐忍地抿着泛白的唇,点了点头。

    病发了,就不到一个月的命活了。

    有些不幸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红官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心口,疼痛来得又快又狠,让他心痛到窒息。

    连古全身开始蜷缩起来,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怵目惊心的难受,可他却紧咬着牙关不让发出一声。

    “起来,我带你出去,然后叫韩医生上来……”

    红官的手臂穿过连古的腋下,正准备把他扶上来,可连古沉重得如一块大铁石,双臂再怎么努力使劲都搬不动。

    “你再忍忍,我去叫人来帮忙……”红官扶着他双肩的手刚要撤离,就被连古拉了回去。

    “别走……”连古的声音带颤,头埋在弯曲的手臂里,压根看不到此时他的神情是多么的煎熬。

    红官无法估量血液流窜将病毒遍及全身的疼痛感,只能想办法先将热得发烫的连古带出这个浴室。

    也就这时,连古右边胸膛处隐隐出现了一条灰色的线,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一显现出来,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多。

    这惊奇一幕,完全吸引住了红官的目光。

    他敛眸凝视,那似乎是从肉里长出来的墨色的、红色的线,逐渐交织显现出皮肤外,继而晕开成一个图案!

    竟然是那个黑红的“禁”字纹身!

    梦里所见成为了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红官一脸惊愕,指尖抚上那个图案,那触感分明就是皮肉,还带着炽热的温度。

    连古紧紧攥住他的手不放,因疼痛而逐渐迷离的双眼,被发梢上垂落的水珠浸润了,透着沉重的忧伤。

    “这个东西……是胎记。”连古咬牙说,一点点加重手中的力道。

    红官的神情凝重,犹如乌云盖顶,连古在传达着他的疼痛,凌迟一般。

    视线依旧被他胸膛的纹身牵动,这世间怎么会有隐形的胎记,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连古这个东西,还让他好一顿搜查,以为会是什么符咒。

    但他说不明白这个图案给他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之前没有?”

    “只有在……剧痛的刺激下,它才会显现出来……”连古说完松开了牙关,痛呼出声,似乎连带着灵魂都跟着颤栗起来。

    红官心酸皱眉,实在不忍心看他这痛不欲生的模样,主动了一把,旨在麻痹对方的神经,缓解对方的疼痛。

    不曾想,反倒刺激到了对方,红官条件反射地要退开,却被对方牢牢束缚住。

    连古眼眸微微收紧,难以自控又急切而直白,将红官抵御的高墙一一击溃,很快掌控了主动权。

    红官的思绪渐渐变得虚空,强行将慌乱扔到了一旁,以退为进,一切以帮他顺利度过这个难关为目的。

    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万千凡夫中的一员,在惊涛骇浪面前强装的镇定,也终会溃不成军。

    对方逐渐用力,恨不得要让他与自己情绪同频,最好能揉进自己的呼吸里。

    被这样的野性气势惊扰到了,红官想暗中使力挣脱,却又怕触碰他的伤口,斟酌下就放弃了抵抗。

    后背真是透心凉,脑袋有些发胀,不知从哪里生发出一股火苗,似要将两人都点着。

    连古的体温越来越高,却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狂躁,就像个巡逻兵,在尽职地巡逻着栖息地的每处角落。

    恍惚以为他的病痛有所缓解了,红官将脸微微错开,垂眸看那个纹身还没退,就又将脸转回去。

    “红官……”连古嘟嚷着,面上的痛色不退,呼吸过速,被疼痛灼得双目迷离。

    红官的脑袋就像充了血一样丝丝胀痛,皱眉看着他,眼里的羞恼喷薄欲出,又似乎嗅到了一股原始的野兽气息……

    真要没完没了了?

    心头的杀意暗涌,他想杀了那个面具男。

    不知过了多久,连古身上的火气终于消散开去,那蔓延在血液里的疼痛,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最后趴在地上沉沉昏睡了过去。

    红官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大地松了口气,看他的脸依旧毫无血色,就立马给韩杨去了通电话,说明了连古病毒发作的情况,韩杨紧急交代褚卫连夜熬药。

    红官给连古伤口缠了新的绷带,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折腾了一夜,等收拾完浴室就已经天光大亮了,身体变得更加疲惫起来。

    看褚卫将熬好的药送了上来,终于可以喘口气的红官,跟褚卫打了声招呼后,就倒头睡下了。

    无语的是,居然还梦见连古蜷曲着身子,痛死在自己面前,毫无预兆的。

    红官被此场面吓醒,醒来却看到福叔在床边削着苹果和林叔两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神情有些沉重。

    “林叔、福叔,你们……上来多久了?”红官调整了下姿势,坐直起来,就往隔壁床看了眼,连古输着液,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没上来多久,也就一小会儿。”福叔把苹果一放,给红官倒了杯水喝。

    “韩医生有来过,是吗?”红官关切地问。

    “没有,是我来了。”计承跨步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计承?”红官确实有些惊讶,这么说来,是他给连古输的液了。

    计承拉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盯着红官的脸,似乎气色不是很好,神情变得严肃:

    “你是不是受他的影响,睡得不好?要是那样的话,你们不要在同一间房,反正连怀居的房间多的是。”

    这话有道理,林耀堂和红福对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红官。

    救命恩人没有主子大。

    早猜到计承会这么说,红官嘴唇下撇:“都是病人,有个照应,也便于医生日常的治疗管理,而且有些事,我们也能及时沟通。”

    “病人的心情不要相互影响,何况你们又不是同一种病,不能够同病相怜,再说连怀居的医生也不少,还需要你这个病人来操心医生的事吗?你要是担心照顾的问题,我们随时可以找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着,总比你一个病人照顾得周全。”

    计承的语气虽生硬,好歹道理显而易见,让人无从反驳。

    红官定视着连古,眼里透露出不满的情绪。

    “先生啊,计医生说的没错,连先生需要静养,我们这些人进进出出的,也不利于他养病啊。”红福开口缓和了下气氛。

    从这个角度出发,红官接受。

    林耀堂叹了口气说:“其实少爷的顾虑,我们大家都理解,再怎么说连先生也是因为我们才受的伤,不看着照顾着,心里不好受。”

    林耀堂的话说到了红官心坎里去,红官感激地投过去一眼。

    在这方面,红福也表示赞同,毕竟红宅没少欠连家的,摊上这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可以让红喜代表你、代表红宅来照看他,总比你一个病人照看妥当,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他好了,你反倒垮了,这不是事与愿违,得不偿失嘛?”

    计承说得头头是道,红官细想也觉得没毛病,就不再在这事上纠结,主动搬到二楼,连古以往住的房间,并让红喜时刻照看着连古。

    对此,冯陈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自家的老大得由他自己照顾,况且他还懂得一些护理常识和技术,总比红喜专业靠谱多。

    红官想想也是,自己好像弥补不了什么。

    在连古的房间,红官的目光还是被照片墙吸住了,连古将所有合照的人都撕掉,唯独留下他一个外人的照片和自己的半张私人照,说到底,他们是不是应该来张合照合适?

    这么想着,红官已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始终陌生的号码。

    想不到对方秒接了,红官听着对方那令人不爽的笑声,都能想象得出对方是怎么一副得意忘形又势在必得的嘴脸。

    真令人膈应!

    可他这通电话就正中下怀,怪不得人家得瑟。

    “是我小看了你的卑鄙,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红官的声音清冷得如同窗外的月色。

    “我没记错的话,你没中毒啊,中毒的是连家那位才是。看样子你还是舍不得他死嘛。”

    连古中毒的事,对外严禁封锁消息,对方能知道,多半是针对性下毒,那么十有八九在那艘游轮里,他们已经交手了。

    只是,连古为什么要瞒着他?

    “你既然要让我跟你合作,为什么还要下毒给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真中毒了?”对方难以置信的语气,貌似事态跳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红官直接无视他的质疑,重复着洗脑的话:“连家都说这种毒无解,请问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中毒!”对方的语气逐渐抓狂。

    “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你下这个毒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找我合作,说的冠冕堂皇,呵~转头就给我下毒,没见过这么有诚意的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明确跟你说,本来我还有考虑的打算,现在没有了,你要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等等!我们见一面!”

    “凭什么?”

    “我有解药!我们可以重新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