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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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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又快到了中秋节,按照公历纪元,已经进入了十月。国人还是习惯的使用农历,听起来总是比西方晚上一个半月。

    晋商大会的理事们安排了逐项事宜,并没有因为越来越糟糕的战事而延迟或是耽搁。相反,几个牵头的理事还想把这次会议做得格外隆重,言外之意我也明白,大概觉得上海已经不再安稳,荣华一日且荣华一日,以后要是真做了亡国奴,像猪狗一样活着的时候还有点念想。

    大清末年之际,富在国家,然而中国政府的屡次赔款已经外流了数不清的真金白银;而今民国时期,原本富在民间,却也因屡遭剥削、压榨而空空如也,生意难做,人也难活。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中国人为了安居一隅可以不惜拿出所有的钱来换——如同当初宋王朝拿着金银布匹来换取辽、金的和谈一样。然而,日本人来了,他们是不讲游戏规则的,因为他们要了钱,仍然不会放过你的命!

    听到他们的话,我忽然想到《红楼梦》的那首《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

    世事如此,有何办法?芸芸众生,不过是孤弱的稻草,烽火燃至,无处可逃。

    回到晋商大会这件事吧。

    这一次我不再孤单一人,德元可以陪我一起去。也好,他迟早要接王家的产业,多接触一些生意场的人和事总无坏处,母亲也很支持。

    德元此前由于整日忙着读书不肯懈怠的缘故,很少跟父亲或是大哥去参加这样隆重的仪式,和沉迷于搜集名片的明曦很是不同。所以这次去,母亲很有耐心的帮他打扮起来。

    “德元长得俊,怎么穿都好看。不必这么精挑细选。”

    我看到母亲弯着腰,不辞辛苦的给一件又一件的德元选衣服,简直像挑媳妇似的,不由得又心疼,又想笑。

    德元在一旁试了一件又一件,虽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但还是乐此不疲。他笑着说,“姐,我好不容易去一次,怎么也得‘闪亮登场’才行,不然丢了咱们王家的脸面,以后怎么见人呢?”

    “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正好给你一个花钱添置新衣的机会。”我笑道。

    母亲起身说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打扮也是很要紧的。”

    德元补充道,“《警世恒言》里不是还写过,‘世人眼孔浅的多,只有皮相,没有骨相。’二姐你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笑起来。

    母亲于百忙之中,竟然不忘看顾我,她扫了一眼我身上的玫瑰色雪纺连衣裙——有点洛丽塔风格但相对简约素雅一些,皱了皱眉,说道,“这件太素了,不适合这样的场合,换一件吧。”

    德元听了,也瞄了我一眼,笑道,“姐,你是打算穿这件去吗?小心那些只看皮相的少爷们冷淡你哦!”

    母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叫他不要乱说。

    “怎么了?”我很纳闷,“一件普通的洋装而已,有什么不合时宜的?”

    “就是太普通了嘛!”德元叫道。

    母亲则说,“你前几天——就是跟明曦一起逛街那回,不是买回了一件旗袍吗?那个就很好。”

    母亲看中的竟然是元存勖送我的那件!可惜早被我挂到衣橱最里层了!我才不会穿着他送我的衣服去呢,否则他会得意到天上去。

    不过,我对母亲只是委婉的那件穿脏了,需要洗一洗、熨一熨,恐怕来不及。母亲甚是不解,说还没见我穿几回,怎么就脏了,但是依旧不肯放松我的打扮,便催促着我去找一件别的衣服,直到符合她的要求方可。

    第百章仪式终结

    晋商大会如期而至,定在四川路的一家酒楼。

    我和德元走进了会议大厅,只见金碧辉煌之下,早已聚满了八方来客,除了主要的名流,各家的东家,还邀请了一些有名望的大区主事,规模确实比往次高出不少。

    不久,便有熟识的朋友前来问候,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自从东北八十多家店铺停业之后,一直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来询问我是否出售,都被我拒绝了——可能是看到景元茗府换了东家生意更加蒸蒸日上的缘故,还想再从王家的产业上捞点好处。

    对于这些人的纠缠,我便客套一番不多说话,而让德元“胡乱”应酬——德元对于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便跟对方讲起西方经济学里的什么供求理论,把来人搅得一头雾水。

    我见了,不禁一笑。德元也笑说,这正是他从纸上谈兵到实战演练的好机会。

    元存勖也来了,果然穿着那一身藏蓝色的西装,挽着一个东南亚女郎,看到我们,便走了过来。

    他拿眼打量了我一遍,点了点头,道,“品位升级了。”

    我没有照母亲的要求穿那件湖蓝色旗袍,而是穿了一件在国外念书时定制的一套镶满珠片的淡粉色英式晚礼服——和中国的旗袍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均是造型优雅、手工别致、重在凸显女性的曲线美。和德元穿的一身白色西装搭配,如玉如璧,甚是相称。

    我客气的说了谢谢,再简短不过。倒是德元,看着那个东南亚穿着背部镂空的旗袍,露出黝黑而性感的皮肤,脸上显出惊异的表情。

    “是不是又有人问你买华北的那些铺子?”元存勖洞若观火的问道。

    我冷笑一声,“你不会也是来问这个的吧?”

    “我和他们有何不同?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只不过,他们是狗熊,我是枭雄。”元存勖傲然一笑。

    他没有把自己说出英雄,而是骁悍雄杰之枭雄,也算是把自己看得比较清楚。

    “那好,我就用同一个答案来回复元少爷,本小姐不卖。”

    我同样傲然的说道。

    元存勖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了一口眼圈,缓缓道,“好,反正那边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卖又不卖都没什么分别。倒是你在沪上的这十几家铺子,可要小心。”

    难道他还在盯着王家在上海的产业?真是贪婪!

    我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难道他是在好心提醒我吗?看着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不久,晚会结束,会长做了结束的讲话,对于诸位晋商的赴会和支持表示感谢,情动万分,甚是感慨。众人听了,多少有种曲终人散的感觉。

    散会之后,小杨已经把车开来等候。刚出门口,只见一个人忽然抓住我的包,大喊大叫起来。德元吓了一跳,用力的踹了那人几脚,想把我拉开,谁知那人疯疯癫癫的,死活不肯放手,连声嚷着“给我钱!”门口顿时混成一团。

    小杨忙从车里赶出来,把我拉到一边,同时狠狠给了那人两拳,顿时把他打出鼻血来,歪倒在一边。几个酒店的男仆跑过来,顺势把那人制服。

    问他什么人,他却不肯说,只是口口声声要钱。一同奔出来的常掌柜见了,惊道,“这不是老丁吗?”

    原来这人是王家在东北大区的副采办,山西太原人氏,年纪其实不大,约摸三十五六,因面相老而被叫做“丁老鬼”,也叫“老丁”。他原本是一个勤勤恳恳做事的人,只是因为近年来抽大烟,越来越流气,不仅把家里的积蓄全部败掉,闹得妻离子散;这次的遣散补偿也全部花光,在下一批补偿费还没到手之前已经烟瘾难耐,便前来闹事要钱。

    常掌柜等人要把他扭送到警察局,我说算了,放他一马。

    老丁吃了一通打,吓得不再说话,走远了才又骂骂咧咧起来。

    在这个昏暗的世道里,鸦片已经成为一种人们无法抵抗的*——穷人龟缩在烟馆里冒着欠债被剁掉手指的风险吸,富人则在自己的家里悠然的吞云吐雾,挥金如土。总之,中国人不仅在物质上穷困到极点,在战争中落后到极点,在精神的萎靡上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如多年前林则徐曾向道光皇帝上书所云,“当鸦片未盛行之时,吸食者不过害及其身,故杖徙已足蔽辜;迨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兴思及此,能无股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