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问罪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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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卷宗鎏銮殿内，以星回为首的一代门人与以姬无双为首的二代门人分别悬空盘膝端坐于宗主宝座两侧的浮石之上，形成两条弧线延伸到殿门口，三代门人则侍立在侧。()这样庞大庄严的阵仗，只为一人——亡天子。
不多时，晟瀚四人带着亡天子来到，四人各自侍立左右，亡天子则上殿一步。见天卷宗之人不说话，只盯住自己，亡天子便笑口一开道：“诸位前辈、道友，既然特意请染某来此，何故不言不语？是要以多欺少，在自家门里威逼染某就范吗？”
星回便哼道：“要欺你何必人多？本宗弟子随便挑一个，你便不是对手，你信么？”
亡天子喔道：“怎么前辈不是请我来讨论家父之事的么？还是说，纯粹只是想与染某切磋？若是后者，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前辈吩咐一声，染某自当效力。”
星回无声一笑，道：“你能如此想便好。我且问你，禅灭可是你的父亲？若是，你们又是何时相认？”
亡天子微惊道：“前辈何以认为我与父亲不是出生之时便确立了关系呢？”
星回倨傲道：“禅灭是你父亲前世之名，而今他被称作亡天子，乃尸罗门炼狱子之弟子。会战败于本宗花沁月后便居于九拙府内，众人只道他有一子名为王子凄，却不想还有一个染衅。当然，这众人也包括了你自己，可有说错么？”
亡天子听完不禁拍手道：“独孤兄才来此半日，前辈已将一切讯息调查清楚，染某当真佩服。正如前辈所料，染某也是最近才与家父相认，从前都以为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哈哈！”
星回忽改颜色道：“有何可乐？你父亲前世乃挑起正邪大战的罪魁祸首，你身为其子，理当同罪，还不求饶么？”
亡天子便问道：“前辈如意义正言辞指责家父，可有证据么？”
星回便示意转机子说话，转机子看了亡天子一眼，微微点头道：“我与道友回到过去之时窥见了其中缘由，道友彼时也未陷于混沌，自当知晓经过，不必再隐瞒。”
虽是空口白话，但亡天子知晓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毕竟天卷宗的说辞就是最好的证据，便毅然肯定道：“纠正一点，家父此时之名乃禅暝灭烨，各位不要叫错了，至于其他，染某不再否认便是。()”
星回哈笑一声，道：“如此甚好！那你此时可知罪么？”
亡天子摇头道：“家父挑起正邪事端，乃前世所为，俗话说人死万事休，既已重来，何必再拿前生之事做文章呢？人要向前看，当心不要中了某位军师的算计才好。”
最后一言引得星回与转机子对望了一眼，但星回仍不放道：“若是前世因罪孽而伏诛，重头来过也就罢了。只是你父亲乃畏罪自行兵解转世，不仅毫无悔改之心，更想妄逃天网恢恢，岂不错上加错，罪大恶极！”
亡天子答道：“家父行事之对错，染某生为人子实不敢判定，只是一桩归一桩，不管家父是错是对，是善是恶，与染某又有何关系？正邪大战之时染某可是还未出生啊。”
星回哼道：“子不教父之过，父有罪，子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你且向本宗认个错，我等好从轻发落。”
亡天子摸了摸眼角，沉默了片刻，他看见三代弟子看自己的目光很有趣，有幸灾乐祸等着自己服软出丑的，有替自己担心却又不敢出声的，有眉头紧皱不以为然的，有好奇等待的……亡天子便请教道：“若染某认错，今日能够安然踏出天卷宗么？”
星回满意点头道：“若是态度诚恳，本座也非不近人情之辈，自然会考虑。”
亡天子先不答他，反看向晟瀚道：“晟道友，请染某来贵宗做客之前，路上可遇见了什么人么？”
星回不解道：“为何要这样问晟瀚？你在想些什么，想避开话题吗？”
亡天子严肃道：“还请前辈不要打断染某，因为晟瀚道友的回答会决定染某接下来要说什么。”
星回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尽管生气，却也不好发难，便向晟瀚道：“你且答他！”晟瀚听命，回道：“弟子等奉命前往覆世灭道之时，遥见一人正与覆世灭道之人在半空动手，上前一看，竟是禅暝灭烨本人！我等即刻追击，却被他逃遁了。”
此言一出，星回暗道不妙，转头再看亡天子，对方早已换上了一幅有恃无恐的表情，不由一怒，故意喝道：“大胆染衅！覆世灭道公然与罪人来往，该当何罪！”
亡天子不急不缓道：“前辈不必如此疾声厉色，贵宗是个讲理的地方，有话不妨慢慢说。前辈此次请染某来此，无非是要染某表态，既然如此，相信方才晟瀚道友之言已足够说明问题了吧？”
星回故作不解道：“说明了什么？本座怎听不出？你给我解释解释！”
亡天子轻笑道：“晟瀚道友说，到达覆世灭道之时，发现家父正与我等打斗，这代表了什么呢？前辈是有大智慧之人，怎会不知？”
星回仍装傻充愣，转机子看不下去，便接道：“道友意思是说，覆世灭道已与令尊划清界限，不知这是何时之事呢？”
亡天子唔道：“与谭前辈一样，在过去之境中窥得正邪大战秘辛后，染某便决意与家父保持距离。这次家父前来覆世灭道，染某不但没有接待，反而兵刃相向，便是黑白分明，不欲蹚这浑水。”
星回不信道：“你既然早有大义灭亲之意，方才又为何要为你父亲辩解呢？不是多此一举嘛！”
亡天子忽然叹道：“唉！毕竟父子一场，染某非是冷血之人，又怎能不为之计较呢？若非大局为重，染某身居要职，也实不愿与家父翻脸，无奈啊！”
转机子闻言点头道：“既如此说，那我等也不再为难道友，只是令尊之事必须问个明白，还请道友相助，引出令尊。”
亡天子摇头道：“贵宗之请本不该推脱，只是染某如今已与家父决裂，家父或者不再重视染某也未可知呢。”
星回立刻道：“这不必你多虑，一试便知。”
亡天子便问：“前辈欲如何试法？”
星回呵呵笑道：“这嘛，得委屈你一阵，你可愿意？”
亡天子脱口而出道：“不愿意！”
星回立时便发怒道：“唔？你说什么！”
亡天子笑答道：“前辈勿怒，染某可是替贵宗着想啊。”
星回皱眉道：“怎么说？”
亡天子道：“染某自身受点委屈又何足挂齿？只是覆世灭道的兄弟们怕是见不得染某受制于人，到时情急，不听染某之言与贵宗翻脸，可就不妙了。”
星回哼道：“这是威胁么？天卷宗可会怕你区区覆世灭道？”
亡天子笑道：“贵宗人杰地灵，济济一堂，自然无惧任何挑衅，只是敝道如今与魔界联姻，贵宗若在此时予之白眼，难免不惹人闲话，说魔界一闭，立时便不把无常公主放在眼里，那就让整个人间被误会了，可不好呢。”
星回没料到亡天子会以无常公主来压自己，不由惊怒交加！惊得是他连魔界都敢利用，可谓胆大包天，怒得是他话柔意刚，处处反驳挑衅自己，当真可恶！转机子见星回面色不佳，便接道：“也非真个要道友受屈，道友只需在本宗小住几日，修封书信回覆世灭道，告知前因后果，我等再散播道友受株连之讯息于江湖，到时令尊若不来，道友自然安然步出山门，若来，也无需道友出手，我等自会将之擒拿，不知意下如何？”
亡天子考虑片刻，答应道：“也可，那染某便叨扰了。”
转机子点头吩咐道：“庄离、寒云，你们带染道友往后山古洞中住下，好生招待，三日内无事可不必来请安了。染道友若想参观山中风光，只在后山走动便好。”庄离、寒云上前领命，面带微笑，道声“请”，与亡天子一同离开了鎏銮殿。
他们走后，星回怪转机子道：“你也太好说话了，事事都依着他，一点威严也无！”
转机子不以为意道：“不管你承认与否，此次谈话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他手里，结果也都由他引导，相信发展到这个阶段，全都在他计算之内。我们若再一味打压、否定，只会失了公正，到时被他抓到话柄，颜面更无。”
星回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转机子继续道：“我知你们中有人与染衅有嫌隙，但如今非常时刻，染衅乃座上宾，非是阶下囚，你们无事不准去后山寻他麻烦，可明白吗？”众三代弟子闻言，只好齐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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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卷宗鎏銮殿内，以星回为首的一代门人与以姬无双为首的二代门人分别悬空盘膝端坐于宗主宝座两侧的浮石之上，形成两条弧线延伸到殿门口，三代门人则侍立在侧。()这样庞大庄严的阵仗，只为一人——亡天子。
不多时，晟瀚四人带着亡天子来到，四人各自侍立左右，亡天子则上殿一步。见天卷宗之人不说话，只盯住自己，亡天子便笑口一开道：“诸位前辈、道友，既然特意请染某来此，何故不言不语？是要以多欺少，在自家门里威逼染某就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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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回无声一笑，道：“你能如此想便好。我且问你，禅灭可是你的父亲？若是，你们又是何时相认？”
亡天子微惊道：“前辈何以认为我与父亲不是出生之时便确立了关系呢？”
星回倨傲道：“禅灭是你父亲前世之名，而今他被称作亡天子，乃尸罗门炼狱子之弟子。会战败于本宗花沁月后便居于九拙府内，众人只道他有一子名为王子凄，却不想还有一个染衅。当然，这众人也包括了你自己，可有说错么？”
亡天子听完不禁拍手道：“独孤兄才来此半日，前辈已将一切讯息调查清楚，染某当真佩服。正如前辈所料，染某也是最近才与家父相认，从前都以为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哈哈！”
星回忽改颜色道：“有何可乐？你父亲前世乃挑起正邪大战的罪魁祸首，你身为其子，理当同罪，还不求饶么？”
亡天子便问道：“前辈如意义正言辞指责家父，可有证据么？”
星回便示意转机子说话，转机子看了亡天子一眼，微微点头道：“我与道友回到过去之时窥见了其中缘由，道友彼时也未陷于混沌，自当知晓经过，不必再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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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子摇头道：“家父挑起正邪事端，乃前世所为，俗话说人死万事休，既已重来，何必再拿前生之事做文章呢？人要向前看，当心不要中了某位军师的算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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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子答道：“家父行事之对错，染某生为人子实不敢判定，只是一桩归一桩，不管家父是错是对，是善是恶，与染某又有何关系？正邪大战之时染某可是还未出生啊。”
星回哼道：“子不教父之过，父有罪，子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你且向本宗认个错，我等好从轻发落。”
亡天子摸了摸眼角，沉默了片刻，他看见三代弟子看自己的目光很有趣，有幸灾乐祸等着自己服软出丑的，有替自己担心却又不敢出声的，有眉头紧皱不以为然的，有好奇等待的……亡天子便请教道：“若染某认错，今日能够安然踏出天卷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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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子先不答他，反看向晟瀚道：“晟道友，请染某来贵宗做客之前，路上可遇见了什么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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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回故作不解道：“说明了什么？本座怎听不出？你给我解释解释！”
亡天子轻笑道：“晟瀚道友说，到达覆世灭道之时，发现家父正与我等打斗，这代表了什么呢？前辈是有大智慧之人，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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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子忽然叹道：“唉！毕竟父子一场，染某非是冷血之人，又怎能不为之计较呢？若非大局为重，染某身居要职，也实不愿与家父翻脸，无奈啊！”
转机子闻言点头道：“既如此说，那我等也不再为难道友，只是令尊之事必须问个明白，还请道友相助，引出令尊。”
亡天子摇头道：“贵宗之请本不该推脱，只是染某如今已与家父决裂，家父或者不再重视染某也未可知呢。”
星回立刻道：“这不必你多虑，一试便知。”
亡天子便问：“前辈欲如何试法？”
星回呵呵笑道：“这嘛，得委屈你一阵，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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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回立时便发怒道：“唔？你说什么！”
亡天子笑答道：“前辈勿怒，染某可是替贵宗着想啊。”
星回皱眉道：“怎么说？”
亡天子道：“染某自身受点委屈又何足挂齿？只是覆世灭道的兄弟们怕是见不得染某受制于人，到时情急，不听染某之言与贵宗翻脸，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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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子笑道：“贵宗人杰地灵，济济一堂，自然无惧任何挑衅，只是敝道如今与魔界联姻，贵宗若在此时予之白眼，难免不惹人闲话，说魔界一闭，立时便不把无常公主放在眼里，那就让整个人间被误会了，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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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子考虑片刻，答应道：“也可，那染某便叨扰了。”
转机子点头吩咐道：“庄离、寒云，你们带染道友往后山古洞中住下，好生招待，三日内无事可不必来请安了。染道友若想参观山中风光，只在后山走动便好。”庄离、寒云上前领命，面带微笑，道声“请”，与亡天子一同离开了鎏銮殿。
他们走后，星回怪转机子道：“你也太好说话了，事事都依着他，一点威严也无！”
转机子不以为意道：“不管你承认与否，此次谈话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他手里，结果也都由他引导，相信发展到这个阶段，全都在他计算之内。我们若再一味打压、否定，只会失了公正，到时被他抓到话柄，颜面更无。”
星回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转机子继续道：“我知你们中有人与染衅有嫌隙，但如今非常时刻，染衅乃座上宾，非是阶下囚，你们无事不准去后山寻他麻烦，可明白吗？”众三代弟子闻言，只好齐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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