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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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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是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只有在热恋中的人才会有的表情,温思礼看着她的时候,眉眼间尽是宠溺。

    姚媛之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将一摞照片全部都拿起来,一一翻看着,发现这些照片上的主角全部都是温思礼和温思谦的前妻。她恍然大悟,他们兄弟不和的原因,大概就在这里。所以温思谦才会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做出那些逾界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而她真正知道真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

    她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收好,准备将它们放回原位,却猛地发现,抽屉的最里面还放着一本有些陈旧的日记,好奇心驱使着她缓缓地拿起了那本日记,然后翻开了一页。

    扉页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字:记录我和谦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想,这本日记大概是他前妻写的吧,看起来,他前妻还是个少女心性的人呢。

    她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翻开了第一页。

    【2005年10月25日,天气晴,心情明朗。今天,我和他结婚了。我做了一次最美的新娘,虽然他还没有爱上我,但我一定会努力的。今天他吻我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了,真的好没有出息,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2005年10月30日,天气阴转小雨,心情很糟糕。今天是我和他结婚的第六天,他好像很讨厌我,每天晚上和我睡过觉之后就会离开。今天他还对我说,永远不可能爱我,我很难过,很想哭。谦,你心里是不是真的不会有我的位置?】

    姚媛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日记,从2005年到2007年年初,这本日记里写着的全部都是对温思谦的爱意,中间可能因为坐月子停了一段时间,但是再接上来的时候,还是情意不减。

    一直到2007年的四月份,日记本上才出现了温思礼的名字。姚媛之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然后集中精神,一字不漏地将整篇日记读了下来。

    【2007年4月4号,天气阴,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天谦出差了,思礼来找他,这是我结婚之后第二次见思礼,他比谦年轻,也很温柔,他对我说,如果我哥不爱你,那我替他。我被他感动了。我想,我可能真的累了,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日子过得一点激情都没有。思礼抱着我的时候,我很安心。尽管他才只有二十岁。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原来我还可以再爱。】

    读完这篇日记,姚媛之对于温思礼和靖媛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可是靖媛这个人的性格,她还是摸不透。毕竟文字是晦涩的,呈现不出一个人整体的性格。

    窗外的阳光从她的指缝间钻了进来,打在泛黄的纸张上,有些刺眼。

    姚媛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翻看着,接下来的日记里,她几乎很少记载温思谦了,每天都是在写自己和温思礼约会的情况,还有一些很是肉麻的情话。有几篇实在太肉麻了,姚媛之看了几眼就跳过了。

    日记里再一次出现温思谦的名字,是2007年7月1号。

    【2007年7月1号,天气晴,心情……不想写了。今天温思谦动手打我了。他好像发现了我和思礼的事情,所以把我关在家里不肯让我出门,我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无聊,所以和他对峙了,然后,他动手打我了。这是我们结婚之后,他第一次动手打我,一巴掌下来,我就流了鼻血,但是他没有管我,转身就走了。】

    【2007年7月4日,天气多云。温思谦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竟然给我注射氯唑沙宗,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满身都是被他打出来的伤口。我现在真后悔以前喜欢他。思礼……你快来救救我吧。】

    这篇日记的字迹没有前面的工整,大概就是因为被注射了东西浑身无力所致。而且,这篇日记也是这个本子里的最后一篇。

    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姚媛之基本上已经可以猜到了。她迅速地将日记本和照片放回原位,然后离开了书房。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什么收拾房间的心情了。坐在沙发上,后背一阵凉意上窜,她打了一个激灵。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沉重起来。

    以前她一直纠结的问题,也算是在今天得到了答案,原本她应该高兴,可是知道真相之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因为那本日记,对温思谦的前妻产生了莫大的同情。

    或许是因为她这段时间都在领教着温思谦的变态和疯狂,所以她特别地理解他的前妻。现在,她也开始相信,他前妻就是被他给逼死的。

    那她,会不会也是一样的下场?姚媛之越想,越觉得心慌。老天爷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在她的人生之中安排这样一场浩劫。

    **

    温思礼坐在床边,任由身上的女人各种挑-逗,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紧紧地抿着唇,目光严肃地盯着面前的衣柜,像是在考虑什么严重的问题。

    他这样的反应,让靖媛有些挫败,她停下动作,撒娇地说,“思礼,你今天怎么不理我……”

    “我心情不太好,你先下来吧。”温思礼淡淡地回应她一句,话里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回来?”靖媛搂着他的脖子,满脸的委屈,“可是我真的想你啊,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订明天的票,回新加坡。”温思礼将她从身上推下来,不容置喙地吩咐道。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靖媛不情愿地小声抱怨了一句。

    “思礼,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女人的感觉有些时候是很敏锐的,尤其是在对情敌这方面更是没话说。她发现他的变化之后,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心里有别人了。

    听出来她话中的抱怨之后,温思礼主动抱了她一下,声音也比刚才温柔了一些,耐着性子哄她,“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呢,靖媛,我就是担心你,爱之深责之切,你明白吗?你这样一声招呼都不跟我打就回来,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你觉得你还能有以前的运气,从他手里逃出来吗?”

    “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他的长篇大论让靖媛安心了不少,“可是,还是不会回去……”

    “靖媛——”他越来越没有耐心。

    他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心烦意乱,每天晚上都会失眠,至于原因,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老实说……他真没想到自己会对姚媛之动了真。

    当初,他找她的时候,的确只是为了敷衍一下-身边的人,说明自己有女朋友了,可后来他得知靖媛没死的消息之后,就动了别的心思。

    他知道温思谦是个记仇的人,也知道他发起疯来根本没有逻辑,所以想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姚媛之的身上,这样靖媛就多了几分安全。

    他没想到,到最后会把自己也栽进去。当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他竟然真的舍不得了。

    那个女人,魅力很大,不知不觉间就将他的心和灵魂全部都偷走了。

    **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姚媛之就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和温思谦坦白,考虑了一整天,她才做出决定——暂时先不说,静静地等待机会的到来。

    上一次受伤才过去没多久,她可没有忘记提起前妻来温思谦过激的反应,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谈判,她不想再进行第二次了。

    晚上,温思谦回来吃饭了,他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在饭桌上竟然破天荒地和她闲聊了几句。

    “你在做大学教师之前还做过其他工作没?”他问。

    姚媛之点点头,说,“考研之前做过一段时间景观设计。”

    他继续问:“怎么没有一直做下去?景观设计很有发展前景,不比做个大学老师强么?”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吧。”姚媛之笑了一下,“我比较喜欢稳定一点的生活,工资不高什么的无所谓。只要不发生太大的变故就好了。”

    “你的追求倒是不高。”他冷哼了一声之后给出了评价。

    “很低吧,我同学们也说我没追求。不过我觉得,日子过得下去就好,没必要非得执着追求什么。”姚媛之不自觉地就和他聊了起来,“庄子不是说过吗,真正的圣人,是不需要依赖任何东西的。”

    “……”面对她,温思谦第一次词穷。

    当今社会,像她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几乎每个人都在追名逐利,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偶尔冒出来一个像姚媛之这样的人,他倒有些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他暗自想着,这个女人,的确是有些特殊的,难怪温思礼会喜欢。

    “呃,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到这个的时候忍不住多谈了几句。”许久没听到他的回应,姚媛之以为他是生气了,所以主动对他解释,“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

    “我吃饱了。”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从凳子上站起来之后,吩咐她,“收拾完这边就赶紧去洗澡。”

    “哦。”姚媛之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她突然很想知道,以前他和他的前妻是用什么样的方式相处的。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这么阴晴不定?看他前妻的日记,好像也看不出什么来。

    怎么办……知道真相之后的她,好像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坦然了。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洗完了碗,她走到卧室,拿了件睡衣就把自己关在了浴室里,开始不停地冲着身体。

    她很矛盾,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看了那本日记,她原本该对温思礼失望的,可是,她竟然没有一点这样的情绪,相反的,她竟然是对温思谦关心得多一些——

    想到这里,她不停地掬水往脸上拍,动作越来越快。

    姚媛之……你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对一个神经病这么关心?难道你也跟着他一起发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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