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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宴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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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嫒嫒这时候也发现了胡谢两人,她在前段时间可能已经与胡振宇闹出了不愉快,此刻没有给他好脸色,收回视线,没有再去对方一眼,拉着铁恒就走。

    “我们去烤肉摊子的情况吧?但愿那些内脏肉不会让大伙儿排斥。”铁恒说道。

    “嗯,他们就在那边,我们过去。”仇嫒嫒点头。

    两人朝着一个角落走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子诱人肉香,再瞧那个方向,围着好多人,显然都是被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香给吸引过去的。

    铁恒和仇嫒嫒相视一笑,如此情景说明他们的烤肉摊子是成功的。他们分开几个挡路的少年男女,走到摊子边上,自有一名厨子过来向两人请安,并作了简单的汇报。

    这些加了孜然的烤肉有一种不同一般的香味,且祛腥解腻,使肉的味道更加鲜美可口,受欢迎程度比他们事先预料的还要好得多。而在旁边两个烤炉上,则是烤制牛的内脏肉,也就是瘤胃、重瓣胃、心脏、小肠、大肠等这类牛杂碎。它们经过仔细的清洗,厨师精湛的刀工处理,还有特制的酱料以及腌制手法,适当的过火烧烤后,色香味形俱全,让人了闻了就馋涎欲滴。就算有些个人比较反感这类食物,在了别人品尝后个个都是赞不绝口,也会忍不住试吃一下,往往便是欲罢不能了。

    “嘻嘻,果然是大受欢迎呢!”仇嫒嫒高兴的说。

    铁恒也笑着点头。他见到不少人吃完手中的烤肉后还意犹未尽,会再转回来点更多的份额,或是品尝其他种类的烤肉。那几个仇嫒嫒家里的厨子已经忙不过来了,大伙儿不得不排队等候,即便如此,聚过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幸好仇嫒嫒事先准备充足,牛羊肉的分量足够应付这么多人。

    再烤制牛内脏肉的那边,情况也是如此。说起来这类动物杂碎多是庶民百姓的吃食,一般有些身份的人向来不喜食用它们,觉得有**份。另外就是内脏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多会带有腥气或异味,往往遭人排斥。可有了铁恒提供的加工方法还有几种特制的酱料,加上几位精通烤肉的北方大师傅,这些烤制出来的内脏肉有着独特的诱人之处,而且味道口感各有不同,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中意的种类。

    “我最喜欢吃这个了。”仇嫒嫒就是个小馋猫,嗅着肉香,再旁人吃的如此欢快热烈,她哪里还坚持的主,竟然抢了一串烤羊肉吃了起来,还命令身旁的厨子给自己处理了一碟瘤胃,亲自动手烧烤。

    旁人知她是这个摊子的主人,又都很清楚这位太守千金的凶悍脾气,谁也不会自讨没趣的来指责她,全都当作没见,只是等着自己的那一份赶快到手,好大快朵颐。

    “唔!好弹牙哦,还有一股甜香的滋味,真是美味绝伦。”仇嫒嫒最喜欢的内脏肉便是瘤胃,表面是细密的纵切,内侧是斜角切,高明的刀工可以使腌酱更入味,烤好以后的口感也更具弹性。

    “当初你可是打死也不愿入口尝尝,现在却吃的这么欢快。”铁恒打趣她道。

    “人家那时候怎么知道这些牛杂碎原来可以弄的这么好味的。”仇嫒嫒嘟囔着。当初铁恒提议增加这些烤肉种类的时候,仇嫒嫒还嫌它们恶心,结果铁恒拿出那些配方和菜谱,哄小孩一般的让她试吃了几口,从此仇嫒嫒就吃上瘾了,特别是这瘤胃,似乎特别对她的胃口,总是吃不厌。

    “都是你,也不早点将那些菜谱拿出来,要不我就可以早点享用到这些美食了。不行,你既然有好几本灵厨的笔记,肯定还知道更多的菜谱和配方,快快献上来,否则本小姐定斩不饶。”仇嫒嫒威胁道。

    “是是是,小人回去后一定整理清楚,再献给小姐,还请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性命。”铁恒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仇嫒嫒“咯咯”娇笑:“这还差不多,你的脑袋暂且留在脖子上吧!”

    他们两个在这里说笑,旁边那些少年却得嫉妒不已,又颇感惊讶和佩服,仇嫒嫒在他们眼中是任性与凶暴的代名词,不少人是打心眼里害怕她这个小霸王,何曾见过她如此的巧笑倩兮,尽显少女的娇媚风情。

    恰在此时,院子的正门处响起一阵喧哗,众人循声而望,但见唐糖和陆珊换去了原本碍手碍脚的盛装重新回到了院子内。这场宴会本就是为她们两个办的,怎么能少了主角呢!

    见到两女再次到场,许多人都围拢了过去,其中自然以男孩子为主,个个都是花言巧语,大献殷勤。这边也有好些少年顾不得口腹之欲,跑过去加入到人群之中,成了狂蜂浪蝶中的一份子,围绕着鲜花来回飞舞。

    铁恒望着被一大堆少年纠缠着的唐糖,心里头不由得升起一股烦躁,很有一种冲过去把这些人都赶开的冲动,但他清楚自己不能放纵这份感情,咬着牙,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仇嫒嫒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不满,冷冰冰的哼哼了两声,她显然是不惯陆珊前呼后拥的风光场面,借此来发泄。

    在人群的簇拥下,两个女孩逐一观那些助兴的节目,杂耍、戏曲、歌舞等等,人群不时地爆发出喝彩之声。

    “你不过去吗?”仇嫒嫒斜睨着铁恒问。

    “过去干啥?”铁恒反问她,小丫头脸上喜色一闪,可铁恒跟着的说辞又让她哼哼了起来。“没瞧见她们正朝这边来吗?在这等着也是一样。”

    铁恒说着吩咐一名厨子多烤几串肉,并要他烤好后将肉块从竹签上夹下来,盛在几个餐盘中。他这是考虑到女孩子持着竹签撕扯着吃肉样子不雅观,而且她们袖子宽大,很容易被油腻的肉串弄污,再说纤纤玉手沾上油渍也不好。所以把烤好的肉块分到盘子里,用筷子夹着吃就方便了许多。

    “你倒是体贴。”仇嫒嫒出了铁恒这么做的用意,鼓着腮帮子刺了他一句。

    铁恒笑笑没有答话,把个丫头气地偏过脸去不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陆珊和唐糖转到了他们这里,几串牛羊肉刚好烤熟,铁恒端着两个餐盘递到两个女孩手中。

    “两位小寿星生日快乐,来,来,尝尝这用了新香料的烤肉吧!”铁恒微笑着说:“这几位大师傅可是太守府里的大厨,这些肉也都是出自边州草原上饲养的牛羊,味道不同一般,全赖仇大小姐的置办,否则我们可吃不到这么别具风味的烤肉呢。”

    铁恒一股脑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了仇嫒嫒的头上,正是想缓和她与陆珊间的矛盾。可这个丫头听了铁恒的说话怔了怔,回过头只是朝着唐糖展颜一笑,冲着陆珊却是收起笑脸,与她对视了一瞬,跟着两人都把视线偏开,再没去瞧对方一眼。

    铁恒了只能苦笑摇头,心说:“平时着成熟,怎么两人一见面,就变成闹别扭的小孩子了。”

    “好香,真的很好吃呢!”唐糖很机灵,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夹了一块烤肉咬了一小口,慢慢的咀嚼着,连声称赞。“陆姐姐,你也尝尝,这是难得的美味呢!”

    陆珊也吃了一块,眉尖儿一抖,也被这烤肉的鲜美滋味吸引住了。“果然好味。”

    她顿了顿,瞅着仇嫒嫒和铁恒,微一沉吟才开口道:“劳你们两位费心了。”

    “是呀,多谢仇姐姐呐,要不我们还吃不到这样好味的烤肉呢!”唐糖走过去拉着仇嫒嫒的双手,软糯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觉得舒服。

    “哼!”仇嫒嫒还是没说话,不过撅起的嘴唇和脸上骄傲得意的神态,说明她还是很受用的,多少排解了一些她与陆珊间的紧张关系。

    铁恒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嘴里则是提醒唐糖。“小寿星,这烤肉冷了味道可就不好了,快点趁热吃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另两个餐盘放到跟在两个女孩身边的丫鬟手中。一个自然是小芽儿,她红着脸蛋接过盘子,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另一个是唐糖的贴身丫鬟,铁恒以前也见过几次,记得她叫小月儿,年龄比小芽儿大了两岁,也更漂亮,比起唐糖和陆珊这样的绝色,也就差了一筹而已。可铁恒总觉得这个小美人对自己隐隐存有敌意,就像现在,接过餐盘也不称谢,反而丢给铁恒轻蔑的一瞥,对盘子里的烤肉更是碰都不碰一下。

    铁恒有些纳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但他也没心思在意这些,一旁的陆珊正好奇的询问他为什么这些烤肉比她以前吃过的美味许多?

    铁恒取了一小撮孜然,给她解释了一番。唐糖则对另一侧的内脏肉起了兴趣,陆珊似乎对这些牛杂碎也没有反感。铁恒便让厨子在几个品种中都烧烤了一些,拿过来给两个女孩品尝。

    铁恒把一个盘子递到唐糖手中的时候,唐糖右手的袖子不经意的罩住了他的手掌,然后塞给他一个小纸团。这个小动作很隐蔽,唐糖面上也是不动声色,铁恒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露出马脚,只是觉得小丫头的胆子变大了。

    两个女孩品尝过后连呼好吃,意犹未尽的又要了一些,还自己动手试着烧烤。铁恒拉着仇嫒嫒,传授两女烤制这些内脏肉的技巧。

    “烤这个不用像普通的肉那样翻转很多次,瞧好咯,像这样等到肉的表面鼓起,颜色变深并有油脂浮出来的时候,就可以翻面了……好,这就成了。”铁恒前段时间教那几个厨子酱料配方和菜谱,自己也学到了不少烤肉方面的知识,现在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嗯,好好吃,外脆里嫩的。”两个女孩都是赞叹。

    “吃饱了吧!让这位大师傅给你们烤一些蔬菜,解解口中的油腻。”铁恒两个女孩吃了不少,差不多是饱了,就把位置让给一位大师傅。烧烤蔬菜或是水果很讲究经验,烤得浅了半生不熟,烤得老了又会发焦发苦,时机比一般的烤肉还要难以掌握。

    几截事先就分切好的蔬菜稍稍一过火,就算是可以吃了。唐糖和陆珊品尝后都说:“清爽适口,还甜滋滋的。”

    着铁恒和两个宴会的主角有说有笑,旁边还站着个仇嫒嫒,可把一大群公子哥给嫉妒和羡慕坏了,还有几个头脑灵活的则在心里直骂铁恒奸诈。都说女人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可现在的情况,这个道理放在女人身上也是同样行的通的嘛!

    “小姐,我们去其他地方吧,这里的烟灰好大,会把您和陆姐姐的衣服弄脏的。”那个叫小月儿的丫鬟突然开口,得出来,唐糖平时肯定很放纵她,这时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忌。

    唐糖微微蹙眉,她正和铁恒聊的开心,并不想离开。陆珊也瞄了小月儿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之色。小月儿脸色微变,刚想解说两句,旁边那些跟屁虫一有机会,纷纷附和,鼓噪着去别处游玩,两个女孩不好驳了众意,便说了声告辞,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开了。

    铁恒心里有些不痛快,因为他到那个小月儿在临走前得意地朝自己扬了扬脖子,而她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是让铁恒不舒服。

    “喂,人都走了,你还在想什么呢?”仇嫒嫒没好气地说。

    “没什么,就是肚子饿了,来,我们也烤些肉吃。”铁恒这么一说仇嫒嫒也来劲了,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享用着美食,其乐融融。

    当中铁恒趁仇嫒嫒与熟人说话,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将唐糖刚才塞给他的小纸团展开一,上面就写了一行字,约他戌时两刻在小花园见面,旁边还绘有一幅简单的路线图。

    铁恒把这张纸条收起来,唐糖弄的如此神秘兮兮的好似幽会一般,他唯有摇头失笑。再仇嫒嫒正和人聊的欢快,铁恒便转悠到其他地方,过了一阵唐糖和陆珊再次离开,似乎是去厅堂里给大人们敬酒,那一大群人也终于散了,铁恒时辰差不多,就按着纸条上的路线走出大院,从旁边的一扇侧门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