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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魔界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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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戮黄泉久久不能擒下樗蠡,使得原本便强弱有别的战局更是一边倒。虽有两招惊天动地的无差别攻击,终究无法只手回天。骷髅们仍旧啃咬着魔兵不放,已有过千兵卒化为僵尸,追逐着更多的生命能量,相互厮杀。虹炼武学偏邪,对这些异物作用不大,只能借助座下魔兽将其踩扁踏碎,但他能完美地支配魔兽,其他魔兽兵团的成员就未必了。这些高等魔族与低等魔兽之间默契还未生出就被派来加入实战,确实有些冒险,常常不能正确地发出指令,兽躯尽管庞大,也经不起僵尸及骷髅的围攻撕咬,眨眼活力被吸干,腐作枯骨。

    少了王子凄,骷髅群更是张狂,穿梭战场,浑若无人,想咬谁就咬谁,圣战因看不过去,只得先去驰援,以双斓之力将之镇压。天无相断此时正在地底深坑中望着王子凄,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而比骷髅、僵尸们更为恐怖的人——血烙,正玩弄着他的对手青将婆琉那,任对方如何挣扎,总是被他掀翻在地,狼狈不已。

    个人实力再强,要扭转一场巨大的战争,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能够超脱到至高无上的境界,譬如三圣。就算强大如沉神太子,也不是无人可敌,若对方阵营中有人能够拖住他,那么战争的胜负仍是依靠军队整体实力。战**本来精锐,但兵精则少,数量上不占优势的话,正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隳境军也非是全然饭桶,当初地狱者培养的魔兵并不比盖戮黄泉的逊色,再加上有樗蠡指挥,胜败早已定了。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不用十天之约,一天便可终结战国。

    盖戮黄泉心焦如焚,正是内外交逼,巨大的责任感快要将他压垮了!王子凄觉得他可怜,手底却不软,火轮又快又利,一刀刀断绝对方生路,而盖戮黄泉却一味后退,防的惊心动魄,完全失去了攻击的**。他觉得此战必败,自己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擒住樗蠡翻盘,之前的他抱着一丝希望而不顾一切,因此有意忽略了某些东西,现在想来,樗蠡事实上从未真的身处险境过。

    盖戮黄泉曾多次派出战国中数一数二的刺客前往刺杀樗蠡,那些刺客有着突破一切防线而不被洞察的能力,即使是他本人也未必能够防备,但樗蠡却总能安然无恙,说明他身边时刻有一位能者保护,而这个人便是之前抓裂自己胸甲的暗影。盖戮黄泉这种级别的强者,只一眼便可知对方深浅,他意识到那暗影的实力绝对可与全盛时期的自己斗个旗鼓相当,这样的状况下想拿住樗蠡,简直妄想。所以,他现在承认了现实,放弃了斩首行动,被即将战败的屈辱与愧疚带入深深的绝望之中。他恨,恨炼违天倒戈,恨不度圣通冷眼旁观,同时又不明白后者为何能够坐视战国败亡。这一切的一切,绝望也好,懊恼也好,迷茫也好,只因他自久远之前便忽视了一个人,一个至今仍名扬魔界三大境界,被所有人记得,独独被他遗忘的人!

    “蠢啊!太愚蠢了!魔界好不容易将你孕育而出,你却将大好魔身侍奉一个眼高于顶的伪圣者。啊啊!瞧瞧你身上的束缚,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亏你还能动弹!噢!我曾经的大将,魔刀来看你啦!”宛如吟唱般的语调自远处响起,众人目光汇聚之时,一人身穿白色斗篷,两条长辫垂在肩上,手持双刀,满面笑容而来,锋锐而雄沉,是刀又是魔!

    此人的出现,并未出乎隳境军的意料,樗蠡等的就是他,如果他不来,那倒反而没意思了。只有盖戮黄泉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是真的把这个人从记忆中抹消了。来人看出了盖戮黄泉的惊愕,故作伤心道:“可怜,可怜!竟将故人忘却了,当真可怜!”熟悉的语调,轻佻又不失稳重的气态,撞击着盖戮黄泉的大脑,让他回忆起一个消失了数千年的魔!

    来人见盖戮黄泉已然醒悟,便高兴道:“太好了,你想起我来了!不要说出我过去的名字,不好听!我现在叫作魔刀,魔刀使魔刀,魔刀助魔刀,魔刀是我,我是魔刀,哈!”古怪的言语过后,双刀如斩瓜切菜,手起刀落,人头坠地,一瞬之间竟斩杀了上千隳境魔兵。

    樗蠡在冥轮鬼渡上见了拍手叫好道:“好啊,跟传闻中的一样强悍!天无将军还在等什么,换人!”言罢,天无相断果从深坑中飞出,直击盖戮黄泉而去。魔刀见状,一闪将之拦住,笑问道:“这不是大将永远的好对手地狱者么,怎么一阵不见,竟然变化如斯?”天无相断不答话,一戟打开出路,扶摇直上,魔刀正欲追赶,王子凄却来拦路,这一顿,上空已响起巨大的重器交击之声,再抬头时,两大枭魔已相斗在高空云层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魔刀望着王子凄气恼道:“瞧你干的好事!年纪轻轻,怎么就敢来阻我?太可笑了!”王子凄展开风火双轮,以行动回应他的质疑。魔刀望见那两把弯刀,眼前一亮道:“怎么回事?我的魔刀怎么到了你手里?”说着,不由举起自己的双刀细看。王子凄见他露出空门,风火双轮一抖,早已杀上前,刀势绵密,要将之活剐。对方却不紧不慢,双刀正奇互换,时停时抢,刚刚交手便反克住王子凄。

    一交叉锁住风火双轮,魔刀将脸凑近王子凄问道:“喂,小伙子,告诉我吧,为什么你的刀跟我一模一样,连刀法都这么相似?我不记得有收过弟子啊!”王子凄不答他,符拔猛然间从自己脸部窜出,吓退魔刀,随即抡刀再上。魔刀边道有趣边与王子凄四刀对砍,迅捷无伦的刀速不断摩擦出刀上烽火,铿锵之声甚是娱耳。

    “像归像,火候相差可是真切的很呢!”魔刀刀势虽与王子凄相似,却更具观赏性,停顿错落之间,深厚功力一览无余。千年的沉淀与完善,已让他的刀出神入化,即使是看在别人眼中的破绽,也不再是破绽,而是陷阱与美的结合,单薄与沉重的交融。王子凄虽然天赋异禀,从与不离对战中窥得刀上奥妙,进而迅速成为高强的刀者,又有《心意明诀》、《风火神诀》、《天劫炼诀》做底,符拔胸中住,吞灭刀上存,遇上魔刀,也只能吞败。无论是根基、刀法亦或心态,魔刀都更难捉摸,更为强大,王子凄败象尽显。

    樗蠡在船上目睹这称不上决斗的较量,兀自笑道:“这把魔刀可真是保养的甚好啊!圣战因,去帮我们的小朋友一把。”圣战因这次没有拒绝合作,一方面自己因败给王子凄而不得不听命于樗蠡,另一方面此时王子凄明显不敌,自己加入好比救他一回,不是很过瘾吗?与盖戮黄泉相斗时无用武之地的战岚,面对魔刀便起了作用,双剑一轻一沉,一短一长,配合起来,彼此互补,浑无破绽,竟能与魔刀刀势相持,不落下风!

    魔刀也惊讶道:“你这个小家伙又是谁?今天真是撞鬼了!先是仿佛中看见几千年前青涩的自己,接着又遇上一个能将双斓使得近乎完美的最不像剑者的剑者!告诉我好嘛,你们这样拥有天赋的杰出者为何要替别人卖命?”

    王子凄的直觉告诉他,任何言语对眼前这个看似话多的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无法影响到他,那干脆就不说了。圣战因却恼道:“听你说话就像听人放屁一样!不懂就不要乱问!给老子闭嘴吧!”他这里一说话,真气就泻了一泻,完美的剑势便露出了微小的破绽。魔刀一笑,单刀挑开战岚,另一刀卸除战澜劲力,仰天一脚,踢中圣战因下颌,教他差点把舌头给咬断了!

    两小将纷纷败阵,正在半空互相冷嘲热讽,魔刀却做出了挑衅的举动,食指勾处,教他们一起再来过。圣战因血气方刚,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放肆,身体一旋,双剑重又杀去。就连较为沉着理智的王子凄也觉体内热血澎湃,战斗欲无可压抑,双刀一紧,拼杀上前。魔刀一声大笑,以一敌二,应对自如。两人首次配合,却有默契,这还得感谢之前森罗武祭的决斗,让他们对彼此有了新的了解。然而,这看似滴水不漏,每一寸空间都被刀剑之气填满的配合,却是拿魔刀无法,对方只轻描淡写地这里接一刀,那里挡一剑,就避过了无数在局外人眼中看似凶险莫测的斩击。连身在局中的王子凄与圣战因本人也无法摸清魔刀套路,找不出破解之法,只有不断进攻,快,再快,不断提速,加力,试图以此做到压制。

    魔刀就如在地上玩弄婆琉那的血烙,戏耍着王子凄与圣战因,乐此不疲。他可不担心战国的兵将是否会在这段时间被隳境一锅端了,他们的命不是他该担忧的,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给盖戮黄泉一点信心,之后的,他相信盖戮黄泉会处理好的。

    高深莫测的魔刀,他的到来令丧失斗志的盖戮黄泉重燃希望之火,即使魔力耗损近半,仍与天无相断斗的天昏地暗,他能否凭着不屈意志改写战况,而魔刀究竟又与他有何关联,圣战因与王子凄又是否能在此战中更上一层楼,樗蠡又在打什么算盘,一切因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