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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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卖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就不信了，自己还搞不定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
在脑海中阵阵天雷滚过之后，顾晓寒果断收起自己快要跌落的下巴，故作镇定的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快速背着菜篓子拎着鸡蛋篮子闪身躲到了路边，仔细观察起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虽然这只是卖菜，但是！如果她一点都不懂，那怎么能把菜卖好呢？
干一行爱一行，虽然卖菜这种事很接地气，对人吆喝叫卖、确实很挑战人——但好歹，她也是帝国出来的人才，她当初，可是连上战场都不怕的，还能怕了在一群人面前吆喝卖菜？
最重要的是！
这可是她求着王氏才难得来的机会上镇里，第一次就出了纰漏，那以后还有什么脸要求再过来啊？
顾晓寒心底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
瞄瞄左边，那位卖干菜的大娘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一堆干菜就摞在篮子里，嘴里喊着“买干菜”，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询问。
右边那位婶子卖的是晒干的香菇和鸡蛋，人对客人就热情多了，看见谁走过，都亲切地喊：“要鸡蛋吗？又大又新鲜勒，看看？”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嘛~
顾晓寒眼睛亮了起来，跟帝国商场里很像，不过大家见面交易，自己得把人喊过来而已。
她能做到的！
顾晓寒打叠起精神，装模作样地混进人群里，先打听了一下鸡蛋菜疏的价格，挑了个空摊位，就把自己的东西卸了下来。
她比较精细，不喜欢自己家的东西太散乱，去捡了几块平整一点的石头垒起来，跟泥土隔开，才把自家地里种的几把菜和晒干的香菇之类干货摆出来，又把鸡蛋摆了个好看的造型放好，一切就就绪了。
需要她喊了！
顾晓寒酝酿一下，到底是“快来看看啊，便宜卖了，鸡蛋小菜勒”比较顺口啊，还是“大甩卖了，自家的鸡蛋蔬菜，先到先得”比较吸引人，还是“新鲜鸡蛋蔬菜，不买后悔一辈子”更……好吧，这个口号太夸张了。
顾晓寒五官紧皱，死活拿不定主意。可那么多乡里来卖菜的，她的东西又不算新奇，谁家都有，她又不吆喝，谁回来光顾她？过了好一阵子，愣是一个来问价格的都没有！
顾晓寒也顾不得什么了，看着过往的人，就吆喝起来：“卖、买鸡蛋了~”
她以为自己声音挺响亮的，可一出口才知道，跟猫叫似的，别说路人听不大见，就是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
“卖菜了~”她镇定一下，稍稍提高了音量，“新鲜的蔬菜、又大又好的鸡蛋~~”
好吧，这次有进步，声音别人是能听见了，也有人回头看了——就是顾晓寒自己在别人的注视下，忍不住缩起了脖子，脸红到了耳后根去。
旁边卖菜的大娘忍不住笑起来：“闺女，你是头一次来卖菜吧？瞧着害臊的劲儿。”
顾晓寒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挺搓的，听大娘这一说，嘿嘿傻笑两声：“是啊婶子，头一次来，还不大会。”
那大娘挺厚道，见她实在不好意思了，也不继续笑她，只道：“你这么小声可不行，今儿市集，来卖东西的人多了去了，你的东西又不算顶好，在不吆喝吆喝，可卖不出去的！”
顾晓寒受了教，只是又有些疑惑：“鸡蛋这样好的东西，还能卖不出去？大家不是来赶集的？那大家都买什么？”
顾家养了十三只母鸡两只公鸡，平均一天六七个蛋，可除非有人生日生病或者重劳力的时候，顾家根本没人吃得到鸡蛋，其他的都叫王氏去卖了——顾晓寒还以为鸡蛋在市场里很畅销呢，怎么还有卖不出去的？
那大娘就笑起来：“这乡里人家，谁家不养点鸡，不种点菜？也就是镇里人，日子富裕，不喜欢干农活才稍微在街上买一点。你不喊大声点招揽人，回头人买完了，你这些可就卖不出去了。”
顾晓寒可是受了教，原来还有这种事。
她恍然想起来：可不是，自己如今身处的，可不是她那个科技高速发达人类已经开始向宇宙深处探寻奥秘的年代了，这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
什么叫自给自足？
也就是说，吃的地里自己种，穿的种棉花自己纺织加工，家里穷的，住的房子只要亲朋帮把手就能搭起来的茅草屋子，好一点两年结余的粮食勉强可以搭起来的土砖房——至于出门？去县城也只有几百里路而已，有两条腿还不够吗？你指望着坐马车牛车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你个倒霉孩子，敢有这么离谱的想法！揍一顿先！
这是个衣食住行基本都能自家解决的时代。十里八乡也许只有一家打铁铺，一家布庄，一家牲口行……谁家能买头牛，那就跟在帝国自家买了架宇宙飞船一样值得放鞭炮庆贺的事，同时也代表着你家的身份和地位。
没错，在这年代，你家要是养头牛，那证明，你家那就是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夸赞羡慕的富人阶级！
所以可以想见，在人人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地里产出的那些东西，有多廉价了！
顾晓寒瞄着地上自己摆开的那些蔬菜鸡蛋，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她原本以为这些最少也该是黄澄澄的一堆铜板——可没想到，也许，它们只是她回程路上不得不背着的累赘！
那平时王氏都把这些东西卖哪里去了？
顾晓寒疑惑的想着，还想问问那大娘，可人家早就招呼起了客人，根本就顾不上她。
顾晓寒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摊子，一边努力抛开自己那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的自尊心，大声的高喊起来：“买鸡蛋了，来看看啊！”
可惜，哪怕她喊破了嗓子，最后，也不过是两个老人家过来瞄了几眼，买了十五六个蛋走，临走前还非要再搭一点青菜。
卖完了这两桩，日头也高高挂在了天空正中，顾晓寒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又渴又饿。周边有些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可王氏到如今，还连个影子都没有。
街上的人流量开始减少，顾晓寒又坐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眼见自己这些东西是肯定卖不出去了，顾晓寒没办法，只好弯腰开始收拾东西。
回想一开始豪言壮志，想要把这些东西全卖掉，再想想现在……
顾晓寒心底哀叹着：自己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背上东西，顾晓寒往前走打算去找王氏和顾晓满，可她光知道王氏带人去买衣服了，至于去哪里买，她是完全不知道。
顺着还算开阔的土路，顾晓寒边走边看，又找人问了路，才算是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布庄，说是一个布庄，其实也就是个破旧的门面里面摆着寥寥十几种布匹而已，老板娘眼睛朝天看，见顾晓寒一身破旧衣裳，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
什么东西！
顾晓寒撇撇嘴，瞅了眼里面，见王氏和顾晓满没在里面，脚后跟一转，就离开了布店。
可人不是来买布的？不在这里又会在哪儿呢？
小镇子并不很大，说是个镇子，可在这靠山又不接近城市的乡村小镇又能有多繁华？所有的店面全都集中在一条街上，从头逛到尾，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剩下的就是从各个乡里赶来的人们拿着自家产的东西摆出来的摊子，此刻天色不早，离得远的人已经打道准备回府，还有些人也是恹恹地坐在摊子后面，有气无力地喊着人过来看看。
卖的东西很杂，技艺很粗糙——这是个完全没有工业信息的时代。
顾晓寒走的脚都疼了，她抬脚一看，脚下的草鞋磨的有些烂了，脚后跟一阵阵发疼。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卖袜子——顾晓寒看得眼热，可惜，她没钱买！
往好点想，最少她这是锻炼了自己脚上的皮肉不是？磨出来的茧子越厚，以后她穿着草鞋走路的时候被割伤的几率就越小！
顾晓寒苦中作乐地想着，费了好大力气才叫自己的视线从哪些卖袜子卖布鞋的摊子上收回来，苦瓜着脸积蓄找人。
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勾的人肚子里的蛔虫直造反。还有喷喷香的肉，光闻着，顾晓寒都觉得胃部一阵抽搐。
太折磨人了！
心底腹诽着，一个愣神，顾晓寒只觉鼻间一疼，整个身子撞了上什么，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倒，她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把手里拎着的鸡蛋死死搂住……
“砰！”
身子重重跌倒在地，背上胳膊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喂，你走路没长眼啊！”
嚣张嫌恶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顾晓寒甚至都没来及的看一眼，心神就全部都被鸡蛋篓子给吸引了过去。
还好，篓子里给放了不少草垫着，她护的又紧，鸡蛋没破！
谢天谢地！
不就是卖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就不信了，自己还搞不定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
在脑海中阵阵天雷滚过之后，顾晓寒果断收起自己快要跌落的下巴，故作镇定的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快速背着菜篓子拎着鸡蛋篮子闪身躲到了路边，仔细观察起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虽然这只是卖菜，但是！如果她一点都不懂，那怎么能把菜卖好呢？
干一行爱一行，虽然卖菜这种事很接地气，对人吆喝叫卖、确实很挑战人——但好歹，她也是帝国出来的人才，她当初，可是连上战场都不怕的，还能怕了在一群人面前吆喝卖菜？
最重要的是！
这可是她求着王氏才难得来的机会上镇里，第一次就出了纰漏，那以后还有什么脸要求再过来啊？
顾晓寒心底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
瞄瞄左边，那位卖干菜的大娘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一堆干菜就摞在篮子里，嘴里喊着“买干菜”，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询问。
右边那位婶子卖的是晒干的香菇和鸡蛋，人对客人就热情多了，看见谁走过，都亲切地喊：“要鸡蛋吗？又大又新鲜勒，看看？”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嘛~
顾晓寒眼睛亮了起来，跟帝国商场里很像，不过大家见面交易，自己得把人喊过来而已。
她能做到的！
顾晓寒打叠起精神，装模作样地混进人群里，先打听了一下鸡蛋菜疏的价格，挑了个空摊位，就把自己的东西卸了下来。
她比较精细，不喜欢自己家的东西太散乱，去捡了几块平整一点的石头垒起来，跟泥土隔开，才把自家地里种的几把菜和晒干的香菇之类干货摆出来，又把鸡蛋摆了个好看的造型放好，一切就就绪了。
需要她喊了！
顾晓寒酝酿一下，到底是“快来看看啊，便宜卖了，鸡蛋小菜勒”比较顺口啊，还是“大甩卖了，自家的鸡蛋蔬菜，先到先得”比较吸引人，还是“新鲜鸡蛋蔬菜，不买后悔一辈子”更……好吧，这个口号太夸张了。
顾晓寒五官紧皱，死活拿不定主意。可那么多乡里来卖菜的，她的东西又不算新奇，谁家都有，她又不吆喝，谁回来光顾她？过了好一阵子，愣是一个来问价格的都没有！
顾晓寒也顾不得什么了，看着过往的人，就吆喝起来：“卖、买鸡蛋了~”
她以为自己声音挺响亮的，可一出口才知道，跟猫叫似的，别说路人听不大见，就是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
“卖菜了~”她镇定一下，稍稍提高了音量，“新鲜的蔬菜、又大又好的鸡蛋~~”
好吧，这次有进步，声音别人是能听见了，也有人回头看了——就是顾晓寒自己在别人的注视下，忍不住缩起了脖子，脸红到了耳后根去。
旁边卖菜的大娘忍不住笑起来：“闺女，你是头一次来卖菜吧？瞧着害臊的劲儿。”
顾晓寒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挺搓的，听大娘这一说，嘿嘿傻笑两声：“是啊婶子，头一次来，还不大会。”
那大娘挺厚道，见她实在不好意思了，也不继续笑她，只道：“你这么小声可不行，今儿市集，来卖东西的人多了去了，你的东西又不算顶好，在不吆喝吆喝，可卖不出去的！”
顾晓寒受了教，只是又有些疑惑：“鸡蛋这样好的东西，还能卖不出去？大家不是来赶集的？那大家都买什么？”
顾家养了十三只母鸡两只公鸡，平均一天六七个蛋，可除非有人生日生病或者重劳力的时候，顾家根本没人吃得到鸡蛋，其他的都叫王氏去卖了——顾晓寒还以为鸡蛋在市场里很畅销呢，怎么还有卖不出去的？
那大娘就笑起来：“这乡里人家，谁家不养点鸡，不种点菜？也就是镇里人，日子富裕，不喜欢干农活才稍微在街上买一点。你不喊大声点招揽人，回头人买完了，你这些可就卖不出去了。”
顾晓寒可是受了教，原来还有这种事。
她恍然想起来：可不是，自己如今身处的，可不是她那个科技高速发达人类已经开始向宇宙深处探寻奥秘的年代了，这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
什么叫自给自足？
也就是说，吃的地里自己种，穿的种棉花自己纺织加工，家里穷的，住的房子只要亲朋帮把手就能搭起来的茅草屋子，好一点两年结余的粮食勉强可以搭起来的土砖房——至于出门？去县城也只有几百里路而已，有两条腿还不够吗？你指望着坐马车牛车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你个倒霉孩子，敢有这么离谱的想法！揍一顿先！
这是个衣食住行基本都能自家解决的时代。十里八乡也许只有一家打铁铺，一家布庄，一家牲口行……谁家能买头牛，那就跟在帝国自家买了架宇宙飞船一样值得放鞭炮庆贺的事，同时也代表着你家的身份和地位。
没错，在这年代，你家要是养头牛，那证明，你家那就是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夸赞羡慕的富人阶级！
所以可以想见，在人人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地里产出的那些东西，有多廉价了！
顾晓寒瞄着地上自己摆开的那些蔬菜鸡蛋，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她原本以为这些最少也该是黄澄澄的一堆铜板——可没想到，也许，它们只是她回程路上不得不背着的累赘！
那平时王氏都把这些东西卖哪里去了？
顾晓寒疑惑的想着，还想问问那大娘，可人家早就招呼起了客人，根本就顾不上她。
顾晓寒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摊子，一边努力抛开自己那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的自尊心，大声的高喊起来：“买鸡蛋了，来看看啊！”
可惜，哪怕她喊破了嗓子，最后，也不过是两个老人家过来瞄了几眼，买了十五六个蛋走，临走前还非要再搭一点青菜。
卖完了这两桩，日头也高高挂在了天空正中，顾晓寒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又渴又饿。周边有些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可王氏到如今，还连个影子都没有。
街上的人流量开始减少，顾晓寒又坐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眼见自己这些东西是肯定卖不出去了，顾晓寒没办法，只好弯腰开始收拾东西。
回想一开始豪言壮志，想要把这些东西全卖掉，再想想现在……
顾晓寒心底哀叹着：自己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背上东西，顾晓寒往前走打算去找王氏和顾晓满，可她光知道王氏带人去买衣服了，至于去哪里买，她是完全不知道。
顺着还算开阔的土路，顾晓寒边走边看，又找人问了路，才算是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布庄，说是一个布庄，其实也就是个破旧的门面里面摆着寥寥十几种布匹而已，老板娘眼睛朝天看，见顾晓寒一身破旧衣裳，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
什么东西！
顾晓寒撇撇嘴，瞅了眼里面，见王氏和顾晓满没在里面，脚后跟一转，就离开了布店。
可人不是来买布的？不在这里又会在哪儿呢？
小镇子并不很大，说是个镇子，可在这靠山又不接近城市的乡村小镇又能有多繁华？所有的店面全都集中在一条街上，从头逛到尾，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剩下的就是从各个乡里赶来的人们拿着自家产的东西摆出来的摊子，此刻天色不早，离得远的人已经打道准备回府，还有些人也是恹恹地坐在摊子后面，有气无力地喊着人过来看看。
卖的东西很杂，技艺很粗糙——这是个完全没有工业信息的时代。
顾晓寒走的脚都疼了，她抬脚一看，脚下的草鞋磨的有些烂了，脚后跟一阵阵发疼。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卖袜子——顾晓寒看得眼热，可惜，她没钱买！
往好点想，最少她这是锻炼了自己脚上的皮肉不是？磨出来的茧子越厚，以后她穿着草鞋走路的时候被割伤的几率就越小！
顾晓寒苦中作乐地想着，费了好大力气才叫自己的视线从哪些卖袜子卖布鞋的摊子上收回来，苦瓜着脸积蓄找人。
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勾的人肚子里的蛔虫直造反。还有喷喷香的肉，光闻着，顾晓寒都觉得胃部一阵抽搐。
太折磨人了！
心底腹诽着，一个愣神，顾晓寒只觉鼻间一疼，整个身子撞了上什么，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倒，她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把手里拎着的鸡蛋死死搂住……
“砰！”
身子重重跌倒在地，背上胳膊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喂，你走路没长眼啊！”
嚣张嫌恶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顾晓寒甚至都没来及的看一眼，心神就全部都被鸡蛋篓子给吸引了过去。
还好，篓子里给放了不少草垫着，她护的又紧，鸡蛋没破！
谢天谢地！