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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他看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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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明白,所以不会恐惧。”看着远方天际消失的最后一抹光线,黑夜如同潮水淹没整个天地,笼罩天地,萧涯背对着花可依道,其语气甚是平常,但隐藏在长发之下的双目却露出凝重与惊悸。

    “你在害怕黑夜?你可是一个男人。”花可依旋即冷笑而道,似有些不屑。

    “我是不是男人你没尝试过,所以你这句话是废话,我是害怕黑夜,但也不是。”萧涯依旧没有回头,语气间却是冷了许多,让花可依再次感到了一丝心悸。她却抬起头,昂首挺胸,若一只母老虎示威般对萧涯:“你是不是男人,试试就知道。”

    “聒噪!”

    “什么难道怕了?真是个懦弱的男人!”花可依不甘示弱,依旧言辞犀利挤兑着萧涯。

    “什么不说话了?”

    “哑巴,快点说话!”

    “哑巴...”

    ......

    “你那里的月亮会变化吗?”萧涯却是突兀开口,有些吓人,其声却是有股悲哀之感,花可依本想破口大骂,却在感受到萧涯话语间所蕴含的悲哀之感,出乎意料的安静了下来。

    “真是白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记得我小的时候,爹爹总是喜欢抱着我看着月亮,圆圆的月亮,就像一轮玉盘,真的很美呢。有一次,月亮变成了月牙儿,我哭着叫父亲把它变成圆圆的样子,爹爹最后真的飞到了月亮之上,然后挥一挥手,月牙儿的月亮又变成圆圆的样子了......啊,我什么和你说这些,我告诉你,我爹爹很厉害的,识相的赶快放了我!大坏蛋,我爹爹来了,我肯定叫他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点天灯!”

    “嗯...花可依姑娘...我很喜欢你冷若冰霜的样子...就像仙女一般...能不能再变成那个样子...”萧涯感觉自己快要发狂,他什么会抓到了这么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极品女人?纵是他沉默寡言,但在花可依的喋喋不休的言语间,他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么一句他永远不会说的话。

    “哼,这是你自作自受!”花可依一声冷哼,充满了得意。“识相的,赶快把我放了......”

    “你再聒噪那你就再受那摄魂之苦!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静静的呆在角落里。”萧涯冷声斥道。

    此刻,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圈,有深而浅,若有若无。不像晚霞那样浓艳,因而更显得素雅,没有夕照那样灿烂,存在了点淡淡的喜悦,一点淡淡的哀愁。

    “好美啊。”花可依不知何时已走到萧涯的身后,看着这美丽至极的月夜,情不自禁便赞美了起来。

    嗷呜!

    却在此时,山洞之外却传来一声怒吼,其声雄浑霸道,似要穿破一切,带着狂暴的力量,使一切为之惊颤,萧涯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岩石在微微颤动着。

    “萧涯,这是什么回事?”花可依此刻却是恢复原先的冷若冰霜的神态,不再如之前那般喋喋不休。没有答话,萧涯双眼紧紧盯着山洞之外,口中快速回答这花可依,神色间却是凝重,惊悸之色更是浮现其脸上。

    而此时,夜幕中的银月顿时发生惊人的变化,银白的月光逐渐变浓,银白色的光越来越浓郁,最终化成了耀眼无比的光源,却蓦然间沉寂,一切宛若定格,定格在了这一刻,三息过后,耀眼的光源忽然间闪烁而动,如同眼睛一般眨动,而在这明灭指间,忽然的死寂。

    天地间陷入了浓郁的黑暗之中,花可依不由惊呼一声,而萧涯的脸上却愈发的凝重,双眸不动直盯着之前天穹上的银月所在之处。而在此时,这一片黑暗笼罩的天地蓦然间,如同一块泼墨的画布,被人洒上了鲜艳的红色墨水,一点点蔓延,浸湿,黑色的夜幕之上出现点点红色,之前银月所在之处瞬间化为浓郁的红色,这红色若鲜艳至极的血水,逐渐的蔓延开来,片刻时间之后,这天地间,已然化为了一块血色的画布!

    月亮还在,但此时已不是那皎洁的银月,而是一轮惊人的血月!

    血月出现之刻,天穹之中蓦然间出现了一道银色匹练,如同九天之上的天河倒挂于人间。嗷呜怒啸之声不绝于耳,那是一头银白色的狼,全身硕大体长几十丈之巨,全身毛发通体为银白色,此刻倒插如针,根根竖起,速度极快,迅疾如电,划过天穹中宛若流星之光。

    “这是...噬月银狼!”花可依一声惊吒,目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红唇轻启喃喃道:“噬月银狼...狼之异兽,毛色银白,头有双角,可吞日月,腾空上下,鸷猛异常。若其怒,则浑身有白光缠绕...至今已经灭绝。”

    却在此时,噬月银狼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夜幕中悬挂的血月便要吞入腹中,血月之上瞬即迸发万丈血光,翻卷着夜幕,缕缕血光顷刻间便被噬月银狼吞入腹中,漫天的血光逐渐减少,却是全都噬月银狼吞噬!

    吼!

    又是一声怒吼,因血月之光而宛如披上一层红色的轻纱的山林间,一头庞然大物腾空而起,其体有鳞甲,生有九头,其音震慑人心神,身长百丈,其形如蛇,身形翻滚腾空间,方圆十里中的古树纷纷倒伏于地,一摆蛇尾瞬间便已然飞跃至半空,其速度迅疾如电堪比之前的噬月银狼!

    “这是九婴!”花可依再次惊呼,其神色间已然浮现恐惧之色,心神间震动异常。

    吼!

    吼!

    吼!

    ......

    无数洪荒凶兽接连出现,伴随着滔天威势,席卷天地风云,搅动着萧涯与花可依的心神,萧涯目中凝重之色更加浓郁,虽说如此,但他并未被吓到,这等场景他已经经历过三次!行走洪荒老林间两载之余,他已经经历过三次这等场景,因此便可推测出其规律。更有先前天门出现之时,漫天洪荒凶兽力抗天威,更因此得到大荒魔龙的妖丹,如此一来,虽说还有惊悸与震动,心神间却并未如同花可依一般被吓到。

    “这是洪荒凶兽犼!”

    “这是玄蜂!”

    “这是化蛇!”

    ”这是......”花可依惊呼声不绝,恐惧之色已然愈发的浓郁,不知不觉间悄然走到萧涯的身旁,似乎这样可以安抚下内心的惊悸与恐惧。这漫天凶兽成千上万,威势滔天,在花可依所生活的天地间皆是可毁天灭地之物,存在神话传说之中,如今已不可见,而今却突然见到,不由其恐惧。

    无数洪荒凶兽皆若争食一般,全都轰然飞向夜幕中悬挂的那一轮血月,无数的血光自血月上若潮水般迸发而出,充斥着整片天地,之前被黑暗笼罩的天地宛若忽然间浸入红色墨水中的黑色画布,瞬间被染红,而这些洪荒凶兽张开血盆大口,一吸一吐间不停吞吐着这些血月光华!

    万兽吞吐血月光华持续了几个时间,花可依的脸色已然惨白,很显然她是被吓到了,而萧涯虽说惊悸,却并未有其余的反应,只是其目中凝重之色更浓,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前他所经历的两次万兽噬月之景,皆是只持续了片刻时间便停止,而此次却持续几个小时,不由令他更加惊惧。

    毕竟,在这个未知的蛮荒原始世界中,主宰者不是人类,不是洪荒凶兽,而是未知的天地之威!

    就在萧涯沉吟间,万兽蓦然间皆停止了吞吐血月光华,昂首望向血月,赫然仰天怒啸,发出一声声怒吼,惊天地泣鬼神,其所蕴含的能量震荡着一切,山林间狂风忽然呼啸席卷,伴随着低沉的呼啸声不绝,无数古木纷纷轰然倒伏于地,响起无数沉闷的撞击声。

    “噗”

    “噗”

    萧涯与花可依接连口喷鲜血,那万兽怒啸之声似要撕裂两人的耳膜,传入两人心神间宛若一柄柄铁锤捶打在他们的心上,瞬间便感到仿佛身躯似要碎裂开来,不过瞬息之间,两人赫然七窍流血,口吐鲜血,神情萎靡不振,脸色惨白如雪。

    两人急忙捂住自己的双耳,想要隔绝这恐怖的万兽怒啸之声,却是无济于事,那万兽怒啸之声虽说已然不能传入两人耳中,其心神间却依然能感受到这恐怖的怒啸之声,震荡两人的心神,万分痛苦之下,两人瞬间倒地,不停地翻滚,想要以此分出些许心神,从而减少这痛苦。

    却在此时,万兽怒啸之声却戛然而止,不停迸发无数光华的血月瞬间化为银白之色,再次化为明亮的银月,而天地间的血色蓦然间消失骀尽,再次陷入无尽皎洁月光笼罩之下的黑暗中,而山林间肆虐的狂风顷刻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那山林间的遍地狼藉再也没有任何痕迹存在。

    天地间,陷入死寂的平静之中,看见的看不见的,宛如定格一般,瞬间的永恒。

    萧涯感受到这不平常的平静,挣扎着站起身子,并未理会身旁已然震晕的花可依,抬首望向天穹之中,而出现在其眼中的场景令其心头一震,双眸中出现了极其浓郁的惊惧之色。

    一块足有万丈巨大不可望尽全貌的天碑从天而降,所经之处,虚空完全湮灭,一切化为虚空,更是笼罩了所有的银月之光,无法看清天碑的模样,隐隐约约只有一个轮廓,威势滔天,令所有人心惊胆战,这是未知的恐怖之物!

    这是一座天碑!

    天地间死寂般的平静还在持续着,天地万物已然定格,仿佛一种永恒的桎梏,就连时空也在停滞,天地间,唯一存在着便是这座天碑,萧涯目中呆滞,身躯不受他的控制,仿若这具身躯已经不属于他。

    但他无暇深究于此,桎梏禁锢的身躯下却是波涛汹涌,心神间震动若天地破碎,其心中轰然出现一股疯狂之意,这股疯狂之意就连因那天碑出现而被定格的身躯,蓦然间便破开那定格之势,其目中蕴含着浓郁的疯狂之色,黑白分明的眼瞳蓦然化为血红之色,紧紧盯着天穹上不可看清全貌的天碑,其脑海中蓦然回旋着一股怒吼之声!

    这是我的天碑!

    漆黑的苍穹之上,蓦然撕开了一道口子,其间虚空湮灭,无数闪电在其中闪耀,划破夜幕,仿若要毁灭一切,一切在其中皆化为齑粉,灰飞烟灭。一块高达万丈的巨大石碑缓缓从天而降,随着其降落,看那天地山河,亘静无言。

    千万远古凶兽飞扑而上,却仿若那死物一般,除却那栩栩如生的动作神情之外,便再也无任何生机一般,若同死亡。有一头长有九头的蛇此刻依旧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冷的獠牙,其尾巴则要扫向天穹中的天碑,此时却好像被人画在画布上一般,其身躯定格在空中,保持着那般凶狠的姿势。

    而其他的凶兽皆如此一般,仿佛永恒的桎梏的一般,硬生生的被人镶嵌上去,保持着正在进行的动作,却无法动弹,令人感到诡异至极。

    天地之间,死寂一般的诡异。

    “这是我的天碑!”

    萧涯黑发飞扬,仰天怒啸,双眸化为疯狂的血红之色,其全身青筋暴突,肌肉鼓荡,此刻一声怒啸,响彻天地间,怒吼滔天,宛如神魔。他一声怒啸,打破了这种天地间的死寂。

    噗!

    随着鲜血迸溅之声,萧涯的身躯之上迅速的裂开无数道伤口,猩红的鲜血流淌而下,这是他的身躯承受不了那道万丈石碑所降落而形成的天地桎梏,强行突破后而造成的结果。他却是毫无感觉,双目血红,蕴含着浓郁的疯狂之色,这天地之间,于他眼中只有那不远处缓缓降落的万丈石碑。

    他的心神间,唯有那句“这是我的天碑”在回旋,震荡着他的心神,令其陷入疯狂之境,心神失去了清明。

    轰!

    轰鸣之声响彻,万丈巨碑轰然落至大地之上,压碎一切,无数古木纷纷被碾压成碎片,大地龟裂,巨山崩塌,地动山摇,天地震荡!巨碑稳稳的砸在萧涯不远处,相距不过千米,耸立天穹,虽相距不远,萧涯却无法看清,只能隐隐约约间看到一个巨大的轮廓。

    嘣!

    萧涯蓦然跪下,他紧绷的身躯赫然不再感受到那股桎梏,忽然紧松之间,萧涯并未完全习惯过来。而天穹之上,万千远古凶兽已然恢复,兽吼声蓦然响起,回旋天地间,再次恢复了那万兽啸天的场景。

    萧涯心中的疯狂之意愈发浓郁,赫然间他瞬间冲出,几个跳跃之间,便来到了巨碑百米之外。此刻的他依然无法看清巨碑,只有一个隐约模糊的轮廓,他并未去想为何如此,因为他的心中有一种疯狂的冲动,他一定要触摸到那到天碑!

    吼!

    一声凄厉的兽吼之声响起,一头生有九尾十八翼的巨大怪鸟瞬间飞入贴近那天碑,却在接触到天碑的瞬间,其身躯赫然崩碎,万千羽毛纷飞,血肉洒下,形成一股血雨!

    萧涯蓦然抬首望去,见到了这一幕残酷至极的场景,却并未退缩,前进的速度并未减弱,仍旧急速奔飞,与此同时,其血肉上的伤口不断崩裂,撕裂的伤口急剧增加,鲜血流淌不过瞬息便成了一个血人。

    咬牙而去,目中的血红之色更加浓郁,鲜红欲滴,蕴含着更加浓郁的疯狂之色,他,誓要触摸到那到天碑!

    血肉不断撕裂,宛若雪花纷飞一般剥落,染着血腥的红色,他的大腿已然露出了白骨,他却仍旧在前进!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萧涯已经来到天碑十米之前,他却完全像一个骷髅,除却胸膛间与头颅脸庞仍有血肉存在,其四肢已然成为白骨,粘着些许血丝,说不出的恐怖。

    啊啊啊!

    萧涯一声长啸,一股浓郁的疯狂之色赫然冲天而起,他,不想就此退去!

    十米的距离,萧涯却宛若走了无数距离,每前进一步,其身躯上的血肉便再次剥落如雪花飘落,到了最后,他真的成了一股骷髅,其身躯上已然不再存在任何一缕血肉!

    终于!

    一双粘着血丝的骨爪轻轻的放在了天碑上。

    嘣!

    一声低沉的碰撞声响起,萧涯的身躯倒在地上,粘着血丝的白骨之脸上宛若镶嵌上去的双瞳中赫然爆射出两道神芒!

    他,看到了。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