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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金蚕蛊母出 蜀东异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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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回大地,万物生萌,虽然远处滇山山脉的众多冰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晶光,空气中亦透着丝丝凉意,地面丛生的嫩草与枝头初发的叶芽都无不竭力显示着春天的盎然生机。在符公颜的精心培育下,七歧叶、玄冰针与飞天目都已经合用,但是由于噬魂蛆被诛戳一事,炼金蚕蛊的时间被拖延了。虽然耶律红花不知道从那里又找来了噬魂蛆,但是很明显已经赶不到立春之前。从符公颜口中,易天行得知耶律红花带回噬魂蛆的那个夜晚,脸色很不好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耶律红花并没有追查噬魂蛆的事情,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更令易天行不安。不过从耶律红花回来的第二天起,易天行便察觉到自己与澹台明珠被人监视着,所以这些日子里,易天行行事异常谨慎,终日除了练功、就是看书,连澹台明珠都很少见面。蒙术的伤势已经好了,整日跟在耶律红花身边,寸步不离,除了刚苏醒那日来过易天行房间、向易天行道谢并且取回犀龙内丹外,再没有跟易天行打过照面。

    易天行一如往常地练剑回屋,抹了把脸,站在窗口,望着远处晶莹剔透的山峰,暗自揣测着耶律红花炼蛊的日期。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易天行心中飞快闪过邱晨的影象,不由一阵欣喜,知道自己最近潜心修炼、功力又有精进。

    邱晨径自推门而入,丝毫没有客气的成分,粗声粗气地道:“师父有请!”

    易天行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徐徐道:“好,我马上去。”对着隔壁扬声道:“澹台姑娘,我去帮助耶律前辈炼蛊,你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邱晨闻言,嘴皮一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略一犹豫,转身替易天行带路。邱晨带着易天行行进迅速,不消片刻便来到蛊宗东面,那里已经被重新栽种过,再不是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毒花毒草,放眼望去,一片碧浪银涛,仔细一看,整个蛊宗东面种满了一种生具独茎、上有十二片心形绿叶,茎叶青翠如玉,顶上生一簇银色花团,一簇九蕾,花形如星的异花。

    易天行心中一震,一种毒花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坠星辰,其名由来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花形有若天上繁星,还因为在巫族传说中,它所散发的毒气,星辰触到也会坠落。不过此花十分罕见,而且栽培不易,寻常巫人得到一株,便会得若至宝,想不到耶律红花竟然能够大量种植这样毒花。以目下的情形而言,这些坠星辰毫无疑问是用来增强成形金蚕蛊母凶焰的,而超出自己预计威力的金蚕蛊无疑为自己的布置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站在花海外面、等候着邱晨与易天行到来的耶律红花,金色长袍内的身形如枪杆般笔挺,若非光秃秃的右腕垂在身旁,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受过重创的样子,此时转过头来,冷冷地盯向易天行:“你来了。”

    易天行调息静气,待心中震骇稍微平息,这才微笑着对耶律红花道:“耶律前辈已经准备好了?”

    耶律红花嘿嘿一笑,双目射出炽热的光芒:“不错,金蚕神蛊出世,便在今日!”

    易天行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就开始吧。”

    耶律红花眼中怒容一闪,沉声道:“你不要忘记答应过老夫什么?”

    易天行上前三步,来到耶律红花身前,收敛起揶揄之色,肃容道:“我当然记得。我易天行答应的事,永不更改。”

    耶律红花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就好。”说罢转身对着花海,大声喝道:“炼蛊开始!”

    花海四面应声腾起八道浓烟,内里各自现出一个蛊宗门人,手上均持有一面黑色长幡,蒙术、符公颜都在其中,连带领易天行来此的邱晨也在里面,只不知他什么时候跑到位置上去的。

    耶律红花双目精芒四射,左手一挥,蒙术等人立即展动手中黑幡,由幡头冒出一道黑气,分八面直插云霄,犹如八根擎天黑柱,甚是壮观。蒙术带头一声暴喝,将幡向前一指,八根黑柱立时倾倒下来,柱头猛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爆散为漫天黑气,弥散开来,笼罩住整个天空,登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耶律红花怪啸一声,四周忽然亮起无数明灯,也不知道是何物所制,光色极为明亮,将周遭环境照得通明,但是依然透不过顶上黑幕,景象诡异之极。耶律红花再次长啸,花海一侧传来轰隆之声,接着一大群人出现在明灯之后,或拖或拉,将一只径约丈许的三足青铜巨鼎推了过来,缓缓来到耶律红花面前。鼎一落定,便又冲出一群蛊宗门人,各自拿着炼金蚕蛊所需的九种毒草和九种矿物的提炼物,来到巨鼎周围,按照九宫方位立定。待他们各就各位,耶律红花将左手中指一弹,一点金星飞射而出,落在巨鼎之下,轰地一声,化作一蓬金色火焰,熊熊燃烧,瞬时将巨鼎烧得通红,直冒青烟。

    耶律红花见状,猛然大喝:“倒!”鼎旁手捧陶罐的蛊宗门人连忙上前,将罐中一种暗蓝色的浆汁倒进鼎中,浆汁一倒完,他们便飞身退下,接着上去的是手拿瓷瓶的蛊宗门人,倒入鼎中的是一种乌黑发亮、散发奇腥的液体。就这样,一批接一批的蛊宗门人井然有序地在鼎中增添着各种剧毒药物,前面几种是浆汁毒水,后面的不是花瓣枝叶、便是石块根茎之类的硬物。

    蛊宗门人将自己手中的毒物放入鼎中后,即便悄然退下,隐没于明灯之后。易天行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耶律红花则一脸郑重,目不转睛地望着巨鼎,过了大约一盏茶时分,鼎中混合的毒物便起了变化,咕嘟嘟地直冒气泡,一时云蒸霞蔚,不一会儿,鼎上面蒸腾的烟气便凝结成一朵九彩莲花,鲜艳夺目、宛若实质。

    耶律红花见状,心脏不由一阵悸动,左手高举过顶,口中念念有词,满头白发无风自拂,一脸厉色,宛如魔神降世。随着耶律红花念诵的法咒,鼎上的九彩莲花缓缓升起,随即落下,接着又复升起,如是升降九次,坠入鼎中。在九彩莲花没入鼎中的同时,漫天黑幕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啸,黑气中央忽然现出一个窟窿,一面巨大的黑色幡幢从天而降,悬浮在花海之上。耶律红花左手一收,迅捷无比地捏出一个法诀,朝那面黑色幡幢一放。黑色幡幢登时凌空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转瞬间已经化作一道黑色旋风,接着幡幢顶端飞射出无数黑色气团,密密麻麻地向青铜巨鼎飞至,一来到巨鼎上方,那些黑色气团便纷纷爆裂,从内里坠落出许多蜂蝎和鬼面妖蜈,身体均被一道细若游丝的黑气捆缚着,毫无逃避能力地掉进鼎中。

    待蜂蝎和鬼面妖蜈尽数落入鼎中,邱晨便扛着一个犀皮口袋飞身冲上,将袋口对着巨鼎,往里一倒,将袋中所装的一种白色有刺异虫,倒入其中。蒙术与符公颜对视一眼,同时将手中黑幡往地上一插,各自拖着两个硕大的犀皮口袋、大步上前。二人来到巨鼎面前,符公颜一声大喝,浑身赤烟缭绕,将手伸进一个袋子,从里面抓出一个身大如斗、浑身暗绿、三足红睛、喉部有一白色月印的吞月寒蟾来,吞月寒蟾甚是顽强,在符公颜手中不住挣扎,符公颜运足全力,才勉强将吞月寒蟾的巨口对着鼎口,用力一按月印,吞月寒蟾咯的一声,吐出一股寒气四逸、其色如墨的汁液,连站在一旁的易天行等人都被寒气激得一凛。不消片刻,吞月寒蟾的丹气即便吐完,神情萎靡地瘫软下来,再没有力气挣扎,符公颜长嘘一口气,将手中蟾蜍远远掷出,摔成一滩烂泥,然后就地盘膝,打起坐来。此时蒙术面容凝重地解开一个口袋,拎出一条通体银光闪闪、背脊中央有一道金色细纹的金纹银蚺,不等它张嘴,右手双指便夹在金纹银蚺下颚,干净利落地将其活生生地抛入鼎中,顿时皮开肉绽,一命呜呼。蒙术手下毫不停息,紧接着解开第二个袋子,顿时疾风扑面、有如刀割,飞出一只身躯庞大、背有龙纹、通体金黄的巨型甲虫,直冲天际。蒙术双手一合,将龙甲虫一只酒杯粗的巨腿夹住,往下一扭,便欲将其扔进铜鼎。龙甲虫怪嘶一声,六腿向中央一收,立即将蒙术右臂扣紧,身体亦附着着蒙术右臂之上。蒙术感到右臂一麻,便没有了感觉,心知已经中毒,怒吼一声,猛然将手臂带龙甲虫一齐浸入鼎内毒液之中,一阵凄厉尖锐的哀号之声中,龙甲虫身体渐渐销融,蒙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震落龙甲虫残躯,从毒液中拔出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的右手,一面缓缓退下,一面从怀中摸出几颗药丸吞下,额头豆大的汉珠涔涔而下。

    符公颜运气三转,略微恢复了点功力,见蒙术事毕,立即站起,解开最后一个口袋,大喝一声,双拳猛击下去,噗噗两声闷响,一只通体雪白、背后显有一个血红王字花纹的大蜘蛛仿佛没有中招一般、缓缓爬了出来,头一露面,便是一蓬灰白色网丝朝符公颜当头罩去。符公颜向后翻了个筋斗,堪堪避过蛛网,手一扬,一团赤烟直击王蛛左目,王蛛虽然动作缓慢,却皮坚肉厚,将目一闭,硬挨了符公颜一记,不过符公颜功力非凡,任它皮坚胜铁,别击中亦吃不消,惨叫一声,狂喷蛛丝,将自己团团围住,形成一张护身茧网。符公颜连续出手,所发赤烟在击中蛛网后即便散裂,或有余气微波漏进网中,对王蛛亦丝毫不能造成伤害。符公颜一脸焦急,双手挥舞更急,赤烟如冰雹般击落,每一记都将蛛丝击断几缕,但是王蛛不停地喷射蛛丝,瞬间便将自己的蛛网弥补起来,战况登时僵持不下。

    耶律红花看在眼里,一声怒啸,口一张,一股金光喷涌而出,将王蛛连蛛带网一起卷起,投入鼎中。耶律红花接着一吸气,收回蛊神元光,也顾不上调理受损的真元,跟着向后一招手。两名蛊宗门人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快速奔上,盘子上面盛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用黑布罩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蒙术与符公颜连忙接过盘子,将黑布一揭,两个满布蛆虫的骷髅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耶律红花将手一挥,骷髅上的噬魂蛆便离开骷髅,自行投向巨鼎,发吃咝咝的声音。

    此时的耶律红花满脸掩不住的兴奋之色,双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放飞天目!”四周轰然应答,接着一阵轰鸣响起,空中出现了无数形如人眼、上生双翼的怪物,在空中略一旋转,变开始四散奔逃。蒙术、符公颜和邱晨连忙跑回原位,拔出自己的黑幡,与另外五人一起展动,笼罩天空的黑幕立时化作一张罗网向地面压下,封死了飞天目所有的退路,将它们向巨鼎位置驱赶过来。飞天目发着吱吱怪叫,像无头苍蝇般一阵乱撞,最终还是在黑气逼迫下聚拢在一堆。蒙术当先将幡一压,其余七人也跟着动手,黑色罗网立即向内一收,将飞天目一网打尽,全部纳入网中。接着蒙术等人不约而同地一掌拍在黑幡顶上,将其劈为两段,悬于巨鼎上空的黑色罗网顿时失去控制,跌落其中。

    耶律红花颤悠悠地走到青铜巨鼎面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匣子,慢慢打开,将其中装盛的一只通体金黄、柔软如棉、大仅盈寸的小蚕向鼎内倒去。一直袖手旁观的易天行此时终于有了动静,将右手中指伸进口中咬破,屈指一弹,一粒血珠飞射至金色小蚕身边,爆裂开来,形成一个血泡,将金色小蚕包围在内,护着它坠入沸腾的毒汁中去。金色小蚕乍一入水,鼎内立起变化,毒液不停翻滚,闪耀出九色光芒,接着光芒渐渐褪去,呈现出一种黄金般凝重内敛的色泽。

    自从黑幕收拢,天光重现,蛊宗门人便把四周的明灯熄灭。蒙术一见毒液变成金色,便立刻走过去,将搁在一旁的巨大鼎盖提过来,盖在鼎上。

    耶律红花忽然狂嘶一声:“放金蚕!”远处传来绞盘转动的声音,接着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一片金云从北面山壁飘然而至,向由坠星辰构成的花海落去。一时间,碧浪银涛立时便化为一片金色海洋,放眼望去,金灿灿的一望无际,甚是壮观。

    青铜巨鼎下面的金色火焰越燃越旺,猛然冲起二丈余高的火柱,随即回落,熊熊烈焰将巨鼎包围在内,旋转不休。过了一盏茶工夫,金色火焰骤然一弱,火势重又衰减至鼎底,现出仿佛镀了金粉一般、金光闪闪的巨鼎,接着蓬的一声闷响,鼎盖化作飞灰喷射冲天,一朵莲花状金色云彩徐徐升起,内里托着一只背生双翼、面目狰狞、长达尺余的金色巨蚕,顾盼之间,精光四射,甚是凶恶。

    金蚕蛊母乍一现身,便是一声凄厉怪叫,声音传来,掩盖着整片花海的金蚕顿时像飞蝗般铺天盖地地飞起,将整个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在它们腾空而起的刹那间,众人眼中显露出一片荒凉,广袤无边的坠星辰花田在短短时间内,竟然被这些金蚕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也没有剩下。这些金蚕疾愈飞电,向金蚕蛊母猛冲过来,金蚕蛊母又是一声怪叫,口一张,犹如长鲸吸水般将身体周围的金色云气一吸而光,接着一喷,一道金色匹练迎向正飞速靠近自己的金蚕,将它们卷入其中,接着金色匹练略一收缩,即便将其中金蚕吞入腹中。其余的金蚕在金蚕蛊母吞咽同伴时并不继续猛扑,反而收住势子,在空中打转,待金蚕蛊母消化掉金蚕,抬头望天、连声怪叫,它们又向飞蛾扑火般冲上,等待金蚕蛊母的吞噬。如是十二次,满空金蚕只剩下寥寥几只,像金色星辰般在空中游荡,金蚕蛊母似乎已经吃饱,不再发声召唤,双目紧闭,向鼎中落去。铮的一声,金蚕蛊母落在鼎内,声如金石,鼎下金焰随声熄灭,不留一点痕迹。空中剩余的金蚕像受了大赦一般,奋翅高飞、急速离开。

    邱晨见众人没有动静,忍不住对耶律红花道:“师父,金蚕跑了!”

    耶律红花怒瞪了邱晨一眼,吓得他连连后退。蒙术在一旁冷冷地道:“十四师弟多虑了,如果跑的金蚕有用,师父岂会不知?”

    耶律红花这才道:“剩余的金蚕本质太差,蛊母根本没有交配的兴趣,单纯的金蚕对老夫亦没有什么作用。如果你们有兴趣,待今日事了,可以去寻来炼蛊,现在立即替易天公子护法!”

    蒙术、符公颜、邱晨等八个方才持幡的蛊宗门人轰然应是,分列在易天行周围,将其团团围住。易天行悠然笑道:“进行下一步炼蛊,似乎要等金蚕蛊母醒过来吧?”

    耶律红花摇头道:“错了,在金蚕蛊母昏睡的时候炼蛊功效更佳。”似乎察觉到易天行的疑虑,接着微笑道:“放心,炼金蚕蛊乃老夫毕生心愿,老夫比你更加紧张,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叫你做的。”

    易天行暗自将蛊神经中关于炼金蚕蛊的内容默背了一遍,仍然不解耶律红花趁金蚕蛊母昏睡之时炼蛊的用意,心中不由恃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耶律红花见易天行半晌没有反应,暴怒道:“易天行!你可记得答应过老夫什么?!”脸上肌肉抽搐,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易天行见他这样,心中更加起疑,不过他亦知道再不上前炼金蚕蛊,耶律红花定会猝然发难,只好走上前去,对着鼎口念起法咒,不一会儿,鼎内风生,一道旋转不休的金光拥着金蚕蛊母徐徐升起,在鼎口上下滴溜溜转个不停。易天行右手中指一弹,本来已经止血的指间立时激射出一道血箭,喷在金蚕蛊母身上,金蚕蛊母一沾鲜血,身子立起变化,一阵猛烈的收缩之后,化作普通桑蚕大小,只是身上金光愈加闪亮,映日生辉。

    易天行见状大喝道:“天地有灵,金蚕化孕!九劫三重,蛊成神惊!”话音一落,易天行便将舌尖咬破,喷出一片血光,向金蚕蛊母撒去。沉睡中的金蚕蛊母猛然睁开双睛,将口一张,把易天行喷出的鲜血尽数吸入腹中,接着双目精光一敛,又睡了过去。

    易天行鲜血出口,脸色顿时便得惨白,眼神亦暗淡下来,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耶律红花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走到易天行身侧,以阴沉的声音说道:“易公子,赶快将元神与金蚕蛊母合为一体。”

    其实易天行不待他吩咐,便已经盘膝坐定,手捏法诀,紧闭双目,默念咒语,同时运起蛊神经上所载玄功,依靠自己牺牲精血产生的感应开始凝炼金蚕蛊母,试图与其心灵相通、合为一体。而包括耶律红花在内的蛊宗众人则四散开来、结成阵势,将易天行围在中央,替他护法。易天行咒语念完,便立即收敛心神,惟聚一念于眉心,进入内思返观、冥想之境,丝毫感觉不到周遭的情况,只感到眉心之内仿佛有团气血像具有生命一般,随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而同频胀缩,弄得眉心隐隐发热。而站在他四周的蛊宗众人却看到金蚕蛊母身上金光一闪一灭,更替不休,犹如夜晚闪烁的星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蛊宗众人由于防备太久,加上自恃蛊宗基业、不惧外人骚扰,除了耶律红花与蒙术,其余诸人的心神难免松懈下来。耶律红花看在眼里,大为不满,白眉一竖,正待当头棒喝,提醒众人,骤然间几声尖锐的破风之声传到他的耳中,不由心头一震,顾不得说话,反手打出三把飞刀,将射向易天行的三支铁镖击落。然而耶律红花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一道细微的寒芒便悄无声息地从他眼前掠过,惊得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幸好在其一侧的蒙术一直全神贯注地守护着易天行,见状疾拍一掌,将那支毒针击落。

    蛊宗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将阵势一缩,护在易天行周围,望着暗器飞来的方向,严神以待。耶律红花暴怒喝道:“谁?!给老夫滚出来!”

    随着一声郎笑,四道人影从一块巨岩后面窜了出来。当头一人碧目长身,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年纪约莫三、四十岁,右臂上缠绕着一条湛蓝色的软鞭;在他旁边,并立着一个肩扛铁槊的少年;此二人身后则站着一个空着双手、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和一个手握雷公轰、身材矮小的老者。

    耶律红花见到那碧目汉子的异相,登时想起一个人来,心中不由一凛,稍降怒火,徐徐道:“我们蛊宗与蜀东刘府向无仇怨,刘老弟何故上门欺人?”

    那碧目汉子微笑着上前拱手道:“这位老前辈是……”

    耶律红花心中大为不快,寒声道:“老夫耶律红花。”

    那碧目汉子亦大感吃惊,小心翼翼地道:“在下听闻耶律前辈……”发现蛊宗众人眼色不善,立即打了个哈哈:“在下蜀东刘睿。”接着指着旁边少年道:“这是舍侄刘獒。后面两位是本府外系高手刘厉雷和刘鸣雷。我们四人追踪仇家,误入贵地,还望耶律前辈海涵。”

    蒙术等人闻得刘睿之名,俱都暗自提运真气,蓄力待发,此人久享大名,乃是蜀东有数的高手名宿,实在不容小觑。耶律红花亦在不住思量:“素闻刘睿与刘节皆是刘令心腹,得罪此人无异于得罪刘令。嘿,刘令这些年来掌握刘家大权,比刘宗更像刘家族主,得罪他难免会触怒整个刘家,虽然天高地远,老夫不必怕他们,到底也是麻烦。而且现在易天行炼金蚕蛊正在紧要当儿,绝对不能为这些人影响大局。”想到这里,脸色一和:“不知道刘老弟找到仇家了没有?”

    刘睿眼睛一眯,指着易天行道:“找到了,就是他!易天行!”

    耶律红花早已隐约猜到,只是易天行现在对自己至关重要,所以一心期望自己判断有误,现在听到耳中,不由心头大震,眉头一皱:“不知道易公子跟贵府有何过节?”

    刘睿想起为了易天行一人,不但害得刘宗三人再度归隐,还平白丧失了好几个府中高手,心头怒火中烧,不过却也不想让耶律红花知道刘氏一族连番失利的糗事,冷冷地道:“这是我们族中之事。”

    耶律红花听出刘睿言中的恨意,以为他是怪自己包庇易天行,心中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当老夫怕你们不成?!”当下冷然断喝:“易天行乃本门客人,你们的恩怨待他离开此地再解决吧。”

    刘獒粗声粗气地道:“放屁!他如果赖在你们这里不走,难道要我们等一辈子?”他向来享受惯了,这些日子跟着刘睿在外面餐风饮露,早已经十分不满,现在眼见任务便要完成,却有一个断腕老头在这里碍手碍脚,忍不住出言呵斥。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双方一时无言,却都知道多说无益、不免一战。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持续了片刻,耶律红花首先打破沉默:“本宗向来不与外界交往,刘老弟怎么能追踪易天行至此?”

    刘睿不屑道:“区区蛇虫,便想拦住我们刘府?嘿嘿。”说罢冷笑不止。

    耶律红花心中大怒,面上却丝毫不露痕迹,心中不住转动念头:“澹台明珠?不对,她要勾结外人,也一定是易天行的朋友,而且老夫早已派人监视她,若有偷偷溜出蛊宗、勾结外人的情况,老夫一定知道。符公颜?他与列尔隆素来交好,列尔隆惨死,他居然不闻不问,大是可疑;不对,自老夫从崇姥姥处用炼蛊秘方换得噬魂蛆回来,他便始终在老夫视线之内、没有离开蛊宗半步。又或者是乌颉禄这叛徒?自己不敢回来找老夫,便鼓动旁人来此捣乱生事,以图从中牟利。嗯,亦有可能是瘴琥,不仅易天行,蒙术亦多次提醒老夫此子年纪虽小、心计极重、资质也颇佳,来日必成大器,不可小觑,嘿,待金蚕神蛊炼成,老夫一定要将他和乌老鬼一并铲除,以绝后患。”耶律红花心动如电,将自己怀疑的人物想了一遍,有了个大致的判断,寒声道:“刘老弟,真的没有人指点?”

    刘睿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耶律红花狞笑一声:“如果有,还望刘老弟告诉老夫。”

    刘睿嗤道:“既然前辈不肯交出易天行,在下又为什么要回答前辈?”

    耶律红花斩钉截铁地道:“你若告诉老夫指点你们来此之人的姓名,老夫便将易天行交由你们处置!如若不然,便是我们蛊宗死敌!”

    刘獒一心解决易天行之事,然后回家,闻言心中一喜,也不细想,张嘴便欲说话,却被刘睿以目示意止住。刘睿一面收回眼神,一面暗恃:“哼,你们蛊宗不好惹,难道他们便是可以胡乱得罪的!何况你这老匹夫向以奸狡凶残闻名,而看你们劳师动众、替易天行护法的劲仗,对他甚为重视,就算我说出指点我们道路的人,你也必定不肯履行诺言。”想到这里,悠然笑道:“本来在下答应过那人,不泄露他的身份。不过看在耶律前辈的份上,在下只好失信一次了。”

    耶律红花把刘睿叔侄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哪里还会相信,冷笑道:“是谁?”

    刘睿大声道:“便是前辈的大弟子蒙术。”

    耶律红花看也不看一脸愤容的蒙术,双目精光暴射,对着刘睿沉声道:“好,老夫知道了!”一股强劲的气势登时如狂涛巨浪般汹涌而出、向刘睿压迫过去,同时手一挥,蒙术、符公颜与邱晨立即飞身而出,分别扑向刘獒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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