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汉东皇传 > 第一卷 黄巾 第032 甘陵王刘忠(上)

第一卷 黄巾 第032 甘陵王刘忠(上)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逆鳞银狐续南明盛唐风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刘杲迁居于封平之侧时,自八百庶勇营中抽调十几名士卒充当亲随。这些亲随都是刘杲平素早已注意,经过北城门一战,又饶幸回来的精锐。这十多人年纪都在二十五岁以下,个个躯体虽然无彪悍之资,但却是最为浑实圆润,耐得打磨。可谓说,他们是八百庶勇营精锐之中的精锐。

    当然,能从数万流民士卒,入选进八百庶勇营的精锐自是很多。这些人能入刘杲法眼,却是因为这些士卒并非倾心于太平道。他们大都是随波逐流,跟随各部流民而入广宗,不是张角的铁杆信徒。

    这些亲随,初始大都因为饥饿,导致身体瘦的皮包骨头,以致落选黄巾军伍。而后刘杲广征流民时,偶尔发现他们体格不错,于是特别录入庶勇营,事实证明,刘杲运气还不差,他们竟然大都从战场上走回来,这可远出刘杲所料!这让刘杲颇为感叹:“战场上,果然运气才是最重要的!”

    这十多名士卒,以刘杲对其有活命之恩,大多归心刘杲,愿为之效劳。当然,他们与其说效忠刘杲,不如是说效忠于身为城门校尉的刘杲。

    刘杲也因此选他们为自己亲兵,又以左政为亲兵队长,统辖他们。

    此时,封平依然负责安平、甘陵两王的安全与行踪。前几日,刘杲与封平曲意相交,又偶然交流《左传》,并言谈间及《公羊》,细细打探封平底细。封平所习的乃是由西汉名人贾谊所作训诂的《左氏春秋》,不过封平只不过是南阳郡一大儒名下的旁听生,根本没有习得精要所在。是以虽然此间贾谊的训诂与后世注释相差甚远,但后世的注释也大都能自成浑圆,倒也说不上荒谬。由是,两人一人谈奇,一人说古,倒也相得益彰,而言语间刘杲也渐渐打探出不少信息。

    这一日,刘杲再次登门拜访封平,却见封平竟然在府中,操练亲随进行负重持兵式长跑。刘杲见此,很是惊讶,不知封平又欲何为。

    见刘杲讶色,封平草草擦拭脸上汗水,道:“我亦学校尉,欲行任文公之事。”说罢,封平哈哈大笑。任文公之事,乃是指:王莽之乱前,据说,任文公推算天数,知天下大乱。于是任文公乃令家人负物百斤,每日环绕房舍小跑数十圈。时人都不晓其中缘由,而后王莽之乱,盗寇贼兵四起,任文公同县能够逃难的人很少。唯有任文公一家,因为经常负物练习长跑,步伐迅捷,由是全家不遭兵祸。

    庶勇营初练时,刘杲命士卒持兵每日长跑30里,锻炼体格。便有诸生提及任文公,以之讽刺刘杲欲待广宗城败,而行逃亡之举。又因为当时刘杲在训练士卒时,又曾强调过“战败时,有力气跑,活命希望大”,是以诸生颇以此言刘杲无战心,扰乱军心。

    当刘杲北城门大破骑兵后,这些诸生、部将又转口言:“任文公之谋,非我等能察也!”欲借此此言与刘杲重修关系,只是刘杲此时已经因为张梁,而选择明哲保身,怎肯再与他们叙旧。

    封平此时提及“任文公”之事,只是在取笑如今被城内诸生推举为“当代任文公”的刘杲。这三两日来,封平与刘杲之间的君子友谊逐渐加深,此种取笑之事,也能随口而言。

    刘杲虽对封平更加熟悉些,但是每与封平相谈时,封平还是面不改色,言不离《左传》。刘杲心中晓得封平此人不简单,暗中猜测封平不定已经发现自己蛛丝马迹。刘杲今日来,便是准备不再拐弯抹角,直言心意,看看封平又是个如何说法。

    刘杲推掉封平再次论述《左传》的邀请,直言自己要见甘陵王。封平虽似乎早已探知刘杲心意,但是还是被刘杲此语小小的惊讶到:“左军,只见甘陵王?”左军,是指刘杲。刘杲虽然自撤权利,但是还挂着左军校尉官职。由于左军校尉是刘杲所兼任各官职中最显著的,所以封平称呼刘杲为楚左军,又因为两三日彼此熟悉,这楚姓就自然隐去。

    刘杲这世的躯体记忆里,没有安平王刘续的一丝印象,想来躯体刘杲与他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此时如若相见,怕是适得其反。这一切自然不能与封平直言,刘杲只是模棱两可的说:“虽皆是诸侯王,两人之心不同!”

    “两人之心不相同?怕是左军以为安平王老迈不堪重用吧?不过这却与我无关。”封平稍作考虑,又道:“说来,我与这甘陵王还有几分情谊,这便为左军引荐!”封平似乎根本不准备为难刘杲。

    “有劳司马相助!”

    封平吩咐亲兵严守各门后,方才带刘杲直入后院。经过几道曲廊后,便见一头发色斑白,身着丝绸宽袍的老人盯着园子里盛开鲜花若有所思。老人背后,两名婢女侍立两侧。只看这老者一眼,躯体的记忆就告诉这“老人”便是才刚刚四十多岁的甘陵王刘忠。

    尽管刘忠神态悠闲,可刘杲知道刘忠内心深处的情绪,绝对不会如表面那般安详,要知道刘杲在前年拜见刘忠时,刘忠尚无一丝白发。四十多岁便白发丛生,刘忠的心又怎会安详?

    四十白发生,岂因老病故?非是忧连心,便是愁伤怀。

    刘忠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封平到来,而有所波动。自黄巾起事至今,刘忠已经幽困此处小半年,昔日的怒火也早已淡去,至今也逐渐习惯此处。反正,刘忠昔年身在甘陵时,他活动区域也不过限于七城一国之地,而且更多时间是处在王宫一隅之内。换句话说,刘忠在二十多年前,就已习惯宅男生活。

    自桓帝即位,房植与周福相争,天下盛传“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后,甘陵遂因两人分为南、北二部。以致后人范晔在《党锢列传》中感叹:“党人之议,起自甘陵”。

    而后,党人、宦官在朝堂斗争尖锐时,党人一方“竖宦之门徒,虽龇牙之罪,必杀之以正民心”,宦官一方,也因党人擅起刀兵,在朝堂上讽杀诸名士。甘陵身处天下党议兴起之地,可想有多艰难。甘陵王欲假心依附宦官,又恐国中党人以此罪己;欲附党人又恐有渤海王刘悝{li或ui}之难再现。

    想那渤海王刘悝,可是孝桓皇帝亲弟弟,又是今日皇帝前宋皇后姑父,尚因得罪王甫而被诛杀,何况是甘陵王?渤海王刘悝被诛杀,是熹平元年之事,距今不过十年。刘忠甚至还清晰记得他父王当年临死时,好生嘱咐他道:“汉世衰败,可潜藏九渊之下,不可显名在外,不然必遭绝脉之祸!”

    封平将刘杲介绍给刘忠,封平因为刘忠乃是汉庭诸侯王,故把刘杲大破官军的武功尽数隐去,只言刘杲善《左传》,又是一手好字。刘忠听闻封平介绍,但颔首而已,不与两人相谈。

    刘杲现在还不知,宝沙是否将自己心意转达给刘忠,以及此时刘忠是何心思,当下也不敢妄语。封平见刘杲不言及事,以为刘杲所言不欲同自己一同参与。封平暗下自有主意,唯恐刘杲因为忌讳自己就此离去,便言自己尚有他事,道:“子羽与甘陵王稍等,我去去就来。”

    见封平退出,刘杲才上前向刘忠问安:“叔父,还识小侄否?”

    然而,令刘杲奇怪的是,刘忠竟然道:“子,何人矣?”按理说,既然躯体刘杲记忆里对刘忠印象清晰,躯体刘杲又与刘忠儿子刘永相善,刘忠也当认识躯体刘杲才是,怎会不认识自己?刘杲入广宗城后,可没有化过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