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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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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炼魂狱

    怒气腾腾的泣炎凝一掌击开大门,直冲而入,大有兴师问罪之势。炼违天知他所为何来,特地事先支开葬天师徒,现出六如法身,恭候大驾。

    刚进三层,泣炎凝上手便是一道极焰,炎威凛凛,袭向炼违天。炼违天似早料到,周身黑气凝聚成一掌,直飞而出,双方碰个正着,霎时气散炎崩,四方俱震。

    泣炎凝还待施威,炼违天言道:“莫心急,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不妨将你的不满说出,吾会设法替你排解。”

    泣炎凝闻言方才助手,哼道:“事先预计,九拙来此寻女,你便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幅肉身交他,怎会食言?”

    炼违天解释道:“画师岂是任人摆布之辈?本来预算未来,难免疏漏,当时情景,倒真不能做这顺水人情呢。”

    泣炎凝不屑道:“喔,你倒是说说看,当时怎么个情景?”

    炼违天盯了泣炎凝片刻,郑重答道:“吾记不得了。”

    泣炎凝双眼一闪,正要二次举手发难,忽听一声兽吼自内层传出,其因刚烈,震惊百里,煞xing甚浓,不由顿了顿。炼违天趁机开口道:“过去之事何必深究?如今,你不是完好如初站在吾之眼前了吗?”

    泣炎凝闻言心情略好,先自喃喃:“嘿,是完好如初吗?哼哼!”随即抬头道:“就结果而言,确实不坏,只少了暗算九拙这层,美中不足。”

    炼违天淡然道:“何必急在一时呢?成败祸福早晚判定,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也莫要强求,就像这幅躯壳,展转数回,终究还是被你得去,不是吗?”

    泣炎凝冷笑道:“你倒是越来越有佛家的气质了吗?那又怎样?哼,这具肉身原本就该属于我,也唯有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价值,你不这么认为吗?”

    炼违天见其目光狂热,道:“吾之观感并不重要,你自己这般想法即可。另外,吞灭同绝行托吾转告你,代你取得肉身,已还脱困之情,下次相遇若敢挑衅,便要杀你。”

    泣炎凝闻言脸se骤变,回想起他俩临走前的嘲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当时就想拿他们的人头当球踢,为此,三人相互争斗报复,闹得不可开交,不提。

    小别泉,亡天子一人独坐山坡之上,调元养息,静待伤体复原,心中所想,唯“王子凄”三字。纤细的脚步声自背后缓缓靠近,亡天子睁眼回顾,天巧韵正带无限柔情,嫣然凝睬,注定自己,四目相交,谁也不曾退避。

    呵笑一声,亡天子问道:“师姐找我有事?”

    天巧韵答:“钟灵儿yu除钱家小姐沉疴,需师弟相助一臂,特叫我来代请,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亡天子道:“主人之邀,自当惟命,只是先生知晓此事么?”

    天巧韵闻言,为难道:“先生并不知晓,钟灵儿力言无妨,可以背地行事,要我不好声张,师弟以为如何?”

    亡天子思量片刻,又向药郎所居庐舍望了望,随即点头道:“那便走吧。”

    “嗯。”

    二人于是来到小别泉下游,到时,钟灵儿正把钱有青捆向大柳树上,刚刚忙完,回头瞥见亡天子二人,急忙招呼道:“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她已经被我灌了迷汤,此时动手,再好没有!”

    天巧韵闻言,上前询问治疗过程,钟灵儿道:“钱姐姐是外邪入体,衍生心魔,进而扰乱神志,混淆视听,要医她,需先将其心魔激发,随即由你二人中择一人将神识打入其体内,将心魔杀死,那时,郁积之邪气必定自内而外发散,伤残四周生灵,需由另一人弹奏清圣之音,将之消弭才好,你们自行分配一番吧,但是要快,以免先生知道麻烦。”

    亡天子看了天巧韵一会儿,开口道:“开始便让我来吧,就有劳师姐收尾了。”

    天巧韵深知彼此琴音xing质不同,这般安排再适合不过,但神识脆弱,易为外力所损,不由有些担心。亡天子看出她所想,慨然道:“师姐尽管宽心,天子当能应付。”天巧韵闻言面上微红,点头答应。

    一把拉过腰际非吾,亡天子顺手一拨,诡异琴音扩散,钱有青内心梦魇感应,立时被激惹,邪气自前额窜出,宛如洪水猛兽,yu攫人而噬。亡天子喝一声:“放肆!”无我剑出窍,护着一道灵识破开邪气,自钱有青眉心she入,一闪不见。天巧韵见状,放下白玉琴,盘膝而坐,准备随时施为。

    仗着无我剑空灵之剑意,亡天子一路穿梭zi you,转瞬冲破万里yin霾,进入钱有青意识深处,那里是一片血也似红,无边无际。见目的地已达,亡天子直转落地,因自身只是一道灵识,无需探寻,心之所向,身便及彼,神行无阻。晃眼找到心魔,正是被饕餮附身的钱有关,钱有青之父,此时正大快朵颐,如僵尸般啃食着乃女所剩无几的自我。

    见到此等丑陋形貌,亡天子天xing之中,便生厌恶,右手一指,无我剑化作一道白光,上下穿刺,眨眼将体态严重变形的钱有关刺了个肚破肠流,形灭神消,大蓬的污血四处飞溅,四周一片血光,闷雷滚滚,气氛不祥。亡天子啧了一声,意识一转,重新附身无我剑之上,冲天而起。回程途中,只见所经暗云比来时更为浓密,更为yin晦,沉雷怒响,洒下遍地血雨,景象凄厉异常,令亡天子内心一阵慌乱。

    未及再想,亡天子加催无我剑,意yu一举破出,不料上空一道yin雷毫无征兆,当头罩下,尽管飞行神速,未被全中,只挨着一点,已是受创不浅,意识几乎当场溃散,亏得无我剑通灵异宝,奋力突围,终于脱险。

    意识刚刚回归本体,亡天子当时挣起,张口吐出一块黑血,忙道:“快将晦气消灭!”

    天巧韵早就留意钱有青变化,看她虽然昏迷,面上却是时青时紫,似极痛苦,及见一道白光从其眉心飞出,立时便有大量污浊之气跟着窜出,知道时机已至,妙音天律应手而出,音波带起一股柔风,将钱有青周身洗涤净尽,算是不辱使命。

    钟灵儿见状拍手道:“大功告成了!”随将钱有青从柳树上解下,正要检验成果,忽然一怔,当时呆住,吓得全身都颤,连话也说不出半句。天巧韵也待上前慰问,亡天子忽然伸手拦住,道:“我们先回去吧。”

    天巧韵不知亡天子用意,还在踌躇,亡天子竟又吐出一口黑血,吓得她连声应诺,立刻扶他去找药郎了。原地,钟灵儿额头冷汗直流,扶着钱有青的双手哆嗦不已,脸上更是毫无血se,宛如正在经历一场重大的灾难,而年幼的他又绝对应付不来……

    草庐之内,药郎正施金针,替亡天子调顺经脉,刚刚稳住伤势,便道:“说来奇怪,今ri我老心绪不宁,果然你便出事,这伤看来无甚惊奇,但凭我之医术,竟会除他不了,奇怪!”

    亡天子本身也隐约感觉到了气海之内似有异物游走,将其本身真元压制,使得气竭血瘀,难以伸展,但此时他倒不甚在意,见药郎还在琢磨,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理念,开口道:“先生,此次受伤乃为救人而起,天子所受只是身痛,令高足此时却正心碎呢。”

    药郎一惊,忙问何故。亡天子便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明,末了叹道:“令高足实是好意,并无大过,都怪天子处事草率,不急预防,还望先生念他年幼,出于善心,莫再责怪。”

    药郎聆听过程中,面上颜se变了又变,宛如愤怒到了极点,要不是看说话人是亡天子,早就冲出去了。一等亡天子说完,立时拍案而起,冷笑道:“嘉宾不用替孽徒求情,孽徒欺瞒师长,背师取巧,还累你留下隐患,此等行径,难再容他!”话完,摔门而出。

    天巧韵还未理清头绪,见亡天子一脸沉郁,又见药郎那般愤怒,当时猜到几分,秀美皱了皱,试探xing问道:“师弟,钱小姐不会出事吧?”

    亡天子无奈摇头,道:“恐怕就如师姐预料的那般,已身亡了。”

    天巧韵闻言沉默,只是低头,竟连亡天子也不去看了。亡天子知她正在自责,只得忍痛站起,将其搀扶到藤榻之上,一同坐下,安慰道:“不是你的错!”话虽简短,出自亡天子之口,却别具一番煽情滋味。天巧韵自然无法再忍内心积郁,将头偏向一旁,啜泣起来。

    小别泉下游,钟灵儿正在往钱有青身上盖土,意yu将其安葬,此时,药郎气冲冲走来,一脚踢开钟灵儿,随即将钱有青挖出,细诊了一番,确定其生机尽断后方才喝道:“孽徒!还不过来给我跪下!”

    钟灵儿从未见过乃师如此厉se,骤听喝令,吓得肝胆皆裂,慌不迭匍匐向前,大声哭告道:“弟子知罪!先生不要逐我!”

    药郎右臂一举,藤条正要打下,忽又想起什么,状似不忍,叹了口气,坐向一旁,沉默不语。钟灵儿见乃师心软,觉着有所指望,一边偷觑其颜se,一边哭求道:“先生,弟子已经知错了!还请先生念在师徒一场,事出无心,绕过弟子这一回吧!弟子今后必定小心谨慎,惟命是从,绝不敢再有什违背了!”还待往下说时,药郎又正se喝道:“无知孽徒还敢狡辩!可知一条人命毁于你手!你既自负所学,觉着我所言有差,那好,我也不敢再教你,此地偏僻简陋,难留大驾,请便吧!”

    钟灵儿一听药郎果要赶他,急得不知所措,绞尽脑汁,要想出一套可以让自己不走的说辞,但刚刚有点辞藻浮上脑海,立刻便又沉了下去,他实在是太混乱了!

    “孽徒还想找甚借口不成?还不快走!”药郎见他目光闪烁,丑态百出,不忍再看,急催快走。钟灵儿着实无法,说又不成,走又不愿,正在两难,备受煎熬之时,亡天子一闪而现,跪在钟灵儿身侧,郑重道:“此事要说责任,天子实为力行者,罪责更大,请先生一并惩处,绝无怨言。只望先生念在令高足年幼,举目无亲,唯先生一人可以依赖,不要赶他。此处林木万顷,猛兽四伏,令高足不懂武学,孤身在外,还未走出这片山林,怕已葬送在了虎豹之口,想来先生对他不至这般无情才对。”

    药郎听罢“唉”了一声,无奈指向钟灵儿,道:“你道我真的绝情么?爱之深,责之切,我实对你过于看重,平ri对你不严,积威不足,以致酿成今ri惨剧。本想就此逐出师门,永不再见,既有贵客替你求情,我便暂且容你一回,但切记机会来之不易,今后务要发奋勤学,谨言慎行,如再犯错,定不饶赦!”

    钟灵儿闻言受宠若惊,慌忙拜谢不迭。抬头时,药郎早已带了钱有青尸身离开了。身侧,亡天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也待走去,钟灵儿连忙将他拉住,感激道:“多谢你替我说好话!今后遇到什么麻烦,钟灵儿必定相助到底!”亡天子只是笑笑,回道:“其实我认为先生今ri如此忿恨,只是借机想将你激走罢了,我与他想法倒是相似,一个人出去闯荡,于你应是益处,我本不想管,是天师姐让我来替你解围的。你家先生心中也有犹豫,所以我只一说,他便不再坚持了。你不必谢我。”

    钟灵儿半信半疑地看着亡天子,还是说了声“谢谢”才拍拍屁股站起,向草庐跑去。亡天子目送他走远,心中颇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