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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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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家的核桃园挨着一条大深沟,今天上午我在对面山坡发现一大蜂巢。”

    被李墩儿问起什么野味后,林辰东边骑车边说出了今天上午在赵家核桃园的发现。

    “哈哈……咱俩这是要当熊大、熊二啊。”李墩儿坐在林辰东的身后,大笑道:“熊二,你这是要带着俺熊大去捅马蜂窝啊,不会给蜇成刺猬吧?”

    “那就看你够不够激灵了。”林辰东笑道。

    “熊二,你就看俺熊大的吧。”李墩儿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

    摩托车直接开到赵家核桃园东边的土坡跟前,原来这核桃园边上有一条大深沟,沟内树木杂草丛生,对面是个陡峭的山坡。

    “看到没有,就在对面。”

    林辰东一边朝着对面指了指,一边放下背包,掏出一卷细铁丝,熟练的做了一个铁丝环。

    “东子,弄蜂窝还要用铁丝?”

    “这是第二产业,不能光吃蜂蜜吧,试试能不能弄点真正的野味。”说完,林辰东已经用细铁丝做出了好几个圆环,这是捉野味用的套子。

    “捉野兔?”李墩儿终于明白了。

    “不知道有没有野兔,试试运气,不过上午我发现有不少野鸡,菲姐说是附近养殖场跑出来的,繁殖了不少,带翅膀家伙不好抓,只能下套子……”

    这么会工夫,林辰东已经做好了十几个套子。套子做好后,林辰东从背包内取出一捆绳子,将一头拴在一颗核桃树上,随后跟李墩儿顺着绳子来到了深沟下。

    这沟底应该很少有人来,林辰东按照小时候的经验,将那十个套子放在了有动物毛发的地方。

    将一根粗树枝楔进硬土里,将套子一头的铁丝栓上,套圈三分之一埋土里,其余三分之二留在地面立着。

    林辰东在十几个“陷阱”周围撒了些提前准备好的谷物、白菜叶。

    现在是该对山坡上的蜂巢下手了,林辰东和李墩儿找了些干柴,来到蜂巢正下方,点燃干柴后,两个人在上面放了些青绿的树枝树叶,很快冒起了浓烟。

    这还不够,林辰东和李墩儿顺着绳子爬上了核桃园,收拾好绳子后,骑摩托车饶了老大一个弯,来到了对面的山坡上。

    还是找了棵树,将绳子顺下了山坡。

    林辰东让李墩儿拖了上衣,裹在头上,只露出两个眼睛。

    蜜蜂对于蜂巢下面的攻击非常灵敏,可对蜂巢上面的攻击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这还是林辰东当年看动物世界学来的经验。所以,他决定顺着绳子从上而下取蜂蜜。

    李墩儿可没玩过这些,他只能干看着。

    武装好的林辰东将从赵家带出来的小竹篮别在腰间,顺着绳子一直来到蜂巢上方,他找了块突出崖壁的石头站住脚。

    此时烟雾已经让蜂巢的蜜蜂混乱,偶然有几个蜜蜂在蜂巢上方,也并不足以对林辰东造成伤害。

    一手抓着绳子,林辰东斜靠身子,从下而上用另外一直手扒开了蜂巢外的土石。

    最终取出了一大块满是蜂蜜的蜂巢,而林辰东并不贪心,他只是取了这么一块,剩下就留给蜜蜂们过冬吧。

    将蜂巢放在提前绑在腰间的塑料壶中,林辰东顺着绳子爬上了山坡。

    坐在地上,看着收获的蜂蜜,林辰东跟李墩儿开心的大笑起来,就这么个工夫儿,深沟下突然传来几声野鸡的鸣叫声。

    “东子,套子有收获。”

    李墩儿这一次说什么也没让林辰东下去,自己一个人顺着绳子下了深沟。

    半个小时候后,当李墩儿上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花斑的野鸡,难掩脸上开心的笑容。

    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钟,太阳也没有落山。

    林辰东也李墩儿也没有着急离开,他们想等等,没准深沟下的“陷阱”还会有更多的收获,两个人靠着树干看着深沟对面的核桃园,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不多时,眼尖的李墩儿发现对面核桃园里,赵辉一只拿着个竹条做的搂耙子在清理掉落的树叶。

    李墩儿摇摇头,笑着道:“这硬汉还真是闲不住,肯定是背着闺女出来干活。”

    “走吧,帮忙去。”林辰东开口道。

    “走。”

    林辰东和李墩儿一起,拎着收获的蜂蜜,骑车回到了对面的核桃园。

    核桃园内,正忙活的赵辉听到自家摩托车的声音后,转身一看是林辰东和李墩儿,同时他也发现了李墩儿手里拎着一只野鸡。

    “你们两个行啊,这东西可不好抓。”

    “大叔,还有蜂蜜呢。”李墩儿走过去,将小竹篮里的蜂蜜给赵辉看了看。

    “这就更难得了,我尝尝。”赵辉放下手中的耙子,伸手掰了一小块蜂蜜,放进嘴里,那醇香的甜味让人回味无穷。

    “赵叔,我和墩子帮你干活。”

    林辰东上前,拿起地上的耙子,开始清理地上的树叶。

    “小林……”

    赵辉刚要开口,李墩儿便将半包中华烟拍在了他的手上,笑呵呵道:“大叔,你一边抽烟,这点活我跟东子包了。”

    赵辉摇摇头,露出一脸笑容。

    “大叔,这片核桃园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李墩儿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一切。”

    很简单的一个词,表明了赵辉的态度,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每一棵树都是他一只手种起来的。

    除了女儿,这片核桃树就是他的唯一。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渐黑,三人准备打道回府,没成想,深沟下再次传来一阵野鸡的鸣叫声。

    李墩儿拿着绳子,朝着深沟方向跑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野鸡外加一只野兔,这可谓是收获颇丰,林辰东根本就没有想到。

    月色朦胧,赵家小院内飘着阵阵浓香。

    野生中华蜂生产的野生蜂蜜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不浓,但放置在空气中却经久不绝。

    李墩儿坐在院子内的餐桌旁,看着林辰东将蜂蜜一刷刷的涂在铁架子上正烤着的野鸡肉和野兔肉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小林,好了没有?”

    赵家父女也在餐桌旁等了良久,赵辉喝了口白酒,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烤肉,那裹着蜂蜜的酥脆外皮在滋滋冒油。

    赵琳菲扭头,看了一眼笼子里馋的“吱吱”直叫的两只大狗,喊了一声:“闭嘴。”转过身的时候不禁添了添嘴唇。

    “好了。”

    又刷了一层蜂蜜,林辰东终于将兔肉和鸡肉放在了桌上。

    这一晚上,四个人吃了个天昏地暗,也喝了个天昏地暗,当然林辰东和赵琳菲没多喝,他们两个其实酒量都很好,只是不贪杯。

    李墩儿可不管这些,端起大碗“野三坡”酒,跟赵辉一阵痛饮。

    这一次,赵琳菲没有阻拦父亲痛饮。

    大笑、划拳、狗叫声,让这个农家小院热闹非凡。

    直到夜里十一点钟,林辰东和李墩儿回到了房间,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墩子这家伙喝了那么多酒,三天内查酒驾都得超标,看来明天只能自己开车了。

    不过李墩儿还是蛮清醒的,没有像昨天那样拉着林辰东去偷看赵琳菲洗澡。

    累了一天的两个人倒头就睡。

    “哐哐哐……”

    一连串的砸门声响起,将熟睡中的林辰东吵醒,猛地睁开眼,砸门声还在继续,并且比之前更加急促了些,狗叫声更加凶狠……

    “墩子,好像出事了。”

    林辰东喊了李墩儿一声,也没等他,便下了床开始穿衣服,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此时不过是凌晨五点钟,天还没有拂晓。

    换上半袖海魂衫,林辰东走出房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院外的敲门声停了,有人打开了大门。

    下了楼,林辰东来到客厅,隔着玻璃看到院子大门口站着个青年,这人昨天他见过,正是本村的一个村民。

    青年跟前,站在睡眼朦胧的赵辉。

    “进门说吧。”赵辉微闭着眼,披着个外衣走进客厅。

    “大舅,出事了。”青年的脸上煞白,额头上满是汗水,看来是跑着过来的。

    “什么事?”赵辉问了一句。

    “说出来,你可千万别着急。”青年进了门,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到底什么事啊,看把你给急的。”

    “大舅,这事我说出来,您可千万别着急,想开点。”青年的这番话,不由得让赵辉心头一紧。

    林辰东也是一脸的疑惑,而此时他看到另外一个房间中,赵琳菲走了出来。

    “有话快说。”赵琳菲道。

    “大舅,你家的核桃园……”

    “核桃园怎么了?”赵家父女异口同声道。

    “核桃园的树,全都给人砍了。”

    这话刚出口,赵辉的脸色顿时大变,随后一脸不敢相信的口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昨天傍晚,我跟小林他们两个还在地里……”

    “是真的,我今天一大早去地里,路过你家核桃园,看到核桃树给人砍的都不成样了,总之是一棵树也没剩下,全给人毁了……”

    “不可能……不可能……”赵辉此时一脸的刷白,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小步,单手伏在了沙发背上。

    “爸。”

    赵琳菲走过去,扶住了自己的父亲,同时不忘安慰道:“先别着急,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间,赵琳菲带着青年走出客厅,上了自己那辆黑色的雅马哈,带着青年极速驶出了大门。

    林辰东连忙倒了杯水递给赵辉,可他发抖的手甚至扶不稳那纸杯,一张脸也是异常紧张。

    “东子,到底怎么回事?”

    李墩儿下了楼,看着赵辉那惨白的脸色,顿时皱紧了眉头。

    “刚刚有人说赵叔家的核桃树被人毁了……”林辰东将事情跟李墩儿说了一遍。

    “什么?我……”

    李墩儿大眼珠子一瞪,刚要说话却看到林辰东朝着自己使眼色,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那些核桃树对赵辉意味着什么,他昨天问过。

    “大叔,估计刚刚那人是开玩笑的,等你家闺女回来应该就没事了,这种玩笑丫也敢开,那小子回来,我揍他一顿儿……”

    李墩儿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是颇为担忧。

    嗡……

    摩托车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赵辉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客厅门口,朝着车棚内的赵琳菲急切道:“闺女?”

    赵琳菲摘下头盔,走到父亲跟前,一双眼睛已经微红,眼中满是暴怒的火焰,可她还是张口道:“爸,没事。”

    “闺女……你从小就不会说谎……”

    赵辉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张开的嘴巴却是良久没有闭上,随后身子一歪向后倒去,好在林辰东和李墩儿在他身后。

    “墩子,快帮忙。”

    林辰东和李墩儿一起将赵辉搀扶到了沙发上,这个时候赵琳菲也拿着一瓶速效尽心丸走了过来,三个人捏开嘴巴给赵辉灌了一粒。

    李墩儿见赵辉已经昏迷,忙问了赵琳菲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赵琳菲咬着牙,狠狠道:“核桃树一颗没剩,全都被毁了,刚刚有人看到二虎一帮人去过。”

    “妈的,肯定是二虎那帮个人渣干的。”李墩儿睁大眼睛,牙齿在嘴里咬的蹦蹦响。

    赵琳菲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猛地睁开后露出那冷冰冰的寒光,她迈开腿便要出门。

    “菲姐。”

    林辰东抢先一步拦下了赵琳菲。

    “让开。”赵琳菲冷冷看着林辰东,甚至已经准备举拳。

    “照顾赵叔吧,别在让他受别的刺激。”林辰东没有让开,脸上透露着寸步不让的意思,

    对赵辉意味着一切的核桃园没了,他此时最需要女儿在身边陪伴。

    赵琳菲一双冒火的眼睛看着坚定如铁的林辰东,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后,她转过身,坐在了赵辉身旁。

    林辰东见状,二话没说,从容的转过身,走出了客厅。

    轻轻关上门,林辰东的眼中露出那杀人的目光,“噔噔噔”几个大步走到车棚内,看了一眼装满核桃的皮卡车,最终走到了赵琳菲那辆银白色的雅马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