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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节 月辉做伴访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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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1-11

    “大小姐,就放过决明兄吧。”谢子枫坐在大堂内,一肘撑着下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其时,李怡正揪着秋决明的耳朵在地上转圈,李玥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翻看,王慕秋则如同入定一般岿然不动,不过眉眼间的喜色却将他此时的心情暴露无遗。

    “子枫,喝茶喝茶!”秋决明笑嘻嘻地凑到谢子枫跟前。他似乎被打习惯了,除了身上有些皱巴的地方之外,竟然没留下什么特别明显的伤痕,当然,这也与李大小姐下手不重有关。

    “啧啧!”李怡一边拍打着双手,一边嗤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怡姐姐……”李玥轻声劝道,“气也出够了,过来一起看书罢。”

    李怡气呼呼地放过了秋决明,双眼却不住地往谢子枫那边瞥,耳朵更是竖得老高。只听谢子枫问道:“决明兄,你既是儒门弟子,为何要行诈骗之事?这可是与君子之风背道而驰的呀!”

    “啊哈哈,子枫这话说的,好像在下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秋决明打了个哈哈,往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空出的椅子,只好讪讪地找了个干净地方盘膝坐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旧三弦。

    “决明兄!”谢子枫心头微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孔夫子的教诲你莫不是忘了?”

    “夫子也说过,事急从权。若不是在下挡住了漕帮上下的怒气,吊在外面的说不定就是子枫你了呀。”秋决明得意洋洋地转了转脖子,“秋决明啊秋决明,你如此舍己为人,不愧是儒门典范呀!”

    “哼!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话?”王慕秋将茶杯往桌上一掼,秋决明登时噤若寒蝉。王慕秋无视掉秋决明委屈的表情,转而问谢子枫道,“枫弟,你方才在想什么想出了神?”

    谢子枫眨着眼想了想,反问道:“小秋秋,你还记得我们在濮阳城遇到的那个道士吗?”

    王慕秋仔细回忆了一番,忽然拍手叫道:“你是怀疑……”

    谢子枫点点头,“这天底下会坠星术的人并不多,除了李靖伯伯之外,便只有盛师彦和那个人了。盛师彦如今有伤在身,因此有能力用坠星术伤害到漕帮副帮主的,恐怕只有姓马的道士了。”

    “他肩上的伤的确是被暗器所伤。”李玥卷起手中的书,轻声说道,“不过小妹站得太远,并没有看清楚那伤口究竟是何形状,入肉几分,是否含有灵力。”

    “那姓陆的如今一定对我们有所怀疑,想要靠近他们副帮主肯定比登天还难!”李怡提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怪这个骗子,非要说那伤口像爹爹的术法。”

    “原来大小姐是李靖前辈的女儿。”秋决明无辜地说道,“在下说话有时稍欠考虑,不过绝不妄言啊。”

    “行啦,想要冒领漕帮赏银的又是哪个?”李怡嗤之以鼻,“还有,大小姐也是你能叫的?”

    “两位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李玥冷静地问道,“漕帮显然对我们有所防备,加之断桥与遇袭二事,他们正自顾不暇。我们要如何调查下去?”

    “你们还要调查漕船失踪啊?”秋决明哭叫一声,“苦也苦也!本来还想赶到郓城醉春阁找寥寥姑娘论琴呢,没想到还要在这里调查什么劳什子漕船。”

    “我们调查我们的,与你何干?”李怡正好呷了口茶,“噗”地全吐了出来,“这茶怎么是凉的!”她扭头问王慕秋道:“醉春阁是什么地方,很有名吗?”

    “噗!”王慕秋恰好也喝了一口茶,闻言立马呛了嗓子,咳嗽着说道,“醉春阁,它就是个有很多姑娘的地方……”他见李怡一脸疑惑,咬牙解释道,“就是青楼了。姓秋的口中的寥寥姑娘,莫不是周寥寥周姑娘?几年过去了,她仍在醉春楼吗?”

    “慕秋说得不错。”秋决明眼眸一亮,露出一副怀念的神色,“寥寥姑娘出阁也有五六年了,不知有多少豪门子弟愿意赎她出来,她却不为所动。怎么,慕秋也听说过廖廖姑娘的芳名?”

    “何止听过……”王慕秋也是一脸怀念,“寥寥姑娘出阁的时候,还是我付的梳妆钱呢。不过那晚在下有事先走了,并没有成就好事……”

    “难道说,寥寥姑娘一直等的良人就是慕秋你?”秋决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蹭到了王慕秋身边,亲热地说道,“看不出,慕秋竟然是此道之高手呀!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王慕秋自负地笑道,“决明有所不知,在下当年在青州也闯下了小小的名气呀,哈哈!”

    这两人谈起青楼之事,倒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连称呼都改了。两人从年少时的经历说起,一直谈到青州境内的花魁娘子,只见场中唾液横飞,谢子枫等三人却听得昏昏欲睡。

    “这么说,决明居然是临淄人了?”王慕秋笑着说道,“人说临淄少女多风流,决明就没有瞧上一个?”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秋决明义正辞严,“在下心中只有寥寥姑娘一人,就算她心中只有慕秋你,我也是不会放弃的!我们约定每年七月一日在醉春楼比试琴技,输的一方必须答应赢的一方一个条件。看着吧,今年在下一定会赢!到时候,嘿嘿……”他用手掐算了一下日期,忽然惊叫道:“哎呀,比琴之约将近,我们可要快点将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才是啊。”

    “所以说,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收拾收拾去青楼玩儿吧。”李怡像扇苍蝇一样轻轻挥手道。

    “去青楼对我等来说,乃是舒张性情的趣事,怎能用‘玩’这个字呢。”王慕秋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子,居然顶撞起李大小姐来。

    “慕秋说的对!”秋决明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合你我二人之智,何愁破不了漕船失踪之案?到时候给寥寥姑娘一讲,那可真是……”

    “大色胚……”李怡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几个字,已经提着拳头往二人那边走过去了。

    谢子枫见他们谈得兴起,只觉头皮发麻,思绪混乱,只好悄悄地走出大堂,想要到院里四周走走。李玥见他推门出去,星眸一亮,也没有背剑匣,只是从包袱里抽出羽扇,摄步跟上。掩上大门后,屋里的嘈杂声马上小了很多,她抬头一望,看到谢子枫正在树下来回踱步,于是轻声唤道:“师兄!”

    “师妹。”谢子枫与她同时喊出来,两人都是一愣,继而轻笑出来。

    “师兄,这次到了东平,你的性子好像沉稳了许多。”李玥走到少年身前,抬头问道,“若是放到我们刚认识的那会,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到副帮主的屋里问个究竟呢。”

    谢子枫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小姑娘,李玥平日里话虽然不多,然而却比谁都看得通透。他露出一口白牙,嘿然笑道:“师妹怎么能确定,我现在就不会那么做呢?”

    “小妹早已猜到师兄会这么做的,瞧!”李玥轻轻晃着手中的扇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两人心思相通,轻步走出院门。天色已暗,然而这晚却是个大晴天,一轮明月挂在东天之上,在村中铺下一层明辉,无论是人还是树,都拖出了长长的影子。借着月光,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大院。院墙外每隔十步便立着一人,院门内外更是重重守卫,屋檐下点着灯笼,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想不到漕帮的防备竟然如此严密。”李玥忧声说道,“早知道就带着剑出来了。”

    “噢呀师妹,我可没想着要做梁上君子呀。”谢子枫狡黠一笑,“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何不堂堂正正地进去?”

    他领着李玥径自走到正门前,对守卫抱拳道:“劳烦大哥通禀一声,就说故人在外求见陆舵主。”

    “好小子!老陆一时半会顾不上你,你倒有胆找上门来了。”陆言大步自院中而来,气急而笑,“阿时受伤的事虽然与你无关,但是你们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八公桥上,紧接着就发生了断桥、袭击两件事情,要说这是巧合,除非老陆的脑子坏掉了!老陆现在没功夫计较这些,你们若是识相,就赶紧离开。否则,休怪老陆不讲情面。”

    “陆兄的为人,子枫心中自然有数。这一路行来,陆兄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实令小弟佩服!”谢子枫不露声色地将陆言夸了一通,果然有效。只见陆言挠挠头,有些羞赧地说道:“在下岂敢与武圣关羽相提并论……”

    “子枫并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实在是怕我们的身份会连累到漕帮的兄弟们。”谢子枫长叹一声,急得陆言跺脚骂道:“怕个鸟!我漕帮纵横运河十余载,怕过谁来?”

    “实不相瞒,在下是李靖李药师前辈的子侄。而这位姑娘,则是蒲山郡公李密的义女。”

    “看什么看!”陆言吃了一惊,急忙将两旁的帮众驱散,摆手说道,“老陆认栽了,你们快些离开这里,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

    “原来是风尘三侠与蒲山公的后人到了。”大堂内烛光摇曳,忽地传来一声轻咳,“老陆,还不将贵客请进来?”

    “阿时,蒲山公可正被朝廷通缉呢。”陆言急忙走到大堂门前轻声说道。

    “我漕帮何时做过拒人门外之事?带他们进来吧。”

    “是……”陆言似乎并不想让两人与屋里的人相见,磨磨蹭蹭地带着两人走到门前,叮嘱道,“见了阿时,千万不要说起与漕船无关的事情。否则就等着吃老陆的拳头吧!”

    “言哥,客人还没到吗?”青年等了片刻,出言问道。

    “来了,来了!”陆言又狠狠地盯着谢子枫一眼,这才将门推开,“这位就是我漕帮的副帮主,‘旦暮通四衢’中的‘暮’,说得就是他了。”

    两人站到大堂里往内打量,只见一位青年斜坐在竹榻上,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脸上的表情,无一处不透着“干净”二字。他面色稍显苍白,言谈里偶尔轻咳一两声,然而双眸里却透露着一股罕见的炽热。

    谢子枫与李玥在打量着青年的同时,青年也在仔细观察二人,见谢子枫气质文弱却暗含倔强,李玥姿容清冷却不失大方,暗赞了一声,起手请道:“两位请上坐。在下沐时,表字子冲,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师兄?”李玥见谢子枫有些发愣,只好拱手说道,“这位是我师兄谢子枫。至于在下……”

    “哦呵呵,李姑娘不必为难。”沐时心知姑娘的闺名是不能轻易对人说的,及时解围道,“小可对蒲山公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他的后人,真是三生有幸。”

    他见谢子枫神色古怪,正要发问,却见谢子枫将手伸入袖中,似乎是要取什么东西。沐时心头一动,尚未做出反应,陆言已然欺身上前,将谢子枫的手紧紧抓住。

    “你们果然想要加害阿时!”陆言脸上青筋凸出,出气沉重,将谢子枫的手缓缓拽出来,“这次又是什么暗器?咦,怎么是封信?”

    “言哥放手,这位谢公子并无杀意。”沐时的言词已然慢了半拍,不由轻叹一声。

    “陆兄忠义,小弟佩服。”谢子枫神色平静,并无被羞辱的愤怒,反而出言赞叹,“既然如此,这封书信便有劳陆言转呈给沐帮主吧。”

    陆言小心翼翼地接过书信,将它交给沐时。

    “谢公子是荥阳人,小可却从未去过那里,这信……”沐时借着灯光看清了书信的落款,神色一凛,急忙将信拆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看来吕兄口中的朋友,就是这位沐帮主了。”谢子枫悄悄对李玥耳语道。

    “嗯……”李玥耳廓发红,发出蚊蚋般的轻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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