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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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西市人流越是密集，人声越是鼎沸，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粮店的标志在这拥挤的人群中仍旧十分显眼，林澜三人朝着粮店的方向走去。粮店的生意不错，店里有四五个伙计在搬粮，装粮，算账，还有一两个在招揽客人。
看着衣衫褴褛的三人这伙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脸上却扬起亲切的笑容：“这位小哥儿是要买粮吗？我们这有玉米、大米、大豆、小麦、荞麦、高粱、燕麦、花生……您想来点什么？”
“我们不是来买粮食的，我们是来卖东西的，不知道你这收不收？”
“那得看你卖的是什么，品相不好我们店可是不收的！先把货给我看看吧！”这家粮店在云城是价格非常公道的粮店，因此有许多农户都会选择到这儿来。这伙计见怪不怪地领着林澜三人到了粮店的后堂。
“那是自然，品相不好也不会拿到你这来。”林澜背着竹篓跟在这名伙计的身后。后堂里有一名年纪较长的老人坐在堂上，林澜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见伙计说道：“这是我们掌柜的，你把货拿给他看就是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原本低头在写些什么的掌柜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你们是来卖什么的？先拿给我看看。丑话可说在前头，不是好东西我们店可是不收的。”
“我们要卖的是冬菇。”林澜听见这话也没说别的，只是同林渊林淮一起将竹篓放下。
掌柜的眉头微皱，冬菇可放不了多久，他们采下来到现在最少也要有一天了，新鲜的冬菇很容易腐烂的，若是今日卖不掉可就要折本了。
“你这有几篓冬菇？”
“一共是三篓。”
“我们最多只收一篓，你还卖不卖？”
林澜听着这话有些着急，这家店的价钱可是最公道的了。林澜提起林渊那小半篓冬菇递给掌柜的，“这冬菇品相可好了，又大又厚，烘干了又容易贮存，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掌柜的结果林澜递来的竹篓，看着里面一朵朵烘干的冬菇，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倒是不漏声色。他抓起一把放在手中，表面光泽、菌盖匀厚，确实是好冬菇，最重要的是这是干的，若是贮存起来等到没有冬菇的时节卖出去可是能大赚一笔的！看他们背着这么多烘干的蘑菇，想来是有门路的，这次的价格若是合适，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想到这里，掌柜的望着林澜的眼睛说道：“冬菇是六文钱一斤，八斤冬菇大概能晒成一斤，就是四十八文钱一斤。你们这冬菇品相很好，我给你五十文一斤，但是你家再卖冬菇还是得到我这来卖。”
林澜并没有听出掌柜的意思，他已经被五十文一斤的价格震慑到了，他们这一次可以入账几百文钱！林渊倒是听明白了掌柜的意思，但是这个要求无伤大雅，只要能拿到钱卖给谁不是卖呢？掌柜的招呼伙计将竹篓中的冬菇全都倒出来，再分成几份一一称过，一共是七斤八两，三百七十五枚铜钱，林澜接过递来的三串一百枚的和一串七十五的铜钱仔细地数过，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日后若是有冬菇就还到您这来卖。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澜将铜钱放好，领着林渊林澜走出了粮店。
“我们先去看看大哥吧，我还带了昨天的土蛋儿给大哥加餐。这次终于有钱添置家中的用品了，要买的东西怕是不少，我们看过大哥再回来，行吗？”
“没问题，我们还是看过大哥再回来买吧，要不然还要背着许多东西绕上一圈。”
三人的一件达成一致后就朝着城西，也就是比西市还要西面的地方走去。
林瀚这次进城做的短工是修缮商户人家在城西的祖宅，地点有些偏远。三人又花费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祖宅所在的位置。
“请问这儿有一个新叶村的叫林瀚的小子吗？”林澜对着一个朝门口走来的穿着短衫、满脸胡子的健壮的汉子询问道。
“你是说瀚小子？你是他亲人？等着，我给你叫去。”
“瀚小子，你家来人了，快点出去！”
“哎，我这就去。”林瀚想着不会是林澜来了吧，又觉得有些奇怪，糟了，家中不会出事了吧？林瀚快步地跑向门口。到门口时看见那由高到矮的一排不禁有些错愕，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全都来了？看着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也不像是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林渊满腹疑惑不同，好几日没有见到大哥的林澜林淮林渊都十分开心。看着自家大哥呆呆的样子，林澜不由得出声提醒：“大哥，有地方可以让我们歇一会吗？”
林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三个弟弟走了这么远的路定是很累了，自己怎么一点也没想到！
这座祖宅唤作蒋宅，蒋宅虽然因为空置多年破败不堪，但是占地颇丰、规模庞大，如今这座宅子里除了修缮的工人已经没有旁的人了。林瀚搜索着记忆找了一间有桌椅板凳的屋子带着自家弟弟过去了。四人进屋后，林澜望了望周围，将门栓插上。林瀚看着林澜神神秘秘的举措感到更加奇怪了，只见林澜掏出了四串铜钱，这不得不让林瀚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林瀚的神色有些严肃。
“这是四娃发现了一大片没人采过的冬菇，我们摘了几天共有十篓，我把它全部烘干了。这次到云城来就是卖冬菇的，这些铜板就是换来的银钱。”
“你们没累着吧，赶快把这些铜板藏好，被人看见可就危险了。”林瀚正色道。
林澜又从背篓中掏出土蛋儿递给林瀚。
“这是什么？”林瀚将土蛋儿拿在手上仔细观察。
“这是土蛋儿，大哥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说这是土蛋儿？你们在哪找到的？”
“是在去那片冬菇林的路上被四娃找到的，这东西是长在土里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爹父和姆父一直找不到这东西。”林瀚拨开外皮，将土蛋儿放入嘴里，冷掉的土蛋儿已经没有了浓郁的香气，但是香香糯糯的口感还是一样的，林瀚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在蒋宅做工虽说是包吃住，但是吃饭的时候速度若是不够迅速也是会吃不饱的，毕竟成日里靠着出卖力气过活，消耗多了自然容易饿。这饱腹的土蛋儿吃进嘴里让林瀚感到了一丝满足，林瀚又接过两个吃下腹中才停下来。
“大哥，这次冬菇卖了三百七十五个铜板，今年应该还能再卖几次，但肯定没有这次的多，我想问问这钱要怎么打算。”看着林瀚不解地皱眉，林澜解释道：“大哥你今年满16岁了，缴纳三百文钱就可以开垦三亩荒地，那明年我们家就有六亩田地，再加上小青山上的土蛋儿，明年应该可以不用买粮食了。”
“真的？那我们可是能轻松多了！”
“我想问问这次短工能拿到多少文钱，若是足够的话，我想待会去西市买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我们家的衣服棉被也都早该换了，大哥，你怎么看？”
“那就先去买这些东西，反正就是交上钱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开荒，这里的短工怕是要变成长工了。前天管事刚通知过要再多做二十天，我还准备过几日回家一趟和你们说一声的，你们过来倒是省了我再跑一趟。这次赚的铜板你去把该添置的都添上，开荒的铜板等我做完工自然就有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再买些鸡鸭来蓄养。成日都不沾荤腥身子怕是受不了，四娃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养些鸡鸭不费多少事儿，能够下蛋，长大后还可以卖掉，倒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行，那你就买上一些。嗯，鸡鸭回村里买就是了，杨么么家不是又快买小鸡小鸭了吗？拖杨么么帮个忙就是了。”“若是要买碗筷之类的器具，你们怕是拿不回去吧，要不我今日请上半天假和你们一起回去？”
林澜本想拒绝，后来想想他们确实拿不回去，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那我先去和管事说一声，你们在这在坐会儿。带干粮了吗？你们就坐在这儿吃，我去院子里把午饭吃了，大概要耽搁一段时间。”
“没事儿，大哥你去吧！我们带了面饼、土蛋儿和水，不会饿着的，我们在这边吃边等，不费事的。”林淮小大人似得说道。
林瀚揉了揉林淮的脑袋，“行，那我就去了，你们待在这别乱跑。这宅子可大得很，我可找不着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林淮将林瀚推出门外。
三人拿出干粮开始他们的午餐，心情愉悦的时候似乎看什么都会比较顺眼，这顿简简单单的午饭他们吃的很是满足。林瀚请过假后也在另一边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开吃，这当然是为了让自家弟弟能够少等一会儿，他迅速得吃完午饭去找自家弟弟了。转过弯的时候，三个弟弟都在门口徘徊，他高声道：“我已经好了，现在就去西市吧。”三人听话地跟在林瀚身后走出了蒋宅。
越靠近西市人流越是密集，人声越是鼎沸，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粮店的标志在这拥挤的人群中仍旧十分显眼，林澜三人朝着粮店的方向走去。粮店的生意不错，店里有四五个伙计在搬粮，装粮，算账，还有一两个在招揽客人。
看着衣衫褴褛的三人这伙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脸上却扬起亲切的笑容：“这位小哥儿是要买粮吗？我们这有玉米、大米、大豆、小麦、荞麦、高粱、燕麦、花生……您想来点什么？”
“我们不是来买粮食的，我们是来卖东西的，不知道你这收不收？”
“那得看你卖的是什么，品相不好我们店可是不收的！先把货给我看看吧！”这家粮店在云城是价格非常公道的粮店，因此有许多农户都会选择到这儿来。这伙计见怪不怪地领着林澜三人到了粮店的后堂。
“那是自然，品相不好也不会拿到你这来。”林澜背着竹篓跟在这名伙计的身后。后堂里有一名年纪较长的老人坐在堂上，林澜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见伙计说道：“这是我们掌柜的，你把货拿给他看就是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原本低头在写些什么的掌柜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你们是来卖什么的？先拿给我看看。丑话可说在前头，不是好东西我们店可是不收的。”
“我们要卖的是冬菇。”林澜听见这话也没说别的，只是同林渊林淮一起将竹篓放下。
掌柜的眉头微皱，冬菇可放不了多久，他们采下来到现在最少也要有一天了，新鲜的冬菇很容易腐烂的，若是今日卖不掉可就要折本了。
“你这有几篓冬菇？”
“一共是三篓。”
“我们最多只收一篓，你还卖不卖？”
林澜听着这话有些着急，这家店的价钱可是最公道的了。林澜提起林渊那小半篓冬菇递给掌柜的，“这冬菇品相可好了，又大又厚，烘干了又容易贮存，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掌柜的结果林澜递来的竹篓，看着里面一朵朵烘干的冬菇，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倒是不漏声色。他抓起一把放在手中，表面光泽、菌盖匀厚，确实是好冬菇，最重要的是这是干的，若是贮存起来等到没有冬菇的时节卖出去可是能大赚一笔的！看他们背着这么多烘干的蘑菇，想来是有门路的，这次的价格若是合适，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想到这里，掌柜的望着林澜的眼睛说道：“冬菇是六文钱一斤，八斤冬菇大概能晒成一斤，就是四十八文钱一斤。你们这冬菇品相很好，我给你五十文一斤，但是你家再卖冬菇还是得到我这来卖。”
林澜并没有听出掌柜的意思，他已经被五十文一斤的价格震慑到了，他们这一次可以入账几百文钱！林渊倒是听明白了掌柜的意思，但是这个要求无伤大雅，只要能拿到钱卖给谁不是卖呢？掌柜的招呼伙计将竹篓中的冬菇全都倒出来，再分成几份一一称过，一共是七斤八两，三百七十五枚铜钱，林澜接过递来的三串一百枚的和一串七十五的铜钱仔细地数过，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日后若是有冬菇就还到您这来卖。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澜将铜钱放好，领着林渊林澜走出了粮店。
“我们先去看看大哥吧，我还带了昨天的土蛋儿给大哥加餐。这次终于有钱添置家中的用品了，要买的东西怕是不少，我们看过大哥再回来，行吗？”
“没问题，我们还是看过大哥再回来买吧，要不然还要背着许多东西绕上一圈。”
三人的一件达成一致后就朝着城西，也就是比西市还要西面的地方走去。
林瀚这次进城做的短工是修缮商户人家在城西的祖宅，地点有些偏远。三人又花费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祖宅所在的位置。
“请问这儿有一个新叶村的叫林瀚的小子吗？”林澜对着一个朝门口走来的穿着短衫、满脸胡子的健壮的汉子询问道。
“你是说瀚小子？你是他亲人？等着，我给你叫去。”
“瀚小子，你家来人了，快点出去！”
“哎，我这就去。”林瀚想着不会是林澜来了吧，又觉得有些奇怪，糟了，家中不会出事了吧？林瀚快步地跑向门口。到门口时看见那由高到矮的一排不禁有些错愕，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全都来了？看着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也不像是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林渊满腹疑惑不同，好几日没有见到大哥的林澜林淮林渊都十分开心。看着自家大哥呆呆的样子，林澜不由得出声提醒：“大哥，有地方可以让我们歇一会吗？”
林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三个弟弟走了这么远的路定是很累了，自己怎么一点也没想到！
这座祖宅唤作蒋宅，蒋宅虽然因为空置多年破败不堪，但是占地颇丰、规模庞大，如今这座宅子里除了修缮的工人已经没有旁的人了。林瀚搜索着记忆找了一间有桌椅板凳的屋子带着自家弟弟过去了。四人进屋后，林澜望了望周围，将门栓插上。林瀚看着林澜神神秘秘的举措感到更加奇怪了，只见林澜掏出了四串铜钱，这不得不让林瀚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林瀚的神色有些严肃。
“这是四娃发现了一大片没人采过的冬菇，我们摘了几天共有十篓，我把它全部烘干了。这次到云城来就是卖冬菇的，这些铜板就是换来的银钱。”
“你们没累着吧，赶快把这些铜板藏好，被人看见可就危险了。”林瀚正色道。
林澜又从背篓中掏出土蛋儿递给林瀚。
“这是什么？”林瀚将土蛋儿拿在手上仔细观察。
“这是土蛋儿，大哥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说这是土蛋儿？你们在哪找到的？”
“是在去那片冬菇林的路上被四娃找到的，这东西是长在土里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爹父和姆父一直找不到这东西。”林瀚拨开外皮，将土蛋儿放入嘴里，冷掉的土蛋儿已经没有了浓郁的香气，但是香香糯糯的口感还是一样的，林瀚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在蒋宅做工虽说是包吃住，但是吃饭的时候速度若是不够迅速也是会吃不饱的，毕竟成日里靠着出卖力气过活，消耗多了自然容易饿。这饱腹的土蛋儿吃进嘴里让林瀚感到了一丝满足，林瀚又接过两个吃下腹中才停下来。
“大哥，这次冬菇卖了三百七十五个铜板，今年应该还能再卖几次，但肯定没有这次的多，我想问问这钱要怎么打算。”看着林瀚不解地皱眉，林澜解释道：“大哥你今年满16岁了，缴纳三百文钱就可以开垦三亩荒地，那明年我们家就有六亩田地，再加上小青山上的土蛋儿，明年应该可以不用买粮食了。”
“真的？那我们可是能轻松多了！”
“我想问问这次短工能拿到多少文钱，若是足够的话，我想待会去西市买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我们家的衣服棉被也都早该换了，大哥，你怎么看？”
“那就先去买这些东西，反正就是交上钱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开荒，这里的短工怕是要变成长工了。前天管事刚通知过要再多做二十天，我还准备过几日回家一趟和你们说一声的，你们过来倒是省了我再跑一趟。这次赚的铜板你去把该添置的都添上，开荒的铜板等我做完工自然就有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再买些鸡鸭来蓄养。成日都不沾荤腥身子怕是受不了，四娃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养些鸡鸭不费多少事儿，能够下蛋，长大后还可以卖掉，倒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行，那你就买上一些。嗯，鸡鸭回村里买就是了，杨么么家不是又快买小鸡小鸭了吗？拖杨么么帮个忙就是了。”“若是要买碗筷之类的器具，你们怕是拿不回去吧，要不我今日请上半天假和你们一起回去？”
林澜本想拒绝，后来想想他们确实拿不回去，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那我先去和管事说一声，你们在这在坐会儿。带干粮了吗？你们就坐在这儿吃，我去院子里把午饭吃了，大概要耽搁一段时间。”
“没事儿，大哥你去吧！我们带了面饼、土蛋儿和水，不会饿着的，我们在这边吃边等，不费事的。”林淮小大人似得说道。
林瀚揉了揉林淮的脑袋，“行，那我就去了，你们待在这别乱跑。这宅子可大得很，我可找不着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林淮将林瀚推出门外。
三人拿出干粮开始他们的午餐，心情愉悦的时候似乎看什么都会比较顺眼，这顿简简单单的午饭他们吃的很是满足。林瀚请过假后也在另一边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开吃，这当然是为了让自家弟弟能够少等一会儿，他迅速得吃完午饭去找自家弟弟了。转过弯的时候，三个弟弟都在门口徘徊，他高声道：“我已经好了，现在就去西市吧。”三人听话地跟在林瀚身后走出了蒋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