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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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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的是最后的愿望吗?这肯定是,因为任何人为人父母都期望自己的子‘女’能平安健康,能大富大贵最好,退而求其次也希望衣食无忧。

    不过杨安康知道,这肯定不是老头临死的愿望。他对子‘女’的宠爱这一生已经用另一种方式诠释的淋漓尽致了。他用一辈子的隐忍换来子‘女’半生平安,他一辈子的低调赢得后人理解尊重。

    其实怨他也罢,可怜他也罢,都无法磨灭儿时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有颜真卿狂草的拓本。杨安康小时候一直无法理解这窝老爹头为什么每次临摹的时候都要用‘肥’皂洗几遍手,甚至焚香沐浴。不过现在他有点懂了。那时候老爹常常会在书桌旁站的笔直,他总会唏嘘感慨:“这一辈子啊,能看一眼颜大师真迹,死而无憾。”

    “爸,我一定要找到那副字,你安心去吧,我烧掉给你。”杨安康咬着牙道。

    “胡闹!”谢浮白有点生气:“这是国宝,是艺术品。我看不到是没那个福气,你烧掉它就是个罪人。老头子我不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人,倒是我那胡编‘乱’造写了一辈子的《折戟》¥∈,在我坟前烧掉吧。”

    杨安康双手抓住谢浮白的手,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竟然哇的一声痛哭流涕。

    谢浮白说:“小崽子,你八岁就没哭过,算算有三十多年了。哭起来还是小时候那样。呵呵,别哭了,都多大人了,以后咱们家就剩下你和小云两个人了。小婉这辈子苦啊!你今天能爬到这个地位,也是沾她的光。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她,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卓晓云擦着眼泪,脸上挤出微笑说:“爸,我不苦,你看我笑的多开心。爸,你别担心,我们都会过的很好。”

    谢浮白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了笑:“小云,小蛮那个丫头什么时候到啊?我怕等不到见她们最后一面了。你替我劝她们,这辈子啊,找男人一定要找真心实意对她们好的。‘花’心的,不负责任的,像陆河图那样的,一定要提防着啊。”

    卓晓云终于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她和杨安康一人待在病‘床’一侧,抓着谢浮白的手,埋在他身上伤心。

    再抬头的时候,谢浮白已经合上了眼睛。

    一双到了中年的儿‘女’,一个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阴’险鬼才,一个是翅展念佛的信‘女’佛徒。终究抛下了心机城府,抛下了佛祖菩萨,用悲伤和不舍悼念着那位宠了他们几十年的老头。

    卓晓云冷着脸突兀问:“那副颜真卿的字,为何没有拍到?”

    杨安康止住哭,颓废的坐在凳子上,望着老头怔怔出神。

    卓晓云吼道:“我恨你!杨安康!你不配做谢浮白的儿子!”

    杨安康双手捂着脸,咬牙切齿道:“我也恨!”

    他是恨自己没能多‘抽’点时间陪陪‘床’上刚咽气的老头吗?还是他在恨那位不近人情‘阴’毒狠辣的疯子?

    早上八点,庞家那套前后两进的四合院。前院那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槐树下,曹蒹葭坐在石桌旁,披着一件大衣,安安静静的绣着十字绣。如果仔细看,这位往日里傲娇蛮横不可一世的妖‘女’,此刻眉眼间已经镂刻上了淡淡的惆怅。

    桌子对面坐着孙点将,朱傲天靠着老槐树蹲着。

    孙点将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才问:“丫头,你真不跟爷爷回去?”

    曹蒹葭笑了笑,手上的针线不紧不慢没有停下,她说:“不回去了,大院里闲言碎语太多。在舅舅这安静,一个小院子就把外面的世界隔开了。”

    孙点将说:“可是一直不出去不是闷坏了?”

    曹蒹葭说:“爷爷,你就不用理我了。你孙‘女’内心强大虽然不在意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可是毕竟还没到四大皆空金刚不坏的地步,听多了心里难免会难受。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孙点将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朱傲天忍不住问道:“蒹葭,叶寒那小子哪点好了?值得你鬼‘迷’心窍对他这样?”

    曹蒹葭抬起头遥遥望着院墙外,笑面如嫣:“个子不高,长的还不帅,就算是有十几亿,整天还穿原来土气廉价的老衣服。又抠‘门’,连一辆好车都不舍得买。言行举止也没什么气质,蹲着‘抽’烟的时候更是d丝气息十足。呵呵,可是就算他全身都是缺点,又能怎样呢?谁让我看上他了呢?”

    孙点将犹豫半响,说:“丫头,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你不清楚。三天前我和你舅舅参加江保国的寿宴。江家……江家……”

    曹蒹葭兰‘花’指捏着针,如果蔡喜看到,一定不相信这位妖‘女’竟然如此‘女’人味十足。她轻轻穿过一针,问道:“江家怎么了?”

    孙点将唉声叹气怕说出来伤了孙‘女’的心。朱傲天接道:“江家说要把江小狐许配给叶寒。”

    曹蒹葭手一顿,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接着忙活手里的针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他答应了?”

    这次朱傲天也犹豫着不敢开口了,他看得出外甥‘女’看似宠辱不惊淡定的脸上却隐藏着一份期待和信任。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长痛不如短痛,他咬了咬牙说:“今天订婚,就在当初你结婚的圣德堡大教堂旁边的喜来登酒店。”

    脑子莫名有点恍惚,有什么‘骚’‘乱’了心。那根绣‘花’针刺破手食指,指头上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眼角挂着一滴珠泪。曹蒹葭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笑了笑:“‘挺’好!找了一棵大树,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朱傲天腾的一下站起来,瞪着眼睛道:“蒹葭,这时候你还在替他着想?那天你是没见到他那副模样,端着酒杯到我和你爷爷面前,一通豪言壮语言真意切。******现在想想真恶心。你要死要活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听你的。但是我宁愿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杀了叶寒,你会怪我吗?”

    蒹葭没说他怪不怪,轻轻抚‘摸’着小腹,她喃喃自语道:“宝宝会怪你的。”

    孙点将又叹了口气,朱傲天猛地一拳头砸在老槐树上,水桶粗的大树竟然轻轻晃了晃。

    曹蒹葭一边绣着十字绣,一边叹了口气说:“爷爷,舅舅,我知道你们恨叶寒。其实我又何尝不恨呢?我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圈子了那些个大小姐哪个不是疯玩,哪个是良家?他非礼了我,我不怨他。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认命嫁给蔡喜,他突然冒出来把我拉走,我也不怨他。可是在后海水边护栏旁那片刻把我的心伤的千疮百孔。我恨他,所以我从那天就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见他一次,他落魄乞讨也好,他位极人臣也好。我都不会见他,老死不相往来。不过我命中注定成不了他的敌人,因为……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