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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偷听(粉红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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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航在客栈凝思之际,沈家的马车已经到达了启昌侯府。按皇帝的旨意,公卿世家只需守孝三个月,所以许家上上下下都已换了鲜亮的衣裳,府邸各处虽不算奢华,但也是花团锦簇的。

    在沈家的时候,云居雁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的,身处许家虽不能像在永州时那么自在,但这里的空气比沈家自由,目光所到之处又是一片繁荣,她的心情不由地明亮了几分。

    沈君昊看着她的轻松自得,心中五味陈杂。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她,可是她却只能与他战战兢兢的生活,时时防范着身边的人,原本应该与他们最亲的亲人。

    众人依次行过礼,往许慎之居住的院子而去。许慎之知道他们会来,见过陆航之后就直接回家了。他一眼就发现了沈君昊看着云居雁的眼神,他到此刻终于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入了院子,云居雁随鲁氏去了内间,许惠娘一直笑盈盈地在一旁陪着。沈君昊跟着许慎之去了书房。虽说只是舅父,但沈君昊知道,许慎之可不比云平昭好糊弄,他心中的紧张更甚,甚至带着些许的心虚。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云居雁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最后都有惊无险,但再怎么说都是他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许慎之久在京城,自然是知道沈君昊以前那些轻狂的行径,如今看他战战兢兢地站着,心中多了几分宽慰。他指着一旁的椅子笑道:“我不是你岳父,你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说话就是。”

    沈君昊谢过,心下有些奇怪。他相信蒋明轩不会对他说谎,可一路并不见陆航。难道已经走了?他不能明着问,只能说道:“其实我们今日过来,是想过来谢谢舅父、舅母的。有些事我虽知道,却没有考虑得那么周详。若不是舅父。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沈君昊这话说得十分婉转,许慎之听着却十分高兴。当日鲁氏对云居雁提及陆航和许惠娘的婚事,云居雁持反对态度。他们当时曾想过就此作罢,毕竟没有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后,许慎之思量了一晚上,还是命人去给陆航传话了。

    在许慎之看来,云沈两家的婚事,他一早就蹚了这塘浑水浑水。如今已经无法撇清。眼下他们同在京城,他又承诺养父在前,若是云居雁出了事,说不定最后还得由他善后。与其让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不如一早把事态扼杀在萌芽中。

    当然,如果没有对启昌老侯爷的承诺,他是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毕竟沈君昊可以不承他这份情,甚至还可能在心中埋怨他多事。如今听沈君昊说出这番话,他知道即便云居雁不赞同。他却是明白的,也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他让丫鬟上了茶。对着沈君昊说道:“当日居雁因担忧她的表妹而犹豫不决,你又不在京城,我们不想时间拖得长了,事情起了变故,就擅自做了决定,那时还怕你们早有其他安排,觉得我们多事……”

    沈君昊连连说他们的心中只有感激。很庆幸有他们的照顾。紧接着他又问起了陆家的态度,担忧地说,他也怕中途起什么变故。事实上。他怕的是陆航又惹出什么事。眼下陆航很快是许慎之的女婿,他不能明说,只希望婚事赶快定下来,好把他早早送回泰州。

    许慎之立马明白了沈君昊的意思。他虽然只与陆航接触过两次,甚至没有直接说上话,却已知道陆航只适合吟风弄月的简单生活。他并不担心陆航对云居雁的心思,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少年的懵懂情怀,只要成了亲,自然会渐渐淡忘。如今他只希望陆航能甘心于偏居泰州,守着家业安安稳稳过日子。

    沈君昊与许慎之说着话的同时,鲁氏正与云居雁在另个房间闲谈。趁着许惠娘走开,鲁氏笑道:“今日看到你们一起,我总算是放心了。以后若是你母亲问起,我也能理直气壮地回她。”

    “舅母,您怎么无头无尾说这话。”

    “我这是高兴。”鲁氏笑着握住了云居雁的手,“今日看他扶你下车的动作,我知道他对你定然是极好的。”

    云居雁的脸一下子红了。

    “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怕羞。”鲁氏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看云居雁低头,她试探着说:“你不要怪舅母多事,上次马大夫替你把了脉,对我说你们尚未圆房,我一整夜都没睡着……”

    “舅母,我们真的很好,真的。”云居雁信誓旦旦地重重点头。想到云平昭送来的那些东西,她又觉得自己的说辞太薄弱了,语无伦次地解释:“反正我们和其他夫妻一样,真的,还有我以前担心的事一件都没发生,他……我……”她越说越混乱,双颊红得发紫。

    许惠娘端着茶果,站在门口偷偷看着。她看到沈君昊扶云居雁下车的动作。他伸手,很自然地扶她下车,他甚至还对她笑了笑。这绝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而此刻,她又看到鲁氏一手握着云居雁的手,一手笑着掐了掐了她的脸颊。

    “她说得果然没错。”许惠娘低声喃喃。看到鲁氏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她急忙闪身躲在了门后。

    鲁氏并不知道守在廊下的丫鬟已经被许惠娘赶走,更不知道许惠娘就躲在门外。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说:“居雁,你父亲找过陆家二公子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不会怪我们多事吧?”

    “怎么会!”云居雁连连摇头。她看鲁氏早就遣走所有的丫鬟,又故意支走了许惠娘,便知道她会与自己说这事。既然陆航都能找上许慎之,这就是说,婚事已经钉在了砧板上,即便她心中依旧不赞成,但也明白她不能再说这话,毕竟他们也是好心。

    她对着鲁氏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那时候我对舅母这么说,只是担心惠表妹罢了。可转念想想。表妹秀外慧中,又知书达理,我根本无需担心。”

    鲁氏一听就知道她说的不过是表面话。她自认过来人,不像云居雁这般总想着虚无缥缈的情爱。她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说不定在心里觉得,惠娘不是我生的……”

    “不是的,舅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直知道您对表妹是极好的……”

    “你听我说。”鲁氏打断了她,语重心长地说:“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就会知道,对女人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说惠娘是侯府千金,就算只是穷酸秀才的女儿,只要有了儿子,又有嫡妻的身份,自然能挺起胸膛说话。”

    鲁氏本意借着这话提醒云居雁,不要只顾着和沈君昊你浓我浓。男人的心是靠不住的,而女人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她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生下嫡长子。

    云居雁明白鲁氏的意思,可这话听在许惠娘耳中却完全变了味。她觉得一切就像云惜柔说的,她的生父嫡母根本就是为了云居雁的名声故意牺牲她。云居雁从来都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云惜柔被她害得很惨,而她就是下一个。

    房间内,云居雁不想与鲁氏说子嗣的事,故意扯开了话题。鲁氏看着她神色中的忧伤甚是不解。她已经从马大夫那边了解到她的身体很好,沈君昊亦没问题。“居雁。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一脸关切。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担心母亲,担心家里。”云居雁确实担心许氏。

    “你母亲很好。听你舅父说,你父亲为了家里的事很是积极。我和你舅父都知道,这大半都是你的功劳。”

    “舅母。”云居雁挽住鲁氏的手腕,担忧地说:“我虽担心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妹,但最担心的却是六妹。几个姐妹中,她年纪小,我却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鲁氏听着,微微点头。她也觉得云惜柔和许惠娘频繁通信很是奇怪,可那些信她都检查过,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云居雁见鲁氏神色严肃,压低声音说:“不瞒舅母,我在出门前交代了三妹和堇弟。他们从未提及六妹和惠表妹通信的事,显然他们是不知情的。母亲从来没有事瞒着我,父亲又这么忙。舅母,您能不能偷偷帮我查一查,六妹找了谁替她送信。”

    房间外,许惠娘见鲁氏点头应下,脸色微变,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鲁氏和云居雁并没发现她。云居雁继续说道:“另外,六妹的婚事虽然订下了,但她一日没有成亲,我就一日不安。可祖父一向信奉长幼有序。”她眼巴巴地看着鲁氏,意思非常明白,她希望云惜柔能早日出阁。

    鲁氏是一点就透的。她想了想,问云居雁:“以她的年纪,若是男方坚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云居雁摇头。她总觉得这一世的云惜柔不会这么容易退出她的生活,可是沈君昊是绝不会像许弘文那般纳她为妾的,她实在想不出,已经订婚的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鲁氏虽然与云惜柔的未婚夫家也算认识,但并不是很亲近的关系。让她无缘无故要求人家把婚期提前,道理也说不过去。因此她只对云居雁说,她先查查是何人送信给许惠娘,之后再谈云惜柔的婚期之事。

    云居雁也知道自己提这样的要求太过为难鲁氏,只能点头应下。想到她和沈君昊前来启昌侯府的主要目的,她抬头问鲁氏:“舅母,外祖父在世的时候,有没有和您或者舅父提过为什么我尚未出生,就和相公定了亲?如果我没有记错,外祖父和王爷并没有太多的往来,王爷和祖父就更加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了。”

    “这事具体是怎么样我说不上来,你舅父恐怕也不知道内情。”鲁氏笑着摇头,似陷入回忆一般,缓缓叙述:“那时候我们只是听说,王爷见了你母亲,很是喜欢,笑谈间就说起来婚事。原本我和你舅父以为不过是酒后的玩笑话,没想到长辈们都是认真的。”说着她笑了笑,又道:“也有人说,是你的相公见了你母亲,就说肚子里的是妹妹,是他的,王爷这才动了心思。实际如何,恐怕你要回去问王爷才知道。”

    这说辞和云居雁之前听到的差不多的,她只能继续问道:“舅母,那您和舅父有没有听外祖父说我仙逝的婆婆,或者是婆婆娘家的事?”

    鲁氏缓缓摇头,只说他们只知道史家嫡枝已经无人,剩下的不过都是一些旁支。说到这,她奇怪地看着云居雁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云居雁不想说太多的内情,又不想鲁氏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其实是我们觉得这桩亲事订得有些突兀。”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舅母也知道,外祖父、外祖母极为疼爱母亲,当时母亲正怀着我,他们怎会让她从永州赶来京城,仅仅是为了贺寿。”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其实你舅父也怕路上生出什么意外,因此劝诫过你外祖父,不过你外祖母说,她几年未见女儿一定要见一见。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你外祖母从来都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云居雁听到这事,愈加觉得自己和沈君昊的婚事应该是有内情的,可另一方面,当初沈君昊要退婚的时候,沈沧并没有要求必须履行婚约。她越想越糊涂,对着鲁氏说:“舅母,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祖父曾拿了一本类似家谱的书册给我看,说是记载了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时我年纪小,记得并不清楚,不知道您和舅父有没有见过。”

    鲁氏疑惑地摇头,“这事恐怕还得问你舅父,我并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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