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衣冠一族 > 第197章:选边站

第197章:选边站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w.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出淤泥而不杂,濯清涟而不妖。”低念道,他小心亦亦把怀中的小脑袋抱枕于枕头上,见着她不依地蹭了蹭,樱唇刷了刷,甜甜继续香睡着,想得眼前这一摊烂事,轻轻一叹便就下了床榻。

    捡起一地的衣服,林华安赤身来到柜前,打开柜子,拿起一套洗净的亵衣穿妥,伸手便拾起自已那身血桨官服,看着这套布满浓浓权力的腥红服袍,他双肩顿如被千斤巨石压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腰带一收,他抬眼凝看镜里那位白发苍苍的杀人狂魔,再沉叹出一口气,抄起台的牛皮绳,边束头发,走出了卧房。

    刚刚睡醒的虞思泪正在喝茶,听得内园丫头们在叫唤少爷,抬眼便见一道血影迈入,只见少爷穿着一身合体的官服,不由的诧讶搁杯道:“少爷,我以前看金国的狗皮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想到穿在你身上却顺眼极了。”

    “狗皮?”林华安似笑似非笑瞪了他一眼,步履沈稳往厅外跨迈道:“这词不要再讲,虞老跟我来。”

    虞思泪老眉轻轻一挑,快步跟了上去。

    他跨出府门,左右瞧了站的笔直的侍卫们,却没有见到卡尔,一对眉头顿时拧起,扭过头便问:“侍卫长人呢?”

    大人不穿官服已是威严伦布,穿起这身集权的血服更如杀神转世,不敢吭气的门卫聆得冰冷询问,顿时吓的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急躬下身躯慌禀:“刚刚去巡视,想必在后门。”

    听得没有擅离职守,林华安虎眉平下,淡声吩咐:“让他到行省找我。”话毕,走下了台阶,匆匆往六部行去。

    一会儿他来到行省,入了前厅,手掌就往旁扬道:“做好自已的份内事就行,见不见的没所谓。”

    忙碌的诸寺、仓、丞吏们见着大人来了,急搁下手头活计,正要参见,听聆大人自顾说了一句,如风朝二进殿刮了进去。

    迈入二进园,林华安远远就见堂厅内人满为患,交谈之声不绝于耳,是在讨论各行政下的问题。

    他抵达堂口,果见一百二十多张椅桌座无虚席,讨论政事的是繁多的院、台、监、司们,他们手持着案册毛笔,围聚在各自尚书桌前,叽叽喳喳没个安静。

    对了,就是这样子,以前是下级发现问题,往上报一级,一级一级的报上去,不仅lang费时间还变了样,林华安把大家齐聚在一堂的原因无非就是如此。

    现在同样是一级一级往上报,速度却快的多,好比寺、仓、局们发现问题,上报司处,司处的上面是库级,两人就同呆在一堂,库级的上面是监、曹级,监、曹级的上面就是院、台级了。能决断的小事,院、台级官吏们当场下决,不能决断的大事,各部头头就摆在那里,也不必跨步,说一声依然听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点,大家都同处一堂,上报的下官跟在上官屁股后面往尚书围去,中间有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事情,从下到中再到上,所有人围聚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发生变味或漏掉的事务。

    “大家都忙自已的,那些客套话就免了。”走入厅堂,林华安当先喊了一声,眼见徒单合喜和诸三母两人官帽搁于案上,头发凌乱,显然是被下属们烦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诸吏惊见大人正装前来,吵架的菜市场一度歇停,再听得他说不必客套,赶紧抑住冲出口的见唤,目光粼粼往大爷身上瞧去,在见着他自顾坐入桌案,拿起案册观看,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他抬眼或询问,蓦地,停顿的菜市场又吵杂了起来。

    堂厅内叽喳再起,故意不吭声的林华安绽眼瞟巡了大家,只见大量的桌案册本堆积,有些埋头挥写,有些则围在一起窃窃讨论,还有一些捧抱沉沉的典案,满头大汗从侧门奔进奔出。

    全衙里就属拔术最为清闲,他是掌天下官吏选授政令的吏部尚书,而大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官了。

    拔术五十来岁,自完颜泰反辽时就跟随左右,数十年来从小小的一个司马监跃身为吏部之首,本事还在其次,主要的是懂的审时夺势,队伍一但站错,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

    皇上虽然才登庭一个多月,可政策方针与太上皇截然不同,现在国内商吏为祸,饥荒漫延。外面战火焚烧,尸横遍野,可谓是亡国正即,偏偏驸马却在此时前来,信誓力挽狂澜。

    拔术从桌上的庭折收回目光,扭头往堂正大桌瞧去,只见驸马一脸冷峻,锁眉观阅册案,没有要下半片纸令模样,心下不由的狐疑了。回想三月前他刚来时,所烧的三把火就是关税和营造,可今次怎么却连半片纸令都没有?不应该啊。

    他从林华安身上收回目光,低头再看桌上庭折,这张庭议折子自从宫中送来,他前前后后看了五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又想得刚才门卫所说驸马出衙就往宫里去,很显然大军后缩溱河之事就是他出的,可,这是要干什么?

    拔木前后左右深思胡想,不论怎么想怎么思,都猜不透其中之意。他手掌把庭折合上,再看了低头观案的驸马一眼,便就站起身来,轻步往堂正大桌移了过去。

    吏部尚书的桌案就在跟前,林华安不用抬头,就能把拔术那张老脸瞧的清清楚楚,眼见这个脑筋转的飞快的老家伙果然来了,故意装做不知道,低头看着案册不予搭理。

    拔术心明驸马知道他前来,却刻意假作不知道,心里顿时一苦,哀着老脸当先低唤:“大人……”

    “嗯。”听得叫唤,林华安嘴巴应答,眼却不从书中抬起,淡声询问:“政下出了什么事吗?”

    拔术早知会碰的一鼻子冷灰,可这个冷灰却不能不碰,陪着一脸笑容,再往大桌轻前一步,才把那本黄皮折子递伸,语轻说道:“刚才宫中来人,说是明早要议西境驻军退守溱河之事,不知大人已经知晓了吗?”

    “我知道了。”平仄回答他,林华安就不再言语,低下的头看似在观案,实则却下视跟前那双站立不安的双腿。

    良久沉默过去,依然不见拔术离开,他啪的一声合上册案,冷脸徐徐往向抬起,瞪看笑容僵硬却强陪着微笑的拔术,哼嗤道:“老家伙脑子转的倒是快呀,既然脑子好使,怎么还让我朝沦落到这种地步?”

    死皮赖脸的拔术差点维齐不住脸上的僵笑,见着驸马终于抬起脸来了,心里实有说不出的欢喜,不管是责还是骂,只要他开口,总是开了个头。赶紧陪笑鞠躬,轻轻把手中庭折再次递问:“大人,若大军后撤,西境所有州城必落入敌手,不知此事您怎么看?”

    “不是落入敌手,而是送给敌手。”更正他,林华安好奇反问:“拔术大人,不知您老对此又有什么看法?”

    驸马突然言语恭敬柔和,拔术吓了好大一跳,急急躬身道:“卑职以大人马首是瞻,大人口衔天命,踩踏详云前来,所有事情定是深思孰滤过的,卑职不敢妄猜。”

    省内一半以上的人左右蹉蹭要靠向那一边,另一半则等着看自已的笑话,只有这个吏部尚书鼻子灵,当先靠了过来。

    林华安目光如炬凝视他脸庞,冷笑询问:“拔术,满朝文武大部份在看我这个小娃娃笑语,右丞相大人可掌权有二十三年了,其党之巨骇人听闻,以太师碌碌、太保姆娃机、太傅阿德晨为左右手,不仅架空了老丞相权力,还把中书省挟持在手,就连枢密院使阿贝贝,御吏台府潘多都要惧他三分。”

    说到这里,他冷看拔术惊慌老目,自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微笑,再道:“虽然皇上授我大权,可我就是个初入朝堂的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不论要做什么事,只要右丞相大人不点头,那便就寸步不行。你这时向我靠过来,难道不怕结局会很凄惨吗?”

    这些拔术统统都知道,每听一句就摇一次头,待着他话落,脑袋摇的更急道:“大人早上就说了,您是前来办事的,面对破碎的江山,遍地饥荒,流离百姓,卑职心里何曾不痛?处此国破家亡之际,不消说塞柱政党只是看似硕壮,来日他国铁蹄闯入,待到那时,就算让奸党们把持两省一院,那又能怎么样,同样要当亡国之臣的呀。”

    “你倒是看的明白,就是不知咱们的右丞相看不看的通透了。”说着,他从椅上站起,吩咐道:“对众人发下话,明早庭议大军退守溱河之事,全都要赞同,好好想想大军退守溱河有何亦处,想想该怎么反驳所有反对者。”

    “是。”拔术喜声应喏,心想终于靠过去了,眼见大人绕走出桌案,急忙侧身让出窄小厅道,相送他出了堂厅。

    从二堂走入一进堂,林华安第一眼就见虞老,因为太过明显了,放眼观去,巨大的一进厅内,所有丞吏们各自忙活,只有虞老端坐于门边新置的一张桌子内在喝茶,悠闲模样和忙碌的群吏们形成的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