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见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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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薛妮慢慢走到天台，吹着夜风，望着外面的灯火。星星点点的灯光慢慢变成模糊的像素，薛妮感到混沌，就好像这湿润温暖的海风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心脏也在争鸣。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在这陌生之地了。没有伪装，也没有拘束，她心里坦然，伸手放在楼外，风穿过她的指缝。
薛妮从包里掏出手机，翻找着刘昊的电话，点开拨号的键。没一会儿，那边就接通了。
“喂？”薛妮听见那边的沉默，自己先开了口。
“你还好吗？”
“当然好啊。你呢？”薛妮背靠着墙壁上的栏杆，踢着脚。
“我也好。”
又隔了几秒，双方都没有说话。薛妮看着手机里的屏幕，显示的还是“正在通话中”。
“怎么了？”刘昊先开了口。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不……不是。当然可以。”刘昊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敦厚成熟，很熟悉。
“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家里……你呢？”
薛妮听着刘昊自然地谈起他们的家，心里空空的一角被慰藉填满，随之而来的，又是爬上心头的酸楚。
“我在一座靠海的城市，这里听得见海的声音。”薛妮望向风吹来的方向，那边漆黑一片，不同于小镇上高高低低的灯火楼景，在黑夜的遮掩下，海洋的呼吸一声声地从远方传来，呼唤着她的灵魂。
“那很好。”刘昊知道，她喜欢大海。
“赵嫣……是和你一起的吗？听说，她辞去了江城的工作。”
“嗯。我们出来散散心。”
“那就好，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继续巡回演出？”刘昊找话题找得很生硬，一个一个地想。
“等等吧，再等等看。”薛妮望着小镇，想起之前计划的巡回演出，还有现在的状况，不由得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脸上笑得很淡，无言。
“没什么事儿就挂了，我也不耽误你工作，记得别经常熬夜，照顾好自己。”
“好。”
薛妮挂了电话，趴在栏杆上，整了整帽子，曾经的对话又慢慢从记忆的水里浮起来，回荡在她的耳边——
“怎么了？”记忆中的刘昊打开门，一片黑暗有了一扇白色的强光射进来，那时的她缓缓睁眼，房间的周围慢慢又染上颜色。
刘昊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温和。
“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柜子里薛妮一向珍视的奖杯都不见而空，客厅的地上立着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些收纳箱。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自己把事儿想想清楚。”她记得，她在继续把墙上她的相片取下来。
“……我陪你。”刘昊那时候拉上了她的手臂。
“不用。我要自己走。”她也记得，她把他的手放下了。刘昊听到这个回答时也是一愣。
“那你的巡回演出怎么办？”
“先停演了。”
“那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究竟是怎么了？”
“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期待，停演说实话我一点也不伤心，没有想象中的失落。至于什么事儿，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那时候的她强装镇定，侧对着他取照片，一张又一张。
“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故意说些冷漠的话给我听……你先停下来。”她那时候当然没听他说话，至少没停下来。刘昊看见了，第一次这么用力地拉着她的手，迫使她停下手中的事儿。
“有什么事儿必须说出来，我不相信能让你停演的事会有多小。你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热爱舞蹈呀？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也是第一次，她用这种严肃的眼神看着他说话。
“你从来没问过我以前的事儿，我也没问过你，其实，我是不怎么关心，不怎么关心你的从前。我也不想把我以前的经历和思绪跟你分享，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我们也不是那么熟。”
“是吗？”虽然刘昊心里很受伤，但他并不完全认为真实情况是这样。
“我从不告诉你，我不喜欢舞蹈，这些奖杯也只能说是配得上我在此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是个见证，其他的就没什么意义了。另外，这些东西也可以作为我母亲的谈资，维护她面子上所谓的‘优秀’和‘荣华’，尤其是我父亲生病后，她更需要后辈争气，才能在那些人面前昂起头。”
刘昊挺沉默的，薛妮第一次这么尖锐地谈起她的家庭，还是在他的面前。
“你是个好人。我嫁给你也是因为我妈妈看好你，欣赏你，我都怀疑如果她还年轻，她肯定会嫁给你而不是嫁给我爸……当然了，那时候我妈又不是因为喜欢我爸才嫁给他的，她是嫁给‘郎才女貌’‘门当户对’那些话的，是嫁给别人羡慕的目光的。”
“我……和她还挺像的。刘昊，老刘，我们还没有交心，可能以后也不会有。”刘昊被薛妮拉着去客厅坐了下来，她抚着刘昊的膝，自己坐到地毯上望着他。
刘昊也低下头握着她的手，仔细地聆听。
“我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喜欢上你，会嫁给你。我之前一直喜欢的类型是那种阳光的挺拔的，清瘦高高的男孩子，他平时会很温和，有时候也会很肆意，当然受伤时也会消沉，有时候也会大胆什么都不怕。”薛妮一直是笑着的，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忆。
“我之前喜欢过一个男孩儿，但也是到喜欢为止了，我们没有后续……你和他，真的，差别挺大的，完全不一样，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嫁给你，现在有时候想想都觉得神奇。”
薛妮面对刘昊坦白这一切，心里和脸上一样，很释怀。她从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释怀，永远都会逃避，却想不到，也有这么一天，她会带着笑容为现在的爱人平静地讲述自己之前那段青葱爱恋，讲述那个人。
刘昊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握着她的手，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之前喜欢的是杨晓旭吧。”刘昊说得也很温和，眼神很真挚，脸上没什么不快。
薛妮笑着望他，没有说话，算是沉默。
“我之前就猜到了。你的朋友们之前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他，婚礼之前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再到后来……”刘昊没再说下去，只是笑了一下，另一只手轻轻盖住薛妮的手。
“我也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只是那些气质、外貌，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最多也只是去看你演出。我经常觉得，你可能更适合一个音乐修养高的伴侣，不只是音乐，还有审美呀艺术呀什么的，这些……我的确……”刘昊还是浅浅地笑着的，但脸上有些过意不去。
“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薛妮摇着头，笑着摸他的脸，“你知道我喜欢看时尚杂志，你也跟着订跟着看，你也在学钢琴，看舞蹈……我知道你在背后默默付出，这些我都懂我都明白。你已经很好了，即使你不做这些，我也会……”
薛妮顿下了——即使你不做这些，我也会喜欢你。
“刘昊，我一直觉得，我就像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总有别人的期盼、别人的目光束缚着我，有很多丝线缠着我，我就像戴了个面具一样，这不是我想要的，光鲜亮丽、充满别人的艳羡等等等等，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觉得太沉重。
“我不能成为像我妈妈那样的人，她没什么不好的，但我不能接受。说实话，我挺羡慕赵嫣的，你看别看她温温和和的，她心脏特别强大。她没有我那样光鲜的舞台，但有一片宽旷的天地，她可以背上行囊去她想去的地方，结识那些陌生的人。
“有时候很辛苦，有时候很忙碌，有时候得不到认可，要跋山涉水走很远的路，要流很多汗甚至还会有点危险……挺自由的，那些都是她一直追求的，这样就好。”
“那你呢？你追求什么想明白了吗？”
“我应该是想明白了。至少，我要出去看看，之前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自己在逃避现实，逃避工作该有的辛苦，逃避那些压力……现在我才明白，我早该出去了，这不是逃避，这是……在选择。”
“选择什么？”
“面对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选择自己想要的，舍弃一些自己不想要的，选择生，选择死，无时无刻，人都在选择。现在，我选择什么都不管，选择离开，选择要出去走走。
“其实之前我都没太想清楚过我究竟要怎样生活，我很久很久都默认自己就属于舞台，就属于那些灯光，那些默认，就像顺理成章一样……但现在，还算有时间，我想出去看看，舞台太小了，我该出去看看了，也算自己静一下心。”
“三个月后，如果想明白了我会回来。如果不回来……半年后，我会给你打电话，聊聊天，就像朋友一样。”
“……”这时薛妮已经站起来了，刘昊抬头仰望着她，没有说话。
“我饿了，我们一起做饭吧。”薛妮语气很好，有一种终于说出来后的坦然轻快。
“好。”刘昊扶了扶眼镜，起身和她一起去厨房。
后来，薛妮一直在旅途上，刘昊没等来她回家。在半年后，他等到了她的电话，他们就像最熟悉的老友。
一切思念，在电话里点到为止。
薛妮抬头望着天空，小镇的夏夜看得见满天繁星，有一颗流星划过，薛妮连忙闭上眼握住双手许愿。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流星划得那么快，她才做了手势就知道那颗星星已经看不见了。
“那就，愿我所做的决定都是值得的，以后不必后悔吧。”
薛妮睁开眼睛，双手放到嘴边，朝着大海的方向大喊——
“你们都要好好的！”
这是她现在期待的。
面对那片漆黑，薛妮脸上淌着滚滚的热泪，后知后觉。
深夜，薛妮慢慢走到天台，吹着夜风，望着外面的灯火。星星点点的灯光慢慢变成模糊的像素，薛妮感到混沌，就好像这湿润温暖的海风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心脏也在争鸣。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在这陌生之地了。没有伪装，也没有拘束，她心里坦然，伸手放在楼外，风穿过她的指缝。
薛妮从包里掏出手机，翻找着刘昊的电话，点开拨号的键。没一会儿，那边就接通了。
“喂？”薛妮听见那边的沉默，自己先开了口。
“你还好吗？”
“当然好啊。你呢？”薛妮背靠着墙壁上的栏杆，踢着脚。
“我也好。”
又隔了几秒，双方都没有说话。薛妮看着手机里的屏幕，显示的还是“正在通话中”。
“怎么了？”刘昊先开了口。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不……不是。当然可以。”刘昊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敦厚成熟，很熟悉。
“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家里……你呢？”
薛妮听着刘昊自然地谈起他们的家，心里空空的一角被慰藉填满，随之而来的，又是爬上心头的酸楚。
“我在一座靠海的城市，这里听得见海的声音。”薛妮望向风吹来的方向，那边漆黑一片，不同于小镇上高高低低的灯火楼景，在黑夜的遮掩下，海洋的呼吸一声声地从远方传来，呼唤着她的灵魂。
“那很好。”刘昊知道，她喜欢大海。
“赵嫣……是和你一起的吗？听说，她辞去了江城的工作。”
“嗯。我们出来散散心。”
“那就好，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继续巡回演出？”刘昊找话题找得很生硬，一个一个地想。
“等等吧，再等等看。”薛妮望着小镇，想起之前计划的巡回演出，还有现在的状况，不由得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脸上笑得很淡，无言。
“没什么事儿就挂了，我也不耽误你工作，记得别经常熬夜，照顾好自己。”
“好。”
薛妮挂了电话，趴在栏杆上，整了整帽子，曾经的对话又慢慢从记忆的水里浮起来，回荡在她的耳边——
“怎么了？”记忆中的刘昊打开门，一片黑暗有了一扇白色的强光射进来，那时的她缓缓睁眼，房间的周围慢慢又染上颜色。
刘昊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温和。
“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柜子里薛妮一向珍视的奖杯都不见而空，客厅的地上立着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些收纳箱。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自己把事儿想想清楚。”她记得，她在继续把墙上她的相片取下来。
“……我陪你。”刘昊那时候拉上了她的手臂。
“不用。我要自己走。”她也记得，她把他的手放下了。刘昊听到这个回答时也是一愣。
“那你的巡回演出怎么办？”
“先停演了。”
“那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究竟是怎么了？”
“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期待，停演说实话我一点也不伤心，没有想象中的失落。至于什么事儿，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那时候的她强装镇定，侧对着他取照片，一张又一张。
“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故意说些冷漠的话给我听……你先停下来。”她那时候当然没听他说话，至少没停下来。刘昊看见了，第一次这么用力地拉着她的手，迫使她停下手中的事儿。
“有什么事儿必须说出来，我不相信能让你停演的事会有多小。你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热爱舞蹈呀？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也是第一次，她用这种严肃的眼神看着他说话。
“你从来没问过我以前的事儿，我也没问过你，其实，我是不怎么关心，不怎么关心你的从前。我也不想把我以前的经历和思绪跟你分享，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我们也不是那么熟。”
“是吗？”虽然刘昊心里很受伤，但他并不完全认为真实情况是这样。
“我从不告诉你，我不喜欢舞蹈，这些奖杯也只能说是配得上我在此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是个见证，其他的就没什么意义了。另外，这些东西也可以作为我母亲的谈资，维护她面子上所谓的‘优秀’和‘荣华’，尤其是我父亲生病后，她更需要后辈争气，才能在那些人面前昂起头。”
刘昊挺沉默的，薛妮第一次这么尖锐地谈起她的家庭，还是在他的面前。
“你是个好人。我嫁给你也是因为我妈妈看好你，欣赏你，我都怀疑如果她还年轻，她肯定会嫁给你而不是嫁给我爸……当然了，那时候我妈又不是因为喜欢我爸才嫁给他的，她是嫁给‘郎才女貌’‘门当户对’那些话的，是嫁给别人羡慕的目光的。”
“我……和她还挺像的。刘昊，老刘，我们还没有交心，可能以后也不会有。”刘昊被薛妮拉着去客厅坐了下来，她抚着刘昊的膝，自己坐到地毯上望着他。
刘昊也低下头握着她的手，仔细地聆听。
“我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喜欢上你，会嫁给你。我之前一直喜欢的类型是那种阳光的挺拔的，清瘦高高的男孩子，他平时会很温和，有时候也会很肆意，当然受伤时也会消沉，有时候也会大胆什么都不怕。”薛妮一直是笑着的，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忆。
“我之前喜欢过一个男孩儿，但也是到喜欢为止了，我们没有后续……你和他，真的，差别挺大的，完全不一样，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嫁给你，现在有时候想想都觉得神奇。”
薛妮面对刘昊坦白这一切，心里和脸上一样，很释怀。她从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释怀，永远都会逃避，却想不到，也有这么一天，她会带着笑容为现在的爱人平静地讲述自己之前那段青葱爱恋，讲述那个人。
刘昊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握着她的手，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之前喜欢的是杨晓旭吧。”刘昊说得也很温和，眼神很真挚，脸上没什么不快。
薛妮笑着望他，没有说话，算是沉默。
“我之前就猜到了。你的朋友们之前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他，婚礼之前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再到后来……”刘昊没再说下去，只是笑了一下，另一只手轻轻盖住薛妮的手。
“我也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只是那些气质、外貌，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最多也只是去看你演出。我经常觉得，你可能更适合一个音乐修养高的伴侣，不只是音乐，还有审美呀艺术呀什么的，这些……我的确……”刘昊还是浅浅地笑着的，但脸上有些过意不去。
“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薛妮摇着头，笑着摸他的脸，“你知道我喜欢看时尚杂志，你也跟着订跟着看，你也在学钢琴，看舞蹈……我知道你在背后默默付出，这些我都懂我都明白。你已经很好了，即使你不做这些，我也会……”
薛妮顿下了——即使你不做这些，我也会喜欢你。
“刘昊，我一直觉得，我就像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总有别人的期盼、别人的目光束缚着我，有很多丝线缠着我，我就像戴了个面具一样，这不是我想要的，光鲜亮丽、充满别人的艳羡等等等等，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觉得太沉重。
“我不能成为像我妈妈那样的人，她没什么不好的，但我不能接受。说实话，我挺羡慕赵嫣的，你看别看她温温和和的，她心脏特别强大。她没有我那样光鲜的舞台，但有一片宽旷的天地，她可以背上行囊去她想去的地方，结识那些陌生的人。
“有时候很辛苦，有时候很忙碌，有时候得不到认可，要跋山涉水走很远的路，要流很多汗甚至还会有点危险……挺自由的，那些都是她一直追求的，这样就好。”
“那你呢？你追求什么想明白了吗？”
“我应该是想明白了。至少，我要出去看看，之前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自己在逃避现实，逃避工作该有的辛苦，逃避那些压力……现在我才明白，我早该出去了，这不是逃避，这是……在选择。”
“选择什么？”
“面对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选择自己想要的，舍弃一些自己不想要的，选择生，选择死，无时无刻，人都在选择。现在，我选择什么都不管，选择离开，选择要出去走走。
“其实之前我都没太想清楚过我究竟要怎样生活，我很久很久都默认自己就属于舞台，就属于那些灯光，那些默认，就像顺理成章一样……但现在，还算有时间，我想出去看看，舞台太小了，我该出去看看了，也算自己静一下心。”
“三个月后，如果想明白了我会回来。如果不回来……半年后，我会给你打电话，聊聊天，就像朋友一样。”
“……”这时薛妮已经站起来了，刘昊抬头仰望着她，没有说话。
“我饿了，我们一起做饭吧。”薛妮语气很好，有一种终于说出来后的坦然轻快。
“好。”刘昊扶了扶眼镜，起身和她一起去厨房。
后来，薛妮一直在旅途上，刘昊没等来她回家。在半年后，他等到了她的电话，他们就像最熟悉的老友。
一切思念，在电话里点到为止。
薛妮抬头望着天空，小镇的夏夜看得见满天繁星，有一颗流星划过，薛妮连忙闭上眼握住双手许愿。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流星划得那么快，她才做了手势就知道那颗星星已经看不见了。
“那就，愿我所做的决定都是值得的，以后不必后悔吧。”
薛妮睁开眼睛，双手放到嘴边，朝着大海的方向大喊——
“你们都要好好的！”
这是她现在期待的。
面对那片漆黑，薛妮脸上淌着滚滚的热泪，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