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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喷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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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这样吗?”林清霞睁大漂亮的眼睛,似乎不能相信。

    “是真的,可惜……”张皓轩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郁闷,“可惜那个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要不可以让你看看。”

    “我才不要看呢。”林清霞撇撇嘴。

    她本来就清丽可人,又是长发披肩,穿着蓝色无袖上衣和米色百褶半身裙,配合这俏皮的模样煞是可爱。

    “不过,也许真有可能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你妈妈在保佑你呢。”她随即又道。

    张皓轩笑了笑,从路边的长椅上站了起来:“我们继续逛逛吧。”

    “好啊。”林青霞跟着站了起来。

    她对他是越来越好奇了,大难不死之后忽然变得聪明起来,半年时间内发行了一张粤语专辑、一首日语单曲、一首国语单曲,都获得了成功……好吧,国语单曲不算,但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就算林清霞现在不关于台湾的事情也知道,港台歌手要去日本发展并取得好成绩是非常困难的。

    更何况,张皓轩的歌曲都是自己创作的,之前清唱了两首粤语歌,虽然不是听得很明白,但也觉得好听。

    富有才华,善解人意,而且温柔体贴,从斯班赛炮台下来到现在,在小细节上让人感觉很贴心。时而活泼,时而成熟稳重,又非常会说话,相当讨人喜欢。

    越是如此,有些话林清霞越是不敢说,过去两年所经历的感情困扰和巨大压力,让她生怕这是一场美梦,一旦开口了,就会从中醒来。

    “清霞姐,帮我看看,哪些东西合适做礼物好吗?”在进了一家手工艺品的街边小店后,张皓轩对她如此说道。

    “好啊,你要送给谁?”林清霞随即问道。

    “嗯……我想想,姨妈一个,才叔一个,还有阿刚、家明……高老师他们的昨天在超市里买的……小珍肯定要公仔……”张皓轩捏着下巴说道,“哦,对了,芝芝的18岁生日快到了,虽然准备了礼物,不过再买个当地的手工艺品送她应该也不错。”

    “芝芝?”林清霞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的女朋友。”张皓轩笑着解释道,“你知道,我最开始拍广告,我和她就是在那时认识的,然后我们就开始交往,她一点都不在乎我没钱没地位,一直支持我唱歌,所以那首《喜欢你》就是写给她的。”

    后面的话,林清霞完全没有听,脑中一直回想着一句话:我的女朋友!

    心灵中就像打了个炸雷,让她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往深渊坠下去,不停的坠落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过去的事情再次从脑海深处翻涌出来,悔恨、愤怒、无助、茫然,这些负面情绪也再次撕咬起她的内心。

    她又想到了那两个人,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两个人,一个优柔寡断,一个花心不断,让自己吃尽苦头受尽委屈。

    要说他们对自己不好,那是骗人的,秦汉的细致和体贴,秦祥林的活泼和热情,她都是感受到了的。她曾痴迷于其中,但也因此饱受伤害,前者什么都好,只要一谈到他的妻儿,立即顾左右而言他;后者虽然会哄人,却总是喜欢沾花惹草,从邓丽君到萧芳芳,他饶了好大一个圈才开始面对这份感情,却又始终不肯下决心去经营。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明白呢?作为女人,她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份安全感!

    然而,越是渴望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去年年底在新加坡的时候,来自政治的压力几乎将她压垮。而之后和秦汉的事情被那些不负责的媒体胡乱报道,再加上邵乔茵的推波助澜,以至于家里的电话就没断过,都是影迷打来骂她的,信箱里也天天塞满信封,没有一封是说好话的。

    到最后,甚至有人到电影院外面打出“拒看林清霞电影”这样的横幅,无论这后面有没有人运作,对她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仿佛整个台湾都在和她作对,最终一走了之,到美国来疗伤。

    即使如此,她依然不得安宁,母亲因为私下带了1万多美元出境被拦,去了夏威夷旅美作家云菁,孤独始终如影随形,而那两个人也一前一后的追到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本能想要避而不见,她并没有和他们遇上,最终来到旧金山妹妹家中,总算过上了一段安宁的日子,只是那些事情依然困扰着她折磨着她。

    现在,她遇到了一个香港来的混血儿,心中的感情突然就被点燃了,她感受到了过去几个月从未感受过的快乐,这让她既渴望又害怕。

    她想要走出来,走出那些困扰她伤害她的,如同一团乱麻的感情,但她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又一个深渊,她从来都不是有决断力的女人。

    谁知,她还没开始试探,对方就坦白已经有女朋友了,也就是说,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虽然……这应该是好事,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但沮丧的感觉还是无可遏制的笼罩在了她身上,甚至还有一丝绝望。

    难道我一生都要这样?永远触及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清霞姐,你还好吗?”对方这时问道,一脸的关切。

    “我……我没事。”林清霞应付的说道,她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但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还是出去休息一下吧。”张皓轩善解人意的说道。

    林清霞没有说话,就这么有些浑浑噩噩的出了手工艺品店,然后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在里面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张皓轩在买来两杯热饮后如此问道,“还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事,我只是……”林清霞勉强笑了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丝绝望缠绕在心尖,让她越发的痛苦,她只想马上回去,回妹妹的家中,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要再出来。

    “虽然可能有些失礼,但是我想说,清霞姐,我为你写了一首歌。”注视了她半晌的张皓轩忽然开口这么说道。

    “你……为我写了一首歌?”林清霞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了过来。

    “是啊,因为有了一些感触,突然萌发了灵感,你知道,这东西来了怎么都挡不住,”张皓轩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不过,因为我是以粤语歌为主,下笔时写的是粤语歌词,等情绪消失之后,写了好几版国语歌词都不如意,所以……”

    他耸了耸肩,但用一种心疼又热忱的目光看着她,林清霞的心房不由轻轻颤了下。

    “唱给我听吧。”她这么说道。

    张皓轩随即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起身往不远处一个正在休息的街头艺人走去,并很快交涉起来,虽然有段距离,林清霞还是能听到说话。

    “嘿,老兄,可以借你的吉他用用吗?那边那位美丽的女士心情不好,我想用音乐让她开心一点。”他是这么说的。

    依然是那么的体贴。这个念头从林清霞脑中划过,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张皓轩很快拿着对方的吉他走了回来,试了几个音后,又将笔记本从随身的包囊里拿了出来。

    “这是歌词。”翻到其中一页后,张皓轩将其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笔记本林清霞见过,之前他在斯班赛炮台的时候,就拿着这个本子写写画画,字迹有些潦草,但能给人一种狂放不羁的感觉。

    吉他弦被拨动了,轻柔的旋律响了起来,如同潺潺小溪从心头淌过,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期盼。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渡暗中淌泪,我不想留底,你的心空虚。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张皓轩唱了起来,带着磁性的丝丝颤音。

    刚开始林清霞还只是觉得很好听,但随着目光在歌词上扫过去,一种莫名的触动开始在心头蔓延,让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然后,副歌降临了:“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

    一道闪电猛的劈开了林清霞的心房,劈中那最柔软的地方,曾经和二秦的种种,美好的、甜蜜的,难怪的、愤怒的,委屈的、伤心的,如同电影般在眼前划过。

    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缘分、感情还是意外?她为此付出了无数的泪水,无数的忍耐,还担上了拆散别人家庭的恶名。

    张皓轩还在继续,而歌词随着歌声,也不断进入眼睛:“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对。盼望你现已没有让我别去的恐惧,我即使离开,你的天空里。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你与我之间有谁……”

    林清霞的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了,隔海相望,期盼又恐惧,还有理不清的三角关系,难道不是她现在的写照吗?她付出了那么多,她承受着那么多的压力,日日夜夜的等待,他们却始终不肯给一个明确的承诺。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副歌再次响了起来,再次捏住了她的心。

    啪嗒,泪珠从脸颊滚落下来,落在了纸张上面,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她的肩头开始抽搐,即使用手捂住了嘴巴,也无法阻挡哽咽的声音从指缝中露出。

    歌声停了,然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哭就哭吧,没人能责怪你。”

    林清霞蓦的转过,一把抱住张皓轩,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