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世家 > 第73章

第73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夜的命名术天机之神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我的大明星家族大国重工孤岛求生之重生狂蟒位面因果系统都市狐仙养成记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w.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96593">;回内务府,直愣愣坐了半天,福格来办事,和她说话,她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魂不守舍。 ( ,最新章节访问: 。

    “怎么了?”福格觑她神‘色’,“为大伯父忧心?还是和容实吵嘴了?大伯父的事儿暂时过去了,眼下成了那样,想来不会再追究了。容实近来在忙什么,京里常不见他人影儿。”

    她摇摇头,“我也‘挺’久没见着他了,想是值上忙得走不开吧!”她叫了声三哥,“内务府里琐事多,不像奉宸院,皇上不出京,那儿就没什么‘操’持的。在这里还习惯?”

    福格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才开始的时候确实‘摸’不着‘门’道,时间久些慢慢也就习惯了。“

    她嗯了声,低头说:“我阿玛有程子上不了值呢,内务府要请三哥多帮衬。毕竟官衔还在,万一哪里出了纰漏,罪责还在我阿玛身上。”

    福格大而化之一挥手,“不是还有你呢吗,有事儿你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她沉默下来,轻轻抚那膝襕,“我只怕待不长了……”

    福格蹙了眉,终于意识到要出事了,直起身问:“怎么的?你要上哪儿去?要出阁吗?出了阁也可以接着管事的,你身上还有员外郎的衔儿呢 盛宠凉薄娇妻最新章节;!”

    正说着,小苏拉领着乾清宫御前太监赵磐进来:“传万岁爷口谕,着内务府记档,遣御医往佟府为大总管佟佳述明看诊。”

    她站起来蹲安。“奴才佟佳氏,谢万岁爷赏。”

    旁边的福格呆住了,她没有自称臣,而是自称佟佳氏,这是什么情况?等赵磐走了,他上前来搀她,“你是要急死三哥吗?万岁爷准你辞官嫁人了?事先怎么一点儿风声都不漏?”

    她看了他一眼,泪盈于睫,“我不是要嫁容实,我得给皇上充后宫了。三哥你记着,万万不能叫姑娘进宫当差,当着当着就坏事了,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嫁。”

    福格目瞪口呆,“这……容家已经过定了,这么做……”

    如果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能对皇帝起管束的作用,她也不会被‘逼’到犄角旮旯了。她无可奈何道:“容实这会子在营房,还不知道我这里的事儿。你要是见了他,好歹替我劝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请他另择良配吧!”

    福格要应她,刚张嘴‘门’上又来了人,打千儿说:“万岁爷传小总管乾清宫问话。”

    她缓缓长舒一口气,转头对福格笑了笑,“我去了,三哥别忘了我的嘱托。”

    福格茫然追出去,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远了。

    天‘欲’暮,踏上廊庑的时候,身后赶上来一溜小太监,提着灯笼一个一个往上挂。那橘红的光照亮了檐下那一片开阔地,她看见殿‘门’前站着个人,负着两手,眉目森然。

    她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蹲身请了个双安。他没有说话,转身往殿里去了。

    她只得跟进去,他在东暖阁设了便餐,雕龙的炕桌搁在南炕上,什么都是双份的。指了指对面,“坐。”

    她站在脚踏前说不敢,“奴才微末,不敢逾越和主子同坐。主子只管吩咐,奴才站着听令就是了。”

    他寒声道:“朕让你坐你就坐,非要惹朕发火才听话吗?”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僵硬地在他对面坐下 嫡女为妃;。烛台上的灯火在琉璃罩子后跳动,她顿了顿,执起酒壶给他斟满,然后搁下,缓和着声气道:“我来前也想过,既然到了这份上,我再回避,未免畏首畏尾。我有两句话和主子说,不知主子愿不愿意听?”

    他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朕可以选择不听吗?”见她噎了下,垂眼道,“说吧,有什么就敞开了说,伤口捂在褥子里,早晚要化脓的。”

    她低头看面前的酒盏,清酒的表面倒映出她的脸,她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您多番相‘逼’,无非是想让我进后宫。”

    他也不讳言,颔首道是,“朕想要什么,从来用不着藏着掖着。”

    “奴才可以进宫,但要和主子约法三章。”她抬起一双潋滟的眼眸,直直望进他心底,“奴才只居后宫,不上封号。”

    他有些意外,“你打算没名没分跟着朕?这也算你对朕的反抗?”

    她没有应承,只道:“奴才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主子要是想御幸,奴才绝没有二话,幸后与君长辞,永不复见。”

    他眼里‘阴’霾丛生,冷笑道:“果真是内务府出来的油子,简直滴水不漏。朕问你,既然如此,你进没进朕的后宫,有什么差别?朕要幸你,你就给朕寻死觅活,可要是不幸,你怎么给朕生儿子?”

    她腾地红了脸,明明很受屈辱,却依旧平静得一汪死水似的,“我不知道主子对我有几分真心,如果只贪图这个皮囊,拿去就是了。可如果当真在乎我,就该听听我的想法。爱一个人不是得到就够的,要走进人心里,别人才能死心塌地跟着您。您对我究竟是出于好奇,还是真心想和我长相厮守?我有时候也常想,我哪里好呢,能叫主子上心。也许主子只是不甘心,瞧容实捡了漏,把您给比下去了 冷情娇妻太难宠最新章节;。”

    他拉着脸说:“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当我闲得发慌了?要不是喜欢,为什么会不甘心?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古人也是这么说的。朕想让自己爱的人永远陪着朕,有错么?你原本就是朕旗下人,这些年朕一直忙于政务,从来没把旗奴放在眼里,其实咱们只是缺个机缘,要是早早遇上,也许就没有今天这些不愉快了。”他两手虚虚拢着,放在炕桌上,涩然看了她一眼,“如果咱们从头开始,你还能接受我吗?”

    他的爱太沉重,几乎要令她窒息,她明知道答案的,却没法不敷衍他,惹急了他破罐子破摔,到时候怎么转圜?她迟疑了下,“主子能学会爱一个人吗?不需要卑躬屈膝,只要寻常相处,没有算计,也没有以权压人。倘或能做到,说不定咱们能从新开始……”

    他眼里燃起了希望,急匆匆说好。伸手来牵她,刚触到她的手,怕她不高兴,慌忙又放开了,“你不骗朕,愿意给朕机会?”

    她点点头,“我人在这里,万岁爷触手可及。”

    他有些迫切地问:“要多久,你才能爱上朕?”

    她为难地看他,“这种事儿可不好说,要瞧缘分。主子要能说到做到,我也不是铁石心肠。”

    几乎很快达成了一致,他自己心里知道,其实他羡慕容实,羡慕他们之间平和的相处,也羡慕颂银面对他是眼里泛起的温柔的‘波’光。如果哪天她也能这么对他多好,人爬到一定的高度后,寂寞空前壮大。他需要一个人分享他的成就,不是什么孛儿只斤氏,也不是什么贵妃贵嫔,只有她。她见识广,官场上历练过的人,视角比深养闺中的‘女’人远大广阔。他说的话她能明白,不会像那些后妃们常挂在嘴上的,一味的“万岁爷说得是”。他不缺人奉承,好话听多了腻味,需要一个能与之畅谈甚至点拨的人。

    “既然你同朕约法三章,那朕是不是也可以提个要求?”他觑着她的脸道,“你和容实不能再有往来,成不成?我知道紫禁城里的太监宫‘女’都要让你三分脸,你想背着朕见他不是难事。”

    见了又能怎么样?她如今只有祈盼他们的计划能成功,假使大阿哥能夺回皇位,她不受他任何册封,将来也许还有和容实团圆的一天。反之呢,即便是个最低等的答应,再想回到正轨上也不可能了。到最后大概会像先帝的那些嫔妃一样,分派到寡‘妇’院里,从此秋雨梧桐了此残生 戮神是个技术活;。

    她说好,“我不同他往来,但是主子也得答应我不动他分毫,只有他平平安安的,我才能慢慢把心收回来。否则我牵挂他一辈子,少不得辜负主子盛情了。”

    说实话他有点生气,她到底处处向着容实,根本没有要和他过日子的意思。可转念想想,就如她说的,人都已经在他身边了,只要耐得下‘性’子来,她就算是块顽石,也终有水滴石穿的一天。

    他一再忍让,心平气和说成,“只要你眼里有朕,朕答应不动容实。再过程子,等大婚完了,把他调离京城也就是了。”似乎相谈甚欢,他冲她举杯,“咱们干了?”

    她双手托着金杯和他碰了碰,“主子一言九鼎,奴才先谢过了。”

    这也算是个甜头,她浑身长刺,‘弄’不好就扎人。顺着捋,那身刺都放下了,他就敢去抱紧她了。

    他按耐不住喜悦,几回了,在内务府值房里碰面都是剑拔弩张,尤其上回,那件事简直让他产生‘阴’影。他以为自己不成了,紧要关头这么丢分子。后来试过,总算还行,他才放心。其实她来了,他就有些跃跃‘欲’试,起码把那回的遗憾找补回来。可是她有言在先了,‘侍’寝一次永不复见,他要的不光是她的身子,更要紧的是她的思想和灵魂。宫里‘女’人多得是,哪个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不缺‘女’人,所以把她圈在身边,不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可以不去动她。

    他心里居然有了说不清的‘激’动,几乎和初登大宝时不相上下。灯下看她,道不尽的好,总觉得这眉眼、这神态、这举手投足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感觉安然了,奇怪只要她在,他就真的别无所求了。也许他表达爱意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是发自内心,不比容实少。

    他托着腮看她,不好意思多瞧,瞥一眼赶紧调开视线。她牵袖给他布点心,他趁机再看一眼,满心欢喜。

    颂银只做不察,心里却哀叹,他和容实都有孩子气,不同之处在于容二爷顽劣,他蛮横罢了。

    “朕的寝宫在这里,你就留在这里,不必另派地方了。每宫都有主位,你没有位分,去了不伦不类,倒不如在朕身边。”他高高兴兴给她想辙,“不要住围房,那里是御前‘女’官的榻榻,就住弘德殿吧,后室清静,没人会去打搅你。你只要在朕散朝的时候上东暖阁等着朕,让朕立刻见得到你就好 失忆总裁别耍赖最新章节;。”

    她欠身应嗻,又问:“内务府怎么处置呢?我不在,我阿玛又上不得值……”

    提起述明倒让他很是心虚和尴尬,要了闺‘女’却这样羞辱爹……他斟酌了下,“内务府毕竟是你佟家世袭,这会子易主对不住你。这么着,让陆润暂且代理,等你阿玛好些了,再‘交’还给他打理。”

    她抿‘唇’不语,横竖如今都得听人的命令,他说住哪儿就住哪儿,他想见她就见她,想让阿玛继续上值就继续上值……颂银一直觉得愧对老太太和父母,因为自己力求圆满,害得全家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她不敢说想通了,至少已经退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周全佟容两家,总算安心了。就像她彼时对容太太说过的那样,即便不能和容实在一起,也会想尽办法帮衬他。他们这回起事并非万无一失,虽说宫中两黄旗‘侍’卫只占据两成不到,但皇城外沿的羽林卫都是皇帝的亲军,要制约那股势力,就得动用王爷们压箱底的人。如果能兵不血刃当然最好,万一不成事,保容实‘性’命总是可以的。

    月‘色’尚好,她这里满心凄凉,城外却有一骑绝尘而来。城‘门’紧闭,‘门’券太深,两盏巨大的白纱灯笼摇晃着,照亮帽沿下一双寒雾笼罩的眼。他策马到城前,带班佐领压刀上前,‘门’神一样‘挺’腰站着,抬手一举,“夜闯‘门’禁者,斩!”

    他抬起官帽,将腰牌扔了过去,向上拱手:“领‘侍’卫内大臣容实,奉命回京。”

    一品的大员,出入城自然不像平民百姓那么严苛,有他的腰牌为证,佐领很快回手示意底下兵卒,复扫袖对他打了一千儿,“奴才职责所在,不敢擅作主张,须回禀了军‘门’才好放行,请容大人稍待。”

    他不置可否,人在马上,心早就飞奔进紫禁城了。得到消息时他简直要疯了,都是他不好,大计图得连媳‘妇’儿都保不住,还当什么男人!其实城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时刻提醒自己以大局为重,现在颂银被强纳进宫,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山是他乌雅氏的江山,颠来倒去都在人家兜里,他折腾个球!什么扶植大阿哥,那么多的弯弯绕,还不如直接上乾清宫取狗皇帝‘性’命。什么恨都能忍,唯有夺妻之恨不能忍,他把颂银想得太坚强了,以为不把她牵扯进来就是对她的保护,其实不是。皇帝的执念那么深,到最后居然明刀明枪的抢了,那就以男人的方式解决一回,即便是死,也要打他个终身下不得‘床’。

    马蹄袖下的十指紧紧扣住马缰,‘春’日的夜里仍旧寒意刻骨 双穿越之星渺虹师;。他紧抿嘴‘唇’,那面目在惨白的灯光下罗刹一样,看得人惊惶。城楼上有脚步声传下来,是戍守的九‘门’提督。他仰头一顾,下马来,待人走近了,拱手笑道:“今儿要劳烦嘉言兄了,我得了令,宫‘门’开时就要即刻入宫复旨,大半夜的叨扰您,真不好意思的。”

    九‘门’提督初设时品秩为正二品,后来升作从一品,和他一样的武官,职务又相差无几,见了面非得打起‘精’神来笑脸相迎不可。

    程修漠然看了他一眼,当初一起在‘侍’卫处当值,后来各自封官,各奔前程。他们的立场不同,容实是先帝党,他是豫王党。现如今豫亲王登极,大力提拔亲信,他当上九‘门’提督,自然要为主子守好‘门’户。

    “既然是奉旨,有手书没有?”

    容实咧咧嘴,“密令,哪儿来的手书!”

    “密令?那就是口说无凭了,”程修也对他报以一笑,“恕我不能放您进城。您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若非军机大事和八百里加急,没有半夜开城‘门’的规矩。上回江南道水淹,水都没过小‘腿’肚了,笔帖式进京送奏折,还不是老老实实等到五更。这样吧,我得了几两好茶,请您喝茶。您在我衙‘门’里将就半夜,等天亮了再进城吧。”

    他抬起小指挠了挠鬓角,“这可不成,回头主子怪罪,少不得连累您。”他斜眼觑他,“咱们同朝为官,又同为主子效命,互相总有个照应。谁还没有为难的时候呢,就像您……”他左右环顾,压着嗓子道,“您刚升职三天令堂就过世了,按着大钦体制,您理应回家守丧三年啊。可丁忧留用,仕途就受损啦,您不是没回去嘛!我算算,七月里才满三年吧?您这可不对,虽说是为主子当差,也不能罔顾人伦。咱们大钦是最讲孝道的,父死母死不守丧,该当凌迟,您瞧您这罪过……”

    程修被他说得冷汗直下,知道他有备而来。这个人是粘杆处出身,一肚子坏水,再说下去不知道还会掏出什么牛黄狗宝来,赶紧打发了是正经。忙回手一挥,“开城‘门’!”

    他翻身上马,笑着对他拱手,“多谢程大人通融。”

    程修不情不愿地回礼,看他策马扬鞭,消失在了黑‘洞’‘洞’的街道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