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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四节

作者:原野上的花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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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何以然与高原一起,沿着医院的大草坪走过去,顺着2号楼病房大楼外的长廊,拐入了大楼的底层,随与众人乘着电梯,很快到了七楼。

    高原刚踏入703病房,还在注意看何以然在向哪个病床走去,就被眼尖的何霁莲看到了,并且,她因完全意想不到而不禁大声的高喊起来:

    “哎呀!高词典!是高词典!高词典,你怎么会来的呀?!”

    听叫喊,丁家茵和何以然一起面对女儿,为她莫名其妙的高喊而责怪道:“哎——,你在叫谁啊?怎么这样叫人家的呀?”

    将身靠在床头的何雨莲,也向霁莲投来困惑与不满的眼神。

    然而,霁莲面对着高原,笑容满面地向父母亲解释她所喊的是谁:“诺!高词典就是他呀!”

    “霁莲,对人要有礼貌,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尊重人的呀。”雨莲对着霁莲轻声而温和地关照道。

    “他叫高原,和我一起工作的。”何以然手搭在高原肩上,面对着妻子和两个女儿,算是把高原介绍给了她们。然后又向妻子与女儿说起了约高原来的原由,“是我约他在这里碰头的。等一会,我们要到档案馆去查一点资料。”

    何以然再转向丁家茵及两个女儿,指着她们向高原介绍起来:“高原,你就叫她一声伯母吧。这两个是我女儿。她叫何雨莲。噢,霁莲嘛,那天在家里已经介绍过了,你们算是早认识了。其实我的两个女儿你都见过面的呀。”

    “小高,来,在这儿坐,坐在这里吧。”丁家茵见高原有点局促的站着,赶紧把自己坐的凳子端过去,很热情,很亲切地叫高原坐。

    “噢,凳子还有,坐下,大家都坐着说吧。”不知何时回到病房的李阿姨,见此情形,很机灵地从另一边的空床处端来三个凳子,微笑地叫大家都坐下。

    当何以然靠近女儿想与她说话时,却见雨莲在床被上摊开着一些书和打印稿,便不解地发问:“哎,雨莲,床上摊开那么多东西,你在看什么呀?”

    见爸爸问,霁莲急忙替雨莲回答:“姐姐进医院前不正在写一篇论文〈关于创建绿色建筑的事业思考〉么。自进入医院就一直拖着没办法完成,现在伤势好一点了,她刚刚拿出来急着要继续写,现在正在跟妈讲这件事呢。”

    “爸爸,我跟学院打过招呼,院长很理解我,但人家再理解我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呀。再说,马上要过截稿期了,我真是急得要命。”雨莲也向父亲表述起自己的焦虑心情。

    “那么,你现在碰到什么问题了呢?”

    “我正写到‘关于古典建筑艺术的思考与生态平衡相联系的探索’这一节。现在,想继续写下去也需要查一点资料,可是躺在床上……。”雨莲说至此紧皱起了眉头,竟然还用紧握起的拳头在腿上重重捶了一下,又急又恨得快要哭了。

    见此,丁家茵抚摸着女儿的手背,十分疼爱地轻轻说道:

    “女儿,不要急,不要急。如果等不到伤势完全好了再写,那,那就算了,无论如何总归恢复健康是最最要紧的呀。”

    尽管妈妈这么讲,然而,雨莲还是在为自己的心余力绌而愁容满面,以至焦灼不堪。

    见姐姐如此焦虑,忧愁,霁莲不禁也为姐姐感到很不安,她看了一眼高原,便兴冲冲的对着高原说:

    “高词典,你不是蛮有学识的么,你倒为我姐姐出出主意看?或者爸爸,你们要去档案馆,是否也能帮助姐姐查查她需要的资料呢?”

    “如果单单查查资料,按图索骥地找,找到再打印一份,那当然没问题。但,要我们俩博古通今的,由此及彼地形成一种可供伸展的理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呀。高原,你认为呢?”何以然讲了自己的意见再转过脸去试问高原。

    “有道是隔行如隔山,”高原接过何以然的话头,顺着他的问话继续说道,“尤其对,在各自领域的具体要求方面来说,有时候,风马牛不相及,倒确实是有其绝对性的。可是任何绝对又都是存在于相对之中的,譬如,建筑和音乐,本来是两个绝对不同的,甚至看来是根本不搭界的感受领域,但,贝多芬在创作〈英雄交响曲〉时,就曾受到巴黎圣母院的启示。舒曼在〈第三交响曲〉中,也想表现出科隆大教堂外观的壮丽与雄伟,黑格尔不是也有:‘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一说的嘛。他认为,像建筑一样,音乐的创作,也同样是要放在一定比例和结构上的。我们的〈二泉印月〉,多多少少也与这种道理有关。这就说明,虽然,建筑艺术是专用视觉来体验的,音乐艺术是专用听觉来体验的,这两者的感受领域本来是那么的绝然不同,可是,它们在主题与形象、统一与均衡、重复与变化、韵律与节奏等等方面,是可以相互融会贯通的,甚至是可相互比喻的,‘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之说,就是在这样的理念上作出归纳的么。其实,世上的许多事,它们在个性或者在具体方面,是处处绝然的不同,可是在共性或者抽象上,常常又是非绝对性,非不可逾越的嘛,从这一点来探索古典建筑艺术与生态平衡相联系的设计问题,只要能够写出它们之间的,这种的有机联系与相应结果,就也会是一篇,既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很有思想性的好论文呢。”

    “高原,你讲得真好,哲理性的表述比我讲得有启发。在意识上,你没有思维固定化,给我的感觉是,说得像高峡出平湖那样”。听高原所谈,何以然象得到了释怀似的高兴起来,但不知女儿怎么想,便又对女儿问:“雨莲,你觉得呢?”

    用的几乎就是论文的理性语汇,阐述也如论文般以论据作论证,这样的说法与鼓励,对何雨莲来讲是多么的熟悉和需要,这简直就像是在他乡遇故友一样的,能叫人一下子即感到欣喜与亲切起来,有如此的怀感,对父亲的问,她的回答自然是笑得很舒心。但究竟能有怎样的帮助呢?笑过之后,何雨莲还是在为不能得到更深,更具体的说明而担忧于心。

    见女儿舒展开了一点眉头,露出了一点笑颜,丁家茵心情也像遮日的乌云,一移开,阳光即铺天盖地一样,因宽慰而心头觉得甚是灿烂。而且自己就是搞音乐的,听到这一番话,也觉得有所启发,不禁用敬佩与亲切的眼光,笑眯眯的看向高原。

    “爸爸,对古典建筑与生态系统问题,关于这两方面的介绍和论说资料,你们在档案馆找得到的话,帮我打印一些。这些方面的情况虽说我也知道一些,但很不全面,而且各种版本各有其说,所以我还要做点甄别工作。”这话,雨莲虽是对着父亲说的,可是眉眼却是斜对着高原,心切之际,她对他,好像也在传递着一份十分恳切的寄托。

    “小何,你所要的古典建筑资料,是要西方的还是东方的?我家里有一点专门描述西方建筑的画册,有的还图文并茂。”听雨莲这么说,高原就面对着她,接着做起古往今来之谈,探赜索隐于中的介绍来:

    “我记得,论说巴洛克式的,有,意大利的圣彼德大教堂、法国的凡尔赛宫、维也纳的舒伯罗恩宫。论说歌特式的,有,法国巴黎圣母院、德国科隆大教堂、英国的林肯教堂、意大利的米兰教堂。如果你想自己去看一看的话,那么,s市是世界建筑艺术的展览馆。董家渡的天主教堂,复兴中路上的‘黑石公寓’是巴洛克式的。唐镇路上的德圣母教堂、浦东大道上的玫瑰圣母教堂、徐家汇的天主教堂、昆山路上的景林堂都是歌特式的。襄阳路上的东正教圣母大堂则是巴占庭式的。还有,在外滩那一带,就更丰富了,像,原汇丰银行,它有标志性的巴洛克式尖塔,科林斯柱式。这些,你出院后可以去调查,考察一番。关于东方建筑,中国与印度都是文明古国,都有各自的建筑艺术。我们中国,最有代表性的,当是故宫,庄严而又肃穆,还有,园林里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人家中的曲径通幽。印度的泰姬陵,通体洁白,一片宁静,则是完美的伊斯兰建筑风格。至于,王勃对滕王阁的描绘与赞词,他对建筑艺术作的表述,是否具有一种代表意义,或者是否还有其他什么人,说得比王勃还要有意义得多,我一时就没法谈了。不过,我所讲的这些古典建筑的艺术表现,对你的,古典建筑艺术与生态平衡相联系的探索,究竟有什么大的帮助,我一时是说不清楚的,因为,这个问题,毕竟是要经过有系统的思考和研究的,我所讲的,也算是先为一个方面的问题作个抛砖引玉吧。”

    “阿呀!小高啊,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呀!广征博引的,我太想聘请你做我女儿的辅导老师呢!”高原刚说完,丁家茵就忍不住由衷地夸奖起来了。

    听妈妈如此恳切地赞赏高原,本一筹莫展的何雨莲,不自不觉的微低下头,含着腼腆,抿嘴窃笑。

    见此,霁莲也神采飞扬,十分高兴地戏謔道:“妈妈,你看,我叫他高词典一点也没错吧,现在你好理解我的意思了吧。看来啊,叫他高词典还远远不够呢,我还应当叫他高氏百科呢!”

    “叫高氏?为什么叫高氏?好,你又不懂了。氏,是古时妇女的称呼。出嫁前是以自己姓来称氏。出嫁后就以夫家姓作称呼。所以你这里的高氏是在指谁?”父亲直截了当的说明,使霁莲脸上有了一点窘迫。

    “我看,你也是词典呀,你是各类名牌化妆品和高档服装的词典嘛,把你称为这方面的‘何氏百科’才一点没错的呢。”母亲的话,使大家,也使霁莲都笑开了颜,但似乎可觉出话中隐匿着的批评和责备,然而何霁莲却并不在意。

    “高原,我女儿在问,你是学过建筑学的?还是家里的谁,对建筑学是很有专长的?”何以然听完女儿伏在耳边悄悄问的话,回转身即问起高原来。

    “噢,我叔叔是大学教建筑学科的教授。以前,我们也曾在一起翻看过这些方面的画册和书籍,常常很有兴趣的随意谈谈聊聊。他去世后,所有的画册,书籍和讲稿都由我保存着。我想,等休息天整理一下,捡出有价值的,以后可以送些来给小何作参考。”

    “这样不好吧,因为,这里面留存着你的珍贵纪念哪。”丁家茵说道。

    “是的,这些东西是有我很珍贵的纪念意义,但我叔叔说过:‘书的价值是通过人的作用体现出来的。哪一天,我不能继续体现它的价值了,你要留心,一旦见到懂得追求其价值观的人,你就该让他来接替下去,让它们重新的,更加的放出价值的光芒来。’所以,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实现我叔叔的心愿。”

    “那,我就代我姐姐,谢谢你了。”霁莲,不失时机,快人快语地向高原热情称谢。

    然而,在想到,很需要再弄清楚自己论文中面临的一个表述上的难点时,何雨莲便急于地直接问起高原来:

    “小高,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有人对我的这篇论文很不看好,认为,我是在作空中楼阁式的探索。不瞒你说,我自己对写好这篇论文也觉得思路不畅,困难重重,可是又觉希望就在前头,好象只要越过这个遮眼挡路的山崖,转眼就可以柳暗花明了,然而我……。”

    听何雨莲说要请教一个问题,以及她目前的困难和希望,高原即微笑道:“可以呀,只要不难倒了我。”

    “我看不难,不难。”何雨莲说时,脸色温柔敦厚,而,心想藏匿的知遇之喜,却又尽展露在眉眼之间了。“你刚才不是说到,有许多事的个性,或者它在具体方面的体现,往往是绝对不同的。然而在共性,或者抽象上常常又不是很绝对的,不是不可逾越的,是嘛?”

    “是呀?”

    “那,当我在谈某个问题时,该怎么把这种绝对性与非绝对性,这两个方面有机地联系好写呢?没联系好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怎么写好……,怎么写好嘛……,没联系好又,又会怎么样嘛?”高原低着头,为回答清楚何雨莲的问题,在思考着,沉吟着。

    “这样吧,我来举个例子吧,举例说明就最能使人好理解。”高原抬起头,扫视一下面前几个人,再转向何雨莲说道:

    “有个女人,她代她老公到图书馆去还书去。管理员接书时问她,‘你老公的编号是多少?’那女的一听,火冒三丈,眼爆金星,跳得八丈高,说:‘你这人是怎么讲话的?你讲话要当心点呐!我哪里来那么多的老公啊!竟然已经多得需要排起队来数编号啦!”

    “哈哈哈……。”高原话音刚落,连在一旁正忙着的李阿姨,五个人竟一起齐声大笑起来,两位护士吃惊地进入病房,来看她们,究竟是为什么在这么的爆笑。

    高原只见,何霁莲毫无顾忌地在捧腹放声大笑。何雨莲则是低着头,掩着嘴,忍着,哧哧地笑。李阿姨边笑边在收拾着一些空的包装物。尔后,想了想,大概觉得确是可笑,就别过脸去,伏在自己手臂上又笑了。何以然及丁家茵,虽端坐地似还抿着嘴,但也已扬起眉,嘿嘿嘿地轻笑出声了。见此,高原也乐了,但只是陪着她们在微笑着。

    “为说明没联系好会出现什么问题的道理,我讲了个笑话。”待大家笑定后,高原即回答起何雨莲的提问,他继续说道:

    “在这里,管理员问题就出在,没有把个性和具体,共性和抽象,这两个方面的概念联系起来表达清楚。因为‘编号’一词是属共性,抽象的概念,于是管理员与这个女人都可以凭着自己所认为,所理解的角度,去定性这个单说的‘编号’。而她老公的姓名,及书卡上的确切编号是属个性,是具体的概念,管理员在问时,是一定要连在一起说分明的。如果,管理员问,‘你老公书卡的编号是多少?’这个女人还会有那么说话的逻辑么?所以,当要说清一种复杂的情况时,尤其该结合好共性和个性,抽象与具体上的联系。由此可鉴,像我刚才说的,要从视觉艺术的建筑,和听觉艺术的音乐,这两个,本来完全不同的具体感受领域里,产生出共有的联想来,也完全在于,通过像主题与形象、重复与变化、韵律与节奏、比例与结构等等的,这些共性和抽象方面的提升和归纳来达到。至于,能够由联想延伸出多少的感应,就要看一个人有多少的知识和灵感了。因此,小何,你在写这一节论文时,是由演绎到归纳,还是由归纳到演绎的问题,要按叙述的性质和自己的灵感来把握好。总之,我个人认为:物理、化学、数学也好,哲学、文学、艺术也好,刚才举例说的建筑与音乐、甚至,包括体育和烹饪也好,这些方面,看起来,建筑是建筑、音乐是音乐、体育是体育,烹饪是烹饪,它们是都只有自己的面貌和性质,相互毫不相干,但如果能深入地去开掘,还可看到,其实它们都存在着一种殊途同归性。至于在它们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一种殊途同归性?如何找到这一殊途同归性?怎么将认识到的这个殊途同归的性质引向自己的新思考,形成自己的新事业,如你在论文里要论述的,关于对古典建筑艺术与绿色建筑相联系的事业思考问题,那就要看你对事物中的特殊性、同一性与普遍性之间,有多少智慧性的理解与灵感上的联想了。当然,必须同时把它们相互之间内在的必然联系部分,说得十分的透彻,极其的明了,使人可豁然开朗,获益匪浅。”

    “那你倒说说看,怎么来理解你所讲的,同一事物中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问题呢?”对高原的这一说法,联系自己的论文何雨莲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不禁追问起来,甚至下意识地有,想多一点了解他的冲动。

    听何雨莲所问,高原笑了,因为,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举例说明才好。但他很快想到了一种情况,便回应道:

    “那,那,这样说吧,我以零来说明问题吧。”高原轻言慢语地说道,“譬如讲零吧。零,是个数字符号,这是我们人人,天天在记数或记述某事时大家都会使用的,它的使用程度就有相当的普遍性。但在这个普遍性里,由于情况的不同,这个零,又有各种的特殊性。比如,数数时,一减一等于零,这个零是表示没有。还有,说,一切从零开始,这个零,也是指从一无所有开始。但同样是这个零,并不总是等于没有。如果说,今天气温是零度,那,我们能讲这个零度是表示今天没有温度?摄氏零度,还相当于华氏三十二度,比绝对温度二百七十三度还要多些呢。再譬如,在经纬度零度处,这个零能说是表示没有该处之地?还有,时针指向午夜零点,这个零,能说是时间上存在着瞬息的空白,或者是……。”

    “哈哈哈……。”高原话还没讲完,大家皆齐声欢笑起来,这是对他的智慧解答表示理解与赞同的笑声。

    “小高,从你的这个蛮生动的举例,我能明白你所说的同一事物中具有的普遍性和各自的特殊性了。反之,在各自的特殊性里,其实也存在着一种普遍性,或者是同一性的道理了,在写下一节的论文时,我会按你所说的这种思路去思考,去探索,把论文写活的。”何雨莲微笑并满意地表示自己对高原这一说法的领悟。

    “不不不,我还没结合你的论文把道理谈得更深刻,更具体些。不过,我自己有时也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一个问题的答案,往往是可以在另一处,原本看来是毫无关联的地方,却十分惊讶地找到了,让你惊喜不已,感叹不止的。但愿,我的这个感觉对你也会很有用。小何,你问我的话,今天,我只能这么回答,你看可以了吗?”高原回答何雨莲的问话后,微笑地反问道。

    “谢谢你,小高,你这么讲,对我极其有帮助,而且印象很深,很生动,完全拓宽了思路。真的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了!”

    “别客气,以后需要问什么,转告何部长就行了,我们一起来探讨。我叔叔的那些资料,尤其,他在这一方面可供参考的论文,等我整理好,我会请何部长都拿来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何雨莲眼望着高原,心意是更恳切地一再致谢着。

    丁家茵,见雨莲边致谢边把摊开在被面上的书和打印稿收了起来,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蓝底白字封面的书,说:“雨莲,妈妈今天还把你要的<诗经>带来了诺。”然后又指向在一旁的霁莲说道:“她呀,把<圣经>与<诗经>搞混了。说,出版社怎么把<圣经>的“圣”字错印成<诗经>的“诗”字了。你看,你看,你糊涂不糊涂?只知道有<圣经>,不知道有<诗经>的诺。”

    “哎呀,妈!你怎么能这样笑话我的呵!人家也是不小心看错了,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喽!”何霁莲说着,就倒伏在妈妈的肩头撒起娇来,借以掩饰自己的羞愧和尴尬。

    “哈哈哈哈……。”见此情景,大家都又乐得笑开了。

    ……。

    就在这样的说说,讲讲,笑笑中,是那么不经意时间的消逝,很快一个多小时早已过去,何以然看一眼手机上的报时,忙说道:“高原,时间差不多了,你看我们是否现在可以去了?”

    高原即爽朗地顺应道:“好,我们就去吧。”

    “我和你们一起走。你们去档案馆,我直接回家了。”丁家茵说着站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背包,和要带回去的那些出空的拎包和塑料袋。

    “妈妈,你们先走吧,我再陪陪姐姐一会。爸,你们在档案馆也要帮姐姐找找资料的噢。”

    “那当然,那当然。哎呀,我差点忘了关照。雨莲,沙力讲,他先回去了,叫我跟你和妈妈打个招呼。”何以然边说,边和丁家茵,高原一起转身向病房门口走去。

    虽听到父亲的话,但何雨莲好像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实在放心不下女儿的丁家茵,走到门口,忍不住回过头来再作叮嘱:“雨莲,完成论文的事,你心不要急,治好伤总归是最最要紧的事,噢。”

    此时,护士来到雨莲的床边,看输液也可结束了,就很利索地拔针,并拿掉了输液架等附作物。

    姐妹俩都摇摆着手向三人告别,待不见妈妈,爸爸的身影,霁莲即向姐姐坐得更靠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