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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节 富达求低头,刘润普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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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说到愚蠢的厉信前来找龙天羽商量,看看能不能借刀杀人,除去自己成长为罗教教祖的绊脚石陈煜。对于龙天羽来说,陈煜是谁他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在厉信将陈煜之前做的事情一说,龙天羽立时恍然大悟,恩,果然,也算是老熟人,早在德州县、平原县的时候就已经打过交道。龙天羽根据厉信所说的详细情况,平衡了一下杀陈煜之中的利弊,自觉没有什么问题,杀不杀陈煜,钱不钱的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能够将这位自觉自己聪明的厉信装入毂中,收为自己最有用的棋子,这才是最大的收获。当然陈煜和厉信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不是这样,陈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龙天羽还要详细了解一番,在他看来,等会儿直接去问问叶梓也就好了,相信叶梓对陈煜会有一个比较详细直观的印象的,毕竟她还做过他的手下,但是眼下既然厉信找上门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可能拒绝呢,一定要答应下来。龙天羽想透了里面的关节,自然明白应该去如何面对处置,于是乎,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做出一副贪财的摸样,开声言到:“问题不大,有钱么,什么不好办,不但现在好办,日后也一样好办,我倒觉得你我之间的合作怎么会单单只在这些方面呢?厉教主如果更进一步的话,合作的前进更加的广阔了么。当然多的咱们现在也没有必要说嘛,先有了接触,产生了信任,自然彼此大家也就成了朋友。”不管龙天羽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少在厉信此刻的心里面松了口气,自己的目的最终是达到了,陈煜要是死了的话,对他来说是利大于弊。

    想做就做,两人当下就约定好了计策,后天下午厉信会通知陈煜说他收到了消息,东厂的番子出城将会在城外某地有一次绝密的行动,以陈煜的性格一定会出城查看个究竟,如此一来,直接在路上就能将陈煜顺势捕杀,陈煜的随从不多,但是有几名厉害的角色,都是罗教里面精英护法,是罗祖担心陈煜的安全,而从自己身边亲自下派的保镖,所以要龙天羽注意,一定不能让他的随从逃走,整件事情做的必须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陈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自然龙天羽是满口应承,还特意要厉信将自己对陈煜身边保镖的特长、使用什么兵器之类的详细信息写了下来,说是要专业布置一番。龙天羽的细致也让厉信对这件事情的信心增加了不少,心里面也安定了几分。既然谈完了,厉信的身份自然不能在这里多耽误停留,兵营里面罗教的发展的党徒也是不少,万一自己来这里的消息被人无意之中走漏了出去,哪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疑心。

    王五悄悄的将厉信送走之后,回到了龙天羽这里,见自己的魁首正在进食,他问道:“魁首,你说厉信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会来找我们合作,暗算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兄,这种事情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啊。”

    风卷残云般将饭食一扫而空之后,龙天羽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带着几分惬意的说道:“呵呵,你要知道,有时候聪明人办起愚蠢的事情来,才会更加容易导致事情变得愚蠢浅薄的让身在局外的人难以相信。你以为厉信不聪明?如果说他不聪明能当上罗教济南分教的教主么,所以他必然有他的长处,只是人么,利令智昏,受到了贪婪**的控制,你还指望他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成,自然昏招迭出。他想叫我们杀陈煜?我们为什么要杀他,到时候他将陈煜引诱出来,我们直接当着厉信的面将陈煜抓住,这不就是一举两得么,一来陈煜是罗教关键性的人物,只要将他抓住,对我们清楚罗教有非常大的好处,二来通过这件事情,直接控制住厉信就好了,他想借刀杀人,我还想借陈煜控制他厉信呢。好了不扯他了,这么个愚蠢的人不值当我们多说,你去将富达求带过来,我和他聊聊,我估摸着再不和他聊聊,他恐怕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王五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他就带着富达求回到了帐篷之中,此时的帐篷内,已经灯火通明,富达求不是厉信,龙天羽不需要同他耍什么心理手段,大家开诚布公的谈谈也就是了。看着富达求被两名兵卒抬了进来,龙天羽也不起身相迎,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富大人,可是久仰大名啊,咱们说来说去,在济南这么久的时日,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却是没有料到,咱们居然在眼前这种双双受伤的情况下见面,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罢,还请恕我失礼,有伤在身也就不同大人你见礼了。”

    富达求现在可是没有了丝毫狂傲的本钱,他已经明白一夜之间整个济南风云变幻的过程,现在的济南完全是另外一个天地,和一日之前形式完全不同。对能够将济南府闹的天翻地覆的这位青年人,他可再也不会觉得对方是幸进之人,相反倒是有了一丝由衷的佩服,姿态自然是高傲不起来,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和姿态,苦笑了一声言道:“龙管事可是真会取笑于我。论身份你是钦差大人,怎么能给我行礼,按照道理来说,倒是应该我向你赔罪才是,如今大人这话,却不是要折杀于我么。眼下虽然你我二人身上虽然都受了伤,但是彼此之间受伤的原因却是不同,你是为国尽忠,我是避祸自保,完全是两个概念,因此阶下囚,待罪之身,哪里能同大人相提并论,大人这是羞煞我也。”

    似笑非笑的扫了几眼富达求,龙天羽知道,富达求拍马屁的原因是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利用,但是绝对不能长用。作为一个男人好女色、贪财、弄权这都不算什么大问题,说真的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圣人不是?是男人这几样都跑不掉,只是分别在于你又没有本事和本钱去弄到这些罢了,只要一个男人有了取弄这几样的资本,必然也会爱好这些。但是做这些事在龙天羽看来,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你要是为了女色、钱财弄得人家破人亡,那么自然就不可取,哪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如此之人他就是本事再大,从根子上是也烂掉了,不值得龙天羽去使用。当然现在用富达求也是权宜之计么,至于事后,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和他龙天羽没什么关系,龙天羽犯不着出来做恶人,要知道富达求可不同于普通的官员,能做到锦衣卫山东指挥使他的身后站着些什么人,自然不言而喻了。想到这里,龙天羽正声正色的说道:“瞧瞧大人所说的,太见外了,你可不是什么阶下囚,论起来,不管是官阶还是地位你都是我的老前辈了,这次派人去灵岩寺请大人回来,我可没有捉拿的意思,还请富大人千万不要误会。主要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么。如今的济南府相当混乱,要是朝廷在山东锦衣卫的指挥使出了什么纰漏的话,估摸着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这其中的责任。只是有可能我的手下之人都是大老粗,比较粗鲁不文,有时候说话做事容易过火,要是那帮兔崽子们说了什么怠慢的话,还请大人多多包涵才是。再说了,我一个路过的钦差,无职无权的能随意抓捕、任免一名指挥使级别的人物?那也不怕别人笑掉了大牙,我要真的如此肆意张狂,恐怕第一个容不下我的就是陛下他老人家,更别提骆都督和张厂督二位大人了。所以有关于你的处置,我是绝对不敢擅越的,在朝廷没有下旨意之前,富大人依然是大明山东的指挥使,谁又敢动摇你的地位呢?更何况,大人你尽管放心,在上奏的奏章里面我对你的事情是一字未提呢,正所谓是非公论自在人心么,相信朝廷会给大人一个公正的答复。”

    细细琢磨了一下龙天羽的这番话,富达求的心里面琢磨出了些味道出来,看来对方并不想赶尽杀绝么,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要不然也不会说从灵岩寺里面将自己抓来,变成了保护自己的方式,如此就好办了,明显话语之中的一位,是不愿意让彼此之间的面皮撕破,照此意思推断的话,自己还有机会。但是对方话里面的警告意味也是相当的严重,说什么上奏的奏章里面对自己的情况一字未提,看上去似乎是对自己好,但是实际上呢?是一种选择性的忽略。这种忽略只字未提自己的所作所为,说明了什么,本身就说明了你的失职,要不然在如此重大的变乱之中,居然没有你山东指挥使起到的作用,又或是在这件事情里面参与的过程,哪你山东指挥使富达求去干什么去了呢?明白人心里面都会有个道道,不提不是就不向上控诉你的罪行,而是用这种潜在的方式,同站在背后的很多人表达善意,明白的说清楚我龙天羽已经手下留情了,至于如何收拾他富达求,那就看你们上面是什么意思,我这个东厂颗管事是不插手的。老于官场的富达求既然明白里面的意思,也同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是好是坏就要看自己现在的表现了,表现得好自然没说可以后补么,表现得不好么,呵呵,哪什么都不好说了。。唉,想到这里,富达求不由得叹息一声,果然自己是糊涂头顶,眼前的青年哪本事真的不简单,面面俱到,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老辣得紧,里子、面子都站住了,一下就将自己逼到死角,无路可退。可他富达求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自己什么都被人拿的死死的,啥也说不出来,只能被人抽了脸,还要笑脸相迎,就算有什么不甘心,你也要吞咽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去。想明白了道理,富达求知道到了眼前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讲脸面的,直接摆明车马,将自己的态度显露出来也就是了,绕来绕去,怀抱琵琶半遮面的没来由的让人误会,他低声低气的说道:“管事大人,有什么要我去办的,直接吩咐吧,我必然尽心尽力,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

    “好,快言快语,大人果然是行伍之人,不同哪些文官酸溜溜得让人倒牙,爽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我的意思很明显,你还是山东的正印指挥使,孔辉不过是你的下属而已,这是朝廷的规制,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只是么,既然你受了伤就应该安心养伤才是,不要太过操劳为好,至于有什么事情,还要请你多多吩咐孔辉去做。当然在圣上的旨意没有下来之前,富大人只要能够帮助我稳定住济南府内的局面,那就是大功一件~!”龙天羽不动神色,用淡淡的语气将自己的想法同富达求说了出来。

    富达求自然清楚了对方的想法,这是要求自己将锦衣卫内的权利交给孔辉么,其实就是委婉的要自己停职,而只要自己不捣乱,那么所有的功劳最后自然就有你一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在他看来自己能落得如此一个局面,总归也不算太差,至少也要比巡抚司马端和布政使闻显二人要好吧?休息就休息吧,只是这事情,可不仅仅是关于他个人的事情,还有哪十来位自己手下的亲信舒小爱,千户百户呢,总是要问个清楚的,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安排的合情合理,在下绝对没有任何的意见,自然是坚决服从的,只是,只是,哪些锦衣卫中的百户、千户们该如何使用,还请大人明示一二,要不然,”刚说到这里,他的话就被龙天羽硬生生的打断了。

    这个时候的龙天羽,可是不会对富达求太过客气,前面客气是守着礼数,但是你要是蹬鼻子上脸,找不自在,哪自然也不会给你脸面,于是他立刻语气凌厉了起来道:“要不然如何?他们的事情我没有捅上去,一切都是看在富大人的面子上,要不然别的不说直接告他们个擅离职守,昏聩渎职是一告一个准的,目前济南的形式虽然平静了下来,但是依然暗流密布,要是使用这些人的话,万一招惹出什么是非出来,是富大人你交代还是我交代?所以按我说,我建议富大人您还是同您的属下说说,安心的等待朝廷的谕旨,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必什么都强?要是真的闹出些事情来,嘿嘿,大人知道的。好了,大人刚刚受伤,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我就不多留大人了,还请回早些休息吧,来人送富大人回去好生休息。”

    富达求讪讪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拱了拱手,在两名兵卒的抬动下,转身离去。这时节他富达求还能说什么,人已经威胁了出来,出了事情你交代我交代?其实这话里面的涵义说的很透了,你要他们上岗没问题,我龙天羽立刻就要让他们出事情,哪时候就全部是你富达求的责任了,毕竟是你坚持要他们出来做事的么,你干不干?自然富达求是不会干的,那不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面逼么,他是傻子啊,为什么要干。

    王五在边上看着富达求有些灰溜溜的背影,同龙天羽说到:“魁首,如此不是要让他记恨咱们了么,到时会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记恨?我们这么对他他又怎么会不记恨你?但这个富达求首先就是一名官油子,作为官油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审时度势,只要你比他后台硬,关系强,本事高,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将记恨你的心思表露出来,只会在面上哄着你,让着你,半点也不敢得罪你。所以实力才是关键,你想想,当初我们刚到济南的时候,他是怎么对我们的,现在呢?这一切就是实力的变化。更何况我做出这番动作,为的也不是向他富达求解释什么,而是富达求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如果他们能够明白我的善意,进而接受我的善意,自然是好,要是对方不明白,又或是不领情的话,呵呵,也没有什么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就是了,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龙天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摸样说道。

    正当他说的时候,帐幕门口的帘子掀了起来,曾山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摸样,似乎人都年轻了不少,不过也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么,原本的曾山这个济南府自然是空壳子,要知道以前在济南,他上面有巡抚、布政使、下面有各个县,曾山的使命不过是承上启下的作用,完全就是个空壳子,可如今却是不同,济南府的大小事务都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不再是受气包的济南府尹了,而且升官之日指日可待,能不红光满面,走路生风的摸样么。一进帐子,人未到,笑声先到:“哈哈哈,贤侄,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这伤还没好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果然是闲不住的呢。”

    看着曾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龙天羽的眉毛微微一皱,帐篷外面当值的人在搞什么,有人进来都不通禀一声的么,曾山可不是自己人,万一要是有什么敏感的消息被他听了去,那么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来自己要严肃一下纪律性。心里头这么想,但是他的面上却是和颜悦色的,笑嘻嘻的摸样同曾山说道:“伯父现在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恭喜恭喜,小侄身体不便,就不朝伯父施礼了,还请多多见谅才好。”

    “哎,哪里话,你我之间还要讲这种虚套的客气么,说起来,我有今天还不是多有贤侄的功劳,今后还要多多相互帮衬才是。”这话不假,曾山自从明白自己会接替顾养谦的位置去山东巡抚爽快一把,就已经想得相当清楚了,日后同眼前这位号称辽东半边天的昌盛号少东家,是绝对少不了打交道的,更何况从目前的一些信息分析,京城里面的贵人,对他也是相当信任,似乎不管是皇上、还是贵妃娘娘,对他都要高看一眼,再加上原本眼前的年轻人本事手段、心胸眼光,都相当的厉害,如此的有光明前途的人物,在曾山眼里面自然价值相当的高,潜力相当的大,怎么能不用心结交一番。

    “瞧伯父说的,我哪里起了什么作用,归根结底还是伯父自己拿的主意透,心思定,要不然,就算是十个龙天羽也没有本事,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济南府里面的局面控制住,要说功劳伯父的功劳才是最大的。”花花轿子人人抬么,既然曾山对自己如此恭维,龙天羽也不会吝啬好话,自然有的没有的,高帽子一顶顶*送上去也就是了。

    于是,两人之间油盐没有的扯了一通虚话之后,曾山才将来意说了出来,他过来的说的还是罗教的事情。就在昨天夜里面,罗教的巡街使者将一批无赖、乱兵们当街正*法,这件事情,曾山有些拿不准主意如何处理,所以过来和龙天羽商议对策。要知道昨天夜里,济南府其实是失控的,官府将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了龙天羽他们的身上,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坊间的混乱,但这个时候罗教出现了填补了官府的空缺,将不法之徒抓住,干净利落的将他们通通砍下了脑袋,接着用他们的人头收买了大批老百姓的民心,如此的做法实际上就是挑战了大明官府在济南的统治力和统治基础,曾山确实有些坐蜡,你要是将哪些执行私刑的罗教中人抓起来吧,你用什么理由呢?因为别人将打家劫舍的匪徒杀了?这说不过去么,肯定要弄的民怨沸腾的,甚至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动荡局面;但是要是不管的话,官府的公信力恐怕就要遭到挑战,而曾山自已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谁让他负责眼下济南城内的大小事务呢,让御史们知道了,这就是一条纵匪的罪名,在眼前他升职的关键时期,肯定是要小心翼翼的,不想出任何的纰漏。

    听完曾山的话语,龙天羽一副浑然无事的摸样,笑了笑说道:“伯父无须担忧,对那些罗教教徒如何的猖狂,只要他们不公然造反,目前咱们根本不需要理会,如果有御史天官向朝廷告你的黑状,你一句话就搪塞过去了,就说自己是用的欲擒故纵的除匪之计也就是了,至于民间的事情么,呵呵,百姓们也是一时蒙蔽罢了,当不得真的,我看啊,昨天杀死的这些无赖子里面估摸着有一部分就是罗教自己找人鼓动起来的,要不然他们怎么就敢如此放肆?到时候只要大军一到,朔本清源指日可待。伯父还是这话,十来天里面是最关键的时候,大家都要求个忍字。”

    “有道理,我也认同贤侄的说法,好了你伤还没好,我就不多打扰了,有什么咱们后聊。”曾山何等人,虽然被欢喜冲昏了头脑,但是也是一点就透,自然明白了龙天羽话里面的意思,于是不再担心,站起身来告辞而出。龙天羽看着曾山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看来还是关心则乱,眼前的曾山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辽东巡抚的位置上去了,正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语,要不然以曾山的智慧能想不透其中的关节么,可见他同厉信一样,被利益迷惑了自己的心窍,所以也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应该如何走下去。感慨的叹息了一声,龙天羽从厉信和曾山的行为里面看到了自己必须应该警惕的地方,自己绝对不能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了双眼,要清晰的认识到,利益和危险是孪生兄弟,它们总是结伴而行的。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派人将曾山请了回来,疾声的问道:“伯父,请问刘润普现在在何处,你有没有将他招来兵营之中?”

    摇了摇头,曾山的面上带着几分不解的神情说道:“没有啊,你是知道的,他是罗教的探子,我哪里敢将他放到兵营里面来,这里面如此多的秘密,万一要是让他发现了什么,通知了罗教,那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这个问题么,按照我的想法,我以安全为借口躲在兵营里面,留他在外面支应衙务,这也是非常正当合理的借口,我想他能够接受的,而且我自从知道刘润普是专业潜伏者之后,连监视都不敢监视与他,深怕他引起什么怀疑,平日里对他也是一贯的态度对待,绝对是没有丝毫的破绽能够让他看出来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听完曾山的话,龙天羽点了点头,心里定了定,自顾自的推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态势来看,如果眼下就动刘润普的话,恐怕会引起罗教的怀疑,进而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但是如果在将厉信装入毂中之后,将陈煜顺手捞在手里面,如此济南两名罗教的最高领导都被自己掌控了起来,那时节再动手抓捕刘润普,必然惹不起什么风波,哪怕到时候刘润普的手下对他的失踪有所怀疑,一则有董彪、萧易二人可以遮挡一二,二则他的手下也必然第一时间要找到厉信的头上,有厉信的帮助,在短时间内罗教是不可能有什么动静的。只是,此事定然少不了曾山的帮助,因此龙天羽当下不再隐瞒,将厉信来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接着再将自己的计划提了一遍,曾山也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没有太大的漏洞,二人合计就将对刘润普动手的日子定在后日夜晚时分。

    现在咱们暂且不提龙天羽和曾山如何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看看刘润普在干些什么。前文说过他自以为自己猜透了龙天羽的心思,觉得这帮番子来山东就是为了对付罗教而来,可从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刘润普又有些不能肯定自己的思考是否正确。要知道如果真的会是对付罗教而来,那么这小子为什么要在山东官场掀起如此的轩然大波,将山东的巡抚、布政使、山东锦衣卫指挥使通通的一网打尽?有如此前事的话,那么山东官场自然不稳,混乱,如此一来再动罗教的话,不是很容易导致局势糜烂不堪么,所以难道自己的揣测是错误的,这黑皮小子真的来山东就是为了山东官场而来?各种念头在刘润普的心里面相互交织而行,让他大脑之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也是,他刘润普再聪明,毕竟由于眼界和消息来源的闭塞,怎么可能猜到龙天羽清理山东官场是奉了皇帝陛下的暗示而行的呢。现在的刘润普如果撇开对龙天羽的怀疑,还有另外两层的担心。一则是担心曾山对自己起了疑心,虽然曾山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兵营之后,用安全为理由,让自己代替自他主持知府的日常工作,当然这种说辞借口让刘润普没有任何理由推辞,而自己从跟在曾山身边的董彪、萧易反馈回来的信息里面,也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刘润普的心里面还是打着嘀咕。这是一种直觉,第六感,虽然刘润普不明白第六感是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面就是惴惴不安的。理由,硬要说有种理由的话,那就是现在的曾山私底下对自己的亲热之情再也没有了,两人之间虽然好像还和原来一样,宾主相处融洽,可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在刘润普看来是再也一去不复返了,当然这只是刘润普的私人感觉,他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有时候他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心的缘故造成了自己想的太多;第二则的担心,则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原本他一直想要将叶梓救出来的,却没料到哪该死的黑皮小子,动作如此猛烈,把济南官场搅成一锅粥之后,带着叶梓稀里糊涂的就住进了城南兵营之中,这让刘润普苦苦思索的救女计划全部落空,真是应了天算不如人算的说法。现在怎么将女儿救出来成了他最棘手的难题,让他心里面是火急火燎的,片刻都安宁不得。唉,曾山对自己的微妙心理变化,还有女儿叶梓的安危纠结在一起,让刘润普不知所措,逃又不敢逃,你现在逃怎么对罗教的人说起?罗教第一个就放不过自己,而同罗教说自己的怀疑?可哪没有任何证据不说,就算罗教中人能相信自己的话,可女儿还在别人的手上,一旦罗教同那伙子东厂番子交手,首当其冲受到连累的必然是自己的女儿,到时候自己情何以堪,自己最后一个亲人都死了得话,自己就算活得了性命又如何,还不如死了好过。因此他虽然整日里表面上流露出东翁掌权了,满心欢喜的摸样,但背地里却是愁眉苦脸的苦思幂想,想要找到解决目前困局的办法。

    在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的笼罩之下,刘润普自己做了一系列的调整,他通过自己勾结过的一些官员,想要打听龙天羽在兵营里面的一举一动,探听女儿在兵营中的下落,进而准备好自己的手中的力量,为救出女儿做两手准备,在他的心里面就算自己活不下去了,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哪怕这个女儿不听自己的话,不认自己也是如此,只要能救女儿出来,就是让刘润普上刀山,下油锅什么都算不得的。可努力了一天之后,刘润普有些丧气,这也不能怪他本事小,实在是龙天羽的手段太过高明的缘故,自打进了南营之后宣布全军戒严,里面的军官全部看守使用,断绝了内外消息的勾连,所以刘润普平日里结交的官员,根本不可能往外走漏消息,让刘润普根本无计可施。外出采买物品的只有士卒、降卒、锦衣卫、铁卫混编的队伍,大家互相监视,不允许单独落单,彼此之间管理的非常严密。而原本就算让你有机可趁解除了士卒这一方面,刘润普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要知道原来他安排潜伏者的重心全部在官场之上,而官场之下的民间,要论起来估摸着还是要找罗教济南分教的弟兄去收收风,所以刘润普想去找找陈煜看看能不能从给他哪里弄到什么新的消息。

    有的看官可能会问,他刘润普为什么不去找厉信呢?很简单,厉信和刘润普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就不大好,在刘润普看来厉信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贪财贪权,心胸狭隘的小人,是不值得深交的对象,所以他到了济南之后,不但没有和厉信打过什么交道,甚至还为了各自的权益划分的事情,到罗祖面前打过几场官司,因为厉信的手总是伸的太长,捞过界,触动了他的利益。罗祖当然最后只是表面平息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纷争,只是自然刘润普心里明白,罗祖不过也是用了所谓的制衡之策罢了,要他们二人在济南互有斗争,互相监视,再互相限制,实际上背地里自己和厉信比起来,罗祖更愿意去相信他多年收养的孤儿,不管是感情还是忠心度都会高上一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自然刘润普平日基本都不和厉信打交道,免得多生事端。正因为有了这层过节在里面,所以刘润普现在有了难题,根本不去找厉信,而是想起了陈煜,虽然陈煜对他来说,一样算不上什么深交,但是从对罗教忠心这一方面来说,他绝对要比厉信高尚一千倍,而且陈煜到济南来就是专门作为应付这伙番子的特使,自己的女儿又失陷在他的手下,他也曾经说过要对自己的女儿安全负责的,因此找他是再贴切不过的事情了。刘润普是个行动派,既然拿定了主意,自然要马上实施才是,于是他立刻就叫手下去通知陈煜,自己要和他约见一番谈些事情,自然,陈煜也想见见他,看看能不能从他这边拿到一些济南官府方面的其他资料,看看从侧面上了解一下,那伙番子目前的行动状态和目的性,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约定在当初龙天羽进城的哪家酒楼里面见面。

    傍晚时分,当忙碌了一天的知府衙门清闲下来了之后,从北口角门之处,闪出两条人影,这是刘润普带了一名随从,青衣简从出来奔赴酒楼找陈煜会合谈事。就见他带着随从穿街过巷,甚至走几家店铺之中穿堂而过,在济南城里大大的绕了一个圈子,才往与陈煜约好的地方进发。之所以他这么做,是刘润普想要亲自判断到底有没有人监视自己的行踪,他要从中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曾山到底有没有怀疑自己,进而派人监视自己。但这一大圈下来,让刘润普很是有些疑惑和满意,疑惑的是,似乎自己的直觉产生了错误,从眼下的形式看根本没有任何人跟踪自己,也就是说曾山对自己并没有怀疑,难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满意的则是,要真的曾山对自己没有怀疑的话,那么救出女儿,自己弄不好还少不了要利用这位东翁的名头行事,毕竟他和哪东厂的番子两者之间打得火热。

    刘润普到了酒楼附近,并没有直接上楼和陈煜见面,而是在约见地点对面的一家布店之中停了下来,借口买布,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会有不会有什么不妥,这倒不是他对陈煜有什么怀疑,而是出于谨慎和常年从事潜伏工作的习惯罢了。可就这么一观察,就连刘润普自己也没料到,居然看到了一些不妥的端倪,似乎陈煜在被人跟踪监视,而且监视他行动的不是旁人,就是罗教济南分教之中的眼线。这让刘润普心里面打着嘀咕,为什么济南分教的密探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对陈煜实施监控呢?要知道陈煜的身份在罗教之中可是比较崇高的,在上层里面早就有所传言他将会是罗祖的接班人,就算没有这层身份,他也算是罗祖亲传二十四位大弟子之中最有声望的一位,同和他一起身属济南分教教主职位的厉信,也是二十四位弟子中的一位,平日里据刘润普收到的风声,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可为什么厉信要派出自己的最亲信的密探去监视自己最亲密的弟兄呢?

    说到这里,就要大略提几句厉信的所谓亲信密探,为什么刘润普会发现监视陈煜的端倪呢,是因为他同厉信组建的这个密探队,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之前曾经说过,刘润普因为厉信捞过界的手段进而到罗祖面前和他打过几次官司,就是在于厉信不甘寂寞,看着刘润普在济南府官场之中混的如鱼得水,于是他看着眼热,也想参一脚进来,就依葫芦画瓢的按照刘润普的方式组建了这个什么密探队,同时对官府进行活动和收买工作。要知道从事任何工作忌讳的就是令出多门,所以这个密探队参与进了原本属于刘润普的工作之中,不但没有让工作效率大大增加,反而因为彼此间部门的不同,消息的不通,再加上上司之间的不合作,导致出现了几场大的风波,虽然最后总算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将事件平息了下来,却让刘润普损失惨重,死了好几名亲信的得力干将。刘润普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制衡厉信的权利,因此刘润普只得上奏罗祖,将矛盾转移,最后罗祖虽然也判断出这种双管直下的渗透模式是不可取的,对罗教的渗透任务将大大的不利,但最终却没有对厉信造成的损失作出什么责罚,只是要求他退出渗透任务,将这一块完整的交给刘润普一个人来进行。当然刘润普在这里面不但见识到了厉信的贪婪和愚蠢,而且对那些造成自己手下伤亡的密探队中许多人的身份,样貌记忆犹新,所以这才几眼之下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当然对密探队跟踪陈煜的行为起了疑心,并不代表他刘润普就要乱插手其中的事情,在虽然他有了疑问,但是随即就明白过来,其中的道道,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无非就是狗咬狗而已,厉信对陈煜起了疑心,要监控他的行踪。要是换了数年前也许刘润普还会有一腔热血管管教中的事情,但自从他当初明哲保身从罗教中枢退出来之后,就已经非常清楚了罗教不过是个付不起来的阿斗罢了,自己苦心经营数年也不过时为了能从其中脱身而出罢了,对于他们之间斗的牛黄狗宝的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兴趣多管。

    那么还要不要见陈煜,自然是要见的,刘润普根本就没有多做什么思绪就做了决定,要是不见他怎么从他嘴巴里面掏出那伙番子的情报,要说起在济南最了解他们的恐怕就是眼前的陈煜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必然要见一见;当然最重要的是,刘润普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厉信作为罗教教祖亲传的二十四位大弟子之一,居然会勾结朝廷中的人,暗害自己的弟兄,做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事情出来。

    考虑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的他,自然不会再多犹豫什么转头就上了酒楼,看到陈煜似乎有些愁眉不展的坐在雅间里面,一个人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于是哈哈笑了笑说道:“陈老弟来的还是早啊,倒是愚兄的不是,来晚了,让老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该罚该罚,等会儿老哥哥我一定是自罚三杯,向老弟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