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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渐进(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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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云平昭的话,云居雁赶忙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解释道“父亲,女儿只是一时贪玩,所以让张铁槐在阳羡买了不少茶具回来。听说,那边的人不止会拿来泡茶,还会用来煮食。”

    云平昭无言地听着。之前他找过张铁槐的,可张铁槐什么都没说。如果不是云居雁曾叮嘱过,一个下人绝不会有这么大胆子。

    云居雁不知道云平昭脸色的晦涩不明代表着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依女儿想,既然那么多人都喜欢,必然有其可取之处。可父亲您也看到了,即便程大老爷送来的是全阳羡最好的壶,最精致的手工,可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儿只是觉得,若是能做得漂亮些就好了。”

    “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你。”云平昭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得太重了。他轻咳一声,掩饰般说:“新了,你画的东西我会交给程大,至于成不成,到时再说。你先退下吧。”

    云居雁心中难过。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必须选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一旦让祖父、父亲反感,她再想做什么,恐怕他们想也不想就会反对。她掩下伤心,不敢看父亲一眼,只是低头称是,转身退下。

    云率昭当然看得出自己的话伤了女儿的心,可是——

    他低头收起追月壶的画稿。他告诉自己,他做得没错,女孩子不能锋芒太露,否则一旦让她养成了习惯,只会害了她。上一次在京城,若不是他纵容女儿弹了那首曲子,根本就不会招惹上四公主,惹出这么多麻烦。时至今日,他早就忘了是他一力坚持,有心炫耀,才逼得云居雁在蒋明轩面前和陆航合奏。

    云居雁回到住处,心中自是说不出的委屈难过。她做这么多事完全是为了全家的将来,她怕云家会像前世那样,日益败落萧率。这个世上,什么名声,清誉都是假的,人要活下去,要更好地活着首先需要银子。

    此刻的云家虽看着繁盛,那是因为一旦哪里亏空了,她的母亲会拿嫁妆出来贴补。可就算许氏有再多的私房钱,收入少,支出多的日子,万一再遇上一个假程大,恐怕就没有这次这么幸运了。再说,她的母亲已经把大部分的私房钱划为她的嫁妆而母亲自己又不善于管理产业,恐怕······

    她不由地想到前世最后一次归宁的情景。那时候房子还是现在的房子,人也还是现在的人可不过是几年时间,树木凋零,围墙陈旧,每一个角落无不填满了“萧瑟”二字。而她的父母,早已成了陌路人。

    云居雁越来越伤心,眼泪不由地滴落在了手背上。

    “姑娘,您怎么了?”抚琴关切地询问,目光朝玉瑶看去。玉瑶摇摇头,并不言语,只是示意她小心伺候着。锦绣正从屋外进门。她本来有事回禀可看主子这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云居雁拿出手帕,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说吧,什么事?”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她告诉自己,她没有悲春伤秋的权力,更没有软弱哭泣的时间。

    “姑娘张泰刚刚传话回来,说是知府大人派人搜遍了永州人,都没有通缉犯的声音。知府说,恐怕犯人已经逃跑了,他们无需再浪费人力物力追查。”锦绣陈述着事实。玉瑶趁机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

    云居雁平静地点点头,没有多言。她想找到那个胡须男,她想知道白芍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沈子寒、沈君昊都离开永州了,她的祖父、父亲又都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官府的人怎么会再帮着追查?有些事情她真的无能为力。眼下她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抬头看看身边的三个大丫鬟,问道:“鞠萍呢?”

    抚琴抢着回答:“回姑娘,鞠萍正在指挥小丫鬟,把夏天的衣裳浆洗一遍后收起来。另外,一些厚实的衣裳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云居雁点点头,问道:“上次我对你们说的事,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三人面面相觑。原本她们以为云居雁只是随口说说,此刻看来,她是认真的。只是如果真的按照主子说的执行,那么以后她们的权力大了,相对的责任也大了。虽说这是主子对她们的信任,可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纰漏,她们要付全责的。

    云居雁看出她们的犹豫,并不催促她们,只是说道:“眼下,你们四人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们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其实你们心中应该很清楚,豆儿能拿到我的簪子,不是她一个人能成事的,可是院子里这么多人,我不能把所有人都换了,只能尽量小心行事。将来,你们是要跟着我一块出门的。到了陌生的地方,我们更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所以眼下就当是练习。横竖还有近一年的时间,如果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我们也好改正。”

    云居雁所说的“练习”,“纠正”,是她想模仿现代的责任制,把院子里的大小事务分成四大块,分别交给她们四人全权处置。因为她们四人的精力有限,且她们总有一天要嫁人的,因此她们可以选一至二个小丫鬟帮着她们,同时负责教导她们。将来,在她们离开她的时候,推荐合适的人顶替她们。

    云居雁看她们三人都在思考,又说道:“我这么做,表面看起来是让你们各司其责,事实上若真要做得好,还要靠你们相互协作。所以你们私底下再找鞠萍商量商量,看看自己要选什么样的小丫鬟,各自负责哪一块。若是最后有了决定,写在纸上交给我看。”

    说完这些,眼看着马上是晚膳时间,云居雁估摸着母亲差不多处理完家里的事,便去了芷槐院。行至许氏的书房外,没有看到丫鬟在门口侯着,云居雁正想上去敲门,就听到许氏轻轻叹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巧,你把东西送来,人却已经回京了。”

    “母亲,是谁回京了?”云居雁笑着询问,目光在书房巡视了一圈,并不见春芽等经常在许氏身边服侍的丫鬟,只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坐着。看云居雁进门,老嬷嬷才起身行礼。云居雁认得她,她是母亲的陪嫁之一,夫家姓洪,虽总是笑眯眯的,但芷槐院的丫鬟婆子都怕她。许氏并不常把她叫到跟前,却是极信任她的。

    许氏给洪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待她退了出去之后才说道:“我本想让君昊带着东西给你舅舅,舅母,没想到他说都没说一声就回京了。”

    云居雁并不相信这个说辞。不要说许氏并没有无缘无故给继兄送东西的习惯,就算有,也不会让沈君昊代送。她不想当面拆穿母亲,随意点了点头,转而问:“母亲,下午的时候,父亲对我说,六妹想与我、三妹一起出门买胭脂水粉。这事六妹或者简姨娘与您说起过吗?”她想不明白,云惜柔何以执意要出门。

    许氏一听这话,不悦地拧起眉头,反问:“你父亲说,是你六妹提起的?”看起来许氏毫不知情。

    云居雁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她对父亲说,是想让三妹出去散散心。可之前她对我和三妹提过一次,明明我们都拒绝她了。”她故意把这事说给许氏听,是想借着母亲的口,彻底断了云惜柔的念想。

    许氏一听这话,果然更加生气了,嘴里说着:“马上就要过节了,家里忙得不行,她在这个时候添什么乱。明早我会告诉她,让她安安分分在家呆着。”

    “母亲,莫要生气。”云居雁笑着挽了许氏的手,“兴许六妹只是一时贪玩。您可不要在父亲面前说她的不是,省得父亲心疼。”

    “我省得。”许氏点头。这些日子,在女儿的一再劝诫下,她已经清楚地看明白了,在丈夫面前,一定不能对女儿们说重话,特别是那两个不是她亲生的。有时候,就算明赐是她们不对,一旦她把话说重了,也变成她的不是了。

    云居雁听母亲说,一定会私下交代云惜柔之后,又与她说了几句闲话就告退了。

    出了书房,她悄声对玉瑶说:“你去问问春芽,看她是否知道母亲要洪嬷嬷准备什么东西。”

    云居雁尚未回到自己的住处,玉瑶就赶上来说:“姑娘,春芽姐姐说,她想为夫人做冬衣,选了几个花样,晚些亲自送过来,请姑娘帮着选选。”

    云府的大丫鬟闲了的时候虽然也会帮主子做做针线,但马上就要中秋了,许氏忙得不得了,她身边的丫鬟哪有时间选什么花样,这分明是春芽有重要的事与云居雁说。

    二更时分,春芽果然如约而至,手里也确实拿了几个花样。云居雁生怕扯出父母之间的什么事,把丫鬟们都撵了出去,只留玉瑶在门口守着,这才问春芽:“姐姐,母亲那边,可是有什么事?”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