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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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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儿,朕下个月就昭告天下,封你为皇后。”袁霍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再一次躲避开,眼中满是绝决:“皇后?哪怕是将你的皇位拱手相让,也比不过荇儿。陛下,你太可笑了,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袁霍并没有气恼,而是劝说道:“我们还有海弦,将来海弦会代替荇儿孝敬你一辈子的。”说罢朝海弦递了个眼神。

    海弦一时顿住,她是她,荇儿是荇儿,谁也不可能替代谁的。就好比予妃和娘亲,她虽然尊称予妃一声母妃,予妃也待她极是疼爱,可予妃终究不可能取代自己的娘亲。她可以陪着袁霍演完父女情深的戏码,她可以演着从沧海遗珠努力蜕变为天之娇女的戏码,但是她无论如何孝顺,都不可能取代荇儿在予妃心中的位置。海弦轻点了下头,握着予妃的手道:“母妃节哀,您和父皇还有三弟要照顾,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走出灵堂的时候,不见了含芷的踪影。她虚弱地扶着墙一路走出殿,这才看到正立在汝明礼身前的含芷。含芷弯着腰,正在对汝明礼说着什么,神情十分恐惧,汝明礼的脸上刻满了恨意,两只眼死死剜在她脸上。海弦深怕汝明礼将怒气全数撒到含芷身上,连忙快步走过去。

    看到海弦走过来,汝明礼脸上又换上了痛苦的神色。海弦叹了口气,看来到如今他还是执迷不悟。她痛恨地瞥了一眼汝明礼,对含芷道:“外头凉,你怎么不在殿内等我?”

    含芷显得十分害怕,搅着手里的帕子支支吾吾:“香火味有些,有些呛人,就……就出来了。”

    海弦冷冷道:“同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我们走。”

    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再也止不住眼泪,心里百般无奈和痛楚都随着眼泪倾泻而出。灵堂里悲戚的乐声不断传来,隐约伴着宫女们哭灵的声音,落在耳里令人心力交瘁。含芷侍立在旁,担忧地看着海弦。

    海弦对着朝鸾宫的方向犹自出来一会儿神,拿帕子抹了眼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含芷思量了片刻,郑重道:“公主,往后但凡是汝明礼送来的东西千万记得让御医院过目。另外,旁人送来的东西也不可随便乱吃乱用,一切都得等御医院看过后才可留用。”

    “刚才汝明礼同你说了什么?”海弦有些骇然。

    “公主可还记得生辰那日汝明礼送来的紫竹笛子?他原本吩咐我在笛子上抹上可令人心智渐渐弥散的药粉,好方便将来牵制公主。我深怕若不照做,他会杀了我,从而找人取代我。便设法让君永公主看到了这支笛子,幸好公主又将笛子转送给了她,我才有借口违逆汝明礼的命令。”

    海弦听了不禁后怕,说道:“没想到他竟是这般歹毒。”

    含芷帮她揉着太阳穴,说道:“既然公主已经清楚他的为人,倒也不算十分危险,只要步步小心,他未必有机可乘。”

    海弦叹息道:“枉荇儿对他一往情深,还为他做出了这样的牺牲。她若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有着蛇蝎心肠,该是怎样的心痛。”

    含芷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汝明礼自有老天去惩罚。”

    她点头道:“汝明礼的事不提也罢。我如今最担心的是,荇儿走了,我们与大巫国势必会有一战。现在我不求别的,只求父皇千万不要选中甫翟。我宁愿他娶别人,也不愿看着他葬送在大巫国蛮子的刀下,吉那的弯刀实在太可怕了。”

    听了这句话,含芷不争气地落了眼泪。海弦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前面的路必然布满荆棘,汝明礼已经闹到这等地步,只怕早晚就要起兵造反了。我怕他一旦落败,会将你供出来,不如我让甫翟早点将你送出宫去。”

    含芷摇头道:“我哪里都不去,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陪公主一起面对。”

    海弦苦口婆心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留在这里,也等同于让汝明礼多了一个可以用来威胁我和甫翟的人。”

    含芷无奈地点了点头,对海弦道:“公主从回来到现在都不曾合眼过,眼睛都哭肿了。不如先歇息一阵,朝鸾宫里若是有消息,我必定第一时间通知公主。”

    海弦摇了摇头,说道:“荇儿的死我与甫翟未必脱得了干系,我倒也罢了,陛下势必不会重罚我,只是甫翟……”

    “不如派鹊儿去打听一下。”含芷忙说道。

    海弦闭上眼靠在躺椅上,算是默许了。过了片刻,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含芷忙取来一件大氅为她盖在身上,又点了一支安神香,但愿她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会儿。海弦才刚睡沉,鹊儿疾步走进来,见含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跟着她走去外头。

    含芷问:“可有打听到什么?”

    鹊儿道:“听说陛下原本打算撤销汝首领所有职务,将他贬为庶民。相国寺住持听说了此事,特地赶来宫中跪请陛下收回成命。因此陛下只是将汝首领降做了御林军。”

    含芷又问:“那么凌副首领呢?”

    “凌副首领似乎将被陛下派去同大巫国打仗,算是将功赎罪。”

    含芷点了点头,小声告诫鹊儿:“这件事暂且瞒着公主,她因君永公主的事已是心力交瘁。如果她问起你,就说不曾打听到。”话音刚落,却听到海弦的声音:“事到如今,你们还打算瞒我吗?”

    鹊儿仓皇地低下了头,迭声道着“奴婢不敢”。

    海弦道:“把你打听到的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奴婢只是打听到了凌副统领可能会去打仗,旁的一概没有打听到。”鹊儿唯唯诺诺地说着。

    海弦正准备亲自去打听,竟看到萍儿领着甫翟走进了宫门,为了避嫌却只是站在了殿外。她急忙走出去,只见甫翟负手站在那里,正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是愧疚,是不舍。海弦看着他,顿时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一时间失去了走向他的勇气。

    吉那皇子的狠绝她不是没有见识过,汝明礼这般的武艺,竟被他伤成了那样。论武艺,甫翟虽在汝明礼之上,却也不是吉那的对手,她如何忍心看着甫翟去送死。

    甫翟看出了她的心思,走上前笑道:“吉那虽出招狠猛,却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况且倘若在战场上人多混杂,他未必有胜算。”

    海弦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那我便趁着这些日子勤加练武。”甫翟笑意融融地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甫翟的嘴角落满了乌青色的胡渣子,她问道:“你怎么这样狼狈?”

    甫翟笑道:“能不狼狈吗?在路上的这些日子没法剃胡子。”又问,“我如今这样,很丑吗?”

    海弦摇头:“不丑,反倒比以前更俊朗了。”

    甫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她的眼眶还有些微红,眼里蓄着晶莹,看在他眼里不由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路上舟车劳顿,你都没有吃好睡好,可有什么不舒服?陛下怕你身子不适又不肯传御医,特地命我过来看看。”

    海弦心里不由松快了几分,袁霍专程命甫翟过来看她,必然是真心实意接受甫翟的。她勉强笑笑,说道:“我没事,只是心里堵得慌,你带我出去走走吧。别太远,天黑前就回来,晚间我还要去陪荇儿说说话。”

    甫翟点头道:“你想要去哪里?”

    她想了想,说道:“想去相国寺看看小和尚们。”

    海弦总是恍恍惚惚的,坐在红缨马上的时候时常走神,有时候走着走着,竟忘了方向。若不是甫翟陪在身旁,只怕她连走丢了也不曾发现。甫翟稍稍快了些,让大宛驹领着红缨马往前。因才方初春,并不见芨芨绿草,只有满地的琨黄。

    山道上的荆棘丛早已不见了踪影,夹道欢迎的是各种各样的树木,只是尚未到开花的时节,唯有一树枝叶随风簌簌。两人到了山顶处,甫翟从马上跳下来,又将海弦扶下了红缨马。

    相国寺里传来齐刷刷的诵经声,一个个小光头跪在蒲团上照本宣科,就连他们走进去都不曾发觉。汝伯渊并不在其中,海弦知道他尚未从宫里出来,才让甫翟将她带来这里的。

    甫翟道:“想必师父还在宫里,不如我们去别处走走。”

    海弦摇头道:“有些走累了,正好休息一会儿。”

    听到海弦的声音,小光头们相继从蒲团上跳起来,一齐往海弦这里扑过来。甫翟眼角一耷拉,故作发怒状,吓得小和尚们又乖乖地在蒲团上坐下来。海弦对他们道:“方丈不在这里,你们这样认真给谁看呢,不如我们出去躲猫儿。”

    甫翟不解地看了海弦一眼,荇箸出了这样的事,海弦竟还有心情同小和尚们玩闹。他扯了扯海弦的衣袖,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证实一件事,对你对父皇都有利。”

    甫翟道:“我师父光明磊落,汝明礼的事他并不会参与。”

    海弦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着便将小光头们招呼到身边,笑道:“现在你们便藏起来,我和甫翟去找你们,谁要是最后被找到,我送他一份大礼物。”

    小和尚们一哄而散,撒欢似地窜开去,手毛脚乱地找地方躲。海弦对小和尚们喊道:“怕你们说我和甫翟作弊,我们便先去禅房里避一避。”她拉着甫翟的手去了禅房,甫翟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