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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们一起李村赶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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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晨曦回房间喝干醋,人家娘俩儿在厨房里唠嗑儿。

    “脾气还挺大,妈,他真生气了?”

    “管他呢,这孩子今天就没正常过。”

    吃饭的时候赵晨曦终于出来了,端着一碗白饭就跟和米粒儿有仇似的,狠狠的嚼,赵魏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寒:“艾玛,他这是在拿米饭当我呢,好毒!”

    吃完了饭赵魏就告辞回去睡觉,赵晨曦本来想着他能找什么借口让自己过去,可临走连个屁都没放,纯爷们儿咬碎了一口钢牙,心里问候着赵魏的八辈儿祖宗,却不争气的瞄着手机,生怕有短信息自己看不到。

    等了半天手机也没有动静儿,赵晨曦以为手机没费了,打10086过去,大嫚儿说他话费余额249.9,妈的,差点就250了。

    时间在等待的煎熬里分外难过,赵晨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去找朵朵玩,人家小姑娘和奶奶在一起又摆弄开新衣服,赵晨曦想起自己的,打开包装袋,毛衣,棉衣,裤子都齐了。

    赵晨曦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毛衣,毛衣很合身,也很暖,高高的领子盖住了脖子,被赵魏啃个小草莓什么的也就盖住了,想到这里赵晨曦呸了自己好几口“人家都和老情人开 房了,还想着,没出息!”

    拎起棉袄,看看logo,是杰克琼斯,傻缺,还真没在海信广场买,穿上了,照照镜子,很合身,很好看,更显的人修长白净,就是,人长得好穿几百块的衣服照样帅呆。

    门铃又响了,听赵魏在客厅说:“妈,我头疼,估计是感冒了,我记得家里有药,但不知道晨晨给收拾哪去了,让他给我找找。”

    “魏魏你可注意,快过年了别生病。晨晨,晨晨,快去帮魏魏找找。”赵妈妈一叠声喊着。

    赵晨曦脱下棉衣要换毛衣已经来不及,就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出来:“我怎么知道,又不是他的保姆。”

    “这孩子,今天中邪了,怎么跟魏魏说话呢,快去!”赵妈妈把赵晨曦给从家里推出来。

    进了赵魏的门儿,赵晨曦直奔卧室,撅着屁股拉开了床头柜。

    卧槽,一抽屉全是各种颜色的ky和一盒盒安全套,那盒子上还写着超薄无感、颗粒冰爽,紧绷持久,赵晨曦瞬间崩溃,这个人渣到底要闹哪样?

    赵魏从他身后压上来,趴在他背上,含着他的耳垂,热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蜗里:“看见了?今天刚买的,以后我们一种一种试。”

    “试你个头,找你老情人试去!”

    “晨晨,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谁吃醋了?还可爱,你全家都可爱,赵魏你这个人渣,别碰我,滚开。”赵晨曦使劲儿挣扎。

    赵魏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瞬间笑尿,我真是太有本事了,这么一朵温柔的白莲花吃个醋就成了炸毛小萌受,麻痹好感人!

    赵魏直起身,搂着赵晨曦转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他穿着新毛衣,脸上露出喜色:“晨晨,你穿上了,真好看,你男人的眼光不错吧?”

    “好看个屁,穿着跟个橙子似的,满身大窟窿眼,丑死了。”

    “不丑,我家晨晨长得这么好,穿什么都有范儿,不穿就更好看。”

    “拿开你的爪子,凉死了,赵魏,你别犯贱呀,难道你旧小情儿没满足你?”

    赵魏知道今天不好好解释这个关口可过不去,他坐床上,伸手把赵晨曦揽怀里:“晨晨,你可不是我什么小情儿。”

    “是呀,那么好看的小情儿来了,我们这些泥坑里挖出葛拉可不靠边儿吗?”

    “乖,你是我的老公,亲亲爱爱的老公。”

    恋爱中的人谁不稀罕甜言蜜语,这句老公真是大大取悦了赵晨曦,赵魏以前难免也叫人家老婆,但是叫老公的机会肯定很少吧!

    见赵晨曦的脸色稍有缓和,赵魏忙趁热打铁:“晨晨,安珂是我以前的相好儿,可是我们早就分了,因为他是我教练的弟弟,我总觉得见了不能不和他说说话儿,我教练对我很重要的,我和你说过,他是为了我才出的事,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安璟。”

    赵晨曦没有想到这里面还这么复杂,反正赵魏也服了软儿,他这么懂事明事理肯定就不能再闹下去,但是一想到赵魏乱七八糟的过去,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赵魏本来想把那段过去讲给赵晨曦听,可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勇气,那样的赵魏就是一个烂到芯子里的苹果,怎么敢让赵晨曦咬上一口试试味儿。

    殊不知,再善意的隐瞒在纯粹的爱情里都是衍生的小瘤,一旦有适合的土壤,就会渐渐长大,成为顽疾。

    这就是爱情,像堆玻璃渣子,远远看着晶莹璀璨,等到了手里,才知道握松了会从指缝里漏掉,握紧了又扎的手指鲜血淋漓。

    “赵魏,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只准和我一个人好,听见没?”赵晨曦忽然觉得他很软弱,软弱到不敢失去。

    “放心,晨晨,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就是玩了,根本没有真的稀罕过谁,那时候小,没心没肺没节操,现在有你就认定你,我想和你好好的过下去,和妈,还有朵朵,一辈子!

    一辈子,动听到不真实的誓言!

    小两口甜甜蜜蜜了,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赵魏刚想趁机揩油神马的,赵晨曦忽然问:“赵魏,刚才那怎么回事?”

    哎呀,祖宗,还有完没完!

    “什么怎么回事?”

    “就你说那个联想力丰富,我妈说我从庙里抱的那回事儿,你笑的那么猥琐干什么?”

    原来是这事儿,赵魏觉得一脑门子冷汗白出了,还以为媳妇有透视眼,看到了洗手间里安珂要掏自己鸟儿的事儿。

    “那个呀,妈那样说,意思不就是你是师太和方丈的孩子吗?”

    “赵魏,让你犯贱。”赵晨曦恼了,扑过来就打赵魏。

    赵魏给他压床上,来回滚着躲他挠痒痒的手,笑得都快岔气了:“晨晨,住手,哈哈,我,哈,我错了,不,不敢了。”

    赵晨曦一下午的怒气此刻全发泄出来,心里舒畅了,手下也就松了,赵魏翻身把人压住,在吻上前低声说:“晨晨,我后半辈子就只对着你犯贱。”

    旧情人风波过去后,赵妈妈的俩儿子好的又跟一个人似的,这不,小年儿前一天要一起去李村大集办年货。

    两个人对于这个新年都特向往,所以就算有雾霾,还是乐呵呵的上了路。

    因为昨晚给赵魏闹了一顿,赵晨曦浑身没什么劲儿,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闭眼睛和赵魏说话。

    “你慢点儿,最近一直雾霾天气,青岛就这手儿不好,到了冬天就有雾。”

    赵魏伸手把赵晨曦弄皱的衣领子给抚平了:“没事儿,这雾今天不算大,现在污染太严重了,不仅青岛很多地方都这样,你是没到北京呆过,北京到了冬天都灰蒙蒙的哪像这里还阳光晴朗,春天就大风沙。”

    “是啊,现在的城市都变了样,钢筋水泥,高楼大厦,真想着找个山高水蓝风景好日子过的慢的地方去住上一段时间。”赵晨曦说话是微微噘着嘴,唇形丰润色泽浅淡,看得赵魏一阵燥热。

    “你不是说你大舅那里吧,不行你也去开个农家宴,顶你大舅的生意,也弄一狗一猫没事儿牵着遛遛。”

    “行呀,我当垆卖酒,你厨房干活儿兼伺候狗猫。”

    “好呀,工钱多少?”

    “没有工钱,长期奴役,干不好不给饭吃。”

    “卧槽,好歹毒的资本家,不给工资也成,每晚让我干。”

    赵晨曦猛然睁开眼,狠狠的掐了赵魏大腿一把。

    赵魏疼的直咧嘴:“你要废了我!”

    “你这张嘴,大白天的什么都敢说。”

    “哈哈,这是夫夫情趣,你不敢说那该做的时候不浪成那样呀!哈哈。”

    “赵魏你,算了,不理你个神经病。”

    “哎,生气了?咱说正经的,等过了年去旅游吧,到丽江去,那个地方的日子过得慢,适合天天坐着发呆。我们去住段时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做一对神仙眷侣。”

    “我看是神经眷侣,不过想想也不错,我还没去过丽江,不过上次去新疆就挺好的,烤馕很香,库尔勒香梨也很甜,就是昼夜温差太大。”

    “好呀,反正不管去哪里,出国都行,去荷兰看郁金香,巴厘岛也不错,不过我可提前说,到时候我牵你的手可不准松开。”

    久违的太阳终于穿透了灰蒙蒙的雾气,高高挂在天上,前方的路遍洒金色。

    赵魏忽然说:“晨晨,快看,有婚车,是结婚的。”

    赵晨曦看了一眼外面装饰着鲜花的婚车,笑赵魏的孩子气:“大概好日子就有吧,你激动什么?”

    是呀,这个有什么激动的,可是最为一个gay,永远都不会坐着婚车去迎接自己的爱人一起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更不会在众宾客的注视下收获祝福,尽管他们的祝福可能有点假。

    赵魏表情有些黯然:“晨晨,你当真不后悔吗,我们的爱没有婚姻的保障也许会变得很脆弱不堪一击。”

    赵晨曦长吁一口气伸手抓着赵魏握着方向盘的手,这段感情里明明赵魏是主导的一方,可也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一方,可能是太渴望拥有,才容易患得患失,害怕那只是上帝给他的一场美梦,一旦梦醒了,连个影子也抓不住。

    赵晨曦说:“赵魏,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如果是,你就要加倍对我好,宠我疼我让我离不开你,这样你想甩了我我也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

    赵魏心里的感动已经溢满眼眶,他望着前方的路,平静了半天而后邪魅一笑:“晨晨,操 的你离不开我行不行?”

    “滚,赵魏,你要是能趴下让我上一回我就死心塌地。”

    “啥,什么时候学会要反 攻了,晨晨,以后不准给我上那些同志站,不准反 攻。”赵魏额上黑线数条,情况有点不妙呀。

    “为什么,你能上我我就不能上你?我也是个男人。”

    赵魏看白莲花炸毛,忙伏低姿态顺毛:“晨晨,那是个技术活儿,没有过硬的技术办不了,你看裴澈,把飞儿差点就捅漏了,你忍心让我受罪?再说了,我上你不也挺舒服的吗?”

    “嗯,所以你教我,我也让你舒服一回。”

    这个媳妇,要反了,赵魏见安抚不下,忙转化话题,好在快到李村了,终于把这个话题危机给糊弄过去。

    但是赵魏觉得屁股一直凉飕飕的,因为有人在觊觎。

    说现在过年没有年味儿,那是因为没有去李村大集看看。

    赵魏一到就特么的傻眼了,好大的集市呀!

    亏得赵魏技术过硬,找个地方停下车,下了车他呼出一口白气:“乖乖不得了,人都海了去了。”

    赵晨曦边走边和他说:“李村大集可不是普通的集市,它是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的一种民俗活动,明朝时已经有了,以前这里是条李村河,经过了几百年的沧海桑田,早就找不到影儿,不过这个大集却越来越兴旺,辐射到方圆百里。”

    “晨晨你看,那一大片,好家伙,像红色的海。”赵魏指着的那一大片就是卖烟花爆竹,年画春联,窗花门神,灯笼蜡烛,以及卖祭神祭祖用的香纸蜡锞、蜡台香炉等。红蜡烛,红对联,红鞭炮的地方,李村大集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卖,进了腊月门就专门摆上了年货摊子,四里八乡的买卖人开着车拉着货,热热闹闹的摆起来,整个大集就这边最拉风,喜庆吉祥,红红火火,太有年的感觉了。

    “晨晨,我们开动,这回把大集搬回家。”

    赵晨曦拉住赵魏:“小心点,这里可不缺小偷,记得小时候我爸带我来赶集,仅有的  0元钱给小偷偷去了,我爸可懊恼了,那个时候 0元钱可买好多东西。”

    “放心,我来给你保驾护航。”赵魏拍的胸脯啪啪响。

    这里卖的东西可真丰富,有铺炕上编织的席子,有胶东半岛传统做面食的木质卡花模具,还有高粱秆子钉得小盖垫儿,红纸剪出造型丰富的窗花,手工做的大红灯笼,赵魏看看这个,拿拿那个,香烛纸钱他都要看看,赵晨曦细心的给他讲解着每一样东西的历史、用途,这些物品在现代社会里已经开始失去了实用价值,但是它们具有穿透岁月的传统朴素之美,在历史的长河中传承下去,让快节奏的生活偶尔停下脚步,看看这些曾经平静平淡却又无比香醇的日子。

    家里的门用不着长对联儿,他们就去看福字,赵魏选中了一个烫金底色上红彤彤的大福字,就问多少钱?

    今天天挺冷的,卖福字的大妈一张嘴就哈白气儿:“15一对。”

    “啊,这么贵,便宜点。”赵魏其实真不懂行市,为了让媳妇看看他会过日子就学着砍价。

    “小青年儿,大个年滴,贴上就开门儿红,你上俺个老嬷嬷儿将剩木价儿?”

    赵魏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是呀,人家站在寒风里卖给你个吉祥如意,你还要便宜,挺可耻的。

    赵晨曦看赵魏磨不开的样儿憋不住笑,他对大妈说:“大娘儿,我们多买点给便宜一下吧,这样我们买4对,50行不?”

    那大妈抹了一把冻出的鼻涕水儿:“中,给嫩。”

    卷着福字走出去,赵魏竖大拇指,赵晨曦说:“砍价也是个技术活儿,小魏子你学着点儿。”

    转悠了老长时间,他们买了好多东西,回车里送了一趟,又回来买烟花,赵魏说:“不是不让放烟花吗?”

    “嗯,等初四上我姥姥家去的时候带你去放,在山里放格外美。”

    “等等,你上你姥姥家带着我,好吗?”

    “怎么,你不想去?可是有红包拿的哟!”

    “不是不是,太想了,我是外甥女婿,当然要去,快,我们给姥姥买礼物。”

    赵晨曦给他一个爆栗:“什么女婿,是我妈的干儿子,你可给我注意点儿,别人前人后的犯贱。”

    两个人正说的热闹,完全没有注意到后头有人骑着三轮车拉着满满一车子货晃晃悠悠而来。

    “小心。”赵魏伸手把赵晨曦拉身边儿,可还是慢了半拍儿,车上一个大箱子滚下来,正砸在赵晨曦脚面儿上。

    “怎么样,没压着你吧?”赵魏也顾不得在人群里,他蹲下身子把箱子扒一边儿,又拿手试试,还好不太重。

    那车主忙停下车子,下来搬上自己的箱子再过来赔不是。

    赵魏火大了,他气冲冲的说:“怎么回事你,箱子就不知道捆捆,伤人了,砸脚了,你这是交通肇事,还无证驾驶。”

    那人一个劲儿赔笑,说不行就去医院拍个片儿,他们本来就在集市通道的中间,这样一来果然就造成交通堵塞了。

    赵晨曦拉赵魏起来,说:“没事儿,一点都不疼,好像是装着糖果,不怎么重。”

    赵魏又确定了一下赵晨曦没事,也觉得这样挺不好的,摆摆手说没事走吧,就拉着赵晨曦向前走。

    到了集头儿,赵魏找了个商店墙根儿,他蹲下拉着赵晨曦的手扶在自己肩上,然后伸手去解他的鞋带。

    “赵魏,你干什么?”

    “我不放心,当然是看看伤到没有?”

    低头看着赵魏粗鲁的脱下自己的鞋子,隔着袜子摸脚趾:“疼不疼,这儿,还是这儿。”

    感觉有点过了,自己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也不一定这么娇气,可是身为男人的自己竟然深深的坠落在他的温柔里,怪不得女人都希望被人宠被人疼,这种感觉真好,好的浑身的骨头里都充满了泡沫儿,轻飘飘的能飞起来。

    没有推开赵魏,没有理会来往行人怪异的眼光,赵晨曦只是盯着赵魏的头顶的发漩,静静的享受着他的温存。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有一个人和自己牵着手一步步走下去,是一件多么幸福和浪漫的事。

    确定赵晨曦没有事,赵魏却没有放手,他看看四周,觉得没有人注意他们,就拉开拉链把赵晨曦的脚放在怀里。

    “赵魏,你干什么?”赵晨曦大惊,慌张的看看四周。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你看你脚多冰,我的都走出汗了,你的就像个大冰块儿,要是冻了可有你受的。”

    赵晨曦的鼻子像给什么堵住了,他想说赵魏你真傻,可是我又好喜欢你的傻,但是这话太特么的琼瑶体了,赵晨曦说不出来,他慢慢的从赵魏怀里抽出脚,贪恋着暖暖的温度,那一刻他愈加坚定:“赵晨曦,就算所有人不接受你唾弃你,但为了这个男人,值!”

    都买的差不多了赵魏看到花鸟市非要去买花,冬天的花大多是杜鹃蝴蝶兰仙客来什么的,赵晨曦拉他:“别买了,不好养,过了花期都死了。”

    “不会的,回去上查查怎么养,你阳台上的花儿就绿的,弄点带色儿的妆点妆点,过年嘛,还喜庆。”

    赵晨曦对赵魏千依百顺,两个人买了一盆粉紫色的蝴蝶兰,一盆红杜鹃,付钱的时候才知道蝴蝶兰是按照花箭来论价格的,这一下花了好几百,看媳妇皱眉头,赵魏马上现学现卖,非要人家送了两盆水仙,那卖花的还挺仗义,让人给捧着送车上去,放的时候赵魏一个劲儿瞎喊:“小心,小心,大贵贵滴,老值钱了。”最后还捧着水仙瞎叨叨:“你这个赠品可要给我长脸,别***不开花,装哪门子的大蒜。”

    赵晨曦拍他:“走吧,回去先送你去七医,这病越来越严重了。”

    “卧槽,卧槽,晨晨,先别走,糖葫芦呀,我要吃糖葫芦。”

    赵晨曦忽然无力,刚才还觉得沉稳的像座山的男人要吃糖葫芦,好吧,其实他也想吃,好像好多年都没有吃过了。

    青岛的糖葫芦叫糖球,卖糖球的摊子上摆着高家糖球的招牌,据说是海云庵糖球会的一品红糖球,赵魏就喜欢这种传统的,艳红的大山楂上面裹着一层脆薄晶亮的糖衣,咬一口凉不滋儿的,甜不滋儿的,酸不滋儿的,甭提多美!

    赵魏买东西都是批量的,传统的两根,夹豆沙和巧克力的各两只。。。。。。

    关键时刻媳妇制止了他:“赵魏,你要回家去卖?”

    “不是呀,回家妈和朵朵,还有裴澈,带一根儿给他尝尝。”

    赵晨曦实在想不出来裴澈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根大糖球又舔又咬的画面,他把这些不现实的东西从脑子里摇出去,凌乱的说:“那也不用这么多,这东西吃多了牙酸,一人一个好了,而且朵朵喜欢那种水果的,有圣女果猕猴桃草莓那种,妈妈喜欢山药豆的,我要山楂的。”

    赵魏瞬间觉得媳妇尊能干,还特么会省钱,最后一支赵魏不让包装,一面往车上走,一面吃。

    “晨晨,真的很好吃,啊,美味呀,那师傅说每年正月十六都有糖球会呀,到时候还有北京的糖葫芦,到时候我们去玩好不好?”

    “咽下去再说话,这么大个人了,你注意点形象。”

    “老子的形象就是率真无牙,哼,就是横着吃。”赵魏狠狠的撸下一颗红艳艳的山楂,搁嘴里嚼的咯咯响。

    这东西被人吃自己看着胃里是会反酸水的,赵晨曦瞬间觉得口水溢满了口腔,咕咚咽下去,好尴尬。

    “嘿,馋了吧,来,吃一个。”

    赵魏举着糖球放在赵晨曦嘴边上。

    “不要,像个小孩子。”

    “怕什么,反正也没有人认识我们,再说了,谁说只能小孩子大姑娘吃,来一个,没事儿。”

    赵晨曦迅速咬住一个从竹签子上撸下来,顿时酸甜的滋味溢满嘴,不过悲催的是牙给酸倒了。

    看着赵晨曦把糖球顶在口腔的一边儿,那边脸鼓起来,他笑着问:“怎么了?”

    “牙齿酸倒了。”

    “哈哈,晨晨,你乐死我了,吃个糖球牙都酸倒,那平常还一个劲儿喝醋。”

    赵晨曦嘟着嘴不满的瞅了赵魏一眼。

    这一眼可别赵魏给勾坏了,他眼神一黯,拽着赵晨曦就往车那边走,刚坐进去他就把赵晨曦给按倒在座椅上,含着对方的嘴唇,一颗糖球在两个人的嘴里推来推去,渐渐的被挤碎,酸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混合着对方的味道,和着津液吃到肚子里。

    老半天,赵魏才放开赵晨曦,赵晨曦从座椅上直起身子,用手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白净的脸颊上盛开着两朵杜鹃花。

    这样的赵晨曦让赵魏怎么爱都爱不够,他低头抵着赵晨曦的额头,呼吸间还有些粗重:“晨晨,牙还酸吗?”

    “赵晨曦推了他一把,低声说:“滚,幸亏糖球是去核的,否则就卡嗓子里了。”

    “滋味很逍魂吧,以后我们就这么吃糖球。”

    “滚,这是在车里,不会有人看见吧?”赵晨曦的反射弧果然很长。

    “看就看见,我亲我老公,管他们屁事。不过你放心,你这车膜不错,从外面看不见。”

    赵晨曦从心里祈祷但愿看不见,低头系好安全带推了某人的狗头一下:“开车。”

    过了小年儿,在赵家儿子们的期盼中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不过临近年关,赵魏特忙,白天工作,晚上要请客应酬送礼,每次回家都半夜了,还醉醺醺的。

    赵晨曦说他胃不好让他少喝点,他说没办法呀,上了酒桌他身不由己,中国人的生意和关系都是喝出来的,他喝的不多,裴澈那才叫厉害,52度的白酒3两3的杯子一口焖,敬一圈酒就是十几个,他和飞儿还想整倒他,真是自不量力呀。

    裴澈在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打完了他又趴在马桶上吐,赵魏看的见他千杯不醉的一面,看不见他对马桶诉说深情的一面,酒,谁喝多了都不好受!

    裴澈吐得有点懵,他叫了一声:“常飞,给我倒杯水。”

    等了好久也没有人应声,他才想起来常飞已经回北京,就算没回也搬到赵魏那里去了。

    晃晃悠悠走回卧室,倒在床上那一刻,裴澈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竟然泪流满面。

    果然是醉了!

    回头再说赵魏醉酒赵晨曦别提多心疼了,他每天炖好了汤等赵魏回家就热给他喝,不过这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干,打着家里人都喝的旗号,这天朵朵反应了:“爸爸,我不喝鸡汤了,我要喝冰糖雪梨汤。”

    赵晨曦心中暗想:“熊孩子冰糖雪梨是润肺的,怎么能养胃呀。”

    赵妈妈也跟着说:“晨晨,这两天怎么老是炖汤呀,都喝腻了。”

    赵晨曦忙说:“那好,今晚喝南瓜小米粥吧。”

    “咦,都是养胃的,晨晨,你胃不好吗?”

    “是呀,最近魏不太舒服。”赵晨曦重重要在魏字上。

    “不舒服去医院做个胃镜看看,别仗着年轻不注意。”

    “嗯,妈,我知道了,我去熬小米粥了。”

    熬好了小米粥,又盛在砂锅里装着不在意的说:“妈,熬多了,我给赵魏送些,等他下班喝。”

    “嗯,就是,魏魏最近老是应酬,应该好好养养胃。”

    赵晨曦听了妈妈的话,手一滑差点把砂锅掉地上,刚想走又听妈妈说:“晨晨,魏魏没女朋友吧?”

    赵晨曦瞬间石化,声音都像倩女幽魂一样飘渺:“妈,你干什么?”

    “我想把你表妹介绍给他。”

    “表妹,我表妹不早结婚了,她离婚了?”

    “胡说八道,不是你舅家的是你大舅母的姐姐的小叔子的大姨子的女儿。”

    “妈,你确定那是我表妹?我怎么分不清这关系呢,你见过那女孩吗?什么家境什么文化什么职业呀?”

    “得,晨晨,你比我还啰嗦,等我自己问魏魏,唉,你说你也是的,小方不错,行长的女儿我儿子也配的起,你就靠吧!” 赵妈妈很少说赵晨曦,今天看来是受刺激了。

    赵晨曦也不说话,端着砂锅到了对过儿,把东西放在灶台上,然后掏出手机发短息。

    赵晨曦:“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赵魏正坐在酒桌上听建委的一个大肚子领导胡咧咧,手机震动,忙掏出一看是媳妇,手指挥舞,迅速回过去。

    赵魏:“不知道,大概10点吧。”

    赵晨曦:“多吃菜,少喝酒,熬的南瓜小米粥在灶台上,自己热热,一定要吃。”

    赵魏:“遵命,老公,爱你,么么。”

    赵晨曦:“我会发短信监督,不吃大刑伺候。”

    赵魏:“老公重口味,给人家上口钳、滴蜡油还是抽皮鞭?”

    赵晨曦:“滚!”

    那个大肚子领导看赵魏一个劲儿傻乐,就说:“瞧,一定是媳妇发的,真幸福呀,年轻真好。”

    “是,真好,挺好的。”赵魏嘴上应着,心说你***小情儿刚满18,比你女儿都小,真***能下得去鸡 巴,人渣。

    好容易熬到了腊月二十六,眼看二十七再熬一天就能放假了,早上赵魏还在睡梦中,电话就响了,是二大爷的专属铃声,赵魏一个激灵坐起来,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常飞在哭:“赵魏,我奶没了,她走了,不要我了。”

    赵魏操了一句,马上一只手摸衣服:“飞儿,别哭,我马上回北京,你要坚强,奶奶年纪大了,想爷爷了,你孙子就别霸着她了,放她和爷爷去成双成对吧。”、

    “不放,不放,她是我奶,赵魏,我想我奶奶。”电话那头常飞哭成个孩子。

    “先挂了,我回北京你再嚎,等我,马上。”赵魏挂了电话,穿衣服,穿裤子的时候怎么都穿不上,一看才发现两条腿全往一条裤腿儿里蹬。

    赵魏颓然坐在地上,心里酸的要命,跟飞儿一块儿混的日子打架了不敢回家,都是常奶奶给上药,一边儿上一边儿骂他们皮猴子,常奶奶是南方人,做的糖酥藕特别好吃。

    拨了赵晨曦的电话,赵晨曦也给他吓一跳,没一会儿他就来开门,进门儿看见赵魏坐在地上,只说了句幸亏有地暖,就帮他收拾行李,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给推洗手间里,挤好牙膏看他刷牙,拿着毛巾等他洗脸。

    “走,我送你去机场。”赵晨曦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晨晨,”赵魏抱住赵晨曦,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用,机场太远,我打车就行,你自己一个人再开车回来,我不放心。”

    赵晨曦想了想也不再坚持,就说:“我送你下楼。”

    门口锁门时赵晨曦低声问:“能回来过年吗?”

    “放心,一定回来陪你守岁,我们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可不能扔你自己独吞。”赵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赵晨曦送他走,在灰白的曙色中和他挥手,他没有说再见,再见太疏离,这里是他的家,和家和亲人只要说我走了,我回来了就好。

    赵魏赶上了常***葬礼。

    常飞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哭的眼睛都肿起来。常奶奶今年84岁,算是喜丧,他爸和他哥都还好,由着他在角落里伤心。

    拜祭完常奶奶,赵魏走过去,常飞一见赵魏就抱住他大声哭起来。

    “飞儿,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奶奶最疼你,你还不让她省心。”

    “她不能省心,她是我奶,她说我是她的心头肉,可是她骗人,哪有丢下心头肉的。”

    常飞爸爸看了常飞一眼,低声说:“常飞,人都看着,别哭。”

    “为什么不哭,那是我奶,你妈,你哭人家就笑话你吗?也对,你常总高高在上,帝王气质,铁血男儿,流血不流泪,而我就一个奶奶用馒头米饭养大的柔体凡胎,有七情六欲,我就哭。”常飞不讲理的时候那是绝对没有理可讲,听得他一边的哥哥都想乐。

    “魏魏,你把他带里边儿休息会儿,都快魔怔了。”

    赵魏推着哭哭啼啼的常飞,进了休息室,递给他一瓶水,常飞边哭边喝边说:“赵魏,你知道的,从小我爸在部队,我妈在国外,没有人管我,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他们根本就不懂我和奶奶之间的感情,常闯那个傻 逼说奶奶都是给我 操心累死的,他胡说,我是***开心果,小糖块儿,我怎么会气奶奶,对不对?”

    赵魏简直像在哄小孩子:“对的,对的,奶奶最喜欢你。奶奶走是因为她老寂寞了,你也就别嚎了,省的影响她和爷爷久别胜新婚的激情。”

    “赵魏,你个欠抽的,我奶都80多了,和我爷爷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飞儿,你想过没有,也许人死了可能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奶奶穿着碎花旗袍像个丁香花儿一样撑着伞在雨巷里邂逅穿西装大分头的爷爷。”

    “你个孙子,我爷爷就没穿过西装大分头,他都穿军装的,虽然没我帅,不过也挺好的。”

    “你呀,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赵魏,我告诉你呀,就算我爸部队转业,我妈从国外回来,我都觉得他们是陌生人,我还是喜欢和奶奶住在一起,他们都忒没有人情味儿了,讨厌他们。”常飞靠在赵魏肩头,虽然眼圈儿还通红,好歹不哭了,赵魏这贴药儿还真有疗效儿。

    “是,他们讨厌,尤其那个常闯最讨厌。”赵魏赶紧附和,只要不说他家晨晨不好,谁不好都可以。

    他们只顾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高大盆栽后面有双眼睛在望着常飞,那是一双饱含深情又充满挣扎的眼睛。

    裴澈的眼睛。

    裴澈接到赵魏的请假电话,只比赵魏晚了一班飞机就回了北京,他看见了痛哭的常飞,真想扒开赵魏把他搂在怀里,让他哭个痛快,可是他能做的不过是隔着人潮看着他。

    找到一个人,需要在茫茫的人世中经历千山万水苦苦寻觅,而弄丢一个人,却只需要一个转身。

    常飞,我已经弄丢你了吗?

    裴澈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朝这边走过去,他忙藏好。

    那边赵魏也发现了这人,他捅捅常飞:“飞儿先别哭,你看,医生来了。”

    “医生来有什么用,奶奶已经火化了,他能火死人肉白骨吗?”

    “常飞,你还好吧?”医生站在常飞面前温柔的问。

    常飞的桃花眼里已经是一场桃花雨,他扇动湿漉漉的睫毛,傻傻的问:“割痔疮的医生?你怎么来了?”

    “那天给你打电话,你哭成那样,我就知道你奶奶去了,以前你告诉过我你在北京的公司地址,我去问了就告诉在这里,我想,我来的作用不大,但是能看到你我就安心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这医生杀伤力太大了,常飞肯定要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吧。

    “谢谢你,看也看过了,我挺好的,你该回去了,应该有不少人等着你看屁股吧。”

    医生对于他这看屁股非常无力:“嗯,常飞,如果不介意,我想在这里坐会儿,连着做了三个手术又坐飞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就坐一会儿,陪你一会儿。”

    常飞再没有说话,却往边上挪了挪让医生坐下来,赵魏刚觉得这样有点诡异,手机响了,他到一边接电话,椅子上就只有常飞和医生了。

    常飞闭着眼睛说:“我不喜欢你。”

    医生说:“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我是奶奶派来接替她任务的,让我替她照顾你。”

    好个医生,简直是学心理学的,一句话戳中常飞泪点,好不容置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来,医生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裴澈远远看着,原来不是他弄丢了常飞,而是常飞已经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