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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心不灭、命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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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

    没有一贯的寂静和和平。

    号角声骤然而起,突然而然,钟离的几座边防城池一夜之间到处可见兵戈铁马,一只十万大军跨过了疆界,一路没有多少强硬的阻拦,直捣南疆最大的驻军大城。

    这么迅速,一切都出乎意料,令人触不及防。

    月国战报午时才传到了宫中,相传林皇后思女心切,昏迷不醒,轩皇不离左右陪伴,军政大事皆交由太子全权处理。

    即便的大军压境,太子第一回亲征,依旧淡然自若,毫无一丝慌张,加之南宫父子辅助,调兵遣将之策,丝毫不逊色于轩皇。

    连日赶路,此时已是夜晚时分,驿站内,穆子轩负手而立,凌厉的目光始终落在面前那巨大的地图上,蹙眉,唇畔噙着一丝冷笑。

    “殿下,不过一日,寒羽亲摔的那只大军已经到了北陲城,两边援军怕是来不及支援。”南宫俊蹙眉提醒。

    “既然来不及就放他一马,本太子要他十万大军毫发无损进入北陲,一个都不能少!”穆子轩冷冷说到。

    南宫俊一惊,随即明白殿下这是何意,感慨道:“两侧埋军各五万,正是皇上当年布下的,看样子还是用上了。”

    “殿下,不可大意,探子来报,钟离国内有大动静,四方大军皆往南疆而来,尚且未查清楚,不过依老夫看来,寒羽这回是想倾尽一国之力的!”一旁南宫豪老将军一脸甚是认真,真真就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得站经历这场大战。

    穆子轩凝眉,缓缓转过身来,冷峻的脸上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不可逼视,犀眸里的凌厉寒彻同轩皇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刻出来一般,疏远地令人不敢接近。

    缓缓取出一块圆形令牌来,同紫萱的极为相似,一面印刻的“轩”字极为显眼。

    南宫俊同南宫豪父子二人见了皆是大惊,这令牌……

    “这一万五千精兵就在钟离南陲镇,扎营钟离境内,截断援军,无论何人过南陲者死!”穆子轩说罢将手中令牌丢给了南宫俊。

    “殿下,怎么会是一万五千?”南宫俊不解,轩皇赠给殿下的只有一万精兵呀!

    “这是父皇的令牌,皇妹的五千精兵亦在南陲,记住,扎营拦住援军,其他的待本太子收拾了寒羽自会有安排!”穆子轩说罢,拂袖而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身后一干随行侍卫皆是紧紧追随,却只有黑影能追得上。

    “父亲,殿下在钟离境内扎营,未免太过大意了!”南宫俊担忧地问向父亲。

    南宫豪去是转身,指着墙上地图道:“皇上这一万五千精兵可皆非等闲之辈,你看南陲的位子,正是到我北陲必经之地,易守难攻,若是拿下了,即便是千军万马亦能拦下,真不知道皇上是有意埋军于此,还是巧合了!”

    “父亲,若是怕是钟离会以公主为人质了。”南宫俊担忧地说到。

    “这小主子怕是要伤心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哪里了!哎……”南宫豪长长叹息一声,亦是翻身上马朝追踪太子而去。

    前方,穆子轩已经将身后人马远远甩下了。

    黑影紧紧跟在身边,迎着风,大声道:“殿下,你别大意了,公主还在他们手上呢!”

    “那臭丫头要是没本事自己回来,她就别回来了!”穆子轩怒声,较快了马速。

    “殿下,公主毕竟还是个孩子,武功又不济,要不咱多等等,别把寒羽逼急了。”黑影心中有话难言,就盼着皇上和皇后尽早赶到钟离了,小主子这会儿定是哭得跟泪人似的了,幸好一年未满,还是有盼头的。

    “孩子?她可是同本太子一起出生的,寒羽如此利用她,准备这场大战,调动多路大军,需要多少时日准备,她这个当皇后的难道就没有任何察觉?那双眼睛瞎了不成!?”穆子轩隐忍着的一腔怒火,终于通通发泄了出来,同钟离这场战就不该那么迟,就不该开始地那么狼狈,损失了好几座城池!

    堂堂天朝公主就不该被如此利用,父皇执政史上就不该被抹上这一笔。

    黑影心中无奈,正又要开口,穆子轩身影一掠却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马儿依旧急速朝前而去,这是轩皇的马,烈焰。

    ……

    钟离。

    栖凤宫。

    众长老皆是缓缓退了出来。

    独孤明月坐在床沿上,愣愣着看着紫萱不知如何是好,紫萱一脸铁青,双眸无力地挣着,秀眉紧锁,唇畔的血仍是止不住又翻涌而上,体内冰冷和炙热交替煎熬着,一寸一寸吞噬她仅存的一点点意志力。

    “容嬷嬷回来了吗?”骤然厉声,问向一旁的青奴。

    “还没消息。”青奴如实答到,不如看榻上受苦的主子。

    “大祭司,让这孩子去吧,在撑下去也是无力回天,少让她受点折磨吧。”玄青长老低声劝说着。

    “不可以,影儿还没回来呢!”独孤明月怒声,一把将紫萱抱了起来,紧紧护着怀里,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傻呢!

    “你们……是……什么人……”紫萱把这么一震,意识有些拉回了,只是一开口,口中的血便尽数溢出,瞬间染红了独孤明月纯白的教袍,惊得独孤明月不知所措,急急将她放回榻上,拼命地替她擦拭,这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而紫萱却是低低叫出了声来,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一声声皆是疼痛,口中鲜血依旧不断涌出。

    “大祭司,留她便是折磨她,不差那么一会儿,王是回不来的了。”玄青长老劝着将独孤明月拉了起来,独孤明月任由他拉着,心中亦是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怎么就那么突然!

    “孩子,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老朽会替你了了,你就安心吧。”玄青长老低声问到,一脸慈悲,虽先前对这皇后有诸多不满,此时却亦是满满的心疼,她显然是服下借命丹,换了这段时光的安宁啊!

    为的怎么会是军机,怎么会是朝政?

    紫萱将近空洞的眸中显然有了一丝神彩,小手艰难地抓住了玄青那长满粗茧的大手,直直看着他,似乎费尽了一身仅剩的力气,道:“我……我要见……见寒羽……要……他……小时候……他小时候……”

    青奴在一旁掩面而泣,玄青长老亦是怔住,终究是为了情,不过是幼时的一见钟情,这傻丫头怎么就那么执着?

    独孤明月缓缓回过神来,却是怒声,“穆紫萱,你撑着,我马上给你找寒羽回来,他马上就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最是罪大恶极,什么最是需要忏悔。

    独孤明月突然后悔了,后悔拦住了影儿的坦白,后悔添油加醋地欺骗。

    她就是这么个任性而有点自私的孩子,怀揣着一个小小的心愿,照着自己的想法去追求。

    只要一点点真,不用山盟海誓。

    只要一点点情,不用一心一意。

    她常常想,她比不上母后睿智,比不上母后那样,可以无牵无挂,一心一意向着父皇一人。

    那么,她就只要一点点吧。

    谁知,原来,这一点点比全部还要难得到……

    不一会儿,独孤明白果真是把寒羽带来了,寒羽便是封彧。

    封彧,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存在,其实只为说明一个真相。

    “过去呀,她要见你,你小时候就见过她的,在月国御花园里!”独孤明月狠狠将封彧推了过去。

    封彧蹙眉,见了紫萱骤然大惊,心中某个地方突然莫名地大痛了起来,带着一丝恐惧,离别的恐惧。

    “萱儿,寒羽来了,他没有骗你,出征是的独孤影,那个老欺负你的独孤影,你醒醒呀,萱儿……”独孤明月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最后却是捂住嘴,跌退了几步,眼泪终是流了下来,转过身泣不成声,而青奴早已跪了下去,一屋子的婢女连同玄青皆是跪了下去。

    “萱儿……你醒醒……”寒羽手颤抖地轻摇着紫萱,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双眸尽是哀伤,只觉得心口处有一股莫名的情愫不断地往上涌,似乎要冲破什么似的。

    “寒羽……”紫萱终是微微睁开眸子来,无力的开了口,仅存的一丝丝意识,就是这么撑着,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我在,是我。”寒羽脱口而出,握住了紫萱那已经冰凉地彻底的手。

    “寒羽……你记得……记得我那边匕首吗?……银白色的……你还给……还给我,好不好……你记得吗?”紫萱断断续续艰难地说了出来,她一直偷偷再找的,却怎么都找不到,是不是真的被丢了呢?

    “匕首?小时候的事太远了,我不记得了。”寒煜蹙眉,如实答到。

    紫萱一怔,带血的唇畔却是缓缓浮起了一丝无力的浅笑,手缓缓从寒羽手中滑落,别过头,似乎不想再见他。

    “匕首?你快想想啊!什么匕首!”独孤明月却是猛地一把将寒羽揪了起来,厉声呵斥,“你赶紧想啊,她就是因为小时候喜欢你才来的,你怎么可以忘记了!”

    寒羽蹙眉,顿时一阵阵晕眩,伴着剧烈的疼痛,小时候,小时候很多很多事情他都记不住了。

    “大祭司,别这样!”玄青长老连忙拦住,传了一旁侍,“送他回冷宫,严加看管!”

    在这么下去,催魂会破的!这个时候,不能在节外生枝了!

    榻上,萱儿却是直直地看着窗外,眼角的泪缓缓流下,唇畔却是浮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微微张开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手却无力滑下,双眸不瞑,仍是向着窗外。

    父皇、母后,萱儿不肖,若有来世,还做你们的女儿。

    窗外,林鸢捂着嘴,眼泪直流,想上前,却被穆懿轩拦腰抱住。

    “萱儿!”独孤明月终于缓过身来,直直扑了过去,恸哭出声,然而,就这么一瞬间,只见一道白影掠过,仿佛一阵风一样,来得无声无息,去得亦是无声无息。

    “萱儿!萱儿呢!我的媳妇呢!”独孤明月疯了一般大叫了起来,玄青和青奴却是急急追出,屋外空无一人,然而,恸哭之声却在空旷的院子里久久回荡着。

    “萱儿,我的女儿……”

    “穆懿轩,你还我的女儿来!”

    “我要萱儿回来,我不要她长大,我不要她受苦,穆懿轩,你让她回来,我们带她回家!”

    “穆紫萱,你回来啊!你不要母后了吗!?”

    ……

    林鸢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拼命地拍打地穆懿轩,恸哭不止,一身颤抖不已。

    穆懿轩紧紧地抱住她,犀眸里强压着哀伤,直视落在前方屋顶上那白衣女子,一身戒备。

    白衣女人背向而立,一袭雪白的长裙,裙角处绣着一朵妖红似火的彼岸花,一手虏了紫萱,脸色却是苍白无比,似乎很吃力。

    穆懿轩一身警觉,正要动手,却见亦紫衣男子缓缓落在,不似先前那一身清华之气,而是负手而立,发丝飞扬,面容冷如雕,恍若神尊一般,不可侵犯。

    不是别人正是拜月教大祭司昊天。

    然而,他方落下,那白衣女子便是骤然飞起,犹如谪仙一般,直直而上。

    穆懿轩放下早已昏迷的林鸢,骤然先昊天直直追上。

    昊天却是不动,袍袖一挥,白衣女人却是承受不住,直直落下,却是护住了紫萱的尸体,自己重重先落了地,一口鲜血顿时喷出,却是黑血。

    “琉璃,这孩子已死,你休想在逆命。”昊天冷冷的开了口,冷眸中掠过一丝心疼。

    “她心未亡,她命不绝,是你逆天,不是我逆命!”琉璃怒声。

    这时,穆懿轩亦落了下来,仍是将娇妻护在怀中,心中早就知昊天非常人,听了琉璃的话,此时更是全然明了于心,蹙眉怒声,“昊天,你何故玩弄我等命运!安排诸多情劫?!”

    一切似乎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掌控,他到底是何人,竟能令这时间时光逆流,空间变幻?

    落下的这地方已不是钟离皇宫了,而是冰雪高原脚下,他来过一次的。

    “因为,这片大陆,我是主宰。”昊天冷冷开了口,一身紫光流溢而出,萦绕周身。

    穆懿轩亦是冷笑,沉眸戒备,冷冷道:“人界,朕才是主宰!”

    昊天却是大笑了起来,道:“果然是你!”

    穆懿轩不解,正要开口,却见昊天一身紫衣尽白,依旧是那一身清华之气,犹如谪仙,同他淡淡一笑,便是转瞬消失不见。

    穆懿轩立马看向琉璃,仿佛怕她亦会瞬间消失一般,一手长鞭已抽出,紧握的手竟强制压抑的悲恸尽数显露,看都不敢看她怀中的萱儿。

    “若是有缘,若是这孩子心不灭,待盛世出现,会再见面的!”琉璃无奈一笑,看了昏迷的林鸢一眼,终究还是离去了。

    给读者的话:

    明日,独孤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