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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排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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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种场是树的“海洋”;除了一百八十七亩水田,三十五亩菜地外,处处是树。-<  >-/-<  >-/良种场分良种、畜牧和蚕桑三个分场。

    良种分场由这里原有的二个自然村组成;种好稻好,精心育种是种田的首要。场内实行了半机械化作业,化肥、农药保障供应。林木森发现,场内很少用农药,化肥也只在催青时用一些。一问,原来这里是良中玉的试验基地。

    从建场开始,在良中玉的指导下,良种场坚持了一种“原生环境”;田里以“农家肥”为主,病虫害以防为主。农田基本不治虫,引得林木森浓厚的兴趣。在钱北,田间“植保”最烦人,尤其是晚稻,近年越治虫越多,几乎是“虫口夺粮”。如果作到这样,一年要减少多少劳动和费用呀!引得林木森兴趣的还有畜牧分场;这里是干圈饲养,猪粪被冲入一个地下大池。经发酵,肥力更足;还产生“沼气”用作烧水。煮猪食……于是,他整天在良种场熟悉环境;除了去与人“聊天”,还观摩树木,晚上作些素材收集。

    四月十七日,徐桂香来到良种场;说是回了趟娘家,顺便来。她给了林木森四个“蚕花团子”;林木森想起了三年前,在浜里阿珍姨妈家遇见沈梅英分发“蚕花团子”的情景,而后俩人相识,相恋,而后……

    徐桂香说:“怎么,想家了……”

    “没有。”林木森掩饰说,“桂香姐,天晚了,住下吧!”

    徐桂香说:“我也想……可睡在哪里呀?”

    林木森去过老马的宿舍。除了一张单人床和办公桌,全都堆满了饲料。

    林木森问杨兴。杨兴说:“老马把宿舍让给了一个饲养员作了‘新房’;这几年一直没有建材,也就一直没有盖房。”

    林木森奇怪了,说:“育蚕室不还有空房吗?”

    杨兴说:“良种场各分场是独自核算的;两个单位的资产不能随便使用!”

    林木森对桂香说,“桂香姐,你们睡我的宿舍;今晚我去畜牧场住。”

    “哪可不行,老马会骂我的!”徐桂香叹口气,恨恨地说,“他跟杨瘸子一样,死板一块!算了,我还是回茧站去。”

    “我回茧站。”林木森决定作件好事,说,“正好我明天要去公社开会,今晚过去,省得明天早上起早床。”

    徐桂香说:“我也想……可、可……木森,我们夫妇俩睡你的床……”

    林木森知道徐桂香是怕忌讳。一笑,说:“桂香姐,你们是住兄弟的房。再说,我今后的新房安排在城里也不一定!”

    徐桂香一听,笑得眼睛成了一道缝。连声说:“兄弟这样能干,新房一定会在城里!”

    天擦黑边,林木森回到“205”。见到画案,手便痒了。他归了一些写生的素材,“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一时思绪勾起,想作一套“蚕桑”四屏。

    林木森勾勒底稿,以蚕作衬,名“育”;以桑作衬,名“饲”;以茧作衬,名“采”;以丝作衬,名“获”。主体为人物肖象;沈梅英可为“育”;李金凤可为“饲”;若以朱丽雯为“采”;“获”为何人呢?一时策手,兴致大减,草草收笔,睡了。

    翌日,浠淅细雨落了一天。回良种场也无事可干,林木森静下心来,又勾画一番。从全身肖象改作半身,又干脆改成单画头象,倒有了一番新意。作了二幅,人反倦怠了;想休息一下回良种场,醒来,天已黑了。林木森不敢再待,忙到厨房弄些吃的。食堂就只有徐荷香,一问,徐荷香说,“桂香还没回。”林木森又住下了。

    天一亮,林木森便赶回了良种场;刚到食堂吃了早饭,杨兴来了,说:

    “昨晚上哪去了?张副主任来电话找你;我让人去叫,说老马两口子借住了你的宿舍。不错,木森,你比我强!三四年了,桂香来场里,我怎么没想到‘腾房’?你比我强,就象我当年的教导员……”

    林木森忙打断他的话,问:“杨场长,张副主任来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杨兴说:“张副主任让你今天去青山蚕种场领蚕种;船六点半从公社出发,让你在码头等。”

    林木森到良种场码头,机动快艇己从公社方向开过来。张爱玲站在船头冲林木森挥动手。为了体现“治保会”对蚕桑工作的重视,陆宝林派赵小龙带了三名治安大队队员“押运”。不等机动快艇停船,林木森耸身一跃,跳到船上;说:“走吧!”

    “原来侬真的有武功呀!”张爱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船在行驶中,一丈开外,一跃而上,落地无声。厉害,厉害!阿拉服贴!”

    阿水说:“可不,好多人在船头立都立不稳。佩服,佩服!”

    赵小龙几个不免又说起林木森的“英雄形象”来,林木森赶紧散了一圈香烟,说:“拜托了,你们再说下去,我可就成了‘龙溪侠士’了!”

    “这是公社的春蚕蚕种清单。”张爱玲说,“张副主任己让人昨晚就去青山蚕种场排队了。蚕种在龙溪茧站发放,必须在下午四点以前发放完。阿拉最迟要在下午一点回到龙溪茧站。”

    林木森问:“船到青山蚕种场要多少时间?”

    “阿拉问过了,说一小时二十分钟。蚕种场九点开始发蚕种。”张爱玲去年就参加了“春蚕工作”,有些经验,今年让她“单挑”。张爱玲说,“蚕种场的蚕种是按各公社的计划定购量装箱的。今天人多,清点数,搬上船不用半小时,时间上没有问题。”

    显然张汉春为使工作安排稳妥,特让林木森来给张爱玲壮胆的。

    七点四十五,机动快艇停泊在青山蚕种场的码头上。各公社的领蚕种的船先后驶来,大家打着招呼,都挺精神的。林木森和张爱玲徘徊在蚕种发放处,八点四十还没见到公社派来的排队人。

    “怎么回事?”林木森急了,问,“派谁来排队的?”

    “是钱北的‘知青’,叫徐武;说是侬的朋友。”张爱玲的额头都泌出了汗,声音颤栗了,“‘领种单’在他手上,怎么还不来?”

    “我们先排队去。”赵小龙说。

    “不用排队了。”林木森说,“一共两个窗口发货,现每个窗口都是三个人,排不排都一样。”

    张爱玲说:“今天就只七个公社领蚕种。木森,上哪去找徐武?”

    “德江!“林木森想到了,忙说,“小龙,快让他们去找一个钱北的‘知青’,叫金德江!”

    “谷雨”时节,阴晴相连。离开龙溪时,艳阳白云,花红叶鸀;转眼“騰云似涌煙,密雨如散絲”。

    好在张爱玲准备了塑料布,披在头上,权作雨衣。站在码头上,眼巴巴地望着别人高高兴兴地接蚕种,搬上船,喜笑颜开地离去;其他公社来领蚕种的有人认识张爱玲,招呼说,“阿拉妹妹,今年龙溪是你领蚕种,怎么还不走?”

    “就走,这就走。”张爱玲佯装笑颜,心里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蚕种场的蚕种是按各公社的计划定购量,按约定时间装箱出“存种库”的。蚕种出“库”就结束它的“休眠期”,进入“孵化期”。春季天寒,“蚕花娘子”要及时“孵化”,各生产的蚕室也就进入了正式养蚕期。公社已通知各大队下午-点前必须到龙溪茧站,可“领种单”还没到,万一有差错,怎么交代?”

    “爱玲姐,不用急。”林木森说,“蚕种己出库,他们也只能发给我们。大不了留个人补办手续就是。”

    张爱玲说:“他们要先补办手续怎么办?上上下下跑-圈要多少时间!去年,东港公社的‘领种单’没盖公章,蚕种场硬让他们跑回去盖了章才发‘蚕种’;结果回去都下午五点半了,只好让各生产队的育种员集中到公社‘育种’。乱糟糟地忙了二三天,差错出了一大堆,还被‘地区农委’通报批评……”

    蚕乡倚重育蚕,忌讳也多。生产队都有专门的养蚕“队伍”,称“蚕花娘子”。作“蚕花娘子”是养蚕地区女人们的殊荣!

    养蚕忌禁颇多,虽然是“文革”时期,仍有些在暗中进行。养蚕期间,“蚕花娘子”上不见日头,出门必撑把伞;下不踏水,进出着袜穿鞋。“鄉村四月閑人少”,此间雨水多,农活也多,收油菜、收小麦、翻田、播种……“蚕花娘子”只在“蚕房”里做事;而且待遇高,舀全劳力的工分。一季春蚕,前后四十五、六天;加上“晚班”,可抵得其他女社员在田间地头劳作四个月。

    作“蚕花娘子”首先要有一个自身条件。蚕以卵繁殖。清明时节,阴雨绵绵;女人温和的胸是蚕最佳孵化地。种好蚕好,讲个“彩头”,孵蚕的**大蚕茧也会大。因而,在湖乡女人以**大为荣,热天里出门必穿长裤,把大腿捂得严严实实,上身却是宽宽松松的薄褂,走街窜门,胸前一对**晃荡,就是姑娘也有的只穿件齐肩圆领衫,挺起傲人的**出门,没人会说什么。倘若有女人穿露膝裤出去,队里老人一定会用潮烟騀指点她阿爸、姆妈或男人问,“明天有早饭米吗?家里再穷,也不能让女人光屁股出门呀!”

    女人的大腿间是**,只有自己男人能。因而,当初李阿三让林木森与李金凤同居一室,大家都认定林木森就是李金凤的男人。

    队里的女人**大小不是秘密,**在宽松的薄褂下晃荡,众人都知,生产队以此排选,排选首要条件是队里的媳妇,若是独生女,或准备“招郎”的姑娘也可作“第二梯队”。“蚕花娘子”入蚕室要懂许多规矩;天下木匠鲁班教,吃饭喝粥各有各招,谁也不会傻到蘀别人教徒弟。几个队“蚕花娘子”聚在一起,各队有各法,各家有各招;相互之间既要防着还想“偷”点回来,脸上笑得一团花,眼睛却象刀子一样。能育好蚕吗?-<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