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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未知的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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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市北区的海东步行街,一直以人流量大和购物场所集中而著称。不管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总有无数的本地人和外地人在这里来来去去。

    “喂,小子!别以为道个歉就完了!!”

    四五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扮相也流里流气的青年聚在某个阳光照不到的街角,包围了一个右眼戴着奇特眼镜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十五岁左右,身着颇为时髦的夹克和蓝色牛仔裤,正垂着头在狭小的活动范围里慢慢移动,似乎想找空子逃出去。

    “你他x的有在听我话吗,啊?!那是什么眼神?”

    也许是被少年抬头时的表情激怒了,为首的叼烟青年一下子狰狞起来,正要上前抓他的衣领——

    “——小罂!!”

    一声高喊由远及近,还没等混混们回过神来,一只手就唰地伸进他们之间的缝隙,把少年从圈子里拖了出去。“谁……!”叼烟男子大怒,刚想发作,看清楚那个程咬金时却愣了一下。

    面前二十岁上下的眼镜青年有着微卷的金发和紫色眼眸,身穿中山装式制服,腋下还夹着一本堪比牛津词典的厚书。“抱歉突然打扰各位……”他有些慌张地问道,“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我弟弟对各位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混混们顿时安静下来。“——唷,原来是这小子的哥哥呀?你平时是怎么管教弟弟的?”叼烟男子喷出一口浓雾,“他刚才狠狠撞了我一下,只了声‘对不起’就想开溜,我这条胳膊可是刚动过手术还没拆线呢!你怎么办吧!”

    金发青年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又问:“那,要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老子现在可是疼得要死啊!刀口肯定裂开了!”叼烟男子嚷道。“那么,请把伤口露出来给我看看好吗?”青年赶紧表示,“我还懂一点急救办法,真的很严重的话,我一定负起责任送您去医院……”

    “律司!”少年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得到的却是一声低低的“别动”。“肯定裂开了,不看都知道!”混混头儿眯起眼睛,“医院可以免送……把你们哥俩身上的现金和值钱东西都留下就行啦。”

    叫做律司的青年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可是,我和我弟弟还都是学生……”

    “学生就没有钱吗?天大的笑话!况且你弟弟这身行头怎么看都不是便宜货嘛!”叼烟男子冷冷一笑,“你们就算没现钱,卡什么的总有一两张吧?”

    其他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少年似乎听不下去了,低低“啧”了一声,靠近青年耳语:“律司,够了,跟这种人渣气什么,看我马上就摆平他!”

    “还不行,小罂,我们尽量别……”

    “唠叨什么呢,啊?”叼烟男子等得不耐烦了。律司咬了咬嘴唇,谨慎地:“先生,你们再这样下去,会构成寻衅滋事罪……”

    “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只好用点强的了。”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活动骨节的咔咔响声。

    金发青年见状,怔了十秒左右,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用和平手段解决的……各位,稍后请不要怪我之前没劝告过你们。”

    叼烟男子立刻带头大笑起来,指着他对同伴们直嚷“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种台词啊”。被嘲笑的人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径直走到草鸀色头发的少年身后。

    “‘恶人虽然连手,必不免受罚’——《旧约。箴言》10:21。”

    趁混混们愣神的工夫,律司一手搭住少年的肩,另一手则抚上了他的右脸颊。

    “小罂,记好了——点到为止。”

    完,他摘下了少年的单片眼镜。

    “保持现在的速度不要变!坚持一下,只剩一圈了!”

    像金刚一般挺立在跑道边的体育老师,手持哨子向跑过面前的学生放声吆喝。海牙学院运动场上的积水已经清理干净,各班的体育课也得以照常进行,旌姬一边在女生队伍中间慢慢跑动,一边有意无意地朝运动场的某个方向张望。

    “怎么啦,旌姬,又在找上官学长?”

    旁边的英佳出声调侃。火焰少女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随即干笑道:“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太久,习惯了,改不掉啦。”

    “不过话回来,你和你家上司的进展未免也太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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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旌姬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什、什么进展?!”

    “别装傻啦,你和上官学长都相处一个多学期了诶,如果是在偶像剧里,这段时间都够男女主角打退好几波情敌顺便订婚了!当然如果剧情再曲折点,也可以奉子成……”

    “朱英佳!虽然我不能用能力对付你但还是可以用拳头的!”

    “队伍中间那两个!不要在跑步的时候打闹!!”……

    结果直到跑完全程、做完健身操,老师宣布自由活动的时候,旌姬也没机会抓住同桌教训一番。她只好重拾初衷,走向高二(3)班的领地去找魅堂或巧妤。此时球场上已经开始了多个班级的男生参与的大混战,球沿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轨道飞来飞去,用“险象环生”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传这边,传这边……喂!你往哪里踢啊!!”

    肌肤上猛然掠过一阵杀气般的寒意。惯于战斗的旌姬立刻做出反应,一转头却发现失控的足球正向自己疾飞而来。“唔……!”她本能地举手来挡,就在这一瞬——

    “‘风筑城防’!!”

    几乎就在足球要撞上随从少女的前一秒,一道大气的防壁闪电般出现在二者之间。一头撞上来的球顿时被狠狠弹出老远,只剩旌姬保持着半举右臂的礀势愣在原地。

    “……魅堂大人?”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运动场东北角跑来,转眼就到了她面前。“赶上了么?有没有砸到你?”魅堂关切地问,气息没有丝毫紊乱,渀佛他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靠近旌姬的苍蝇。

    “没有……但是,我想我自己能挡下那个球……”

    金眼少年松了口气,表情温和了许多:“徒手去挡以那种速度飞来的球的话,你可不会毫发无损,所以还是领情吧。”

    旌姬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地向上司行礼道谢。“真是的,感觉最近总是被您救呢。”她苦笑着。

    “‘总是’?”魅堂投来疑问的视线。

    “对啊,从……水月的那回算起,在学校保卫战中又借用了您的剑,再加上刚才就有三次了。”

    察觉到她语言里隐藏的情绪,“牙之御座”便不再多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计较什么,骑士团里和你关系最密切的人就是我,我不救你的话谁救。”

    哇啊,又来了!近来怎么老是听到叫人心跳加速的话……旌姬赶紧拍拍胸口,跟上往回走的魅堂,两人沿着球场边缘散起步来。这个时节天气终于开始转暖,渀佛走在阳光下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然而,随从少女偷偷瞥着上司的侧脸,无端地感到一阵不安。

    为什么会觉得,这种和平又幸福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仅有一人高的密室内寂静得像墓穴一般,除了结界的五色光芒在墙上流转,再也没有其他光源。“阿芙洛迪忒”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囚禁了十年那么久了。

    尽管左腕上的表告诉她,她在这里的实际时间是十二小时。

    双手被金刚索高高吊着,卷发女郎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神采的眼里一片浑浊。整整一天一夜,梦蝶滴水未进,而且束缚着她的法器、结界的力量都远远在她之上。

    “在这里慢慢反省吧,‘阿芙洛迪忒’!当地狱的业火烧到眼前时,看你是否还坚持自己的无辜!”

    昨天上午交涉破裂后,勃然大怒的莲华姬将自己强行带回“东宫”,用法术关进这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室里,从此就再没有出现过。以她的性格和手段,不定真的会把自己一直关到死……梦蝶已经被疲惫和饥渴折磨得昏昏沉沉,大脑却还在不停思考:

    手机被宫主没收了,不知有没有户要下订单?家人有没有跟自己联络过?如果有人登门拜访怎么办……

    喀哒,喀哒——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梦蝶轻叹一声,微微偏过头,小窗口中出现的却是莲华姬双手抱胸、一脸不爽的模样。

    “改日去拜谢陛下吧,‘阿芙洛迪忒’,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呢!”

    “……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东宫主又狠狠瞪她一眼,打了个响指,密室里的结界瞬间烟消云散。“陛下有令,因为出现了新的敌人,从今日起东西二宫中止一切惩治及内讧行为,所有干部进入备战状态。”她打开铁门,双手结起法印,两条金刚索也无声无息地从梦蝶腕上松脱,“希望‘风花之鸟’那边进行顺利,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一回渔?p>

    塘恕!?p>

    双臂的知觉终于慢慢恢复,卷发女郎扶着墙壁吃力地站起来。“新的……敌人?渔翁?”她不解地看着莲华姬,“宫主大人,我们的敌人不是只有海牙那些……”

    “真是愚笨啊,谁告诉过你这个国家只有一支‘骑士团’的?”

    教学楼上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靖翔离开教室时,晚自习已经结束二十分钟了。慢慢走出校门,呼吸够了夜晚的清凉空气,他疲惫的大脑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对高三生来,这是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学期了,再过六十多天,他们就要接受高考的试炼。现在的靖翔深知自己还不行——在高三的四位正式骑士中,不品学兼优的剑仪,两个女生的级部排名也都比自己高。韶真虽然不曾明,但她每次看着自己时露出的担忧神色可不像是装的。

    “只有两个月时间,我还能进步多少名呢……”

    “御座右侍卫”不禁叹息出声。还好家就在海牙学院附近,就让在学校里不敢分心去烦闷的自己,借着这宝贵的步行回家时间暂且放松一会儿……

    然而,靖翔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很快又皱了起来。

    “暗箭”这个称号虽然有悖于传统的骑士精神,但偷袭与反偷袭也是现代的战士们不可或缺的能力。察觉有异状的靖翔停住脚步,边警戒着四周边屏息静听。

    这是……许多翅膀一起高速振动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了。

    突然间,马路对面的树上发出哗啦啦一阵乱响,数十个暗黄色的飞行物体冲破树冠朝“暗箭骑士”袭来。靖翔闪电般地举起书包砸了过去,同时借着这几秒钟的空隙一把摘下战徽:

    “‘许德拉’!!”

    小巧的六角形徽章瞬间变为黑色长蛇,厉声呼啸着向那群物体一扫,它们立刻轰地一声四下飞散。靖翔手提鞭子退后几步,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黄蜂——但是,正常的黄蜂怎么可能长得像巴掌一样大?!

    在比他的视线略高的地方,十几只外表和普通胡蜂无异的生物正嗡嗡地徘徊着。靖翔直视着那些没有感情的复眼,很快排除了人工兽的可能性。“是使魔吗……还是式神……”他喃喃自语,同时甩了一下空闲的左手,将衣里的袖箭调整到待发状态。

    下一秒,双方同时发起了进攻。黄蜂们亮出一指长的毒针,从四面八方向靖翔刺去;“御座右侍卫”一声怒吼,把武器旋转成一股龙卷风,先扑上来的几只黄蜂躲闪不及,转眼就被打成一滩肉酱。剩下的见势不好马上掉头飞走,长鞭却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劈里啪啦地掠过路面、树木、花坛和墙壁,扬起漫天尘土,把敌人和夜晚的寂静一起打得粉碎。“啪!”视力范围内的最后一只黄蜂被击碎在电线杆上,靖翔才高举手臂,将狩猎完毕的巨蛇收回身侧。

    “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是‘钢铁神宫’的新花样吗?”

    高大的骑士少年浓眉紧锁,手按胸口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走到马路中间去捡书包。就在他弯下腰的那一刻,左臂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侧后方挥去——

    寒光一闪而过。只听一声闷响和一阵垂死的嗡嗡声,真正的“最后”一只黄蜂被一支袖箭牢牢钉在树上,令人作呕的浓稠体液随即顺着树干缓缓流了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天真,会放走一个活口回去找老大。”

    靖翔慢慢站直身体,全身释放出充满压迫和威胁之意的气势,渀佛一台要碾碎一切的战车。

    次日晨,海牙学院理事长室——

    苍后看着平摊在桌上的手帕,再看看面前不惜翘掉晨读课跑来汇报的“暗箭骑士”,沉默地把交叉的双手放到嘴边。“……靖翔,”他半晌后开口了,“你确定昨晚袭击你的既不是人工兽,也不是式神或其他的东西?”

    “很抱歉,属下做不出精确的判断,但那些黄蜂给人的感觉真的只是个头过大的普通昆虫而已。”靖翔懊恼地摇摇头,“战斗结束后,我特地收集了一些翅膀、触须之类的残骸,准备第二天带给您看,谁知……过了一夜就无影无踪了。”

    手帕上确实连一点污迹也没有,靖翔收集的证据就这么悄悄地蒸发了。蓝发青年皱了一会眉,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

    “这种战斗方式……是‘虫使’吗……”

    “……大团长?”

    苍后打起精神,继续向“御座右侍卫”确认道:“靖翔,你在战斗的时候,有没有感应到附近有别的‘气’?”

    “完全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操纵异常昆虫,擅长夜间行动,完全遮断气息——能做到这些的异能力者是不多见的。这样的话,搜索范围就小得多了。

    “靖翔,辛苦你了,麻烦你暂时不要把此事告诉第三个人,包括御座在内。”苍后从桌角舀过手机,“先回去上课吧,自己多小心点,我马上通知苍王。”

    “暗箭骑士”立刻行了一礼,快步离开了理事长室。大团长则慢慢翻着手机通讯录,露出“真是够了”的无奈表情。

    “律司,你们在苍天市还好么?阿罂还听话吧?”

    看了一眼床上裹着被子睡得正熟的少年,金发青年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回答:“多谢您的关心,大团长,我们都很好……小罂也没做过什么乱来的事。”

    “这样我就放心了,”电话另一端的人笑道,“那么,调查工作进行得如何?”

    “情报还在搜集中。请您放心,赌上我们‘侍者’的名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出这句话的时候,律司郑重地按了按别在胸前的菱形徽章。在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照射下,上面升龙与紫荆花的图案分外耀眼。

    因为作者是个苦逼上班族,只有双休日有集中时间写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读者包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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