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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好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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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芒,黑烟,无疑成了几人眼前分外绚丽的两种颜色。

    是否美丽真容易昙花一现,就如同此时的画面。虽然兀鹫没有生命,但情景却是有一股残忍的味道,难道愈发残酷的美丽愈发短暂?

    不过几个呼吸间,刀芒便消失在灼热的空气中,兀鹫的身形缩了不止三分之一。

    可淡淡的余威却还缠绕在此间处。

    沈苛单手杵在地上,只觉在这灼热的环境中,连五脏都快给蒸熟了。眼前的情景在眼眸中渐渐模糊,身体也渐渐不听使唤,他知道肯定是脱水的太快,以至于有些晕厥。

    可不知为何,他还不愿退去,如果他要走,捏碎怀中的玉瓶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他一直都很相信书生的话。

    之前的湖底好似漏斗般吞噬了整片湖水,随后便见到了两只五彩螳螂与黑袍人身影。

    自见到对方起,书生便一直极力的在思索对方的来历,在外面妖界中,以螳螂为身的妖兽而做到如此地步的委实太少,或许更准确的,只有三只,一只是千面疆的一位疆主,一只是万散林中的一位大王,还有一只早在他入狱前,便听闻走进了一片神秘的地方,再也不曾出来。

    黑袍人的来历,自然更是诡秘。

    但若是此刻黑袍人元力也已殆尽,只消擒下两只五彩螳螂,也未尝不可拿下对方。

    可是这种程度的毒术,根本连两只五彩螳螂的防御都破不了。若是还在外界,哪能容两只畜生在此逞威,难道真的只能奋力一搏,将为数不多的元力汇聚在一起,或许能唤出一丝匠术的威能,但那样之后,就算能先解决两只五彩螳螂,也不见得黑袍人真乃元力殆尽,更遑论到了那时,自己也已到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一得一失之间,本就是人类最大的心理障碍,就算如书生这般豁达的人,也不敢太过轻易的做出决断。

    成则已,败则亡,谁能真正将生死不放在心上。

    若有这样的人,不是圣人,就是勘破尘世的一切,遁入空门的佛子。

    念头虽多,但也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过的事,既然只能如老鼠般苟且的活在世间阴暗处,又何必将如此卑贱的生命当成一种生命。书生苍白的面容虽有了一分憔悴,却忽然多了九分释怀,他望着盆地上空数十只顿住身形的兀鹫,淡然一笑,手掌一握,数十只兀鹫顿时碎成片片烟雾,飘散在这炽热的空气中。

    随即书生将手指放入口中,正待咬下。忽然自空中射下两粒丹丸,书生伸手间,将丹丸拾入手中,定眼一瞧,一粒碧绿,一粒乌黑。

    然后便听天空上,那位老人道。

    “绿色的给那孩子服下,这粒黑色的你服下。”

    书生笑着对老人还了一礼,心中虽有疑窦,但也不好就此刻宣之于口。不过他相信在此当口,老人决计不会给他一粒毒药,便随手将那粒乌黑的丹丸吞入口中,然后只觉一股淡淡的苦味在舌尖上扩散,紧接着传遍整个体内,麻酥酥的,让人顿时提不上一丝气力。

    可眨眼之后,便如同刚从温泉中走出的感觉,全身毛孔为之一张,实在是畅快极了。

    书生略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元力不曾恢复,但疲惫的虚弱感已消失的踪影不见。弄清那老人并无歹意后,他赶紧走到沈苛身旁,把已然陷入半昏厥状态的他扶起,将丹丸喂下。

    沈苛本秉着绝不退缩的心态,坚持到最后一步,哪知当痛苦来袭的时候,根本不是他这种纯粹的意志力便能抵御过去的,以他五岁的身体,从未真正修行过一天,虽然将毒术,封穴术熟烂于心,但身体依旧孱弱的只如一个普通人,能熬过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昏迷,其实很简单,双眼不由自主的就要闭上,就算有人用刀架住你脖子,你也会置若罔闻。沈苛之前便是这种感觉,他觉得体内实在是空虚极了,简直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有,像是冥冥中有人在指引,闭上眼,你就舒服了。

    虽然他一直没有合眼,但眼中的景象却是一片昏暗,到后来,根本将自己是谁都已然忘却。

    然后,他便像是来到一片空蒙蒙的地方,随意躺了下来,就这般望着空蒙蒙的天空,心中连一丝动静也不生起,也不知时间大概过了多久,他没有想过,他什么都没想。慢慢地,就似已化作这片空蒙蒙中一部分,连自己也变得虚渺起来。

    不多时,空蒙蒙的天上落下雨丝,雨丝在他即将虚渺的眼中快速接近,不过顷刻,雨丝已在咫尺,可惊奇的发现雨丝竟是一片剑雨,成千上万口剑自天际上落下,在他无力的眼中插向身体。

    “啊,要死了。”

    沈苛蓦然坐了起来,伸手连连在身上乱摸,口中大叫道。

    书生伸手在其头上一拍,道。

    “少瞎,把你放在地狱去,阎王都可能要疯。”

    这下着实不轻,不仅拍醒了他,还将他胸中的浊气一拍而散,沈苛揉搓着脑袋道。

    “没死都快被你打死了,下手轻不行么。”

    书生笑着道。

    “你又不是女孩子,哪里有那么娇弱。”

    沈苛顿时撅起嘴,大声道。

    “我可是孩,孩是需要疼爱的,你简直不将自己当做大人来看待。”

    书生又笑道。

    “你可不是一般的孩,如果那个大人将你当做正常的孩来看待,肯定会后悔长大成人。”

    沈苛笑了,他忽然笑嘻嘻的道。

    “我没那么可怕,只是平时比常人想得多些而已,想法一多,自然就比较古灵精怪,其实那都是些把戏,怎么可能瞒过成年人。”

    书生也不接话,随意的坐在地上,将目光投向远方,像是打算要看一出精彩的好戏。

    沈苛疑惑的将书生望了一眼,目光四下一瞟,竟发现他此刻还身处这火海之中,黑袍人,五彩螳螂,老人一一俱在。

    咦,下一刻他惊奇的发现,此刻再也没有那种燥热的感觉,甚至觉得体内凉丝丝的,吐气虽不如兰,却也清凉舒透。

    不得昏迷之时,发生过什么,既然不关乎生命攸关的事,沈苛的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接着也靠着书生随意坐了下来,道。

    “老师,你们耗了多久了?”

    书生道。

    “不太久。”

    沈苛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向四处尽皆望了一遍,发现之前老师布下的烟拟术唯独余下半空的那群苍鹰,再次开口道。

    “那黑袍人很厉害么?”

    书生闻言,微微沉吟了半响,方才道。

    “应该很厉害,还未曾出手。”

    沈苛吓了一跳,连声音也不禁提高了几分,高声道。

    “什么,没有动手就将老师的烟拟术给废去七八了,那若是动手了,岂不是我们都得死翘翘。”

    书生摇摇头道。

    “若是对方此刻真能动手,或许你早已回天乏术了,也不知他是在装腔作势,还是真不将我们当回事。”

    沈苛悬浮的心顿时又落了下来,笑道。

    “那他肯定是徒有其表,不然怎么会等到现在,到时候擒下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书生再次摇摇头道。

    “就算那黑袍人愿意束手就擒,也不见得能拿下对方,那两只五彩螳螂在其身旁,简直像一层永远捅不破的保护膜,想近其身都能困难。”

    沈苛又连忙触目向那两只五彩螳螂望去,它们此刻依旧站在黑袍人身边,在沈苛几次看来,根本连脚下都还未动一下似的,到了此刻,他哪里不知这两只螳螂的可怕之处,惊奇问道。

    “这两只畜生好厉害,老师你也奈何不了它们么。”

    哪知书生还是摇摇头,道。

    “以我现在的情况,只怕还不能奈何它们。”

    沈苛也不知该从何起,就忽然顿住了声音,他此刻再复望着下面的两只五彩螳螂时,心中填满震撼,只觉世界之大万象纷呈,当真无奇不有,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内心慢慢思忖的沈苛,越想越觉得世界的可怕,忽然开口问道。

    “老师,以你的本事而言,在外面是否可以活得风生水起?”

    书生一门心思尽在前方,突然闻得此话,不由一怔,然后默默思量一会儿,答道。

    “若是以我曾经的实力来讲,胜过一般的一宗之长倒也不难,不过以我现在看来,恐怕我曾经眼中的世界,也是残缺的。”

    沈苛不禁听得一头雾水,世界哪有残缺之?便再次问道。

    “残缺?老师曾经就没有见过世界的全貌么?”

    书生闻言又是一怔,这问题他曾多次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头绪,而且为了窥觑一次世界的全貌,他更是终年居无定所,倒是游览了好些疆土,可随着阅历的见涨,却发现自己像是始终在一偶之地似的,更遑论世界边缘到底生在何处,一听此话,便惭愧的道。

    “可叹可悲,为师只怕也是只井底之蛙,这问题得留待你将来去找寻了。”

    沈苛心中依旧满是疑窦,不过既然老师也不甚清楚,也不再多提问题,脸蛋上挂着笑容,笑嘻嘻道。

    “后浪一般都能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老师你就等着,终有一天,我一定携着您老的手,去把这世界的模样一一瞧个遍。”

    话音刚落,听得书生不由的开怀大笑,伸出一双干净的手掌在沈苛头上摸了几下,道

    “怎么你不怕麻烦了么?”

    麻烦二字,果然像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意气风发的沈苛犹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立时恹了一大截,苦笑道。

    “心血来潮,忽然忘记这是件麻烦的事了。”

    闻得此话,书生笑声更大,就像是要将人世间吸入的浊气用笑声给尽数吐出一般,如果一个人不是由心的开怀,那笑容也不可能这般真诚。

    沈苛虽然还不能领略到人世间的各般甘苦,想那滋味,一定较之五味杂陈也不遑多让。

    虽然不能领略,却能略微有些感触,看着书生因为这事就能这般开怀大笑的模样,他也不知是该为其开心还是悲伤,只能,书生曾经一定过得不是很如意。

    沈苛不觉间,眼眶已有些湿润了,连忙伸出手在脸上几抹,笑道。

    “不过就算会捅下天大的麻烦,我也会履行诺言,到了那时,我可是男子汉了,男子汉是不会失信于人的。”

    书生忽然盯着书生,像是要从其脸上瞧出一朵花来,过了半响,方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欣慰的笑容缓缓扩散开来,再次伸手摸了摸沈苛的脑袋,笑道。

    “为师等着这一刻,可现下先看看这出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