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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他看到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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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之上暗淡若黑夜,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一股股苍凉的北风在这天地内呼啸而过,席卷着无数碎石,翻滚着阵阵黄沙,伴随着呜咽之声,大漠之上狂风大作,霎时,整片天地飞沙走石,遮天盖地。

    寒风悲啸,日色昏黄,飞蓬折断,野草枯萎,寒气凛冽犹如降霜,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天空中只剩夕阳淡淡的余辉冰凉冰凉。

    杀!

    北风肆虐中广袤的大漠,一场血腥恶战在这苍凉的北风中爆发。

    苍凉的北风呜咽中杀声震天,无数人影交缠着惨烈的厮杀,手中挥舞着沉重的武器砍向对方,白刃相接,刀光剑影闪烁间,无数人就在这夕阳迟暮之刻,放开了手中紧握的武器,无力的倒在了广袤的大漠中。

    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敌人提着刀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有一滴同伴的血顺着到刃落在他的脸上,在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他的双眼瞬间化为血红,犹如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手中长刀猛然一震,霸道的崩开了敌人的双戟,低吼一声猛然劈向敌人!

    他的敌人来不及招架,就被他这一刀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溅飞在他的军袍上,瞬间染红,其中还参杂着许多碎肉以及惨白的脑浆,伸出舌头舔一舔,血腥的涩味瞬即传遍他的全身,他的双眼中蓦然闪烁过两道精芒,那是振奋的目光,宛若恶魔一般,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敌人鲜血的味道令他感到不错。

    抬头望向身后的那道巨大的石碑,他的目光化为更加坚定之色,旋即怒吼一声,猛然向着敌方中冲去!

    “天碑即吾命,为天碑而战!亵渎天碑者,杀无赦!”

    他的声音很大,盖过了那苍凉北风的呜咽,盖过了那震天动地的厮杀声,盖过了那白刃相接的碰撞声,化为滚滚洪流,涌入正在惨烈厮杀的人群中,飘入他昔日的伙伴们的心中,旋即这大漠之上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亵渎天碑者,杀无赦!”

    “杀无赦!”

    吼!!

    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反劈,在对方惨嚎中,拔出自己的长刀,顷刻间那具举着短斧即将劈向他的身躯猛然倒下,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没有闭上。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惨烈的厮杀声越渐消弱,时不时响起一道仿佛撕裂耳膜的伙伴们的惨嚎声,他的内心宛若被锋利的刀锋一刀刀的割裂,最终化为无数的碎片,他的神情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为了身后的那道破入苍穹的石头,付出了这些代价是否值得。

    时光缓缓的流过,夕阳逐渐消失,北风依旧苍凉,呜咽中卷走无数惨嚎声,每当一道惨嚎声停止时,那无尽的星空的中便多了一个星星。

    透过厚厚的浊云,血色的残阳映照在大漠之上,远远望去,赫然是一片猩红的大地。流血漂橹,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染红了整片大地,无数的尸首堆积于广袤的大漠中,满目望去横尸遍野,遍地荒凉。

    唯有一道刺破苍穹的万丈巨碑屹立场中。

    只是黄昏时刻,天穹上却已然暗淡若黑夜,给人以一种沉甸甸之感,似千钧压在心口使人喘不过气来。那万丈巨碑淹没在遮天盖地的飞沙走石中,无法令人看清,隐约中存在了一个巨大的轮廓,给人以雄壮之感,仿佛巨兽压顶。

    “还有人记得我们么...”

    “应该...记得吧...”

    手持黑色长刀,背倚长矛而立,他的脚下已经堆满数千具尸体,身形挺拔若雄山,乱发于风中飞扬,一身黑色军袍已然染血,黑得愈发漆黑,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呜咽的北风飘散,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旋即便立刻淹没在怒号的狂风中。

    风中已分不清楚的血腥与硝烟的感觉。残阳斜照,透过怒号的狂风,不知道是日映眼红,还是眼观日赤。

    残阳洒在身上留下了那悲凉的温度。他觉得有些冷,仿佛那即将西落的红日也将要被冰冻。

    是谁说,来的人,必定死亡。

    他的嘴角间浮现起一道弧线,耳边残留着那群人的怒吼与金属的呼啸,他突然泛起一种无力感,他倦了。

    猩红的大漠之上已经没有了那些震天动地的厮杀声,广袤的天地间站立的身影只有他那道在残阳下,划出长长的斜斜的黑色影子的身影,手持长刀望着这一些,他不由沉默而下。

    天穹之下,北风呜咽。

    大漠之上,形只影单。

    孤寂地站着,背影中透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过的凄凉落寞,沉默着...沉默着...神情不由有些恍惚,只是,恍惚间好像听到那名恬静如水的少女的吴侬软语,看见那弯垂柳后的月牙,嗅到那年他们泛舟偶然惊起的荷香。

    犹记得那一声声“贱命何足惜,唯死而已!”,犹记得那一群群可爱的兄弟们举刀向天怒吼“亵渎天碑者,杀无赦”,犹记得那一个部落中唯一对着自己怒吼咆哮的小伙子,犹记得...他的嘴角再次浮现一丝笑容,却显得是那么的悲伤,令人潸然泪下。

    在这一刻,大漠之上独自站立的那个杀伐果断,残忍嗜杀,似乎永远都坚不可摧的男子,在这一刻,却犹如一个孩子一般,失声痛哭!

    苍凉的北风像从树梢上掠下来的,吹在脸上像砂纸打磨一样,生疼。他的哭声淹没在这呜咽北风中,化为一缕烟尘,随风飘散。过了许久,夕阳已经将要被吞噬在那无尽的远处大山中,他用衣袖抹抹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天渐渐的阴了,北风依旧呜咽,如同哭泣一般,令人不由悲切,他在悲切若哭声的呜咽北风中,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在念着:“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如今只是,醉卧沙场,血满江山罢了。”

    迎着夕阳留下最后的背影,他在北风呜咽中于黄沙上合上了双眼,在记忆中留下了一抹大漠孤烟。旋即猛然转身,手持黑色长刀蓦然指向天碑之处,目光中透着一股疯狂,疯狂中却含着一丝彷徨,一丝...悲哀。

    仿似那迟暮的夕阳,他转过自己的身躯,向着远处的天碑想要迈步而去,看看背后的这块巨碑,想要去摸一摸它,想要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多少人为了它,黑发染雪成白头;多少人为了它,一腔热血洒干成赤地;多少人为了它,风华正茂弹指间成孤坟。

    只是,他已经无力,就连弹动指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挣扎着,身子前倾压下手中的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躯,慢慢的,慢慢的,他的身躯却是猛然一震,巨痛,撕裂般的感觉,疯狂地侵袭着神经。

    双手用力抓紧已经一半没入黄沙中的长刀,咬了咬嘴唇,强行忍受着宛若噬心的剧痛,嘴角猛然一番抽搐,身形跌倒在地,无数的黄沙塞进的他的口中,他却已然无力去把口中的黄沙吐出,他的目中露出一股悲哀,要死了么?就在这闭眼之前,都不能去打破那道传言么?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扬起头颅,侧着脸庞埋在无尽血腥的黄沙中,透着悲哀的双目望向远处,远处的那个隐约的巨大轮廓,这是真的么?

    我终生的等候,还是换不来最后一刻所想的么?

    梧桐开前,鱼儿想飞,鸟儿想潜水。梧桐开后,云在青天,水在瓶里。谁都有自己的宿命。

    仍记得,那年那月,垂柳紫陌洛城东,当时与她携手处,红雨漂泊,依稀记得与她曾一起躲过的屋檐,却在那一道屋檐下对她说出了“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所为的不过那道流传万古的缥缈宿命之言。

    仍记得,那年那月,年少轻狂时,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三香萦绕之下八拜而交,歃血为盟,于患难风豪杰,义薄云天。一言不合,拔剑而击,是为兄弟!恩仇了然,漆身吞炭,是为兄弟!纵横捭阖,一言可灭国,重义守信,轻身不惜死,是为兄弟!花前月下,觥筹交错间,却割袍断袖,不过一句“布衣之交”便飘然而去,所为的不过那道流传万古的缥缈宿命之言。

    仍记得,那年那月,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鸿图霸业却只在谈笑间;江山如画,千里烽烟尘埃;是非成败,弹指一笑风流。却在那兵临皇城之刻,在那眉目依旧的清雅男子所笑之间,望着那眉间一点朱砂鲜红欲滴,眉目如画,不过一念之间,这江山,谈笑间拱手而让,所为的不过那道流传万古的缥缈宿命之言。

    我终其一生,只为守护天碑,只为那道流传万古的缥缈宿命,舍弃了她,舍弃了他们,舍弃了江山,舍弃了一切,却仍旧无法换来一次证明这一切并非水中花井中月的机会么?

    宿命么?

    我,不甘心!

    埋在黄沙中的身体赫然爆发出一股滔天煞气,其目中的疯狂之色愈发浓郁,满是黄沙的嘴巴蓦然张开,吐出满口黄沙,双劈猛然向着黄沙中一震,其身形赫然翻飞而起,双唇张开仰天咆哮,一股不甘屈服的怨气轰然传开!

    宿命不被鬼神左右,长江毕竟东流。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甘心!

    在一股怨气疯狂的意志支撑之下,他的身躯一晃间蓦然瞬间跨过千丈之距,扬起一路黄沙,卷入怒号的北风中,他终于来到了石碑之前。

    身形落下之时,他的口中赫然喷出猩红的鲜血,化为漫天血雾,不过刚刚落地,其身躯便猛然再次倒伏于黄沙之中,且而七窍流血,其皮肤寸寸崩裂,无数细小的伤口出现在其身躯之上,鲜血不停流淌,流入身下的黄沙中,便迅速染红了。

    看着近在呎尺的巨大天碑,其目中的疯狂更加浓郁,双眼猩红无比,他努力伸出自己的手掌,想要接近石碑,却是终究无法触摸,挣扎着,埋伏在黄沙中努力的移动着他的身躯,无数细小的黄沙在这移动的过程中必然的钻入其身体上的无数细小伤口中,他感到了无尽的痛苦,却仍旧咬着即将崩碎的牙齿,努力向前移动!

    终于,在苍凉北风呜咽中那残阳终于完全消失,白天无情的变黑,他终于抬起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摸到了那块石碑!

    很冰凉,和石头一样。

    只是,在这一刻,在触摸到石碑的那一刻,他的双眼中蓦然爆发出一阵精芒!

    他,看到了。

    (此章模仿许多,引用许多,请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