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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战后的荔家堡

作者:乔尼小样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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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饭大慧贼兮兮的压低声音:“李大人,报告一个好消息,挖到一个窖金。我点过了超过五万两,我怕别人眼红,会不会有后患啊?”

    按照军规十两以下的财物战士可以得到一半财物,十两以上财物则要按照比例分成,当然官兵私吞小额金银那是免不了的,特别是金银饰物,官兵大都不会上缴,长官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但大额金银是藏不住的,总要向长官汇报。

    李国楼张望一眼,院落里来回走动的各路军官,人都有私心,好处落到口袋哪肯吐出来。摸着下巴,思索一番道:“先不要给那几名挖窖金的战士赏金,等回京再给。昨晚这么乱,谣言满天飞,这件事就这么遭了。”

    “哦······是谣言啊。”饭大慧立刻挺直脊梁,知道这件事不论外面怎么说,李字营只当谣言来听。

    李国楼最关心李字营的伤亡情况,统计数字拿到手,就看起来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只留下一个名字,伤亡超过二成,一共死了九名战士。

    此时大清因为连年打仗,国家给予阵亡战士的抚恤金,只有十两银子,其他优惠政策,就是给予家属免交税、免劳役的优惠。有官爵的军官则以死后朝廷追封的官爵,来萌阴后人。可以说大清给予军人很好的待遇,所以才会有贫苦百姓踊跃报名参军。要知道大清除了八旗弟子是世袭当兵,其他兵种都是志愿兵,过去贫苦百姓连当兵吃皇粮的机会也没有,没有强拉壮丁当兵这种事,如果待遇吸引不了人,哪来年轻人当兵。

    李国楼看见阵亡名单上面有四个新武堂学生的名字,不由潸然泪下,还是不够心狠,转而擦拭眼泪。放平心态,告诫自己只是一串数字,战争就是双方实力不断的改变,牺牲在所难免。为了祖国统一,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饭大慧害怕李国楼犯错,急忙低声道:“李大人,阵亡战士不能厚赏,否则后患无穷。”

    李国楼点头道:“我知道,还是以国家政策为主,新武堂成立基金会,细水长流,不做冤大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建立李字营一切有章可循,李国楼不再意气用事,对于阵亡战士抚恤定下制度。

    新武堂制定的抚恤制度:凡军职战没,无子弟承袭而有父母若妻者,给以全俸,三年后减半给之。有子弟年幼者亦如之。俟袭职给本俸,罢优给。见有子弟承袭者,止给营葬之费。有特旨令其子弟参随历练及未授职名者,给半俸。其病故,无承袭而有父母若妻者,给半俸终身。

    有子弟年幼者,初年与半俸,次年又减半给之,俟其袭职,则给本俸,罢优给。有子弟承袭者,止给本俸,不优给。有特旨令其子弟参随历练及未授职者,给半俸。军士战没者,有妻全给月粮,三年后守节无依者,月给米六斗终身。有次丁继役,止给营葬之费。继役者月给粮。其病故有妻者,初年全给月粮,次年总小旗月给米六斗,军士比旧给月粮减半。守节无依者,亦给月粮之半终其身。其有次丁继役者,止给月粮,不优给。

    凡军官、军士守御城池战没及病故,其妻子无依或幼小者,守御官计其家属,令有司给行粮,送至京优给之。如愿还乡者,亦给行粮送之。若无亲可依愿留见处者,依例优给。

    其新附军士未历战功而病死者,不在优给之例。其家属,官给行粮送还乡里。凡故武官袭职子弟当优给者,令其读书,俟十五岁方许承袭。若在外卫所来者,十岁以上即令袭职,还原卫所,仍俾读书,及习闲弓马,以俟比试······

    李国楼改变不了世人根深蒂固观念,还是用世袭制度来聚拢人心。否则谁愿意当军官,大清各行各业都是子承父业,将来军官的子孙后代没有土地又没有职业,谁肯投笔从戎,为国效劳。

    制度上的弊端是人为产生的,李国楼制定不出完善的制度,关键还是靠人来执行。只要由他掌舵,就能把控好新武堂发展轨迹。至于以后他离任或是卸职了,新武堂腐朽、落伍了,也是新时代的选择。

    下午李国楼去看望李字营十几名受伤的战士,伤病关系到一支军队的士气,李字营同样制定军规。守值的长官每天要去看望伤病员,李国楼则是有空就去探视一回,这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责任。李国楼背负了许多期盼,新武堂的学生眼里只有他这个首席学政,通过不择手段的拉拢人心,他早已把新武堂变成他的领地。至于那尊“大神”刘铭传,李国楼早已想好了对策,先用官帽套住笼头,然后找一份肥缺让刘铭传滚蛋。

    常人都被李国楼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欺骗或是迷惑,其实他工于心计,野心勃勃,善与恶的性情他都有。有时好人做久了,就想使坏,故意找手下人麻烦。打仗是一种发泄,用鞭子抽人也是一种宣泄。

    李国楼看见一个人还在病床上躺着睡大觉,极为不满,他是神捕,哪能看不出真假,摇着八字步走近病床,喝道:“刀靶子,这点皮外伤,还趟什么病床,给我回队报到去,这里不欢迎你。”

    原本眯着眼偷看的刀鞘云,吓得一咕噜起身,嘿嘿一笑道:“是!长官。我也想弟兄们了,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滚蛋!”李国楼对于这种大老粗,直接爆以粗口。手下人以贱人居多,要连骂带打,光想着以大义拉拢人心,宵小之辈会把他当做傻瓜。要让手下人又敬爱又怕,以多变的面目示人,让人琢磨不透。

    贱人就是贱人,刀鞘云被李国楼识破伪装,反而乐颠颠的整理行囊,一张脸尽是献媚的表情。

    “我说刀靶子,马上就要开春了,你带领骑兵跟着杨大娃子他们去打粮去,多抢·······啊哼!”李国楼差点说漏嘴,娘们的事不该他来说,他还是要以正面形象示人。

    “是是是!我知道了,这种事我在行,不用跟人学。”刀鞘云不知道李国楼说些什么?但打粮的含义还是懂的,回军打粮就是烧杀抢掠。

    董志原的回民并不是一直住在堡寨里,他们也要外出砍柴、种地,如今清军把回军压缩至董志原地区,反过来是清军打粮了,回民也要饱尝清军骑兵的蹂躏。

    “杨大娃子地理熟悉,你还是跟一段时间,别掉进沟里。”李国楼就怕刀鞘云太贪心,不让刀鞘云独立组队出击。

    李国楼又交代刀鞘云几句,让刀鞘云先去找杨大娃子沟通,来到大西北并不是光锻炼炮兵打仗,练习骑兵已经成为李字营下一步重点课题。刀鞘云不断的点头,不停的抚摸大胡须,他是马贼,抢掠是他的老本行,被李国楼蛊惑几句之后,心里怪痒痒的。

    瞄了李国楼几眼,已经知道适才李国楼没有吐露的半句话是什么含义。李字营骑兵让他率队,就是以马贼的习性作战。还有什么闹不清楚?待会儿问一下饭师爷。暗骂李国楼狡猾,李字营整出两种制度,不上台面的事,就让他来做。屁的《李字营十大军规》,他就没看见制定者李国楼遵守过。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就是衣冠禽兽。

    李国楼好似看穿刀鞘云阴暗心里,斜眼睨看道:“刀把子,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脑子不用转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给杨大娃子带一筐罐头,搞好关系,别被人整死。”

    刀鞘云哀叹遇见一个胜算无遗策的诸葛先生,挠着头嘿嘿一笑道:“是!李大人,我可以走了吧。”

    “滚!”李国楼一抬脚,把刀鞘云踢走了。没死就要被他压榨,他可不养废物。

    探视好伤病员,李国楼一看时间尚早,带着一班戈什哈走在街上溜达,参观荔家堡的环境,好奇的看着,只见城内众多的店铺及伊斯兰教的圆形庙宇,民居多为四合院。街道都用石子铺就,灰色砖房的院落,木制门窗上的精美雕花,很有风味。各街上军人、民夫来往,熙熙攘攘,都是忙碌的在搬运东西。

    城内的民夫普遍衣衫褴褛,就是那些军人也是衣甲破烂。而那些商贾们,则是个个衣着光鲜,就是那些伙计,脸色衣饰,都比军人们好得多,让李国楼暗叹不己。

    《财茂堂》胡杨岳、杨钊正在一栋房子面前,和几名军官争辩,李国楼颇为好奇,凑过去倾听,原来他们在做买卖,军官直接把一栋栋房子发卖。李国楼吓一跳,这地方官发财的机会,军人又没有地契,怎么能够蒙混过关呢?

    李国楼和胡杨岳点头打招呼,一使眼色,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他不去刨根问底了。打仗里面有大学问,以后要学会一面打仗一面赚钱,打仗离不开商人,靠发卖无主的土地和住宅,可以解决军队很多困难。

    从东城一路走向西城,守门的军士对李国楼都是点头哈腰,李国楼长相让人过目不忘,高官里不留胡须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脸就是通行证,可以说前线的战士军官都认识他。

    一路畅行无阻,岗哨林立,没有看见一个小孩,也没看见一个男性回民,倒是看见一些女性已经在和军官走在路上,军官们那种炫耀的表情,好似在讥笑李国楼。

    李国楼颔首,表示赞许,不错不错,好好过日子,保护女性是男人的责任。竟然以为他眼光差,不与自鸣得意的人计较。他的女人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啊。

    川军矮小的个子竟然是拼刺刀的好手,虽然川军穿着破烂,但这支军队野蛮又有血性,李国楼不敢小看不起眼的川耗子,只要有人向他打招呼,他都报以微笑。至于川耗子身边随行的女性,就像他腰间的勃朗宁手枪一样,装饰品而已。他随身携带了,不需要插一把新的勃朗宁手枪。

    来到城西城门洞,大群的民夫在修葺城墙,垮塌的黄土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看着插在城桓上的一面面雪山狮子旗,李国楼充满骄傲,这里是大清的土地,荔家堡回归母亲的怀抱。军旗高高飘扬,预示着大清走向繁荣富强。

    突然城门口人声鼎沸,一群军人押着两名平民打扮的人,走进城门口,有人大叫,“抓到回子探子了。”

    有人在问,“汉人还是回民?”

    “奶奶的,当然是汉人,杀不光的就是汉奸。”押送两名回民探子的军官,大声叫嚷,手里的皮鞭顺势抽了两下。

    可以看见两名回民探子的脸上已经布满血痕,连衣服也被抽破了。早就被清军打得鼻青脸肿,眼皮都搭在一起,就好似庙宇里的小鬼。

    李国楼一听来劲了,伸长脖子张望一会儿,跟在众人后面直接往徐占彪的住所走,他对副帅徐占彪如何处置回军的暗探很感兴趣。虽然徐占彪今天没有找他,好似对他失去了兴趣,并没有请他赴宴。但他是厚皮猪,有一流的马屁的功夫,晚上军官的结婚喜宴也要凑份子,不请他去,难道他没有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