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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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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莲华台的僧众并不同意,白莲赦生更是好说歹说,却终究拗不过龍儿,又有*儿的一边求说,终于答应让龍儿离开。

    白莲赦生站在莲华台的山门前,手中的念珠一粒一粒的拨动着,计算着口中经文的字数。

    “阿弥陀佛,施主这一去,只怕要惹起祸端。血龙珠本身含有煞气,虽然与施主本身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但是身边的人却免不了要被祸及,只是……哎……愿得大自在。”

    “师兄。”黑莲永葬悄无声息的站在白莲赦生的身后,轻声唤道。

    “黑莲师弟,你也来了。”白莲赦生转过身看他。

    “阿弥陀佛,师兄在烦恼血龙珠之事。”黑莲永葬还是那般沉稳,有泰山一般的厚重。

    白莲赦生点点头,道:“血龙珠含有煞气,吾等却遍查佛经不知其来历。若是知道这血龙珠从哪里来,或许还能找到应对的法子。”

    “师兄是在担心血龙珠所带来的后果?”黑莲永葬说道。

    “不错。”白莲赦生看着莲华台外的景色,那是一片庄稼,是莲华台自己的粮食来源。“血龙珠虽然毫无记载,但是那股煞气在佛气之下无所遁形。女施主这一去,只怕没有安好的可能啊……”

    “我想,少尊主会有所安排。少尊主智慧超人,定然有解决的方法。而且……”黑莲永葬微微沉吟。

    “而且什么?”白莲赦生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而且,少尊主知道我们在与女施主协议血龙珠的事情,却不给我们一个答复,我想,少尊主或许对这血龙珠并不陌生。”黑莲永葬说道。

    白莲赦生点头,一双眼眸内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莲赦生继续说道:“师兄,请寒山寺的白眉僧助我们一臂之力吧?”

    “白眉僧……唔……早年他四处游历,想来见多识广,请他出手,也未尝不可。”白莲赦生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佛祖慈悲的半开半阖。

    “我让红莲师弟走一遭。”

    ……………………………………

    龍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这一路下来虽然有些累,可是心情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远离了大梵天,远离了莲华台,好像那一场暴风雪也离自己远去,在不就会有寄人篱下的压抑感觉。

    她看着繁华似锦,这才记得叹一句:“原来已经是夏天了、”

    在休息的时候,*儿跃上了一棵树,摘了几个果子扔给龍儿,自己却拿出玉笛,吹起了“别西楼.龍吟月”。

    笛声悠扬而渺远,如同一位伤心的女子默默的倾诉,令人不禁潸然泪下。

    从前的他不懂得这首曲子的含义,只觉得旋律好听,可是自从青萝离开,他才发觉,那种哀伤,是别人难以明了。

    龍儿吃着果子,鼻子发酸。

    “*儿,你还有亲人么?”龍儿问他。

    *儿放下玉笛,看着远处。

    他的青衫绿纱在树上被风吹动,显得异常的灵动,那飘柔的感觉。

    他的脸,美丽的如同月下的昙花,美丽的令人嫉妒。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很小的时候就自己 一个人出来讨生活了,后来师傅发现了我,才造就了现在的我,他是我的恩人。”

    “少言墨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龍儿问道。

    “哈!”*儿轻笑起来:“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有着举世无双的魅力,世人见到他会自惭形秽,他……半步成神!”

    “半步成神……”龍儿默念这四个字,突然又笑了起来:“是啊,他的确是神仙中人,就算分明知道他有血有肉,可是我还是会将他当做神灵来看。*儿,你说,这是不是因为我太缺乏安全感了,于是心中会出现一个幻觉,总是希望有一个人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来保护自己?”

    “幻觉么?”*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也常常出现这样的幻觉。小时候饿的晕乎了,总觉得会有人拿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端来给自己,并且带着温和的笑容。直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若你所愿,这人就是他。他给我的,不仅是一碗热乎乎的面,还带着一个香喷喷的鸡腿,而且给了我新生。所以,只要是他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听取,即便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

    “他让你做什么?”龍儿好奇的问。

    “练武啦,吹笛啦,琴棋书画,几乎他会的,我都要学,不过我显然没有他那么厉害,于是乎我实在不会的,就全部让青萝学去了,比如医术。所以可以说,我和青萝就是互补的两个人,而参考的人呢就是他。”*儿从树上跳下来,潇洒之极。

    手中玉笛一转,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他又说道:“我看你年纪轻轻,真总觉得忧郁的很,难道人活着不是为了寻找快乐么?”

    “快乐?”龍儿反问。“从前的我很快乐,可是有人剥夺了我所有的快乐。后来,我开始寻找快乐与给我快乐的人,我找到了,可是却被他亲手打破了,我就不快乐了。而有一个人,他一直能够给我快乐,但是我的存在却会让他不快乐,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放弃我的快乐。所以……现在的我,是个找不到快乐的人。”

    龍儿心中感念,嘴上微微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的茫然。

    “或许我从前的快乐足够多了,接下去就是受苦的时候了。”

    “唔……”*儿怒了努嘴,又笑了起来:“曾经青萝告诉过我一句话,她说,她看见师父就会觉得好快乐。所以我想,你的快乐一定是因为你心里很爱那个人。而你之所以不快乐,应该就是像师父离开大梵天离开青萝一样离开了你。”

    “是的吧……可是他不值得我眷恋。”龍儿咬着牙,即便 过了这样久,想起来,依旧心痛。

    “将不快乐说出来,就会让你的不快乐减半,你要说说么?”*儿看着龍儿道。

    “说他么?”龍儿看向*儿。

    “是啊,说说你们的相遇,相知,相爱,等自己再走一遍自己的路,让自己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你就不会觉得悲伤了。”*儿说。

    “呵呵呵。”龍儿笑了起来:“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唔……我自己想的,书上不是都这样说嘛,看多了书也就会了。”*儿少有的脸红了一下,又急忙催促起来:“你说你说。”

    龍儿拗不过他,也的确想找个人倾诉她的情感,也就娓娓道来:“姬瑶山庄被大火烧毁之后,我被永安郡守诬陷为盗贼,那个时候我与一个人住在一起,他让我快跑,他去引开那些追兵,可是我却等不到他。追兵追来的时候,就让我遇见了长公子。

    那个时候的他才打完胜仗回来,整个人穿着军甲,一身的威武,不怒自威。他将我带回了长公子府,是他救了我。

    日夜的相处,让我对他暗生情愫,在国宴之上,我为他挡了一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那样的喜欢他。后来又发生了诸多事端,他都对我格外照顾,我以为他也会渐渐喜欢我,却发现,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可笑的是,那个女人不爱他。

    我跟着他东奔西走,记下他的喜好,又注意他的习惯,将他看的比自己还重。直到有一天……”

    龍儿想起那个夜晚,脸上升起一抹羞红。

    “那一夜是年关,他从皇后,如今的太后宫中回来就喝的酩酊大醉,他很少有这样放纵的时候,他醉倒在我的怀里,更对我……”

    “发生了关系,你的孩子就是他的么?哎呀,那你岂不是怀上了皇帝的龙种!”*儿先是理所当然,随即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

    龍儿点点头:“他说他会娶我,即便不能如他心中的那个女人的地位,也不会委屈了我。我心中蓦然,可是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归宿,我等着那一天,虽然我什么都不说,可是我还是每天每夜的期待着,因为那样我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可是那一天……

    那是一个春日里少见的毒辣的日头,她让管家抓了我去花园跪了一个下午,等他姗姗来迟,却污蔑我杀了人……哈,真是可笑,居然连一丝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一点都不信我,他也丝毫不顾及他的孩子,或者说,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

    龍儿的眼眶红了,可她强忍着,不想流泪。

    “他任由管家打我,也任由我不知生死,不顾及我肚子里的孩子,若非少言墨……只怕我如今是尸横郊野的一个可怜人。”

    *儿抹了眼角的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原来你也这样苦……难怪你会不开心。”

    “现在好多了呀!正如你说的,将不快乐告诉另外一个人,自己就剩下一半了,那就会好受很多。”龍儿强颜欢笑,看着*儿。

    “我真后悔听你说这件事儿!”*儿呜咽道。

    “咦!”突然,*儿抹眼泪的动作一停,全神贯注的倾听周围的声音。

    “想不到一个男人居然也能够哭的楚楚可人,当真是少见!”一个略带嘲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